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前如此

最初，受到原主記憶影響，他以為這個世界只有五尊正統神靈，但隨著深入學習，隨著各種經歷，隨著撒爾蒂婭的出現，他明白，這個世界的神靈遠不只五尊。

命運女神、光明與奇跡之神、戰神、星月之主、智慧與神靈之神，這五尊正統神靈是第一紀元誕生的初始神靈，是最古老最強大的神靈，除此之外，還有更加神秘的“全知全能造物主”，包括災變紀元和諸神紀元同樣誕生過神靈級別存在。

“靈界”的“靈皇”，“深淵”的“魔皇”，“天城”的“羽皇”，魔神撒爾蒂婭，這些是莫文已知的神靈級別存在，他甚至有過一種荒謬的想法，每一種神權會不會對應一位神靈？

這個世界其實誕生過三十二尊神靈？

其余神靈都墜落成了魔神或邪神，只有五大神靈教會信仰的神靈已經是正統神靈，善良的神靈？

“我曾經在圣德教堂值班時，翻閱過不少文獻，有些文獻確實記載有‘魔神’和‘邪神’這類詞匯，嗯教會一定在隱瞞什么，就像隱瞞‘初代冥想’一樣，有些東西不能公之于眾，可惜，最為隱秘的禁忌文獻只收藏在安命王國的圣堂總部，我一個守命者普通成員，也沒有資格查閱那些文獻……”

“第四紀元三個時代還沒誕生過神靈，假設前三個紀元總共誕生了32尊神靈，其中27尊神靈墮落成魔神和邪神，嘶……這，太可怕了吧，并且阿萊爾頓跟我講過，人類持續的戰爭和破壞，會迎來再一次災變，遠古舊神蘇醒，那是連神靈也阻止不了的遠古舊神……”

想到這里，莫文忽地攥緊拳頭，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惶恐起來，褐色眼眸愈發黯然，瞳孔愈發縮小，精神似乎遭到了某種未知入侵。

霎時，寒冷刺骨的氣息席卷全身，他一個激靈，眸子恢復光澤，脫離了那種未知入侵。

“戲命人”后遺癥？莫文一陣膽寒和后怕，看著用寒氣幫助自己的柔美女子，真誠表示：

“謝謝您，雪王，我似乎進入了一個不好的思維混亂。”

寒雪莞爾淺笑道：

“不用客氣，因特海藍先生，您剛剛狀態特別古怪，不像是外力入侵，更像是自身存在某種隱患，它會在不知不覺中侵蝕您的思維，具體情況我也搞不懂，人類與我們畸形者本質區別很大。”

“古怪？”歐陽小雅后知后覺，望前兩步轉身凝視莫文，“沒什么古怪的啊，探長還是探長。”

古冰瀾眨了眨美麗眸子，贊同頷首。

她們階層太低，又被“雪王”強勢重創“災王”的一幕驚駭，從始至終都關注著眼前兩位王者，反而沒注意到莫文細微的變化。

莫文沒做解釋，戴好白色手套，掃視遍地螞蟻尸骸，想了幾秒，話鋒急轉追問，“夜雨香先生，既然這是一把鑰匙，那么，它是開啟什么的鑰匙呢？”

會是神權鑰匙嗎……他腹誹補充一句。

雪落肩頭，藍色長袍的夜雨香輕微搖頭回答：

“事實上，我不清楚這是開啟什么的鑰匙，我只知道，這把鑰匙所能開啟的東西在起源之城，所羅門帝國星月之柱遺跡內，根據夢中白發老者指引，你得到那件東西，就能無懼七王，橫掃蘭蒂斯，帶我們離開這個失落的王國。”

“無、無懼七王！橫掃蘭蒂斯！”歐陽小雅瞪大眼睛，嘴大也是張得格外夸張，咽了咽口水，好半天才說道，“什么東西這么強大？除了探長，比如我，有沒有機會得到那件東西？”

略微無視兩女的夜雨香移動視線，云淡風輕輕語：

“你不行，別人也不行，只有夏維爾.因特海藍先生可以得到。”

所羅門帝國星月之柱遺跡內，看來……百分之九十概率是神權，不過，神權怎么會與因特海藍家族扯上關系？神權是神靈的權力，難不成這個家族以前見過神靈……莫文半是猜測半是疑惑想著。

“那還等什么，我們趕忙去起源之城，得到那件東西，橫掃了蘭蒂斯！”古冰瀾明亮眸子滿是期待，以及迫不及待。

相比兩女的在乎點，莫文則更加冷靜，搖頭道：

“恐怕，沒那么簡單吧。”

“確實沒那么簡單。”寒雪嗓音悅耳講述，“首先，起源之城絕對統治者是夜王，她存活了近千年之久，整個起源之城都在她掌控中，換做以前，我們帶幾個人類回去并不會引起夜王注意，但最近夜王要十萬人類，目的不明，只要你們進入起源之城范圍，她就會知曉，加上天之驕逃走，必定回去將這次遭遇匯報給夜王。”

“其次，所羅門帝國星月之柱遺跡要兩把鑰匙才能開啟，我和雨香在夜王批準下近距離接觸過那扇門，從鑰匙孔判斷，一把是星之鑰匙，一把是月之鑰匙。”

“最后，夜王在遺跡外設置了結界，任何生靈，不經允許，不準靠近，我雖然有實力擊碎夜王的結界，但是這就代表著與她作對。”

夜雨香輕撫妻子雪白秀發，接過話題補充道：

“所以，不是到了起源之城，就能得到那件東西。”

“夏維爾先生，上次見面，我已經表明了態度，我想投靠你。”夜雨香藍眸幽邃而認真望著莫文，悠悠續說，“我可以賭上一切，哪怕是性命，只希望你能夠帶著雪兒離開蘭蒂斯，我們，真的、真的很向往外界，活了幾百年，我們什么都經歷過，不想待在這個牢籠里，我……”

“不，我絕對不會和你分開！生前如此，死后依舊！”寒雪猛地踱步丈夫身前，黑眸直視藍眸，表情毅然決然，無比篤定。

晚風吹起莫文鬢間的黑發，波動回憶，暮色遮住莫文疲憊的身影，幽幽拉長，看著夜雨香和寒雪的愛情，聽著“生前如此，死后依舊”的誓言。

他仰望天空，雪花和夕陽并存，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嘆息一聲：

“向往外界，如果說，外界沒有你們遐想中的那么美好，什么比蘭蒂斯更加邪惡，你們還想著離開嗎？”

摟著妻子纖細柔腰，夜雨香笑了笑道：

“夏維爾先生，雖說身處蘭蒂斯，但我們也從放逐者口述中了解過外界，我們清楚外界各大王國的黑暗統治，我們清楚所謂的七王在外界不算最強，五大神靈教會的大主教和教皇都能夠輕松擊殺我們，更別提那些遠古異類種族的存在。”

“即便如此，我和雪兒也想離開蘭蒂斯……萬水千山，我要帶她游遍世界美好，此生無悔。”

嗚嗚……太感人了，要是學長對我說這種話，我一定立刻嫁給他，呃，要是爸爸知道，怕是會滅了學長……歐陽小雅咬著嘴唇，泫然欲泣，那樣子，要多感到有多感到，要多羨慕有多羨慕。

沉淀心神，莫文也算明白了“雨王”和“雪王”的決心，鄭重道：

“我答應你，只要有希望，絕對帶著你和你妻子一切離開蘭蒂斯，等價交換，你們要全力幫我奪得星月之柱遺跡內的東西！”

夜雨香倏地挺直腰背，持扇彎腰，儼然回答：

“我說過，賭上生命！”

“其實從攻擊天之驕那一刻起，我和雪兒就站在了起源之城的敵對，他會回去告訴夜王，也許是我過多顧慮，但這次回起源之城，夜王必定要質問我們，而想要奪得遺跡內的那件東西，一是要先得到鑰匙，二是要先避開夜王抵達遺跡門前，三是要開啟門后躲避追殺。”

“起源之城圈外三圈，我們可以帶你們安全進入，不過……”寒雪秀眉微皺，表情變得凝重道，“踏入圈內，也就是主城內，夜王就會感應你們的存在，人類氣息和變異怪物不同，很好區分，一旦她攔路，我和雨香聯手也不是一合之敵。”

雖然他們沒與“夜王”戰斗過，但是卻聽過不少“夜王”傳聞。

傳聞，蘭蒂斯災變后不久，“夜王”誕生，僅憑一己之力，碾壓當時起源之城千萬數量進化者，自封為——王。

迄今千年，七王除了“夜王”，另外六位王者更換過數次，有文獻記載，初代的七王關系不和諧，另外六位王者聯合襲擊了“夜王”，結果，全部被擊殺，是活得最短的一批王者。

從此，沒誰見過“夜王”真實面容，沒誰敢得罪，更別提與之戰斗。

稍微安靜傾聽的古冰瀾嘟嚷道：

“這么說，我們去了起源之城，不但很危險，而其毫無作用，沒有鑰匙就無法開啟星月之柱遺跡，無法開啟遺跡就得不到那件東西，得不到那件東西就打不贏夜晚，這、這是死循環嘛，該去哪兒尋找鑰匙？”

“夢探長，要不我們先去找大叔他們？與加爾安朵女士匯合？”

莫文自然明白古冰瀾心思，想要借助夜雨香和寒雪的力量去找人，他也有同樣的想法，畢竟沒有鑰匙，去了起源之城也得不到神權，還要面臨危機，這時候和其余人匯合，無疑更加安全。

“夜雨香先生，我想問一下，這附近有沒有一座挺龐大的廢棄城市，城市樣貌大概是……”

聽了敘述，沒等夜雨香開口，寒雪搶先說道：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因特海藍先生指的是五十年前被死王摧毀的綠色之城，我曾經路過幾次。”

“太好了，姐姐，你能帶我們去一趟嗎？我們在那座城市遭遇蟻災，和同伴走散了。”歐陽小雅驚喜道。

寒雪沒有回應，而是看向黑色西裝外套的男子。

莫文深吸一口氣，禮貌頷首，“寒雪女士，麻煩您帶我們去一趟。”

“行。”寒雪笑盈盈地挽著丈夫手臂，“原本我們就打算去綠色之城方向，那邊有一種植物，叫噩夢花，它的果實非常美味，算是我少數喜歡的一種食物。”

旋即，夜雨香夫妻領著莫文三人朝著山脈另一個方向走去，荒城風雪停止，滿地的變異獸尸骸，數百米深的洞窟內蠕動著一團血液。

血液快速凝聚成俊朗男子，天之驕大口咳出黑色鮮血，咬牙切齒低語，“瘋女人，要不是那位大人賜予了我保命能力，剛才就死定了，連蛻變逃跑都來不及，雪王，你真是恐怖得出乎我預料。”

“幸運的是，你們感應不到液化狀態的我，更幸運的是，你們居然和人類謀劃想要反叛起源之城，哈哈，很好，等我回去告訴夜王，她會親自讓你們體會，什么是地獄，什么是絕望！”

“夏維爾.因特海藍，蘭蒂斯最古老的兩大家族之一，這個人類我必定會得到，包括你們說的星月之柱遺跡內的東西。”

嘴角勾勒殘忍和興福笑容，天之驕化為一道黑影，瞬間融入石壁，朝著起源之城趕去。

綠色之城，莫文半蹲觀察地面淺薄的腳印，又側頭凝視滿目瘡痍的城市，搖頭說道：

“根據腳印推測，蟻災是沖向了西邊，海納斯一行人走了北邊，還有這里，往返的腳印，數量是兩人，他們應該在昨晚，或者今早派人回來搜尋過，結果找不到我們，就選擇了離開。”

“極大可能他們是打算去起源之城等我們。”

幾個小時趕路，此刻天早以黑了，夜幕唯美，星辰璀璨，徐徐冷風吹拂而過，帶來刺骨寒冷，歐陽小雅和古冰瀾，一個呆呆看著深不見底的洞窟，一個沉默寡言盯著沙漠腳印，眼眸復雜，心中希冀著重要的人能夠活著。

過了一陣，巨大洞窟內竄出數不勝數的雪白兔子，它們凝聚成一只，跳到“雪王”手掌，用獨特方式傳遞信息。

“辛苦了。”寒雪輕撫兔子耳朵，轉身言述，“雪兔告訴我，這下面地形太復雜，它們發現有人類足跡和刻印的字跡，一直追蹤到一座宮殿，宮殿內躺著惡魔尸體，追蹤目標到此消失。”

宮殿，惡魔尸體……一定是學長，他還活著，沒錯，他一定是從另外的地方離開了地底…….歐陽小雅頓時恢復正常狀態。

夜之清冷，海納斯的寒冰階梯還殘留些許，莫文站了起來，拍拍手掌沙塵，打起精神道：

“今晚在附近休息，一是恢復體力，二是等等看他們會不會再此回來，明早，我們就繼續前往起源之城，鑰匙的事情，暫時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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