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秋水

黑水城雖然建成時間不長，但是規模卻是在整個大慶城池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整個城市共有八門，分立八方，每一門又都有四道，中間兩道最寬，是車馬專用，兩個側門窄一些，供行人通行。

每個城門之前都有士兵把守，嚴格徹查每一個進出的人。

整個黑水城城高五丈，基寬六丈，頂寬四丈，城周有觀敵臺一百五十九座，都是以前設立，如今基本用不上。

城墻四周均有登城馬道，有垛口七千余個，城市四周更有寬兩丈的護城河，行人想要進城只能通過浮橋才能到城門前。

遠遠的看過去，整個城市就好像一個黑色巨獸匍匐在大地之上一樣，令人震撼。

作為北方重鎮，黑水城常駐兵就達到了三千，而且，大慶的北方振威軍就駐扎在黑水郡，一有情況可以馬上到達。

此時城門前人來人往，一個個的行人排著隊等待檢查。

“城里我們鐵血門有一座客棧，等進去了可以到那里去休息。”

看得出來，風無忌的心情不錯。

只是下一刻，看到城門前一道抱劍而立的身影，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那是一個身形瘦長的中年男人，一頭長發黑中帶白，一身道袍洗的發白。

他面容普通，并不顯眼，放在人群里也只是一個落魄道人。

可是，風無忌絕對不會這么認為。

因為這是秋水劍，顧少白！

天下宗師不入榜，以天榜為尊，而天榜第一自然也就是天下宗師之下第一人。

天榜第一楚天狂的地位無可撼動，在他之下，有不二道人，劍棋書生孔少飛，武癡林一峰，秋水劍顧少白，神龍槍楊毅！

事實上，除了楚天狂那個橫練狂人不能按常理來計算之外，其他幾人作為內功一道的先天頂峰，實力其實都差不多。

哪怕風無忌作為俠榜第一，號稱玉龍劍客，面對天榜前列的老前輩還是有些發怵的。

主要是這位秋水劍一般都在南方，很少出門，怎么突然跑到北方來了，而且看這架勢很明顯是在等什么人。

“鐵面真君，你讓我到黑水城等你，我來了！”

城門口，顧少白直接開口。

左落的行蹤并不是什么秘密，他向司徒家花了點錢就買到了相關情報。

聞言，風無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左落，小老弟，你這是什么神仙操作？仇家滿天下嗎？

說實話，風無忌行走江湖十幾年，感覺自己招惹的人都沒有左落短短個把月的時間多。

當然了，這也是自然的，左落可是一路沿江北上，一個個勢力的打上來，得罪的人有多少，事實上他自己都不清楚。

顧少白也不廢話，從城門那邊三步并作兩步，飛身而起，在浮橋上借了一下力，很快來到三人面前。

“我是顧少白！”

他如是自我介紹。

“我的弟子死在你手，那是他學藝不精，我無話可說，你既指名道姓讓我在黑水城等你，我來了！”

左落茫然。

他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不記得到底是誰，至于讓人到黑水城等他？

那都快成為他的口頭禪了。

但有不服，盡管在黑水城等我！

他都已經不記得自己對多少人說過了。

“我的弟子纈草劍，岳霆！”

顧少白提醒了一句。

左落茫然。

見到他那種不加以掩飾的茫然，顧少白嘆了口氣，為自己的弟子死的不明不白，人家還都不記得他而嘆息。

他的弟子很多，他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弟子死了就大動肝火，只是，江湖中人嘛，求的就是一個名利，既然人家都已經指名道姓了，他總不能裝聾作啞，不聞不問吧，再加上，他困守先天多年，靜極思動，也就出來走走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突破了呢？

“殺了你的弟子我很抱歉！”

左落很誠懇的說了一句。

“不過就像我說的，但有不滿只管來找，那么先生想要如何，只管開口。”

“爽快！”

顧少白漠然。

“你我一戰，生死有命！”

“好！”

左落直接答應。

事實上，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來了，答不答應都是要打的，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答應下來。

“請！”

顧少白抽出自己的秋水劍，對左落行了一禮。

“請！”

人家這么客氣，左落也只能回了一禮。

行過禮之后，顧少白直接前進兩步，一劍刺來。

為了這一戰他已經在黑水城里住了一段時間了。

而黑水城作為大城，來來往往的武者也不少，之前顧少白那一聲聽到的人可就多了。

城門口本來正在排隊準備進城的武者，沒有緊要事得直接脫離了隊伍。

進城哪里有觀看高手對戰來的重要。

要說現在江湖上風頭最勁的，那自然就是鐵面真君這個從南打到北的新晉高手了。

高手每年都會出，但是敢這么一家家打過去的可就不多了。

十幾年前有一個，而且他沒有被人打死，現在成為了天榜第一，被人稱之為狂人。

風無忌，穆顏也沒有急著進城，先不說他們是同行，哪怕就是不認識的，遇到了這樣的對決也要留下來觀看啊！

至于穆顏，她有些躍躍欲試，只是因為現在是左落二人在對決，所以她把自己的戰意壓了下來。

秋水劍這樣的對手她可是非常想要交手的，要是等下二人分出勝負之后，沒有損傷，她都想要上場比一下了。

說實話，上次和左落得交手，現在她已經回過味來了，那家伙分明是耍賴，都沒有正正經經的打一下，他就仗著近身差點占自己便宜這一點勝了一點，其實真正打起來，被占便宜了又怎么樣？自己的那一劍直接把他腦袋都給削了。

只是她為人磊落，輸了就是輸了，不會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大不了下次贏回來。

面對顧少白的攻擊，左落不敢大意，這可不是比武切磋，稍有不慎就是分生死的。身影倒退，抬手就是一道銳金劍氣。

“這就是傳聞中的無形劍氣？”

顧少白偏頭躲過。

“倒是有點門道。”

左落無奈，對付一般初入先天的人，這銳金劍氣還可以叫做無聲無息，但是對上顧少白這樣的先天巔峰高手，就作用不大了，因為他們對于靈氣的感應比常人要敏銳的多，可以察覺到銳金劍氣運行的波動。

好在左落也不是除了這一個之外就一點點的手段都沒有了。

顧少白身影極速前進，手中長劍連連點出三下。

這是他成名已久的如隔三秋。

只是左落雖然不是武者，但是有靈力加持自己全身，快慢全隨自己心意。

不管怎么說，雖然爆發比不上武者，可是對于靈氣的操縱也不是武者可以比擬得。

他好歹還有圓滿層次的基本拳法，有五行術法。

法術不能用，術法雖然只是小把戲，倒是其中火法卻不同。

銳金劍氣沒用，左落毫不遲疑，直接把火行加持在自己的拳頭之上，半年前他還用這個加持在靈氣之劍上，讓漕幫的天問吃了一個大虧。

躲過顧少白的一劍之后，左落不進反退，欺身上前，一只赤紅的拳頭就向著他胸口轟去。

“烈火神拳？”

風無忌疑惑，這和他知道的烈火神拳不太一樣。

“不是烈火神拳。”

穆顏搖搖頭，她見識過烈火神拳，并不是這樣，而且烈火神拳只是頂級武功，并沒有這種威力。

哪怕離得遠，她都能感覺到左落拳頭附近的溫度急劇提升。

“有點像是火神拳！”

不過她又搖了搖頭，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火神拳都已經失傳上百年了。

“火神拳是什么？”

風無忌疑惑，從未聽聞過這個名字。

“你可知武林八散人？”穆顏問了一句。

“自然！”

風無忌點頭，任何一個武林中人，怎能不知八散人。

“八散人之前最出名的就是四奇技！”

穆顏神色間說不出的遺憾。

“四奇技？”

風無忌更疑惑了，完全都沒有聽說過啊！

“四奇技出名的時候，你們鐵血門估計還沒有出現。”

穆顏隨口解釋了一句。

“四奇技之中，有一位稱為四絕老人，他最出名的就是四絕藝，火神拳，水神劍，風神印，雷神掌！”

“可惜沒聽說過他們的事跡。”

風無忌遺憾不已。

“當年四奇技霸絕江湖，尤其血魔更是肆虐武林，最后被黑白兩道，加上大批魔教高手聯合圍殺，武林元氣大傷，四奇技的事跡也被封鎖，你不知道也正常。”

穆顏解釋了一下。

“不過說起來，左落這個人用的雖然是無形劍氣，但其實說起來，水無形，要是手上有劍，倒是符合了水神劍的描述了，現在又用出了疑似火神拳的武功，他的出身來歷是個謎，難道他真是四絕老人的隔代傳人？”

對于穆顏的猜測，沒有人可以回答她。

而左落和顧少白的交戰也開始白熱化。

顧少白手中秋水劍灌注先天真氣，劍氣縱橫，左落也不敢在接近了。

不能近身，拳法基本無用，不過他也會劍法，手一招，凝成一柄靈氣之刃，好在這一手先天高手也可以做到，只要靈氣的掌控程度達到一定地步就行，并不是靈修專屬。

單單一把靈氣之刃自然不行，左落暗地里在上面加持了堅固，鋒銳兩個金行術法，還有寒冰這個水行的變種。

加持了堅固，靈氣之劍并不比真正的劍差了，起碼不怕碰撞。

寒冰更是讓空氣里的水分都不由自主的凝結，水珠順著劍身滴落。

“手段倒是不少。”

看到又是無形劍氣，又是拳法，現在加上劍法。

只是作為一個專注練劍一輩子的頂級劍客，顧少白對于左落這種連一把佩劍都沒有的人不太看得上。

一個劍客，劍不離手是最基本的。

連自己的劍都沒有，也配用劍？

一法通，萬法明！

基本劍法圓滿之后，左落要是愿意，他可以很快將其他劍法入門，然后提升到很高的層次，只是他沒有那么做而已。

一來他更多的精力要放在法術的修煉上，還有一個則是對他來說，基本拳法和基本劍法已經夠用了。

如果這兩門圓滿層次的都應付不了，那他學習其他的結果也都是一樣的。

“叮叮——”

金鐵交擊之聲傳來，二人身影快速閃爍，騰挪，不斷變換著位置。

那一片才被林一峰和楊毅二人禍害過的小樹林，很快又招來了一對不速之客。

二人的交手，聲勢可比之前那兩人大的多了。

真氣和靈力碰撞，劍氣縱橫，時不時的就會有一顆大樹或是攔腰被斬，或是被削掉了樹冠，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干。

“暢快！”

酣暢淋漓的一場大戰，顧少白只覺得困擾自己許久的瓶頸都有了松動的跡象。

“你我一戰，不論結果如何，恩怨兩消，我欠你一個人情。”

“可！”

左落一家人知自家事，他是防守有余，進攻不足。

以他現在的實力，不用法術的情況下，失去了威力最大的銳金劍氣，可以和宗師戰斗，不過只能保持不勝不敗的戰績。

和現在面對的顧少白差不多，反正打不贏，也不會輸。

其實顧少白這種當成一個宗師也沒問題的。

就戰力來說，宗師也不會比他們這些先天絕頂的人強到哪里去。

宗師也就是多了精神方面的修行，要是年老體衰的老宗師還打不過壯年的先天呢。

當然了，如顧少白，林一峰這樣的人畢竟只是少數，一般的先天和宗師的差距還是不小的。

左落自己其實也可以當成一個最弱的宗師來看待。

面對不如他的對手，他可以解決成片的，而面對比他強或者和他差不多，甚至是比他弱一些的人，他就只能保持不勝不敗得成績了。

他有預感，只怕這一架打完，顧少白就要突破到宗師了。

不過讓一個宗師高手，還是正當壯年的宗師欠了人情，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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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職業打金 第五十四章 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