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法無咎 第二百五十一章 虛幻妙法能致人
云秋蟬眸中光彩綻放,環身輕微刀影,明明已經凝練成“虛實一式”;但是此時此刻卻突然再度綻放,猶如孔雀開屏。
只聽她沉聲道:“不錯,我勝了。”
真傳道場之外,自寧真君以下諸位真君,人人都是心中一凜。好似在剎那之間心中生出一念,此時此刻的云秋蟬,通過今日約戰,已一舉提升至不亞于寧素塵、江海等人道行,成為圓滿境界中排名最靠前的人物。
江海、寧素塵眸中現出訝色,旋即若有所思。
此時此刻,他們用心感悟,的確是沒有察覺到云秋蟬所負“異力”的變化;好像她的真實實力,依舊是跌落至本人真實戰力的狀態;但不知為何,其氣機卻莫名高昂。
而且此時可以判斷出江海判斷無差;這一戰,理應是束玉白有意相讓,為了吻合心中莫名的感知。
但此時情境,卻真的仿佛云秋蟬憑借實力取勝一般?
束玉白眉頭微凝,似乎不悅。
他此時心念,正是和江海等二人相同——這一戰之勝負,乃是由自己“自由選擇”,怎地對方反而彰顯氣象,吐氣揚眉起來了?
云秋蟬緩緩上前。
神通氣象一閃而收,但是本人身上的昂揚之意卻依舊持續,一直來到束玉白身前五六丈開外,十分認真的重復道:“不錯,這一戰,是我勝了。”
束玉白猛地心中一動,無數念頭涌過:
“剛剛的選擇,錯了?”
云秋蟬好像能夠聽見束玉白的心聲,平靜道:“你的選擇沒有錯;只是受到了我的感染而已。更通俗的說,可以理解為幻術。當然,這個選擇,對束玉白道友自身,對紫薇大世界,也并非是‘錯誤’;到底如何評價,就看你真正的‘心意’了。”
江海目光收斂,身形突然如同幻影微微蕩漾,神情罕見的出現驚詫。
剛剛他比寧素塵更快的反應過來束玉白是刻意相讓,不是因為江海比寧素塵更強;而是因為江海獨修“幻劍”一道,對于幻術的感應,更有信心!
其實剛剛戰況的離奇變化,說穿了無非三種可能:一是云秋蟬的真實實力比預想的更強,剛剛一直在隱藏實力;二是束玉白受到莫名力量、類似“幻術”的影響;三是束玉白完全尊重本心,道心感應之下,做出了更有利于自己的抉擇。
第一個可能性毫無疑問最快的被排除。
而江海的信心,促使他更快的排除掉第二項;那么只有最后一個可能了。
但是……
現在依云秋蟬所言,其實第二個答案,才是真相?
仔細觀辨云秋蟬氣機,江海、寧素塵若有所悟;慢了半拍,束玉白臉色也是陡然一變!
在云秋蟬“揭曉”了答案之后再去看,果然能夠看出一絲微妙。
云秋蟬的氣質,并非因為取勝而昂揚;而是真的有了一戰之前不同的味道。
束玉白皺眉道:“還是那莫名之力?”
但是仔細想想,似乎有哪里不對;那莫名之力雖然強悍,但是效用更多的體現在“恢復”上;如何能夠加持于幻術之道?
云秋蟬道:“是,也不是。”
“那道力量,徹底于我體內寂滅轉生一回,四十九日之內,不能再次動用。只是因為隨著此戰之深入,我對于這道力量的逐漸加深,自然能夠完全復刻、模擬其氣質。”
“剛剛你心中感知,俱非真實;哪怕你真的將我擊敗,你我因果之深,也不足以令其轉寄你身。哪怕你能將我殺死,恐怕也未必能夠如愿。因為今日之戰本就是為了特殊的目的而促成,并非你我之間真有什么不可解的深仇大恨。”
“所以,從本質上而言,我自認為取勝,又有何不可?”
“只可惜,一旦動用,宣之于外,下次再用就不靈驗了。以此擊敗束玉白道友,就是這一道神通的唯一效用了。”
話音一落,云秋蟬目光一掃,和江海、寧素塵相繼目光一對。
江海、寧素塵神情微變;剎那間恢復如常。
在目光對視的一瞬間,二人心中涌起了極強烈的念頭——若是將云秋蟬擊敗,將有一道災劫降臨己身。
因為云秋蟬的“講解”和束玉白先前的經歷,此念誕生剎那之后,江海、寧素塵立知其妄,頃刻間將其壓服下去。但捫心自問,如果在完全保密的情況下第一次遇到這一手,是否會中招,真的難以斷言。
因為本身是圓滿境界,道心深湛;再加上經過石墨點撥,主動嘗試,明悟了莫名之力“內求”、“外求”的道理并刻意配合。
于是在這力量徹底消弭、達成本體轉身的一瞬間,云秋蟬對于此“莫名之力”的感知猛然加深,達到了遠超褚元方等二人的境界,幾乎是達到了“盡窺其奧”的地步,可以外化復制,主動模擬其氣質。
嚴格來說,云秋蟬并非借用了“莫名之力”的力量;如她所言,這力量耗盡之后,需要四十九日,方能復現回來。
但因為對于這“莫名之力”的深刻理解,以及本身與那莫名之力幾乎同化的狀態,云秋蟬卻可以模擬出此力躍躍欲試、幾將轉寄于人之前所呈現的“形態”,與這“莫名之力”真的要傳遞于人之前的道心感應,打通界限,完全相同。
所以束玉白的一切感知判斷,都是因“莫名之力”即將附體而生。
云秋蟬平靜道:“告辭。”
言畢,身形一拔,已自真傳道場的虛影中遁出,數息之后就化作星光一點。
束玉白怔然出神。
這一回,明明自己實力在對方之上,卻誤判落敗,心中又是一種復雜滋味。
那第一次呈現、世上從前所無的幻術形態,的確是殺傷力甚強;但若自己心意堅定,一如開始之方略,貫徹“擊敗云秋蟬”這個最簡單的目標,也許事情就是另一個格局。
但是這又談何容易!到了圓滿境界,心意隨勢而動,時時刻刻趨利避害,已經成為本能。
江海嘆息道:“連戰四人,兩平兩勝。哪怕那莫名力量不再復現,稍加沉淀,她也同樣是圓滿境界中的頂尖人物了。”
萬法無咎 第二百五十一章 虛幻妙法能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