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困局

眾人立即計點傷亡，整頓殘軍，夜里官道之戰，磐石營被八旗馬甲破陣，陣亡六百余人，萬有才部被張勇追殺亦是傷亡百余人。

所以李興只得下令由萬有才指揮新招驀的明軍，而磐石營和虎捷營剩余的士卒則由李興統一指揮。

第二日辰時剛過，索渾就下令全軍將受傷的戰馬宰殺，加上剩余的一點軍糧吃完，全軍飽食一頓立即西撤。

清軍來的快，走的也快，也顧不得給戰死的八旗兵和綠營兵收尸，便拔寨往彌勒州方向退去。

眼看清軍走遠，李興便命令各營立即打掃戰場，收集官道上戰死的明軍和清軍的尸體。

古人講究入土為安，李興此刻也沒有時間打造棺木，便吩咐將所有戰死的明軍拖到寨前的壕溝中就地掩埋。

至于清軍則梟下首級令萬有才帶往廣西府城西門之外筑成京觀，以震懾十八寨所方向的清軍，其余尸體就地集中焚燒。

其實昨夜的夜戰，明軍損失更大，清軍不過陣亡了三百余綠營和百余名八旗兵。

等到戰場處理完畢，萬有才便帶著千余名新招的明軍推著十余門火炮，和四百余清軍首級帶往廣西府城。

而此時的索渾卻是又遇上了麻煩，他率軍回師彌勒，一路疾行，豈料剛走十余里，卻又被一伙明軍阻截在官道之上。

這伙明軍正是秦風所部的鋼鋒營，他自昨日被清軍突破江防，出奔乾元山之后，眼看清軍殺奔廣西府，便立即下山，派探馬一路尾隨。

當秦風得知清軍大寨起火，全軍西返之時，便立即命令全軍扼守被清軍攻破的寨墻上。

這些寨墻只不過被清軍火炮轟塌，明軍簡單修繕一下，便可居高臨下，以逸待勞。

索渾看到明軍阻截，怒不可遏，當即命令張勇和洗千軍立即率軍攻寨，好打通官道。

然而此時的綠營兵俱是人困馬乏，加上藥子盡損，沒有火炮支援，哪里還有精神攻寨。

張勇拼命地督促著這幫營兵往前進攻，在付出數百條人命之后才堪堪攻破了明軍的兩道防線。

等到清軍來到第三座城寨之前，這些綠營兵任憑張勇如何鼓舞士氣，卻是一個個癱坐在地上再也不肯上前了。

索渾萬般無奈之下只得令牛錄章京安巴統領八旗兵棄馬步戰，突擊明軍防線。

這些八旗兵雖然也是疲憊不堪，但是依然悍勇，一個個持刀舞槍便往明軍城寨突襲過來，看到八旗兵親自上陣，綠營兵方才鼓起余勇，也跟著殺了上去。

這座寨墻雖然被清軍攻破過，但是昨日經明軍搶修，倒是勉強將倒塌的區域修繕了一下，一眼看去到也嚴整有序。

安巴帶著他的牛錄兩百余人，一個個弓腰頂盾，手持長刀便往營寨的殺了過來。

秦風看到八旗兵來勢洶洶，他也不敢大意，不停地督促著墻上的明軍對著沖殺過來的清軍發射火銃，扔著擂石。

城寨之下頓時響起了沖天的喊殺之聲。

不過清軍雖然兇悍，卻又因為藥子盡損，沒有火炮相助，哪里還能突破明軍寨墻，八旗兵又因為疲勞，射箭的準頭大減，根本無法壓制寨墻上明軍的火力。

安巴無奈之下只得令后面的綠營副將洗千軍帶人去砍伐樹木，準備搭木為梯，強行登墻。

然而后隊的綠營兵剛剛跑到官道之下的樹林時，卻又被白安率領的弓箭手偷襲。

這些綠營兵來回奔跑了一整天，早已經軍心盡喪，一遭到明軍襲擊，便如同驚弓之鳥般四散逃命。

既不能上寨殺敵，又不能攻破明軍營寨的八旗兵也只得退了下來。

看到八旗大兵面對明軍的城寨也是毫無辦法，綠營兵一個個更加頹喪。

索渾萬般無奈之下只好下令全軍立即撤離，前往官道附近的午街鋪休整，等待援軍。

午街鋪位于彌勒和廣西府城官道附近，周圍群山環立，進出只有一個路口，所以易守難攻。

昨日清軍進兵府城之時，午街鋪的山民早就帶著財物和糧食潛入深山。

索渾率大軍進駐之后到也不需要筑城立寨，他只命令綠營兵在外警戒，自己則率領八旗兵進駐鎮內，堅守待援。

李興聞得清軍全軍退入午街鋪，心中大喜，便令秦風統一指揮馬三彪子以及白安所部人馬攜帶三門火炮追擊清軍，務必將清軍堵死在鎮內，自己則帶著磐石營殘兵和陳文的馬隊繼續留守官道營寨。

三路人馬收到命令后迅速匯集至午街鋪，當看到午街鋪地形之后。

秦風大喜，顧謂身邊的馬三彪子和白安道：“索渾自進死地，我等可在路口立寨設防，只要堵死路口，不需數日，清軍必潰。”

白安和馬三彪子亦是不停地頷首稱是。

三人立即定計，由鋼鋒營和白安的弓箭手先封鎖路口，馬三彪子則帶人修建營寨。

索渾聞得明軍追至，心中一亂，連忙帶人出鎮查看，只見路口處，旌旗飛舞，近千名明軍堵在路口處，這伙明軍后面更是人影綽綽，正在搭建營寨。

索渾心中岔怒，便命令他的戈什哈佐領阿克敦親自率領八旗兵沖擊明軍軍陣。

看到八旗大爺親自上陣，張勇也強打精神帶著綠營兵往路口的明軍殺去。

秦風守在路口，看著滾滾而來的八旗馬甲，哂笑一聲，他猛地一揮長槍大喝一聲：“開炮”

明軍軍陣之中的火炮兵立即推出三門火炮對著沖突而來的八旗兵開始射擊，一枚枚鐵彈就像犁地一樣朝著八旗兵撞了上去。

沖陣的八旗頓時倒下十余個，使得后隊的八旗為之一滯，前面的馬甲去勢不減，就往明軍軍陣撞了過來。

眼看八旗兵距離本陣不足百步，秦風大喝一聲：“列陣”

秦風所部的明軍俱是他親自訓練，一接到命令，便立即分成一個個二十五人錐形小陣，四陣一排，舉起手中一丈五的長槍就迎著八旗兵撞了上去。

阿克敦看到明軍步兵居然敢和他的馬甲對撞，不由地冷笑一聲，手中馬刀不停地揮舞指揮著馬甲破陣。

“噗呲，噗呲”一連串長槍入肉之聲后，清軍的馬甲便撞上了沖鋒過來的明軍槍陣。

霎時間就有數十個明軍被撞飛，而清軍的馬甲也有十余人落馬。

“后隊補上，繼續突刺。”秦風一邊揮舞著長槍，一邊不停地下著命令。

明軍的弓箭手和火銃兵也適時地對著沖突過來的馬甲不斷地射擊，沖在前面的數十名八旗馬甲終于被明軍頂住。

這些八旗馬甲本十分疲憊，本來只是憑借一時血勇強沖軍陣，現在被明軍長槍兵死死頂住，哪里還有多少戰力，只得勒住馬和明軍纏斗。

而后面跟上來的馬甲亦是被前面的八旗阻擋也只得放慢馬速。

戰馬沒有了速度，這些八旗馬甲和重步兵哪里還有什么區別，加上疲累不堪，很快就被沖突上來的明軍長槍兵抵進，不時有人落下戰馬，被跟上的明軍圍殺。

那些綠營兵看到明軍居然能頂住八旗兵，而且似乎還略占上風，哪里還敢上前，紛紛朝后退去。

張勇和阿克敦竭力彈壓，甚至砍殺了十余個逃跑的士卒，也是無濟于事，只得留下了近百具尸體后率軍撤回午街鋪。

清軍敗退之后，秦風便令部屬將戰死的八旗兵的首級割下，送李興營寨報捷，同時吩咐馬三彪子加快建造營寨。

阿克敦攻擊明軍不成，虛耗體力，索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明軍的營寨日益堅固，徒呼奈何。

永歷十四年 第五十九章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