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將襲 第九十一章 地下通道
那可是生命中最易萌動的日子啊……而會彈琴、溫文爾雅的成熟男性又恰恰是最能吸引女孩的類型。
很快,他們便有了一個特殊的關系。
那是一段……絕對不能搬到明面上的戀情。
眼前的畫面轉移到了洋樓一側的小花園中。
秋日的月光溫柔地揮灑在竹藤編制的搖籃椅上,一男一女坐在其中,男子手捧著一本《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緩緩誦讀,懷中的女孩淺淺睡著,滿是安心愜意。
琴房、茶室、花園。
那些個聲動梁塵、風花雪月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每當在花前飲茶、月下共賞的時候,女孩都會不由得產生了今后就會如此般共度一生的錯覺。
林晟眼中的場景已經來到某條街上,那個女孩輕輕扒在某間店鋪的櫥窗之外,凝視著那一身身穿在模特身上的鮮紅嫁衣。
嘴角……是不自覺間上揚的弧度。
但她卻沒有看到,身畔男子那一天天凝重起來的糾結神情。
這段藏于暗處的感情很快就迎來了新的階段。
某日為始,女孩開始頻繁的干嘔,情緒也漸漸變得很不穩定。
最初時候,她只以為是自己得了什么疾病,但在將這件事告訴男子之后,她卻看見了對方那瞬間徹底凝固在臉上的神情。
所視之物再次發生了改變,女孩正與男子在琴房之中爭吵著什么。
和天真幼稚的女孩不同,男子已經是將近而立之人,他很清楚——
她……懷孕了。
知悉自身情況之后,女孩很是高興,她認為這是一個向家人宣布的極佳機會。
但男子卻直接拒絕了這個提議,反而是私底下偷偷聯系了打胎醫生。
他很清楚女孩的家室是何種情況,極其看重名譽的世家是絕對不會接受他這種人的存在的。
他也知道這段禁斷之戀一旦被公開將會是什么后果,二人的年紀足足差了有十三歲,而自己所做出的這些事情若是被她的家人得知……
那么自己輕則會被打斷四肢囚禁起來,重則直接被尸沉江底。
女孩很不解,眼下男子所說的,和過去那些溫言細語山盟海誓均是完全相悖。
但男子無法解釋,也不愿意進行解釋。
他認為最初時候是女孩跟他不斷示好,為了保住飯碗他只能予以回應。
但女孩的性格確實太過乖巧,外貌又長得十分可人,以至于他在最后完全無法把持住任何分寸。
他知道……在初次褪去對方身上衣裝的時候,一切就已經無法挽回了。
而后二人的次次尋歡之中,他也只能是在潮水褪去之后不斷地祈求這一天晚些到來而已。
就像一個吸毒上癮的人,自知……卻又無法自制。
二人此后頻頻吵架,男子甚至數次動起手來,但女孩卻從未讓步。
男子發現自己似乎看不透對方了,當初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女孩如今變得十足偏執。
但實際上,女孩之所以不愿打掉這個孩子,是因為她覺得這是她這輩子得到的第二個奇跡。
而第一個……則是身旁這個如今已經變得無法認出的男子。
男子在恐懼和無奈之中,也是開始思考起了別的退路。
他不知道女孩即將開始一天天隆起的小腹,會在今后何時被她的家人發覺。
他更無法接受自己的大好人生就此停滯在而立之年。
林晟看見夜幕之下,一個男性帶著行李悄然離開了這幢洋樓。
很快,某個如常的夜晚過去了,在那之后,女孩的鋼琴教師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失蹤。
家人只以為是家中待遇不佳,以至于這名琴師不辭而別。
但只有女孩知道真正的緣由。
對方……選擇了逃離。
徹底拋下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隨著琴師的離去,女孩的家人也是發現女孩的性情開始大變。
原先充滿活力的女孩變成了時不時呆愣、時不時神經質的模樣。
直到某日家中的父母忍無可忍,將女孩帶去了醫院進行檢查。
失神的女孩聽之任之,完全無所謂家人對她的安排。
而這一去……自然是查出了她那肚子里的小東西。
這個結果無疑是讓家中長輩勃然大怒,逼問女孩這個孩子的生父。
女孩不愿道出,她仍是想保護那個自己所深愛的男人。
但女孩不說,不代表她的家人無法查明真相。
琴師的無端離去,以及在其離去之后女孩便性情大變的事實,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就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女孩被強行打掉了胎,而隨著這一丑聞傳遍了大街小巷之后,她也被完全禁足,關在了家中的地下樓層。
女孩的家人此前對她有多么寵愛……如今對她就有多么不恥。
而她的存在……也儼然已經給他們這個極為注重名譽聲望的家族大幅抹黑。
林晟已經習慣了眼中的世界不斷變換著模樣,而伴隨著無臉女如旁白般的話語響動,他已然在不覺間出現在了一條樓道之中。
這條樓道……就是最初時候推開房門所見到的那個漆黑破敗的地方。
月光下,粒粒塵埃仍是隨性的飄動著,仿佛此前的所見之物只是轉瞬即逝的幻覺一般。
無臉女的聲音暫時隱去,某個極為微弱的歌聲悄然飄響在這片空間之中。
林晟再次望向四周。
他已經知道了,為什么這條過道之中是如此的昏暗,只有零星的月光從縫隙中照射進來,提供了一些光亮。
因為……這里是地下室。
是那個女孩被關著的地方。
抬腳緩緩走向這條過道的另一個盡頭,那里有著一扇虛掩著的大門,歌聲正是從其中傳出來的。
“夜,已深。”
“小鳥,為何……”
“卻不歸巢。”
林晟推開了房門,看向其中。
一束幽白色的月光透過房間頂部那塊極為狹小的玻璃,如舞臺光一般投射入了房間之中。
膚色蒼白、面容憔悴的女孩側坐在生了銹的鐵制小床之上。
凝視著刺入月光的窗戶,默默吟唱著什么。
那是這個房間和外界唯一連通著的地方。
“那是,一個秘密。”
“既屬于我,也屬于你……”
“周一周二是它的出生,周三周四是它的洗禮……”
凌亂的床鋪之上放置著數匹紅色的布料,包括林晟見過的那根銀色長針在內,諸多針線被整齊地擺放在了一起,并未纏繞成凌亂著的模樣。
那是這個任何物件都亂作一團的房間之中,唯一整齊有序的東西。
林晟頭一次感覺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凝視著坐在床上的女孩。
“小鳥終于歸巢”
“那個秘密誰也不知道”
“周六是它的死亡,周天是它的埋葬”
“秘密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所以究竟是誰……”
“在周五殺死了小鳥?”
女孩似乎有些唱累了,她不再凝視窗外的月光,而是低下頭,從床上拿起了那幾匹紅布和針線,然后一針一針慢慢地縫了起來。
林晟看的很清楚。
那是……一件未完成的紅色嫁衣。
沉默良久,林晟還是走上前去,坐在了女孩的身邊。
“其實沒有那么多需要糾結的。”
林晟知道眼下的一切絕非是真實的,但他想了想還是緩緩開口說道。
女孩沒有抬頭,似乎是完全沒有聽見林晟的話。
但林晟卻并不認為自己是在白費功夫。
這次的場景和前面的顯然不同。
這一次……自己似乎可以接觸到實物。
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隨后林晟再次抬頭看向眼前的女孩。
“遇到負心的人……”
“殺掉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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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將襲 第九十一章 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