第396章 坐而論道(上)

但真正做到者，卻是不多。

心志堅定靈遠、無欲無求白高峰、馳騁商海段遜、行事灑脫胡益明、淡泊名利吳樹學、胸有千軍李克遠…

此等人物，都無法真正做到。

凌九霄卻做到了。

你家盟主，果然還是你家盟主。

七人圍桌而坐。

在等待佳肴的間隙，由商界奇才段遜代表六人講述了他們所收集到的情報。

為何是段遜？

因為他口才最佳。

身為第九當鋪的大掌柜，口才、眼光、武功、智謀…至少都是一流水準。

段遜講述過程中，凌九霄一直保持靜聽。

整個過程都是坦然自若。

即便聽到六大門派已經結為正義盟，且可能會對江汐武林盟建盟慶典不利的消息，神態亦是毫無變化。

這份鎮定功夫，讓六位半老頭子暗自點頭。

“正義盟？才滅了正義宗，又來了正義盟，還真是前赴后繼啊！玄妙，當是摸到了武道規則的門檻！”

聽了凌九霄的話，六人的神態各不相同。

靈遠、段遜、李克遠是若有所思，面色是憂慮中帶有一絲羨慕、一絲嫉妒。

顯然，在一品大圓滿之境一呆數年的他們，早就知曉武道規則的存在。

不過，貌似未能找到門檻。

其余三人則是一臉的疑惑。

白高峰和胡益明都是凌氏制造的新一品，吳樹學只是三品大圓滿，沒聽說過武道規則也很正常。

好高騖遠，向來是武者之大忌。

段遜即便對武道規則有所了解，也不會跟之前還只是三品大能的白高峰提起。

更何況，段遜想必也所知不多。

胡益明和吳樹學就更不會知道武道規則了。

前者素來不喜與人交往，后者接觸最多的最強武者就是二品大能詹長飛…他們又從何得知？

還是段遜開口問道：“小凌從何得知玄妙已經觸摸到了武道規則的門檻？他的武功等級是否半步超品，現在還不得而知呢。”

凌九霄微微一笑：“因為他組建正義盟的舉動。”

靈遠終于反應過來：“他是為了信仰之力？”

曾經身為佛門高僧，他當然知曉信仰之力。

李克遠道：“大光明寺不是一直在發展和培植信徒嗎？信徒達到一定數量，不就可以產生信仰之力么？這個很正常啊？但凡有識之士都知道吧。”

段遜的反應到底要高人一等：“難道…信仰之力跟武道規則有關？”

凌九霄點頭道：“不錯！

武道規則為何難以感悟？為何威力巨大？

因為帶有規則的武道，可歸屬于天道！武道的規則之力，其實就是天道之力。

而信仰之力，是所有天道之力中最純凈的一種。

它，來自于心靈的信仰。

人族、獸族、靈族、妖族、石族、魚族等所有種族，但凡有思維和辨知能力者，都可以心生敬仰，都可以產生信仰之力。”

“原來如此！”

“難怪三百年前佛門、道家、魔教會對地盤爭得如此厲害！原來是想將轄區內的生靈，變成他們的信徒。”

“對對，另類版的‘圈地運動’。”

“看來玄妙也是想養羊薅毛啊！”

“定是如此！不然，他怎么會一出關就組建正義盟？還親任盟主？此人閉關之前雖說有爭勇好勝的毛病，但對虛名卻并不怎么看重。”

“嘿嘿，我還以為他組建正義盟，是為了跟我凌霄盟抗衡呢，沒想到竟是為了一已私利！”

“到了咱們這個境界，誰還會看重虛名？”

“嗯，心中所想皆是如何跨出那一步。”

五位一品大能的討論，吳樹學根本沒有插嘴。

因為他的關注點與眾不同：“小凌新晉一品不久，如何懂得這許多？”

他這一提醒，其余五人頓時反應過來。

五人中最喜說話的段遜問道：“對啊，小凌你如此年輕，又毫無根覺，還是新晉一品，怎么啥都懂？”

靈遠猜測道：“難道是李國主告訴的？”

李克遠搖搖頭：“不能吧！凌盟主離開大淵皇城時，還只是二品呢，李國主怎么可能跟他說這些？”

胡益明言簡意賅：“老實交待！”

凌九霄果非常人。

連撒謊都是那么的一本正經：“不瞞各位，小子此次閉關也觸摸到了武道規則的門檻。而且，感悟的深度，絕對不會弱于玄妙！”

“什么？”

“啊？我沒聽錯吧？”

“怎么可能？”

三位一品大圓滿驚詫三連問。

他們耗費數年時光，都未能摸到‘門把手’，凌九霄這個新晉一品竟然就要叩門而入了？

還讓不讓人活了？

玄妙閉生死關五十年所取得的成就，竟然還及不他閉關兩個月所得？

差距這般大的么？

妖孽的世界，咱們凡夫俗子真心不太懂。

無視眾人略顯奇怪的眼神，凌九霄續道：“若我所料不差，玄妙所觸摸到的武道規則門檻，應該是生死輪回。畢竟，他是在重傷的情況下閉的生死關。”

段遜道：“輪回？聽起來很厲害的醬紫！”

凌九霄點點頭：“確實很厲害！輪回，顧名思義，既可能是生死輪回，也可能是天道輪回。

論威力，后者遠強于前者。

所謂‘天道好輪回，上蒼饒過誰。’

同樣的輪回規則之力，天道輪回代表的是上蒼，而生死輪回代表的是閻羅。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孰強孰強，一目了然。”

聽到這里，眾人長松一口氣：還好玄妙感悟的只是相對弱雞的生死輪回規則！不然，這一關就不好過了。

凌九霄好似知曉眾人所想一般：“不要小看了生死輪回！這可是一種大道規則。

可讓人在毫無所覺間中招。

不知不覺地沉迷于自已的過往和未來之中，難以清醒，不可自拔，直到渾渾噩噩而亡。

修煉到極致，威力堪稱恐怖！”

吳樹學一驚：“啊？竟然這么厲害？對了，聽起來怎么跟幻術那么相似？”

凌九霄微微一笑：“師父說的沒錯！

輪回規則，其實就是一種幻術，只不過它是天地間最強的幻術！而且還是蘊藏著規則之力的幻術。

因為它有規則之力作支撐，所以很難破解。”

李克遠問出了眾人早就想問的疑問：“凌盟主感悟的是何種武道規則？”

凌九霄語不驚人誓不休：“此次閉關兩個月，僥幸觸摸到五種道之規則。分別是吞噬之道、殺伐之道、丹道、醫道和洞悉之道。

只可惜，五種都是小道規則，沒法跟輪回那樣的大道規則相提并論。

嗯，也就洞悉之道略強一些。”

六人只聽完第一句，就已經石化了——

五種？

這小子說他在兩個月時間內，竟然觸摸到了五種規則門檻？這可能嗎？

是我聽錯了呢？

還是他在開玩笑？

若真是實情，那他定然是超品以上大能轉世！

而且那位大能還是感悟了很多規則之力的大能，至少吞噬之道、殺伐之道、丹道、醫道和洞悉之道這五種規則，他定然已悉數掌握。

難怪如此妖孽！

修煉、煉丹、識藥、醫術、洞悉等多種天賦，只要其中任一樣遠超于人，那堪稱天才，他卻是無所不能。

如此奇才，怎么可能是正常人輪回轉世？

靈遠、段遜、吳樹學、李克遠還好。雖也震駭，但恢復常態的速度，明顯要快于白高峰和胡益明。

四人早就知道凌九霄未來萬族之主的身份。

既然是萬族之主，表現妖孽一些也很正常。

畢竟，妖族、獸族、鳥族、魔族…這些種族的修煉天賦都極為妖孽，而且上限還很高。

凌九霄身為萬族之主，如果自身不妖孽，又如何征服得了它們？

擺事實講道理、耐心說服教育？

凌九霄的口才確實已經足夠，但別忘了這是拳頭為尊世界。無論哪個種族，都是看拳頭說話。

白高峰和胡益明兩位新晉一品就悲劇了。

差點被凌九霄的話震出心臟病！

他們并不知道凌九霄未來會達到一統萬族的高度，他們只知道不斷重復一個念頭：兩個月時間一舉觸摸到五種規則門檻？凌九霄不是人，絕對不是人！

感悟規則的難度有多大？

通過之前的交流討論，二人已是有所了解。

就算不了解，看看玄妙、靈遠、段遜、李克遠現在的武功等級就知道了。

這四人哪個不是天賦滿滿、才華橫溢之輩？

可除了玄妙之外，其余三位至今仍然無人觸摸到道之規則門檻。

嚴格說來，年紀是六人兩倍有余的玄妙，輩分至少要比他們高出三輩。因此，對段遜等人來說，玄妙的突破并沒有多大參考價值。

而且，玄妙即便有所突破，那也是閉五十年生死關拼搏而得的結果。

讓段遜、靈遠、李克遠閉關五十年？

正常下絕對不可能！

一朝品過藥王酒，終生再難釋酒杯。

三大絕世高手都是酒鬼中的酒鬼，早已深深地中了藥王酒的毒。靈遠更是因藥王酒還俗，他們怎么可能長達五十年不飲藥王酒？

寧愿武道止步于此，也不可能一日無藥王酒。

玄妙如今確實風光無限。

但不難猜測：其無限風光的背后，必定飽含著太多的艱辛苦澀和危險驚悚。

不幾經輪回，如何能觸摸到輪回規則的門檻？

不經歷生死，何來輪回之說？

因此，玄妙的成功絕不輕松！

明眼可見，其之閉關，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絕，有不得不閉生死關的無奈，有機緣巧合之下的僥幸…

沒有必活之心，沒有必死之身，玄妙斷難成功！

見白高峰和胡益明久久回不過神，凌九霄示意靈遠干脆說出了自已未來萬族之主的身份。

反正他們都不是外人。

二人不但是自已的忘年交，如今更是上了自已的賊船。嚦，此生休想下船的那種。

而且，二人的口風都極緊。

因此，讓他們知曉這個秘密只會有利無害。

至少，他們的底氣和信心，會提升許多。

聽完靈遠的講述后，白高峰只有一短短的兩句話：“凌小子瞞得我好苦！千方百計地讓我做江汐武林盟的盟主，原來是打定了讓我成為你麾下打手的主意。”

胡益明的話更是簡短，只有兩個字：“很好！”

凌九霄鄭重道歉：“對不住了！

不是信不過二位老哥，實在是事關重大，之前只有凌霄盟麾下七大勢力的頭腦知曉。我的五位夫人，也只有李梵音一人知道。

靈遠前輩以天眼通觀測我時，李梵音也在現場。

不然，她同樣會被蒙在鼓里。”

白高峰也只是表達一下不滿而已，哪會往心里去？當下直接轉入正題：“你有所感悟的五種小道規則合在一起，都敵不過玄妙所感悟的輪回規則？”

凌九霄正色道：“不能單純地以大道、小道論強弱，還要看感悟的深度！如果感悟的深度同等，再多的小道規則合在一處，也敵不過一種大道規則。”

白高峰點頭道：“就好比武技，只要修煉到極致，長拳也能敗神拳。但如果都修煉到了極致，神拳無敵！”

凌九霄點點頭：“正是如此！”

接下來論道，就說到了感悟和境界的關聯問題。

最后，資歷最深、見聞最廣的靈遠總結道：“因為心境和領悟力的不同，修煉者大體有四種情況——第一種，境界跟著感悟走；第二種，感悟與境界同步走；第三種，感悟跟著境界走；第四種，只有境界沒有感悟。

第一種，可謂絕世奇才。

感悟先于境界，預示著武道之路一片坦途，根本不會有瓶頸之說，更不會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

修煉進度之快，自是不必多言。

這種人在武道上的成就，至少都是超品。

遍觀當今天下，這類人唯有凌盟主一人。

二十三歲的一品，初入一品就觸摸到了武道規則的門檻，而且還一摸就是五扇門…

我敢說，天下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第二種，可謂修煉天才。

感悟與境界保持同步，說明領悟力和修煉資質相符，遇到的瓶頸極少，或者干脆沒有。”

一笑風云變 第396章 坐而論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