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攝魂幡 二六零 被認主
問心珠這邊,隨著猛然大放的金色光芒被迅速收了回去,一股純正的神魂之力突然從小人身上鋪陳開來。
眾人頓時感覺像是有一座小山般的壓力從神魂中碾壓了過來,就仿佛是在拜見自家長老一般。
慧空“嗖”的開眼,看著問心珠上的小人,眼神振奮的暗道:“這問心珠的神魂強度竟然快要媲美寺中的長老們了,莫非這算是渡劫成功了?”
誰知他剛這么想完,那如山般的壓力又猛然一收,就好像是搖搖晃晃的醉漢般,一會強一會弱的開始急促的晃動起來。
這就像是懷胎分娩似的,似乎到了門口,但卻又遲遲生不出來!
眾僧這會連念經都停頓了,現場一片死寂。令人窒息的威壓籠罩了整個塔內,眾人都緊緊的盯著問心珠上的小人。
只見它仰頭朝著天上還在翻滾著的劫云咆哮,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它就像是在朝著老天怒吼著問道:
“不對,為什么還不對?到底什么是對?!”
慧空看著小人這痛苦的表情,全身緊繃,簡直比自己渡劫還要緊張。只見他手掌握拳,掌心甚至被汗水打濕而不自知。
這時,突然從眾人中又一次傳出了念經聲。慧空愕然望去,原來是慧性再一次默默念起經來。這讓他突然醒悟,連忙也開始跟著一起念了起來。
隨著眾人紛紛重新開始念經,終于那擰成一股線頭般的氣運之力再一次的集結成型,朝著問心珠的本體內送去。
隨著這氣運之力被送進去以后,眾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似乎問心珠眉頭松了一些。
眾人心中一喜,正準備繼續加大輸送,突然,問心珠上的小人再一次更加痛苦的焦躁起來。
只見它身體的幻影整個都開始劇烈波動,如同煮沸的開水,以至于整個幻影都變得無比的躁動,眼看就要隨時到了崩塌的邊緣。
“嘭、嘭、嘭!”
只聽得連續幾聲輕響,問心珠上再一次被炸開了幾道裂縫。這些裂縫和之前被炸開的小洞勾連在一起,都快要密布到大半個珠子。
眾人不明所以,嚇得連忙把氣運之力一收,緊緊的盯著場中的形勢。
只見這問心珠再一次裂開以后,氣息更加的不穩,甚至有越發萎靡的趨勢。
“要頂住啊!”眾人這會雖然停止了念經,但心里還是在默默祈禱。
而不僅僅是問心珠,甚至天頂上那翻滾不休的劫云,也又一次的發出了奇怪的“嗡嗡”的響聲,震徹了整個小宛城的上空。
隨著響聲一起的,是有一股狂暴的力量再一次要從劫云中散佚出來。
隨著這狂暴的力量越散越多,眾人甚至有種置身于一種風暴來臨前平靜的錯覺。
眾人都覺得,天頂那巨大的劫云,就像會是那毀天滅地的暴風雨和怒濤,在下一秒就會轟然砸下,連帶著把所有人全都吞沒。
這會的問心珠也跟著暴動起來,整個珠子就如同是一頭鎖在枷鎖中的野獸,因為枷鎖的松動,猛然狂暴的會在下一刻就能從枷鎖中掙脫而出,沖了出來。
這讓在場的眾人都頭皮發麻,更加緊張。他們甚至都有一種預感,一旦問心珠渡劫不成,很有可能會連累大半個小宛城一起陪葬。
幽萍圣女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這一刻她不由生出一種轉身而逃的沖動。這種沖動并不來自于她平時修煉的積累,而是人類自身本能對于恐懼反應的強烈印記。
這是她自身的一種在浩渺的天地威力前,無能為力的自保本能在作祟。
她默默地念禪,才終于把這種恐怖的情緒壓了下去。不過這樣的震撼,也讓她不由得對于仙器渡劫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這種與天地之威對抗的感覺,讓她有種仿佛來自心靈的洗滌,使她更加的看清楚自己的怯弱、渺小和在真正生死壓力面前的恐懼來。
另外一邊,慧能正死死地有些癲狂地牢牢盯著場中的問心珠。只見他拼命睜大了眼睛,表情變得無比的奇怪。就好像心底有某種貪欲被勾了起來,赤裸裸地呈現在了他的臉上。
他現在的雙眼中仿若有一絲血光爬了出來,那是對于一種能駕馭更高能力的渴望。而這種渴望,現在在問心珠下反而更加地被放大了出來。
他現在就覺得眼前的問心珠,成了他最為肥美的一餐盛宴,他有一種幾乎就要遏制不住的沖動,要徹底把它據為己有。
“啪!”場中突然又一聲輕響。
不同于之前連續幾次的裂痕聲,這是一種類似皮膚被漲裂的聲音。
眾人愕然望去,才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著問心珠太近的關系,還是由于千云生神魂沒有歸位,無法控制身體。
導致他的額頭上在問心珠的壓力下,就這樣突然炸裂如梅花似的,撕裂開了一個口子。
隨著這個口子裂開的,一股極其血腥的味道瞬時在場中彌漫開來,甚至還有一些濺到了問心珠上。
“不好,是千居士!他還沒回來。”慧空低呼一聲,就想要過去把千云生從問心珠的身邊拉開。
沒想就在此時,問心珠上的小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隨著小人睜開眼的,是問心珠上,有一股極強的神魂波動猛然一放,這股神魂的力量頓時彌漫在塔中,壓住了場中的所有人。
隨著千云生這里的異變和小人的突然開眼,場中的問心珠就像是找到了什么發泄口似的。
只見那小人雖然氣息極度的不穩,臉上也極度的痛苦,但還是顫顫巍巍的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從問心珠上站了起來。
隨著它站起來的同時,千云生額頭上更多的鮮血就像是被某種奇怪的力量有意的引導似的,全都朝著問心珠涌去。
“這是......?!”
眾人雖然對于這樣的異變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慧能眼里瘋狂的味道更濃,但動彈不得的現實還是讓他們什么都做不了。
這時小人的眼神突然朝著場中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所有被它看過的人的心里都升起這樣一種感覺,好像它在渴求著什么。
隨著它從眾人的臉上劃過,它終于還是落在了仿如泥塑般千云生的身上。
它看著一動不動的千云生的身體,還有那潺潺的鮮血一滴不剩的朝著問心珠涌去,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奇怪的微笑來。
只見它呢喃般地雖然笑著,但神色又極其復雜的對著千云生那無法動彈的軀體說道:
“你說的很對,沒有什么是永恒不變的。如果真的有什么是永恒不變的話,那就是謊言。”
“人們一遍又一遍的復述著神靈們說過的謊話,欺騙自己的同時甚至都沒有勇氣敢于揭穿這樣的謊言。”
“他們為什么不敢戳穿這樣的謊言?恰恰正是因為他們害怕!”
“他們害怕當謊言一旦戳穿時候,自己就如那皇帝的新衣似的,尷尬的發現就連自己也根本都沒有穿衣裳!”
“因此他們只能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維持這種謊言,直到維持不下去的時候再用新的謊言去替代!”
一時間,一股極為鋒銳的氣息從問心珠里涌了出來,沖天而起,這股氣息甚至和天上的劫云勾連起來,迅速的穩住了問心珠本來極為不穩固的氣息。
“難道是心劫關最終功虧一簣,或者是被域外天魔乘虛而入了,怎么會突然如此嗜血?”
眾僧看著問心珠奇怪的變化,再看著千云生和問心珠之間詭異的場面。雖然動彈不得,但還是面面相覷的心中滿是疑問。
他們即不明白問心珠怎么突然變得狀若瘋魔,更加不明白這場中詭異的情形為什么和典籍中記載的仙器渡劫有如此之大的區別。
一時間,眾僧都生出了不好的想法,紛紛握緊住手中的法寶,準備萬一問心珠入魔,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降妖伏魔。
問心珠把眾人的神態看在眼里,眼底里露出一絲譏笑的神情來。
這時它身上的鋒銳之氣越來越盛,就仿若絕世名劍就要出爐了一般。
它再一次緊緊盯著千云生的臉,用一種神魂里的大笑朝著自己神魂的深處問道:
“這就是你所謂的命運嗎?這就是你所謂的徒勞......這就是你所謂的注定嗎?”
它的目光突然變得清澈起來,一股極強的神魂之力涌入它的手掌,甚至把它的手掌都染成了一片白色。
這會的它不再猶豫,如拈花一指一般,朝著千云生的額頭輕輕一點。
那一刻,在它的神魂里,仿佛有幽幽禪音響起,又像是有幽怨的女子在歌唱。
而在眾僧的眼中,看到的則只是問心珠朝著千云生額頭一點。
緊接著,就像是虹橋般,千云生的額頭里也涌出無數的潔白的魂力來,與問心珠的魂力搭連在了一起。
這一刻,本來越來越鋒銳的問心珠氣息突然滯了滯,慢慢的緩了下來,它那本來極不穩定的氣息也逐漸的開始穩定起來。
隨著問心珠的氣息一松,眾人也都覺得自己的身上一松。那種壓迫感終于消失了,眾人連忙聚在了一起。
“諸位師兄,我怎么覺得這像是認主儀式?”慧空看著場中的奇怪情形,皺眉看著眾人詢問。
慧能這會的眼里,那血紅的顏色已經全都收了回去,好似藏得更深了。
他極為平靜的說道:“阿彌陀佛,師弟看得沒錯,這似乎不是正常的認主形式,反而像是問心珠在反向認主一般。”
慧遠也皺著眉道:“還是慧能師兄見識廣博,原來不僅僅是我有這個想法。不過也真是奇怪,這千居士明顯神竅都沒有歸位,怎么能認主器靈呢?”
幽萍圣女則在一旁目光炯炯的道:“好像還真是問心珠在主導這場認主活動,不過這問心珠不是你雷音寺的寶物嗎?怎么能被千居士認了主去,我們要不要趕緊出斷?”
慧性則站在一旁極為冷靜的搖頭道:“難道你都沒有發現,自從自主儀式開始之后,這問心珠的神魂就開始穩固下來了嗎?”
“這里我有兩個猜測,要不就是這問心珠乃是在某種不得已的情形,認千居士為主,否則就有可能心劫難渡。”
“要不就是這問心珠渡劫已成,仙器大成之下,強行用境界壓制千居士認主。”
“這第一種情況,我們要是出手的話,等于直接打斷問心珠渡劫。這結果恐怕就是問心珠最終渡劫失敗,徹底灰飛煙滅。”
“若是第二種情況,問心珠已經達致仙器,那神魂強度就相當于元嬰長老級別了。難道我們之中有人能有超越元嬰的神魂強度,強行阻止這種認主嗎?”
聽慧性這么分析完,眾僧一時都皺起眉來,發現無論怎么選擇似乎都無法阻止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
最后還是慧能無奈的說道:“阿彌陀佛,慧性師弟分析的有理。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我們只能靜等最后的結果了。”
“只是這么一來,萬一問心珠真的渡劫成功,眾位就要商討一下,這千居士我們要如何處置呢?”
就在眾僧邊盯著問心珠渡劫,邊悄然討論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站在那里的千云生身子輕輕一抖,似乎馬上就要醒來了。
我有一柄攝魂幡 二六零 被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