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毫無存在感的劍圣

拜月教主也算是個好脾氣，無論什么時候，都保持著他紳士的行為，即便眼前這個人是無名小輩，他也不會因他而生氣。

“小子，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讓教主看得起你？”

玄武長老跳出來，準備踩踩霍湫，增加一下拜月教的威信，洪護法和荒護法渾身一震，洪護法二話不說，直接把玄武長老拽回來，荒護法則死死捂住玄武長老的嘴巴。

這孩子要找死，不要拉上他們，剛剛被莫山山的威壓鎮住，他們沒注意看，這個煞星居然也在客棧，他不該回他的蜀山待著嘛。

最令人無語的，當屬拜月教主居然不認識蜀山劍圣，兩個人都是當世頂尖的高手，蜀山劍圣修上善若水，順應自然的天道，他應該不會管拜月教的事情。

可是拜月教主動挑釁，那就另當別論，洪護法和荒護法都沒底，教主不一定是劍圣的對手，他們也打不過副教主和石長老。

“吾乃蜀山劍圣。”

霍湫渾身劍意爆發，他這個人仿佛化身一柄刺破蒼穹的神劍，周圍的天地元氣瘋狂波動，天空風起云涌，電閃雷鳴。

以自身氣息引動天地異象，霍湫的實力已經達到極致，隨時可以破除桎梏，進入超凡境界，真正邁入仙人境。

可是霍湫并沒有著急突破，本來他打算以五顆靈珠，來為他鑄造仙胎，進入仙人境。

與進入筑基期一樣，仙人境需要打好基礎，霍湫打算以五顆靈珠給莫山山鑄造仙胎，他則自己壓著境界，機緣到的時候，他自然會突破飛升，從今以后超凡脫俗。

正常的飛升，飛升的是地仙境界，莫山山突破后的境界，也是地仙初期，霍湫則不這么打算，他要直接證天仙位。

跨越地仙境界，以無暇仙胎成仙，將來必然前途無可限量，他是將夜和誅仙世界的天道，天道的修煉方式，不用按照人類的那一套來。

“原來是蜀山劍圣，拜月神交已久，失敬失敬。”

拜月教主不顯尷尬，開口就是商業互吹，蜀山劍圣他無緣得見，今日方知，居然是一個跟莫山山一樣，不會老的人。

當年在南詔國，霍湫救青兒的時候，他是以酒劍仙的形象，拜月見到的也是酒劍仙，唯有青兒最后見了他一面。

酒劍仙是胡子邋遢的酒道人，在拜月的心中，劍圣即便不是鶴發童顏，白胡子的老頭，至少也是頭發花白，年齡比他大一些。

“在下聽山山提起教主，驚為天人，今日一見，所言非虛，教主果然趨近于天道。”

霍湫領悟的陰陽大道，太極八卦圖可以遮掩氣息，也能推算別人的前世今生，拜月教主推算不到他的存在，只是因為對道的理解，沒有他那般深沉。

“早聞劍圣得道，悟得上善若水，今日見到劍圣，拜月心生歡喜，可否共飲一杯？”

拜月搞不清楚劍圣什么情況，劍圣得道之后，能預知百年之內的事情，天道的軌跡不會改變，那些看似逆天的事情，其實都在天道的允許范圍內。

“請。”

霍湫坐在桌上，莫山山為兩人斟酒，石長老一行人站在劍圣身后，而拜月的身后，則站著四位長老和八位護法。

“好酒。”

拜月喝過無數好酒，唯獨副教主用葫蘆斟的酒，是他這輩子喝過最美的，不僅是因為酒好，也因為陪他喝酒的人好。

“教主今日欲為，將永無法得道。”

霍湫小飲一杯，他集結兩個世界的材料，釀制的絕世美酒，只有拜月這樣的人，才配得上與他共飲，平時除了莫山山，幾乎沒人陪他喝最好的酒。

“請劍圣賜教，我何錯之有？”

拜月至今也不明白，他的義父為什么要殺他，這個世界所謂的親情、愛情，都是那么的不堪一擊，那么的令人厭惡。

親情、愛情都只是責任和虧欠，如果沒有責任，沒有虧欠，還會維持成現在的狀態嗎？

“我很敬佩教主的鉆研精神，無論世界是圓的，還是重心引力的問題，還是天外星辰他們固定的軌跡和速度，這些都屬于世界本質。”

“但是，教主不懂人心，直來直往，今日你若真的動手，即便在下不出手，你也會因為道心有損，消逝在時間長河里。”

霍湫明白拜月的問題，這家伙就是個直男思維，不懂得變通，而石長老外剛內柔，兩個父子間的問題，無法調節。

“我尚且拿不起，何來放的下，又如何得道？”

拜月不明白，他不應該殺死石長老，完善他的道心，從此真正解脫，覆滅這骯臟的世界，創造新的紀元？

他的功德不比女媧，也比上三皇五帝，他何錯之有，他只是想要一個美好的世界，一個充滿愛的世界而已。

“其實，這件事你們兩個都有錯，教主和石長老是一類人，都是容易激進的人，你與他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天地分陰陽，萬物分善惡，世間萬物都是相對的，有惡便有善，就像你杯中的酒，如果世人稱呼它為水，那他就是水，而不是酒。”

“雖然只是名字差異，但是酒的由來，是由人類制造，經過無數代的演變，才有我們喝的酒水，人也一樣，沒有人生來膽小怕事，也沒有人生來便是惡人。”

“一切的轉變，與自身的成長環境有關，這屬于教育方面，每家父母教育方式不同，才有這形形色色的世界，而教主的心結，就在此處。”

霍湫比拜月通透很多，拜月此刻似一個學生，向霍湫請教問題，一個人想要修煉成佛，需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而一個魔要成佛，只需放下屠刀。

這個世界看上去何其不公平，事實上很公平，個人有個人的機緣，一心成佛的人，雖然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受過無數的苦難，但這并不代表著，魔要放下執念，就比九九八十一難容易。

“教育？請劍圣賜教。”

拜月教主認真的聽著，他發現霍湫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魅力，連他也無法抵擋，難怪副教主那么愛他，因為他值得被愛。

一旁的石長老與唐鈺也認真聽著，石長老一直覺得，當年沒有親手殺死拜月，是他最大的錯誤，害慘整個南詔國。

如果不是拜月禍害南詔，他絕不會答應巫王的請求，出山幫巫王辦事，而且還不是打仗，只是幫他把女兒迎接回來。

“教主殺死的人，他們確實犯有過錯，理應受到懲罰，不過懲罰的方式，并不只有死亡一途，佛祖曾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一位圣人曾告訴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所有的死亡，都是新的開始，此生的因，來世的果，從你們相遇的那一刻，因果線就纏繞在一起，你的存在，或許就是石長老前世造成的因，此世來償還。”

“我很反對石長老的這種教育方式，對十多歲的孩子，我們應當以引導為主，引導他們走上正途，而非大罵甚至直言殺死對方，這是對一個孩子最大的否定，最大的摧殘。”

能遇到石長老這樣的義父，對拜月教主真的是壞事，石長老這種教育方式，對唐鈺比較有用，但是對拜月來說，只會令他誤入歧途。

在應該引導他走上正途的時候，是他親手將拜月推出去，沒有誰天生嗜殺，拜月小的時候不懂事，犯下如此過錯，石長老并未作出正確引導。

“都是因果嗎？”

對于別人的話，拜月可能不會聽，不過蜀山劍圣這種擁有大智慧，明悟世界本源，看清天道的人，拜月由衷的敬佩，認真思考。

“天地間的一飲一啄，都在天道的軌跡之下，世間有一條巨大的河，河流里有數不盡的水，如果從上面俯視，可以看到每個人的一生，從出生到死亡，以及他們碰到的每一個人，今日我欠你錢，就會產生一條因果線，直到償還錢財，那條因果線才會消失。”

“世間萬物皆在命運長河中，教主所看到的未來，也僅僅是那條長河中的偏安一隅。”

霍湫發覺自己有做傳銷頭子的潛質，正在給拜月這個傳銷頭子洗腦，多說一些他聽不懂的，困擾住拜月，他就不會跑來破壞人間。

“難道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被他殺死嗎？”

拜月教主不服天命，憑什么他就要被殺死，就算以劍圣的話來判斷，錯也不盡數在他，是石長老不懂教育，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非也非也，以前我遇到個人尋死，在他即將自盡之時，被我所救，他告訴我，與他相愛定親十年的女孩，要嫁給另一個人。”

霍湫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要看看拜月如何處理，莫山山捏了捏拳頭，這樣的女人，確實不妥。

“三心二意者，該殺。”

拜月教主脫口而出，在世人看來，那個女人就是不守婦道，明明是對方的未婚妻，卻選擇嫁個另一人。

包括身后的拜月教徒，以及石長老都點了點頭，只有莫山山陷入思索，如果是直接殺掉，霍湫就不會講這個故事。

“我拿出太極八卦圖，讓那個男子看他的前世，在一個海灘邊，躺著一具赤果果的女尸，第一個走過海灘，只是打量了尸體一眼，冷漠的離去。第二個男人是尋死之人，他走過海灘時，脫下自己的衣服，為死去的女孩蓋上，以免曝尸荒野，隨后離去。第三個人經過海灘，他挖了一個坑，將女孩親手埋葬。”

“而這第三個男人，就是女孩今生要嫁的人，女孩與第二個男人相遇相愛，只是為了還前世的情，而嫁給第三個男人，是為還第三個人的恩。”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便是天道。”

霍湫拽住一旁的莫山山，轉身拉起趙靈兒，施展劍遁之術，瞬息間已到萬里之外，他們此行目的地是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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