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羅網人 第兩百零二章 動蕩
秦趙之戰,隨著燕國插手,齊國操演,已經走向了一條與歷史上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隨著李牧被逼撤軍,蒙恬派出大量斥候,待確定了這一點之后,才開始全軍出擊,占據趙國的放棄的城池,對于趙國而言,一部分城池的得失并不重要,因為隨時可以再取回來,而有些城池卻是萬萬不能丟失的。
比如武城,肥下之地等等,這些都是趙國的根本,一旦丟失,趙國的命脈就被別人掐住了。
所以,李牧撤的很果斷,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沒有佯裝一二。
因為沒有必要。
除了浪費人力,拖個數天時間之外,毫無意義。
邯鄲城,王宮內。
趙王偃直接被李牧的舉措給弄懵逼了,他讓李牧盡快擊退秦軍,結果李牧卻撤軍了,直接將趙國西部的城池盡數讓給了秦軍,讓趙國的國土面積瞬間銳減四分之一都不止。
這換做任何一個君王都是不能忍的事情,不求李牧開疆擴土,至少保證國土面積不丟失吧。
仗打到現在這步田地,趙國莫非真的要亡國不成!
還是亡在他的手中。
想到這一點。
趙王偃那要強的性子完全無法接受,直接被氣的再次噴了一口老血,癱軟了下去,大有再也挺不起來的感覺,隨后在群臣驚呼中被抬了下去,經過醫師治療,才氣若游絲的接見了幾名大臣。
其中自然也包括郭開。
“寡人從未想過,趙國在寡人手中竟然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寡人愧對父王的囑托,未曾成為趙國中興之主……咳咳。”
趙王偃眼神有些渙散,幽幽的說道。
這話換做平日里,趙王偃是萬不可能說的,因為這話說出來挺尷尬的,就比如此刻的幾位趙國重臣,嘴角都有些微微抽動。
趙王偃什么德性,他們還能不清楚嗎?
年少風流成性,荒唐不堪,喜歡隨性而為,做事那是半點不動腦子,如今好不容易有點帝王之相了,結果卻是病重的要掛了,而且掛的還很不合時宜。
“大王,不要說了,當保證身體!”
郭開雙膝跪地,雙膝上前動了幾下,臨近軟塌,雙目含淚,激動的對著趙王偃說道,那副神情當真入木三分,就算是洛言在此估計也挑不出絲毫毛病。
絕對演技派。
趙王偃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雙目似乎清明了幾分,看著郭開的面
容,莫名的想到了十數年前,郭開帶著自己吃喝玩樂的場景,那是他最開心的一段歲月,放肆隨性,后來在郭開的幫助下成為太子,之后是趙王……一路走來,郭開幫了他很多,也幫他背了很多黑鍋。
年少之時的趙偃絕對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趙國的王,按道理,大王之位應該是他兄長春平君的。
可惜春平君在秦國為質,父王死的突兀,未曾讓他有機會繼承王位,最終便宜了趙王偃。
這也許就是命,也是趙國的命!
“郭開”
趙王偃抬起手,輕聲叫了一聲。
郭開聞言,頓時激動的蠕動著雙腿,靠到了趙王偃身旁,握緊了他的手,道:“大王,我在!”
“寡人命不久矣,太子之位至今懸空,今日爾等都在此,便將此事定了。”
趙王偃握緊了郭開的手,緩緩的說道。
話音落下。
幾名重臣和郭開都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趙王偃,如今趙王偃的子嗣唯有前嫡長子公子嘉和現嫡長子公子遷有資格繼承王位,前者乃是趙王偃正妻所生,更入秦國為質子,受盡了苦難。
后者則是王后倡姬所生,性格放浪,與趙王偃年輕之時一般無二,甚至更加夸張。
趙王偃至少還有幾分血氣,公子遷那是一絲一毫都沒有。
你能指望一個倡女能養出什么好兒子?
何況他的老師還是郭開這樣的人。
“寡人決定由遷兒擔任太子,諸位覺得如何?”
趙王偃握著郭開的手,緩緩的說道。
他曾經動搖過,雖然不喜歡公子嘉這個兒子,可公子嘉至少能力比公子遷更加出色,而且他對公子嘉也有些愧疚,可李牧與公子嘉的關系讓他熄滅了這個想法,因為讓公子嘉成為太子,他必然會重用李牧。
李牧此人可以用,但絕對不能超出掌控,這趙國終究是姓趙的,而不是姓李!
公子遷年少風流如何,他年輕時候何曾不是如此,只要善加引導,未來并非不可能成為趙國的中興之主。
郭開聞言,心中提起的巨石頓時落了下來,緊隨其后便是狂喜!
公子遷繼位,他便穩了!
“大王,臣以為不可!趙國正直危難之際,秦國虎狼,燕國落井下石,齊國蠢蠢欲動,如此時刻,公子遷如何能掌控大局?臣以為,公子嘉為太子更為何事!”
一名年長的宗族長輩趙景站了出來,對著趙王偃建議道。
公子遷他一直都不喜,如何能看著他成為趙王,再次敗壞祖宗家業,再說,趙國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本就在懸崖邊緣,稍微動蕩一下就沒了。
老東西,你找死……郭開心中頓時一顫,旋即怒火中燒,心底殺意都壓抑不住了,眼看要成了,對方突然冒頭,這如何能忍。
不過郭開很好的忍住了,甚至眼神都未曾變化一二,只是關心的看著趙王偃,似乎對王位一點興趣沒有,嘴上更是勸說道:“大王,此事不急,你現在當以保重身體為重,太子之位待痊愈之后再論也不遲,趙國絕對不能沒有大王!”
說道最后,郭開說話中都透著幾分哭腔和悲切。
“郭開,以后遷兒便拜托給你了。”
趙王偃看著郭開,緩緩的說道,隨后看向了趙景等人,繼續道:“遷兒年幼,掌控不了大局,所以寡人欲讓春平君返回邯鄲,加封其為趙國右相,助遷兒執掌朝政,此事便這般定了,無需再議。”
春平君?!
聞言,群臣也是猶豫了起來,顯然對春平君還是有些信任的,至少如今的春平君還有點以往的底子,尚未徹底瘋起來。
郭開聞言自然大喜,因為春平君也是他的人,只待趙蔥徹底掌控北境,這趙國他便是老大。
李牧等人又如何?!
有些人的關注點永遠很奇葩,你無法理解。
另一邊,李牧正在謀劃晏懿,他打算直接將晏懿這十五萬精銳燕國大軍徹底留在趙國,至少要保證燕國五年內沒有力氣再搞事。
如此他才能騰出手腳對付秦國!
對比之下。
晏懿依舊覺得自己有點猛……不過距離懵應該也不遠了。
趙國的局勢越來越亂,洛言卻是被一封加急密信干擾了行程,甚至看完信件之后,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直接放棄了前往楚國的想法,改變路線,準備返回秦國咸陽。
信件上的內容很短:墨家弟子歸來!
兩年多了,他們終于回來了,并且有所收獲,哪怕沒有收獲,單單是地圖也值得洛言興奮一二,畢竟當初給他們的地圖是洛言按照地球畫的,具體如何,根本無從得知,只能靠墨家之人去探,用人命去驗證!
先驅者總需要付出無數的代價。
“三個人……”
洛言皺了皺眉頭,心中不免有些壓抑,因為當初一同前往的墨家弟子近
千人,回來的卻只有三人,剩下的人不知是死是活,更不知這三人是幾批墨家弟子之中的哪一批。
墨家巨子六指黑俠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道路,東出,一往無前的沖向了大海,前途未卜。
其余的墨家弟子則是分成數隊,分別從南西北三條路進發,堪輿地圖的同時,也會收集各地的東西,直至有洛言需要的東西。
“希望他們都活著,不然欠了墨家的人情就有些大了。”
洛言喃喃自語。
別人為了他的幾句話,不管真假的沖了出去,冒著近乎全滅的風險,甚至這一代弟子全部滅亡的代價,這讓洛言心中不免有些負擔,有點過意不去。
不過總要有人去犧牲,歷史會記住墨家的。
“先生,可是發生什么事情?”
蓋聶看著洛言,不解的詢問道。
洛言笑道:“好事,大好事,也許能改變一些東西,亦或者讓天下少餓死一點人。”
確定了地圖的事情,便可以和嬴政攤牌了,告訴他天下究竟有多大。
若是能找到一些高產量的種子,那意味著什么,可想而知。
蓋聶有些疑惑,但沒有多問,他感覺洛言不會多說什么,貼心的他自然不會多嘴。
蓋聶有時候很善解人意。
這一點和衛莊不一樣,衛莊從來不需要別人理解他什么,永遠的我行我素,一副我很行的樣子,最終被人坑了,遭受社會毒打,且漸漸的走向一個極端。
好在他的師哥依舊愛他,縱容他的橫行霸道。
洛言說完便是轉身返回船艙,他得給嬴政修書一封,誰讓他如今還暫代監軍一職,軍中擅離職守可是重罪。
好在洛言在秦國混的比較開,有些事情只要不是太過分,多數人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靈活的利用規矩才能活的更好。
天空陰沉,悶雷轟鳴,不多時,冰冷的雨水便是落下,透著刺骨的涼意。
韓國,新鄭郊外。
衛莊邁步在雨中,冰冷的雨水順著長袍滑落,灰白色的長發透露著死寂的氣息,冷峻的面容比起以往更加成熟冷漠,走了好一會兒,最終停在了一處孤墳前,冷漠死寂的目光多了幾分神采,片刻之后,聲音低沉沙啞且包含磁性:“我回來了。”
孤墳之中埋葬的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七絕堂堂
主唐七。
專門為衛莊打探各種小道消息的老朋友,對方也是一名韓國老兵。
“轟”
天空銀白色的雷光閃爍,轟鳴聲響徹云霄,下一刻,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向著衛莊怒射而來,速度之快,似乎四周的雨水都如同靜止了一般,但下一刻,一柄劍出鞘了,速度比他還要快。
金紅色的劍光透著銳利的劍氣切割開雨幕,瞬間指向了來人的脖頸,鎖定了對方的身形。
“刷!”
一襲白衣的白鳳腳尖點地,清秀的面容透著幾分不解,他很不清楚衛莊是如何鎖定他的。
頓時,雨水恢復了,繼續滑落。
“你的意圖太過明顯,氣息不夠內斂,速度還不夠快,我要殺死你,不會超過三息。”
衛莊冷漠的說道,旋即收劍入鞘。
白鳳皺了皺眉頭,旋即掃了一眼孤墳,淡淡的說道:“你消失之后,此人追查過你的行蹤,后來被四公子韓宇的人盯上了。”
對于孤墳之人的身份他毫無興趣,他現在只對提升速度感興趣。
墨鴉說過他能快過所有人,白鳳覺得自己能過做到!
只要他足夠快,那世間的一切就會很慢,包括生命的流逝。
“韓宇?”
衛莊眼神幽幽,似乎想到了曾經的往事,渾身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殺意,但很快便是收斂了,因為他很清楚,如今的韓宇還不能死,他若是死了,韓國就真的亡了,他還需要韓宇幫他一些忙。
至于仇恨?
衛莊從來不與死人計較以往,韓宇會死,在他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情之后。
“你要殺了他?”
白鳳好奇的看著衛莊,他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也不知道什么叫不合時宜,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沒加鎖之后,如今的他活的確實挺自在。
只是有點入錯行。
“他會死,但不是現在。”
衛莊并未給老朋友打掃孤墳,平靜的說了一句,便是轉身向著新鄭走去,他需要去見一見韓宇,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人他也需要見一見。
韓國的命運,衛莊想要自己掌控,而不是聽從別人的安排。
哪怕未來的韓國會走向滅亡,衛莊也希望這是自己決定的,而不是那些令人惡心的權貴決定的。
至于韓非。
他已經放棄了流沙。
既然放棄了,那世上便再無流沙,從今往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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