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水之城

嗚！第三代蒸汽列車的汽笛聲音打破站臺寂靜，銀白金屬質感的列車車頭行駛到指定區域，緩緩停了下來！

西裝整潔，戴著絲綢黑帽的莫文牽著粉裙阿茉，拖著略顯夸張的行李箱，穩健走出第七節車廂，踏上了克羅王國首都科爾加斯的地面。

“勞累的路程終于結束。”米拉黑裙迎風擺動，左手拿著精致紗帽，右手提著皮箱，小幅度舒展身姿，彰顯曼妙身材。

莫文步履平緩朝著車站外圍走去，微笑說道：

“路程結束，旅途才剛剛開始。”

“我的旅途從未停止過，我也不需要調查什么案件，享受生活就是我此行目的。”米拉跟在他身側，淺笑回應。

三人駐足車站外圍，極目望去：

濃厚白霧彌漫城市，能見度很低，一盞盞昏黃路燈隱于霧中，燈光驅散黑暗卻無法帶來清晰的視線。一輛輛私人馬車停靠石梯邊緣，等待遠行的乘客。

莫文曾經從《歐葛克報》了解過這座城市，由北邊港口的祈禱河蛛網般貫穿城市，許多街道和地區都需要科爾加斯石橋和渡船連接，1836年，也就是去年人口普查的時候，統計超過兩千萬人口，是北邊大陸最繁華的都城，又有“水之城”、“貿易城”、“和平城”等稱呼。

現在才凌晨2點30分吧？“霧霾”的濃厚程度比起“大吃貨”帝國北邊還要嚴重。

看來，科爾加斯的人都是吸“霧霾”長大。

“不太友好的空氣。”米拉瞭望白霧籠罩的城市，評論道：“《科爾加斯日報》每天都有專欄寫天氣污染的問題，隨著大型工廠增加，不少平民組織起來維護環境……比我現象中糟糕許多，沒有在明朗待著舒服，至少空氣如此。”

“那些工廠可不會在乎環境污染的問題，他們只在乎收入的問題，以及如何用更少的勞動力，創造更多的價值。”莫文深吸一口“霧霾”，確實不太友好。

他掏出古銅色懷表，啪地按開，“2點47分，比預測的晚一些，我們先去找家旅館居住。”

莫文牽著頗感好奇的阿茉，車站往往混雜小偷和拐賣孩童的家伙，稍縱即逝，就會追悔莫及。

隨著人群走下站點石梯，他們沒有乘坐私人馬車，沿著昏黃典雅的大理石道路，漫步在藝術風格的建筑物街道，附近有著唯美公園，溪水涓涓細流，汩汩水聲悅耳舒心。

白霧中濕氣偏重，翠綠青草承載著雨露，悠然滑落帶走瓢蟲。

“難道真要流浪大街？”莫文左右環顧，理想中車站周圍應該會有很多酒店或旅館，就像維爾諾市的車站那樣，可事實證明，理想和現實差距太大。

米拉無語望著他，停止腳步，打開皮箱，拿出科爾加斯地圖，纖細手指指著線條分析：

“這里是車站，這里是帕羅安羅街區，徑直走向能夠到城市中心繁華地帶，肯定有酒店，需要步行兩小時左右。命運女神教會的‘圣科斯教堂’就位于城市中心，光明與奇跡之神教會的‘圣光教堂’位于北區，距離也不算遠……”

旋即，她充當一次導游的身份，為莫文介紹科爾加斯的地理分布：

西區屬于皇室貴族的居住區域。臨近的西南區域，則是頂級富商的各種豪宅，這兩處區域治安最好，警衛最多，頻頻舉辦高檔次商業活動和貴族晚宴，身份排查嚴格。

外圍碼頭，工廠，貧民集中在東南區域，生活條件很差，也是環境污染最嚴重的地方……

認真傾聽完，莫文瞇起眼睛，嘀咕自語：

“貴族區域，梅琳娜女士告知的情報，基克.卡路里教授離開明朗，移居首都科爾加斯的貴族區域。”

簡單計劃，他尷尬而不失禮貌轉身，厚著臉皮說道：

“我們還是原路折返，乘坐私人馬車前往中心地帶。”

“哥哥，為什么又要回去？”阿茉乖巧詢問。

沒等莫文答復，米拉先一步吐槽道：“因為你哥哥一點計劃都沒有，胡亂帶著我們流浪街道。”

“計劃……我計劃吃肉！計劃用能力撿錢！瑞琪姐姐跟我說過，只要每天撿到1里恩，二十年后，我就有，就有……”阿茉嘟嘴，扳著手指頭算數，滿腦子迷茫，笨拙得可愛。

“你就有‘撿錢小公主’的稱號。”米拉幽默道。

很快，他們返回科爾加斯站點，由于剛剛抵達三輛列車，私人馬車的生意很好，已經只剩一輛。

莫文趕緊踱步過去，言簡意賅詢問：

“城市中心區域，明索街，多少錢？”

中年車夫打理他兩眼，漫不經心回答：“5里恩。”

“5里恩！兩小時的路程而已，5里恩！”莫文嗓音拔高幾分，頓時明白自己被當成“外來客”，對方想要賺他一筆錢。

猶豫之時，黑發，灰眸，臉頰輪廓較深，體型消瘦，留著胡子的中年男士接近，用一口標準北大陸通用語言克朗斯特語，禮貌問道：

“先生，我有急事，要去灰安街區，能否載我一程？……當然，車費我來付，我到城市中心十字路口就行。”

莫文微微一愣，審視這位男士，40歲左右，身穿燕尾服正裝，戴著黑色禮帽，腰背筆直，提著昂貴皮箱，氣質沉穩而隨和。

嗯，有錢的主……他側目米拉，后者無所謂點頭。

“行吧。車費我們平分，我不喜歡占別人便宜。”

“你真是慷慨的先生。”中年男士溫和贊許，很有禮貌的先等米拉和阿茉進入車廂，自己才跟在莫文后面進入。

哐當，哐當，馬車由慢到快行駛在寂靜幽深街道，帕羅安羅街區的建筑樓房偏冷色，墻壁繪畫水波和石橋圖案。

車廂寬敞，鋪著地毯，莫文禮帽放置雙膝，平淡注視正對面的中年男士，突兀伸出右手，打破沉靜氛圍：

“我叫莫文.維爾多，明朗市人。”

中年男士遲疑一秒，與之相握，陳述道：

“你好莫文先生，我叫蘭伯克.魯伯特，北蘭王國的平民。”

“北蘭王國……”莫文收回手，有些愕然。

“哎，從北蘭過來，我中途轉站兩次，總共七天半的時間，漫長路程，一種煎熬……剛下車，就呼吸到化學工廠排放的污染空氣，簡直是慢性毒藥。原本對于科爾加斯我挺期待，‘水之城’聞名遐邇，又有最大的貿易市場……可惜，時代的發展，改變太多，環境污染，人類的平均壽命逐漸縮減，不是好現象。”蘭伯克嘆息講述道。

莫文頻頻點頭，隨口道：

“時代變遷屬于一種趨勢，無法阻止和避免的趨勢。”

蘭伯克聽著對方有些哲理的話，嘴角勾勒微笑，問道：

“你讀過社會經濟學院？”

“這只是我的看法而已，我讀的是生物學院。”莫文輕笑道。

學會有效的社交，對于調查和探案是一種巨大的幫助，這是霍爾.布雷克探長告訴他的話。

“你們來自明朗，那里如何？”蘭伯克很隨和的問了一句。

“每一座城市有每一座城市的特色、飲食、文化、歷史、非物質財產等，我的口述沒什么說服力，有興趣，你可以親自去一趟，推薦你去美食街區‘貝克蛋糕坊’梅林達太太的糕點絕對美味。”莫文用標準克朗斯特語交談，表現得坦然自若。

米拉斜視窗外，白霧朦朧，看不清什么風景。

阿茉乖巧端坐，右手扯著莫文衣袖，歡快晃動雙腿，裙擺悠悠。

車廂歸于安靜，蘭伯克不再繼續談論什么。他原本打算直接前往明朗市，插手初始之書的搶奪，以此和白貓先生交易物品……然而，圖爾瓦斯的出現讓他計劃崩盤，第六階層“收割之王”，書籍搶奪完全沒有希望。

乘坐列車七天半，崎嶇的路途，他詳細考慮過，直接回去并非最佳選擇，既然烏塞格斯在這座城市，“記憶的腦域”他就不能錯過，聽聞郊區還挖掘出疑似第三紀元的遺跡。

這些東西值得他花費時間留在科爾加斯。

半小時后，馬車停靠在十字路口，蘭伯克拿著禮帽和皮箱下車，望著莫文，嗓音富有磁性再次感謝：

“祝你們路途愉快，慷慨的莫文先生。”

緊接著，他遞給中年車夫2里恩5銅幣，轉身消失在白霧之中。

明索街距離十字路口不遠，大概五分鐘后，馬車停靠，莫文他們拿著行李走出車廂，遞給車夫2里恩5銅幣。

此刻凌晨3點多，更是幽靜，放眼望去，街道空曠寂寥，只有少數24小時營業的酒店門前亮著燈光。

“藍香酒店”

他們緩步走進酒店里，大廳環境一般，沙發、茶幾、盆栽都是廉價類型，木制柜臺旁站著年輕金發女子，主動微笑介紹道：

“先生，女士，歡迎來藍香酒店，我們這里有普通房間3里恩，高檔房間7里恩，豪華房間1金票5里恩，設備齊全，可以燒熱水洗澡，衛生……”

“普通房間。”莫文想都不用想，直接選擇最便宜的就可以，這次出門，帶的錢本來就不多，需要節省點。

“豪華房間。”

米拉從皮箱拿出一疊金票，看厚度，至少有500金票。

大姐，能不能別這樣炫富？年輕接待員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不知道財不外露？……莫文拍拍西裝衣兜，薄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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