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子夜啊,小師叔祖待你不薄啊

驛站中也是燈火輝煌，甲士來回巡視，侍女們也是在驛站中隨時等著主子的傳喚。

“也不知道大王怎么想的，居然把公主送給龍王爺！”幾個輪崗替換下的甲士看了一眼公主所在的驛站房間說道。

“還能為什么，大王老了，自然是想著長生不老，所以才會被蠱惑將公主送給龍王爺換取長生不老藥！”一個甲士說道。

“可惜了公主才剛剛及笄年華！”眾甲士嘆道。

“你們說這世上真的有不老藥？”一甲士疑惑地問道。

“要是真的有，那也是去問道家啊，跟龍王爺求藥那跟做夢有什么區別！”甲士隊長說道。

“原來這才是考烈王真正的目的！”無塵子有些驚訝。

他還在疑惑楚國那些巫祝和權臣是怎么蠱惑楚王把自己女兒送給龍王的，現在卻是明白了。

長生啊，多少君王沒法拒絕的誘惑，若是年輕時的君王可以抵擋這樣的誘惑，但是老了以后，誰又能舍得下自己手中的權利呢？

正在想的時候，季布卻是先一步朝公主所在的閣樓潛行而去。

“花中影虎，這影子身法倒是不錯，不過跟墨家電光神行步和白鳳的鳳舞九天還是差了點！”無塵子看著季布借助光影避開所有守衛的視線笑著彈出了一枚石子。

“該死，還有其他高手！”季布感受到身后石子的破空聲，但是因為自己躲在樹影中，又處在守衛的包圍中，只得默默的承受石子的一擊而不敢還手。

“挺能忍啊！”無塵子笑著，又是三枚石子飛出。

“還來！”季布心底一顫，從第一枚石子他就知道來人實力不在他之下了，現在敵暗我明，最關鍵是他不敢還手啊。

“啊”三聲尖叫傳出。

季布瞬間飛退，離開驛站，那三枚石子不是飛向他的，而是另外一批潛伏者。

“什么人！”守衛的甲士們立馬拔劍出鞘，將公主閣樓圍住，同時點亮了所有火把，將整個驛站照的通亮。

“救公主！”一群黑衣人出現在甲士視野中，也不再隱藏，操起長劍朝甲士們沖去。

“殺！”公主護衛首領直接下令放箭，瞬間箭矢如蝗，刺耳的箭矢破空聲傳來。

不到一刻鐘，所有潛入的黑衣人傷的傷，死的死，戰斗結束。

“還有個高手在暗中！”季布和英布早就躲得遠遠的，沒有被戰斗波及。

“公主，這是大王的命令，就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了，您認識的那些人不過是些紈绔，能結識的也都是些江湖草莽，跟我楚國禁衛軍比起來，還差太遠了。”甲士首領來到公主房門前淡淡地說道。

“你們！”公主閣樓中傳出一聲入黃鸝般清脆的聲音，卻彰顯出主人的憤怒。

“他說的不錯，你能認識什么人？”時間過去半晌之后，無塵子易容成子夜的模樣出現在公主閨房的桌旁坐著說道。

“你是什么人！”楚國憐影公主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房中的青年美目一凝低聲問道。

“不錯的心性，知道不引來侍衛！”無塵子笑著說道。

“儒家，子夜，公主應該聽說過吧？”無塵子笑著說道。

心底想的卻是，子夜啊子夜，又是大道杏果，又是給你找媳婦，小師叔祖對你不薄啊，儒家有什么好的，趕緊來道家吧，又送修為又送媳婦，跟你那光棍伏念師尊混，遲早要注孤生的。

“儒家年輕一輩第一人！”憐影這才借著燭火看清了無塵子的模樣。

“好奇是女人的天地，一旦你對一個人產生了好奇，就會忍不住少女慕艾的，尤其像子夜我這么優秀的男人！”無塵子笑著說道。

“啐”憐影俏臉微紅，儒家核心弟子因為荀子的原因是不入楚國的，所以她也從未見過真正的儒家弟子，因此一時間也被子夜的儒雅給吸引。

“睡前給你講個小故事吧，聽完之后你能睡個好覺！”無塵子繼續笑著說道。

“都要嫁給龍王了，還有什么好聽的！”憐影搖了搖頭自怨自艾地說道。

“閉嘴，聽我說完，睡不睡是你的事情！”無塵子直接打斷了她的幽怨說道。

“你說！”憐影這才開口道。

“魏文侯時，魏國有一名臣，名為西門豹，公主可知道？”無塵子問道。

“魏文侯離現今已經多少年了，我怎么會知道！”憐影無語地說道。

“果然是蠻楚，不讀書你怎么能跟上我的步伐！”無塵子嘲諷道。

“你！”憐影憤懣地看著無塵子，遲早有一天要弄死你！

“時間雖然久了點，但是情況是一樣的，當時天下大旱，跟如今一樣，大旱連年，西門豹奉命治理鄴縣，當時的鄴縣可不是如今的魏國鄴城，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無塵子繼續說道。

“魏國鄴城是魏國數一數二的大城，你確定不是在騙我！”憐影看著無塵子說道。

魏國鄴城是魏國除大梁、安邑外最富裕的城池，在七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怎么可能是個小縣城！

“所有的城池都是從小村小鎮發展起來的，當然，咸陽這種例外！”無塵子說道。

“你繼續！”憐影點了點頭說道。

“當時西門豹到了鄴縣以后，就召集了所有鄴縣的三老和長者問詢鄴縣的災情，然后下令開鑿漳河，修建水利，取水灌溉，用以度過大災。”無塵子繼續說道。

“就是現在的鄴城？”憐影想了想問道。

“是的，現在的漳河河渠就是西門豹主政時期修建的。”無塵子點頭道。

“那跟我現在有什么關系？”憐影蹙眉問道。

“有，當時下令之后，但是整個鄴縣無人動工，連徭役囚犯都不愿意去開挖河渠。”無塵子說道。

“為什么？”憐影皺眉問道。

“跟洞庭湖一樣啊，即使是大災之年，你們楚國不也是沒有讓百姓開掘洞庭，開發河渠灌溉土地？”無塵子反問道。

“不一樣，我們是因為民眾相信龍王，不敢開挖河渠！”憐影直接反駁道。

“你相信？人都要餓死了，誰還會在乎這些？”無塵子反問道。

憐影沉默了，這些都是別人告訴她的，但是無塵子的話卻讓她更加認同，人都要餓死了，誰還會在乎什么神呢？

“于是，西門豹親自到漳河上巡視，才發現當地人信奉河神，相信河神能給他們降雨，因此，在三老和巫祝們的主持下，將漂亮的女子和家中的財富都拿了出來，送給河神！”無塵子繼續說道。

憐影呆住了，脫口而出道：“那不就是跟現在的楚國一樣？”

“閉嘴，繼續聽講！蠻楚就是蠻楚，一點禮儀都不知道！”無塵子瞪了他一眼說道。

憐影直接閉嘴，俏生生的如乖寶寶一樣站在一邊聽著。

“于是，西門豹回到了官署，招來三老問下一次河神娶親是什么時候，自己作為鄴縣縣尊，也要給河神送大禮！”無塵子繼續說道。

憐影看著無塵子，心底卻是呆住了，這不就跟現在楚國的官員一樣了嗎，相信河神，還自己送上禮物，剛想開口，卻是想到無塵子不許她插嘴，只能閉嘴聽著。

“三老和巫祝們很開心的告訴了西門豹下一次河神娶親的時間，并且表示一定會將此事告知河神，然后等到再一次的河神娶親之時，萬人空巷，所有鄴縣的民眾都擠到了漳河邊上看著這一次的河神娶親。”無塵子繼續說道。

憐影沒有說話，她知道重點要來了。

“你不好奇，西門豹先生是怎么做的？”無塵子看著憐影問道，你這樣不說話，我一個人講故事很沒有存在感啊！

“不是你不讓我插嘴的！”憐影氣急。

“是的，所以閉嘴！”無塵子滿意了。

“你”憐影無語。

“河神娶親之日，鄴縣三老，所有巫祝都聚集在了漳河邊上，主持著儀式，西門豹卻是靜靜地看著，沒有任何打擾，三老和巫祝們也覺得新來的縣尊格外懂事，祭祀起來更加起勁了。”無塵子說道。

“你能不能直接說重點！”憐影更加無語了，我要聽的是你渲染氣氛？

“年紀輕輕一點耐心都沒有，活該嫁給龍王爺！”無塵子說道。

憐影再次閉嘴，你這張嘴早晚要撕爛！

“但是，就在巫祝們要將女子送入河中時，西門豹卻是開口說道，嫁給龍王的女子必須是國色無雙，自己的女兒正好達到嫁娶年齡，不如讓自己的女兒代替！”無塵子說道。

“什么，他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河神，難道鄴縣的富裕就是他犧牲女兒換來的？”憐影驚呆了，那不是跟自己一樣了。

難怪父王要把自己嫁給龍王，原來是想以此來換取洞庭湖沿湖周邊的民眾的安寧。

“聽故事，就閉嘴！”無塵子再次打斷了她的瞎想。

“三老和巫祝們都是大喜，有縣尊的支持，他們的地位也會更高，尤其是鄴縣的百姓都到了。”無塵子說道。

“然后呢？”憐影問道，若是真的能換來民眾的安居樂業，將洞庭變成下一個鄴縣，她嫁給龍王也是可以的。

“然后西門豹就說祭祀已經開始不能中斷，所以讓巫祝們去問問河神能不能緩緩，他們換一個女孩。”無塵子說道。

“巫祝們能做到？”憐影好奇地問道。

“當然可以，西門豹讓士兵們把鄴縣所有的巫祝全都丟進了漳河中，送他們去見河神了。”無塵子玩味的說道。

“然后呢，巫祝們問到了？”憐影急切地問道。

“你是真的傻！”無塵子無語了，我說了這么久，你還不知道西門豹是真送他們去見河神了。

“沒有問到，等了很久，也沒見巫祝們回來，于是西門豹又說，可能是河神發怒了，讓三老們去勸勸河神，讓河神不要發怒，他們可以加大嫁妝做賠償，因此再次讓士兵們把鄴縣的三老們送去見河神了。”無塵子說道。

“啊這，那三老們見到河神了？”憐影繼續問道。

“見到了，河神很開心，然后留巫祝和三老們在府中做客，再也沒回來！”無塵子說道，卻是搖了搖頭，都說楚國迷信，他還不怎么信，現在他是真的信了。

正常人都知道西門豹這是在破除河神之說，你居然真的會相信有河神！

“后來呢？”憐影追問道。

“后來啊，西門豹說河神見他們太實誠了，也不要什么嫁女和嫁妝了，允許他們開掘漳河，興修水利，滋養大地，養育鄴縣，才有了如今的鄴城！”無塵子說道。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讓父王換一個楚國最美的女子，然后加大嫁妝？”憐影看著無塵子問道。

無塵子扶額，一陣無語，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這么傻的。

“等到你出嫁給龍王的時候按西門豹這么做就行，先送巫祝們去見龍王，然后在送所有讓你嫁給龍王的主事官員們去見龍王。事先誰也別告訴就行！”無塵子是真的有些擔心這個傻女孩先跟那幫想賣了她的大臣們商量。

“為什么，事先做好這些事不好嗎？”憐影果不其然地問道。

“你想想，常人是那么容易有機會見到龍王爺的嗎？所以這些大臣和巫祝們都是需要一個機會去見龍王爺啊，你事先跟他們說了，他們怎么有機會去見龍王爺，你這是在斷他們機緣啊！”無塵子嘆道，果然是個傻子，子夜真的能要？

“原來是這樣，差點誤了他們的機緣！”憐影點頭道，也是一陣后怕，那些巫祝和大臣們在她面前說的龍王爺那么好，那么的狂熱，要是知道自己沒有讓他們去見龍王爺，以后不得恨死自己。

“那天你會來嗎？”憐影看著無塵子問道。

“會的，我會在渡口看著你的。”無塵子笑著說道。

“我會讓父王換人的！”憐影說道。

“你隨意，我只是路過，以后要找我，就到秦國大秦學宮的儒宮找我！”無塵子笑著說道。

“我一定會去的！”憐影認真的說道。

無塵子玩味地看了憐影一眼，認真地點了點頭道：“那我在大秦學宮等你！”

子夜啊，師叔祖待你不薄啊，跟著伏念，你是想學你幾個師叔嗎，一輩子單身，就算是你二師叔顏路還要靠小師叔祖才娶到的月神，至于韓非、李斯、唉也差不多沒救了，伏念的話，徹底沒救了，女人看不上，現在跟閑峪玩的倒是很開啊。

秦時明月之人宗門徒 第十四章 子夜啊,小師叔祖待你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