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釜山行開始橫推影視世界 39.活著還是解脫?
“嗚嗚嗚……”
風聲從耳邊拂過,發出恍如女人哭泣的聲音。
李閔熙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子彈時間”,向來以反應迅速著稱的感染者們,在李閔熙眼里也慢得如同蝸牛爬行。
此時,姜國基等人的視線中,以李閔熙為中心仿佛形成了一道微型的“龍卷風”。
所有被“龍卷風”卷入的感染者都被呼嘯著的勁風湮滅。
而“龍卷風”的目的很清楚,就是前方不遠處的水塔。
“嗡嗡嗡——!”
姜國基吃力地駕駛著顛簸的裝甲車,碾過感染者橫七豎八的殘肢斷臂,在身后楚河兄弟緊張的目光中,跟在了“龍卷風”身后。
因為有李閔熙在前面開道,所以姜國基他們面對的壓力立刻就小了很多。
而此時石宇播放的音樂終于發揮了作用,不少從遠處跑來的感染者紛紛被吸引到了哨所下面的空地,不停地嘶吼著抓住哨所的懸梯向上面瘋狂爬去。
另一邊的水塔上,秀安依舊在哭泣著,只不過相比于開到最大聲音的音響,她的哭泣聲顯然不足以再吸引下面的感染者。
……
水塔下,五六只猙獰的頭顱幾乎在同時齊刷刷地轉過了頭。
他們那已經完全被病毒所控制的殘破軀體,在瞬間就爆發出了極限沖刺時的速度,向著聲音的來源瘋狂奔去……
隨著音樂的不斷回響,身邊的感染者變得越來越少,李閔熙也更加輕松起來。
但他很清楚,現在似乎有些好轉的情況只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一旦等到石宇那邊被感染者突破,那么后面迎接他的絕對是洶涌而來的喪尸洪流。
留給他的剩余時間不多了。
……
秀安藏身的水塔并不高,李閔熙在側壁上蹬了兩腳,雙手一拉邊緣的支撐柱就迅速上到了頂部。
看著面前還在哭泣的小女孩,李閔熙沒有廢話,左手抄起了瘦小的身體就跳下了水塔。
“轟——!”
一腳把從帳篷陰影里撲出來的感染者踹飛四五米,李閔熙的身影好像化作了一道閃電,在秀安的啜泣聲中,數個起落后便出現在了緩慢向前開動的裝甲車后門。
幾乎就在下一刻,一直注意著李閔熙動作的楚山,咬緊牙關猛地推開了車門!
李閔熙只來得及把夾在腋下的小女孩往里面一拋,就不得不再次轉身面對從身后襲來的惡風!
“咣當!轟!”
又是一拳頭打在戴著頭盔的感染者身上,將后者轟得向著側方斜飛出去。
李閔熙甩了甩發麻的手掌,閃電般反手抓住身后裝甲車的上方縫隙,一個后空翻就落到了行進中的裝甲車車頂!
“砰砰砰砰——!”
就在李閔熙翻身落地的瞬間,后面四五只感染者便狠狠撞在了已經關閉的車門上!
“老姜,打開天窗!”
李閔熙對著駕駛位上的姜國基大吼。
“啪嗒!”
車頂的天窗緩緩旋開,李閔熙毫不猶豫,一閃身直接鉆了進去。
“吼!”
還沒等李閔熙來得及關窗,一只動作迅速的感染者就扒著洞口探出了猙獰的腦袋。
“啊——!”
后車廂的秀安注意到探進腦袋的怪物,瞬間發出了一聲尖叫。
“嘭——!”
李閔熙眼底閃過一絲冷酷,不顧感染者的拼命掙扎,狠狠拉下了被裝甲覆蓋的窗戶!
外面,幾只興奮的感染者剛剛把爪子伸進洞口,卻在李閔熙突如其來的舉動下徹底失去了小臂以下的知覺。
車廂內,一只猙獰的頭顱和四五只蒼白的手臂沾滿了污血,靜靜地躺在冰冷的鋼鐵地板上。
……
哨所里的石宇看著女兒被送進裝甲車,終于長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是自己的時間了。
他望了一眼從遠處洶涌奔來的“血色洪流”,感覺到了整個哨所都在隨著震顫的大地而顫抖。
數千人狂奔起來的震撼場面他現在算是體驗到了。
在知道自己已經逃不脫的情況下,石宇變得異常平靜。
他緩緩彎下腰,從死去士兵的戰術腰帶里摸出了一枚手榴彈。
“吼吼——!”
懸梯處終于冒出了感染者扭曲而血腥的蒼白臉龐。
“啪,啪,啪……”
石宇不慌不忙地狠狠踹了幾腳,卻被不甘掉落的貪婪亡者咬走了腳上的皮鞋。
“都已經死了還這么貪心!”啞然失笑,石宇望著離出口越來越近的裝甲車,想到了自己的“罪惡”一生。
“如果不是為了錢去救那家公司,也不會有今天發生的一切吧。”他這樣想著,拳頭卻不由得攥緊。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報應。”
……
沖天的火光染紅了黑色的夜幕,噼啪燃燒的聲音混合著低沉的嘶吼,給這個剛剛形成沒多久的幸存者營地畫上了充滿遺憾的句號。
耳邊的音樂依舊在淺斟低唱——
不要戰栗,永不言棄
不要畏懼,你已夠好
一切都會重歸于好
今夜,當窗外寒風凜冽
我會供你取暖
……
是時候該結束了!
石宇看著已經沖出營地大門的車輛,終于露出了笑容。
眼前似乎浮現出了女兒秀安剛出生沒多久的樣子,小手小腳小臉蛋,抱在懷里是那么可愛。
……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從開足馬力行駛的裝甲車身后響起——
“不要!爸爸——!”
楚河使勁抱著懷里瘋狂哭泣的女孩才讓她無法沖出車門。
車廂前面,李閔熙透過側視鏡看到了在熊熊火光中轟然倒塌的哨所……
從口袋里緩緩掏出一根香煙,點燃后灰白色的煙霧就盤旋繚繞在了眼前。
右手則慢慢搖下車窗,隨之而來的微涼晚風立刻順著窗口涌入,沖散了沉悶嗆人的煙霧。
李閔熙吐出一口長長的煙圈,手臂搭在了窗沿。
身后女孩還在低聲啜泣著,但李閔熙卻絲毫沒有出言安慰的意思。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車子駛入了被黑暗籠罩的叢林,像是一只渺小的螞蟻主動爬進了巨獸的深淵巨口。
這一刻李閔熙感到了深深的疲憊,既來自超負荷運轉的身體,也來自目睹了一幕幕生離死別的“脆弱”心臟。
活著,有的時候比選擇死亡需要承擔更多的痛苦,付出更大的代價。
在這個世界選擇活著是一種勇氣,死亡也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從釜山行開始橫推影視世界 39.活著還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