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死的魔鬼

不論其他宇宙的魔鬼、惡魔來看，名為齊馬的存在，是從伊米亞位面，九重地獄中生出的存在。

而九重地獄位于星界底層，算是一切生命意識混合沉淀之處。

魔鬼從中誕生，來自世人心底，是一切惡意的匯聚。

他們是欲望的顯化，負面情感的化生。

色欲、暴食、憤怒、貪婪，種種情感匯聚城魔鬼的君王。

而其他魔鬼，則是更細微情感的分歧實體。

齊馬，正是“支配欲”的化身。

他的力量，則是名為“支配”的契約，訂下了主與從、上與下。

他能寄生在被支配者身上，吸食著對方的一切，讓自己越發強大。

為此，偷拐搶騙，殺戮與威脅，都可以作為手段。

其最終目的，便是支配。

而魔鬼的特性，就是不死。

他們沒有實體，只是魔力的具現化，通常依靠附身來在物質界活動。

齊馬平時便附身在支配對象身上，作為一層皮囊。

本來的黑衣中年人，也只是它支配的一個對象。

此時，他就換成最強的支配物。

太皇黃曾天的一處荒地，放眼望去都是大片的土石，偶爾有大地攏起，變成一座座小山。

因為沒有大氣層，地上沒有植物，十日在天上普照，顯得天地一片灼熱。

虛無的空中，唯有靈氣在波動，散發一絲絲微光。

微光無處不在，讓整個世界帶著一點迷濛，如同仙境。

但這種微光，波動到某個地方，突然產生一點不和諧。

光芒在空中輕輕偏轉，非常細微，幾乎看不見差異。

這給人一個感覺，好像有無形的墻壁阻隔了靈氣的流動。

偏偏肉眼與神念感應，都沒有任何異狀。

可若越過這曾屏障，就會發現另一個世界。

時空在此折疊，將這一片空間介于存在和不存在，正是金丹層次的“鎖天禁地”，

一個被封閉的世界，玉微正和金屬姿態的魔鬼對峙。

時空在他們周遭閉合，形成一個方圓幾十里的圓形穹頂，就像一個斗獸場。

外部無人知曉，內部的兩人則需要分出生死。

空間很廣大，幾十里的范圍內甚至罩著一座山，能塞下好幾個天福城。

但若給兩名煉法層次交手，又稍顯狹小。

“嗡！”靈氣發出撕扯萬物的聲音，在真空中回蕩，造成唯有神念可感受到的“巨響”。

“斗獸場”內，諸天底層的元氣大海濤洶涌。

隨著波濤，一尊赤色的魔影越發高大。

大片的靈氣被“支配”，納入這尊魔鬼的身軀，填充進赤色的法體。

法體的表面，無數細密的物質元素在靈質的凝聚下，形成一種超高密度的身軀。

他聞風就長，頃刻間頂天立地！

數十米的金屬魔鬼，屹立在大地上！

在他變大間，虛空中的法符封鎖也跟著變大，內部空間開始變化，牢牢鎖住一切異狀。

玉微抬頭看著他，凝視那金屬構成的身軀。

他似乎能透過魔鬼的身體，看見泰坦特有的金屬結構，一種類似靈質，被稱作“黃金物質”的存在。

這種物質，在更大層面構成納米單元，能吞噬一切萬物，固定元素，鑄造提坦神群無窮無盡的泰坦大軍。

毫無疑問，這是屬于提坦神群的技術，里面蘊含著玉微熟悉的“煉金”手法，將物性的變化窮究到極致。

于是，他嚴肅的發問：

“這具身軀，你從何處得來的？”

但齊馬沒有理會。

金屬魔鬼向下俯視，發出宏大的聲音：

“原來你還隱藏了修為，能爆發煉法層次的神通。”

“可惜，那一下沒能真正打滅我，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鋼鐵的魔鬼伸出手，整個天地猛的一縮。

一道漆黑的“裂縫”生出，虛空在他手中匯聚，帶著龐大靈氣，變成一柄“刀”。

無窮吸力，伴隨他支配的無數靈氣現象，一起翻涌著。

各種被支配的靈氣變化，化為宇宙射線、引力、電磁波，混亂的爆發，把天地當作畫布，亂七八糟的涂抹。

最終呈現出來的，是幽深的漆黑。

這是他從某位飛升新人手上奪來的“氣兵武道”，被稱為“大天魔刀”，能強制吸納靈氣化作刀鋒。

再加上他的支配力，一刀揮出，萬氣服從，一同化為浩瀚刀氣！

手持漆黑的天魔刀，魔鬼怒號：“死吧！”

接著，龐大的手臂對準玉微揮動。

金屬魔鬼一刀斬落，整個虛空為之凹陷，天空頓時兩分。

泰坦的黃金物質，可以變成風、可以變成火、可以變成水，完成真實的元素化。

現在，他變成漫天刀氣，分割萬事萬物。

刀氣似有生命，一縷縷飛出，帶動更多靈氣被其“支配”，被吞噬，被席卷著一同轟來。

明明沒有大氣，但靈氣也從中裂開，漆黑的刀光閃過，萬物皆投入刀中。

整個空間內，原本還有幾座小山，但黑色刀光流轉，一座座山體整個炸裂。

遠方一座山脈震動，從左到右的裂開，向下滑落。

可不等山脈落地造成地震，無數巖石便受到“支配”，自身爆散為純粹的力量，化為刀光。

大地也在震蕩，但震蕩刀力量也拔地而起，化為無形的刀鋒，連帶億萬噸土石飛快斬來。

玉微面前天地，彷佛整個倒轉，變成黑色，方圓數十里的一切都融入刀中，天地盡成此刀！

玉微瞇起眼，身上清光一放，向外一個抵擋。

上清仙光再次流轉，刺目的清光大日綻放。

無窮無盡的清光，像海嘯一樣并發，洶涌之勢不下于魔刀。

光芒所致，大地瓦解，變成光芒的一部分，靈氣也被卷入

下方的大地成片的消失，荒地在絢麗光華中升華，飛上天際變成新的清光。

連天地間反射的其他光芒，不論是陽光還是星光，也在此化為清光。

無量光芒充塞天地，第一時間頂住巨大的魔刀。

光與暗在此激突，整個封鎖的天地一時只剩下兩種顏色。

但這種僵持只維系一個瞬間。

仙人真我的控制力，終究超過所謂的“支配”，上清仙光在微觀層面掃滅刀氣，很快壓倒黑色光刀。

黑暗飛快退散，清光越發明亮。

沒過多久，整個空間被清光完全填滿，內外通透，再無一絲黑暗。

下一秒，清光散去，整個天地重新變得昏暗。

玉微屹立虛空，雙眼什么都看不見，只能模糊看到自己發出的清光。

光芒之外，一片漆黑。

但并非是魔鬼的刀氣重新占據上風，只是因為“沒有光了”。

這是因為封鎖天地內，所有光芒與物質都被二人運用，化為自身力量。

煉法之爭，便是駕馭天地之氣，玉微的上清仙光更是其中之最，一輪施展，萬事萬物都會變成清光的一部分，連游離的光線也不例外。

這樣一來，清光之外都被剝奪，以光芒來獲取畫面的眼睛自然失去功用。

玉微神念向外，感覺到這片范圍內，從最基礎的靈氣到物質都被打滅。

金丹層次封鎖的虛空并未動搖，可這片空間內，一應物質與靈氣都被轟爆。

方圓幾十里，囊括上下左右的球型空間內，再無一點其他物質，成為“空”到不能再空的真空。

真空連靈氣的流動都停止，一切毫無聲息。

突然，又有一道赤光亮起。

一道嘲諷的神念爆發：“哈哈，我是不滅的！”

赤光高照，齊馬的金屬身影再現。

他站在赤光中，背后似乎是另一個世界，有無數人影拜服，密密麻麻，足有上千萬、上億人。

玉微神念一掃，皺眉分析道：“這是神道法域？”

他看透赤光的真面目，是藏匿在另一個層面的時空。

齊馬所用的，在他的世界稱為“神國”。

類似一種簡化版的金丹法域，另外開辟一個時空層面。

在那個層面，他擁有大量的“信徒”。

在他的世界，神可以和人立約，保障其死后會歸還神明的國度，而人對此回報信仰。

在齊馬眼里，這就是一種契約。

信仰即是契約。

魔鬼最大的特色，就是契約。

神依靠和信徒立約，甚至能做到死而復生。

而又有什么人的信仰，能超過被魔鬼支配，只能獻上一切的人？

因此，運用自身功法和一些拼湊的技術，他完成了自身的“神國”，一個屬于魔鬼的支配地獄。

地獄中的一切生命，身心都屬于他，能為他成為替死鬼。

這也算一種高深的氣機交互運用。

在仙道的理論中，傷害、死亡也不過是一種氣機，一種使萬物衰亡，宇宙歸于寂然的氣機。

只要是氣機，就能轉移。

將傷害轉移，乃至將死亡轉移，就像藏神法的作用。

魔鬼的“契約”也是類似的運用。

齊馬的信徒，或者說“契約對象”，將自身一切獻上，能夠代替他承擔死亡的氣機。

無數的生命，便成為他無數次的生命。

玉微很快就看透其中關鍵。

因為這種技術，他也曾見過。

玉微嘆了一口氣：“支配生命，以其靈魂作為法體的一部分，凝聚“神國”，果然是熟悉的泰坦技術。”

對面，齊馬俯視玉微，淡淡道：

“你是無法殺死我的，我擁有無數條生命，再怎么殺，也不過是一次死亡。”

“但來往萬界，我匯聚的“生命”，可是以億來計算！”

“這樣的我，是真正不死的！”

對此，玉微只是輕輕一笑：“是嗎？”

然后，風起。

三昧神風，在封閉的空間內開始吹拂。

有一件事情玉微沒有說。

在無靈氣宇宙，他需要將靈氣滲入量子領域，才能吹出三昧神風。

現在，少掉了滲入靈氣的步驟，只要用仙人真我御使靈氣，就能直接催發！

他使用所有神通，出力只會是之前的十倍！

一秒后，玉微手上拿著一個風團。

狂風吹動了時空，隱隱深入另一層面，封鎖了一個赤紅的世界。

不好殺死的對手，那鎮壓即可。

三昧神風封鎖了整個世界，鎮壓住任何一點時空變化。

玉微凝視世界中央，一臉呆滯的魔鬼，緩緩道：

“不錯的神國，就交給我吧。”

白金之軀 第六章 不死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