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萬民血書,請烹陳子平

真正考驗各國君王的能力的時刻也隨之而來。

秦王政，班師回朝，為這場兩族大戰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治災成了兩族大戰之后，又一對華夏的考驗。

三月后，大軍順利回到了咸陽，整個大秦也是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開始了有條不紊的賑災。

秦國以嬴政為首，開始賑災，同時命太子扶蘇主持舊韓故地賑災，陳平主持趙國賑災，蕭何再次被外派主持魏國賑災之事。

秦國關中因為有鄭國渠的緣故，加上早早就興修水利和水車，因此災情并不是很嚴重，除了隴西、北地和上郡因為缺乏開發，加之都是那種黃土高原，溝壑縱橫，成了災情最嚴重之地，其余各郡影響不大。

“該死的趙國！”陳平吐了一口痰，因為兩族大戰，已經把趙國的積蓄消耗一空。

而且趙國境內本就缺少大江大河，所以成了災情最嚴重的地方。

這還不是主要原因，若只是因為缺少糧草和水利，陳平有的是辦法治災，關鍵在于，趙國跟韓魏不一樣，趙國還有一個太子嘉外逃至代郡，自立為代王，收攏了舊趙貴族，大軍，大臣，趁著大災之年，不斷的鼓動趙國各地發動叛亂，使得本已艱難的治災任務更加加重。

“這已經是陳平大人的第十五次調糧書了！”咸陽城中，韓非看著李斯說道，如今李斯正式接手了呂不韋的攤子，主持秦國朝政，因此雖然還不是相國，但是卻也升為駟車庶長的高爵。

韓非則是接任了李斯成為秦國廷尉主持變法之事。

“關中雖然有糧，但是也不多了！”李斯紅著眼說道，從旱災開始愈演愈烈，他們都很久沒能休息了，所有官員取消休沐，下派到各地巡視賑災之事。

“從河西郡再掉二十萬石到邯鄲吧，告訴陳子平，這是最后一次了！”李斯沙啞著嗓子說道。

“二十萬石，杯水車薪啊！”陳平看著咸陽發來的文書，他要的是一百萬石，但是來的只有二十萬。

“該死的貴族！”陳平罵道，要不是趙國貴族鼓動叛亂，民眾為了生存搶劫了過路的賑災糧草，也不至于讓局勢變得如此艱難。

“國師府怎么說，有什么對策嗎？”陳平看向長史問道。

“兩族大戰之后，國師大人和道家諸位先生就回了太乙山，從此沒再外出！”長史說道。

陳平嘆了口氣，隨著兩族大戰的結束，道家的因為第五天人道令折損的弟子人數也終于是有了一個準確的估算。

三千弟子出太乙，但是到如今，居然只剩下不到千人，直接震驚了百家，道家也選擇了回歸太乙封山不出。

因此在這大災之年，道家不出，也沒人能去指責他們，畢竟他們付出的已經太多太多了。

若非道家預測出大災，讓各國提前做了防范，恐怕如今三晉之地早已是尸橫遍野，路有餓殍。

“亂事用重典，是他們逼我的！”陳平也是發狠了。

“大人要怎么做？”長史看著雙目赤紅的陳平擔心的問道。

“幫我把羽林衛八校、王賁將軍、蒙恬將軍請來！”陳平說道。

“諾！”長史點頭，兩族大戰之后，原本的武陵鐵騎歸屬到了蒙恬麾下，王賁則是正式軍功封侯，成為趙國的最高軍事長，羽林衛也被留在了趙國負責清剿叛亂。

不到一個時辰，王賁、蒙恬和羽林八校都來到了邯鄲郡守府中。

陳平除了是趙國的最高政事長外，同時還是羽林衛僅次于嬴政的最高指揮官。

“見過郡守大人！”王賁、蒙恬和羽林八校紛紛見禮等著大小官員的到來。

“從明日起，趙國施行軍管！”陳平看著大小官員，軍政雙方官員全部列位后直接開口說道。

“軍管？”所有人嘩然，什么是軍管，他們不知道，也從未出現過，但是顯然是大軍接管政務了。

王賁、蒙恬、羽林八校雖然都是驚訝，但是還是等陳平繼續解釋什么是軍管！

“第一，集村并寨，所有百姓，就近原則，并入一個大村，組成新寨新鎮，阻撓者，抗拒者殺！”陳平冰冷地說道。

王賁、蒙恬和羽林八校都是心底一顫，故土難離這是華夏百姓的情結，但是隨著陳平這一道政令軍令的下達，可以看到，整個趙國大地畢竟血流成河。

“第二，所有百姓家中所有糧食，釜鼎統一收繳，組建村寨食舍，由食舍按人頭統一供給糧食。”陳平繼續說道。

這道政令的下達，讓百官都嘩然了，在大災之年，收繳所有百姓的糧食，這恐怕是會引發暴動的，全面叛變的。

“抗拒者，斬！”陳平沒有理會百官的議論說道。

“諾！”王賁、蒙恬和羽林八校應聲答道，他們雖然也覺得這道政令比之前的集村并寨更狠辣，但是軍人的天職是服從。

“第三，作廢所有趙國錢幣，同意發放布票、糧票等民用生活用品票據！”陳平繼續說道。

“可是這布票、糧票等怎么發放？”有官員開口問道。

“閉嘴！”陳平看了那人一眼斥責道。

官員立即閉上了嘴，前兩道政令都帶著血淋淋的殺戮，他可不想這時候去觸霉頭。

“第四，所有百姓集體勞作，有工曹水曹監管，按勞作量計功勛，用以兌換糧票等！”陳平說道。

“諾！”工曹和水曹官員出列點頭。

“第五，全面清剿叛亂，我不管你們兵部用什么辦法，殺多少人，總之再發生民眾搶糧之事，本官親赴咸陽為爾等請功！”陳平看著王賁說道。

王賁頭皮發麻，這怎么可能是請功，而是去咸陽為他們兵部請罪啊！

而且，陳平說的很清楚了，人隨便殺，算他頭上，唯一的要求就是，整個趙國不允許有除了他陳平以外的第二個聲音。

陳平繼續說著，無一不是血腥鎮壓條例，讓即便見慣了血腥的軍方各級官員都是背脊生寒。

“陳大人這是被刺激到了啊！”散會之后，各個官員們都是低聲交頭接耳地議論。

“這十字血殺令一出，郡守大人這些年積累的名聲恐怕要徹底散盡了！”長史嘆了口氣。

沒錯，就是十字血殺令，陳平一共下達了十條政令，不服者，不論何人，皆斬，因此也被稱為十字血殺令！

“陳平想做什么？”十字血殺令也第一時間傳到了咸陽，嬴政將手中竹簡直接砸了出去暴怒的說道。

政令剛剛執行不到三天，陳平就斬殺了萬余反抗的民眾示威，于是引起了儒家弟子的抗議，紛紛走到了邯鄲郡守府請愿，但是全都被陳平斬了，掛在城樓上。

于是，有儒家士子集結在了咸陽，上書請烹陳子平。

“命，顏路先生去管管這些士子！”嬴政最終還是選擇給陳平扶住腰板。

“再讓人給陳子平帶話，替朕問問，他陳子平想要干嘛！”嬴政也是怒了，要不是相信陳平不會叛變，他都想讓王賁直接將陳平押回來了。

“不必了，我知道子平想做什么！”顏路走進大殿中說道，蓋聶離開以后，他就成了嬴政的貼身護衛。

“先生知道？”嬴政驚訝地看著顏路問道。

“亂世用重典，我不善治政，但是我相信子平！”顏路說道。

雖然他只見過陳平幾面，但是知道陳平是治政之臣，因此前來咸陽上書的儒士都被他打法了。

王賁、蒙恬、羽林八校都不知道他們殺了多少人，有匪寇，有叛軍，同樣還有著為了生存鋌而走險的百姓。

整個趙國變得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按照郡守府的政令行事。

然而，陳平也被整個趙國記恨上了，殺手刺客層出不窮，不論是官員、百姓還是百家俠客，想要陳平性命的可以從邯鄲排到咸陽了。

于是，嬴政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四大護衛派出去守護陳平的安全。

“墨家不許動！”六指黑俠讓荊軻給墨家所有弟子下了死命令。

雖然他們都看不懂陳平在做什么，但是陳平是無塵子的弟子，這個身份讓他們不得不重視。

道家歸隱，不代表不會再出來，一旦陳平身亡，以道家和無塵子的性格，必然會出山，將兇手連帶身后的勢力一并連根拔起。

“子平這是舍棄了自己的前途啊！”魏國大梁，蕭何嘆了口氣說道。

別人猜不到陳平在做什么，但是他卻能猜到一二，若是換做他，他做不來這種雷霆血腥手段。

陽翟的呂不韋也是一嘆，雖然李斯現在是代他執行相國之權，但是不代表陳平沒有機會去競爭那個位置，但是陳平這么做之后，那個位置永遠跟他沒有關系了。

“不愧是無塵子的弟子啊！”呂不韋嘆道，不止蕭何做不到，換做是他，為了名聲，他也做不到陳平的地步。

“記住，陳子平是真正的治世能臣！”呂不韋看著扶蘇說道。

“可是整個天下，各個老師都說陳平大人是個劊子手！”扶蘇看著呂不韋說道。

“所以他們做不到陳子平先生的位置！”呂不韋說道，也忍不住對陳平用上了尊稱。

因為有道家提前的示警，他們提前到了韓國，在大災之前做好了準備，因此整個韓國受災不算嚴重，而魏國因為水利發達，在墨家和公輸家的支持下，也沒有太大的動亂。

唯一受災嚴重的就是趙國，因為支持兩族大戰，掏空了整個趙國、

“子平做的很好！”太乙山中，無塵子也是收到了消息，認可的點了點頭。

陳平這是將戰時經濟政策硬生生的提前了兩千年，還是在這個文人重視名聲勝過一切的時代。

“做老師的也不能什么也不做！”無塵子想了想，對智城說道。

“掌門想做什么？”智城問道。

“告訴百家，膽敢阻撓趙國政令執行的，殺！”無塵子開口說道。

他相信陳平能應對趙國的貴族和民眾，但是百家一旦出手，那就是雷霆手段直接震殺陳平，所以他要出面給陳平撐腰，表達道家的態度，震懾住百家。

“是！”智城點頭，將無塵子的意思從咸陽告知天下。

本來還在觀望道家態度的百家，想著試探道家的態度，現在也不用試探了，道家態度很明確，支持陳平！

“老師出手了！”咸陽，嬴政松了口氣，要是讓百家動起來，他也只能調陳平會咸陽了，但是現在道家出手了，他也能繼續等著陳平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了。

“道家出手了！”六指黑俠嘆了口氣，因為他也看不懂陳平想做什么，都準備發動墨家論政臺緝拿陳平回機關城辯論了。

“你們怎么看？”小圣賢莊中，荀子看著伏念和張良問道。

“坐著看！”伏念不為所動，自從兩族大戰之后，伏念仿佛是放飛了自我，變得各種皮。

“雖然亂世用重點，但是陳子平的血腥太過了！”張良說道。

荀子嘆了口氣，張良還是要經歷磨難啊！百無一用是書生，說的就是張良和那些跑去咸陽上書的儒家弟子吧。

“你們可知道，要是任由趙國局勢糜爛，大災之下，趙國會變成什么樣？”荀子看著張良問道。

張良皺眉，若是沒有了秦國，代王復國，必然能阻止局勢的糜爛，所以一切的歸因還是秦國！

“十室九空，易子而食！”伏念說道，然后看了張良一眼，繼續道：“除了陳子平先生，沒有人能制止趙國繼續糜爛，我做不到，呂不韋做不到，蕭何、李斯也都做不到，只有陳子平先生！”

經此一役，真正看得懂的人，都將陳平尊為了先生，畢竟他們就算知道，也做不到，陳平犧牲了自己的前途和名聲，挽救了整個趙國。

大災還在持續，第二年、第三年，整個天下嘩然，他們以為他們已經高估了這次旱災，卻是想不到，這場大災居然會持續經年之久。

第二年，秦國也無力支持趙國的賑災糧，所有人都已經放棄了趙國，因為秦國也要先確保秦國本土的生存。

“死了多少？”嬴政看著李斯問道。

這些天，一直是不停的有百姓餓死的消息傳來，即便是他們提前做好了準備，但是還是有救濟不到的地方。

李斯沒有說話，只是將各地統計的送上。

“六千余，還可以接受！”嬴政松了口氣，歷史記錄中的這樣大災之年，死傷都是以十萬計，甚至在這次大災之前，計然家也做出了預估會死上數十萬百姓，現在死上不過萬，也是超出了他們的預計。

嬴政看著書簡上沒有統計趙國的死亡人數，也沒有去問，因為不敢問，去年十月，他們就已經停止了對趙國的供給，所以出現多少死亡他們都可以接受，也無法再怪責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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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明月之人宗門徒 第一章 萬民血書,請烹陳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