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外律師趙慕慈 第428章 躺久了便會坐起
不知不覺,趙慕慈已經在家待了將近一個月了。期間顧立澤打過來兩次電話,一次約見面,一次閑聊。得知趙慕慈回了家,顧立澤有些意外,便勸她在家好好休息,不用想別的。趙慕慈一開始拘謹,但聽得顧立澤言談自若,語氣自然,仿佛并沒有什么特別事情發生似的,便也放松下來。
第三次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時間是中午一點多,趙慕慈正躺在床上吹著風扇,聽著窗外不知哪棵樹上的蟬一聲聲叫的聒噪又響亮,叫人想睡又不得睡。正迷糊間,電話響了,趙慕慈一看是顧立澤,登時睡意全消,坐了起來,清了清嗓子才接通了電話。
“顧律師。”
“怎么樣,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
“家里都好嗎?”
“都好。”
“最近有打算回上海嗎?”
趙慕慈覺得顧立澤這句話似乎含著幾分調侃,仿佛是嫌她在家待的有點久了似的。她不禁微笑起來,回道:“有的。”
“什么時候?”
趙慕慈答不上來。猶豫了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倒自己笑了。
顧立澤:“你該不是要趁機躺平吧?”
趙慕慈笑:“我的意志不重要。不管我愿不愿意,我似乎都不得不暫時躺著,呵呵。”
顧立澤:“躺平也好。站著不如坐著,坐著不如躺著,對吧。”
趙慕慈有點不好意思。顧立澤這樣順著她說,無非是想安慰她,可不一定是真的贊同她。她有心分辨自己并非要永遠躺下去,不過是暫時緩緩,冷靜冷靜,休息好了還是要上路的;可是不知怎的,她改了口,對他說道:“我給你念一首詩吧。”
“好啊!”顧立澤聽起來頗有興趣。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游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顧立澤的聲音帶了點認真:“這是一首悲傷的詩。”
趙慕慈:“拋開它的本意,我覺得這幾句更像是在描繪躺平生活的美好畫卷。”
顧立澤輕笑:“房子可不便宜。更不要說海景房。”
趙慕慈:“只要是奔著躺平這兩個字本身,不需要那么麻煩。躺就完了。”
顧立澤:“只怕躺不久。整個世界通脹得厲害,除非身價百億,普通人還真躺不起。”
趙慕慈:“躺只是一個動作。它既不是起點,更不是終點,它只是人無數動作中的一種,雖然懶散,但卻很重要。能躺在并且感到心安理得舒服自在的人,才更有可能重新坐起,乃至做得更端,走的穩妥,跑的更遠,跳的更高。”
顧立澤又輕笑:“那你躺的舒服嗎?”
趙慕慈也笑了,這話怎么答。沉默一會兒她轉移話題:“其實躺平這個動作,人類太擅長了,不獨我有。卡夫卡你知道吧?”
“知道。”
“他說過,‘我最擅長的事,就是一蹶不振。’”
顧立澤的聲音又愉悅了:“是嗎?”
趙慕慈嗓音里的笑意也多了:“還有位作家叫雷蒙德·卡佛的,他這樣說:我從沒喜歡過工作,我的目標永遠是得過且過。”
顧立澤笑出聲:“這就是你給自己找的理論依據和精神伴侶?”
趙慕慈:“行到哪里說哪里話嘛。既然不得不暫時躺平,總得躺的理直氣壯些,好過整日憂心忡忡悵然若失,實在不劃算。”
顧立澤:“好啦。我這里有一份工作你要不要聽聽看?”
趙慕慈來了興趣:“什么?”
顧立澤:“電話里不好說。等你回上海了跟我聯系,我們當面談。”
見如此說,趙慕慈便不強求,答應了好,兩人掛了電話。
還未來得及思索,慕飛推門進來了:“跟誰打電話?聽著是個男的。”
趙慕慈:“干嘛跟你講?八卦。”
慕飛上下打量她一眼:“還說我常年都是‘三和大神’,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蓬頭垢面,衣衫不整,吃了睡睡了吃,這個,不思進取,是吧,還不如三和大神呢。不過,看在你有那么幾分姿色的份上,可以封你為‘三和女神’,哈。”
見慕飛將平日里她數落他的那些話都拿來說自己,趙慕慈臉上登時現出不好惹的神色來,瞧著慕飛,有心罵人,卻又覺得沒勁,便說道:“鷹立似睡,虎行似病。老虎都有打盹兒的時候,我蓬頭垢面躺幾天怎么了?告訴你,姐姐我躺幾天,又是生龍活虎一條好漢。”
慕飛:“你就吹吧。你且這么躺著,我直播去了,賺錢了給你買糖吃啊!”
趙慕慈想著顧立澤的話,自然想到之前他數次邀自己跟他干的場景。這次不出意外的話,大致也就是這個意思了。既然是要見面談,那自然是要談她的定位,工作內容,合作方式。重新回律所做律師,她不是沒有想過。預期中應該不是很難找,畢竟這是她的老本行了。可是到底該以什么樣的方式去做,是繼續重復在智誠的工作和生活,還是會有其他更適合自己,更能激發自己熱情和興趣的選項,她目前沒有明確清晰的答案。所以顧律師的邀約雖然令她有些心動,但她卻頗多顧慮,難以抉擇。
之后沒幾天,她又接到一個021開頭的座機電話。她接起來,客氣的說了聲你好,對方的自我介紹令她感到意外。聽完來意,她沉默半晌,回復道:“明白了。謝謝您。我考慮一下,六點之前給您答復。”
次日早晨,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早餐。趙慕慈開口說話了:“我明天下午的飛機回上海,票已經定了。”
涉外律師趙慕慈 第428章 躺久了便會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