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宋新帝國 第十八章 工藝
天氣太熱,東宮的廚師表現了好一番,可是最后趙匡胤幾乎沒動過。
他就吃了一盆井水冰過的湯餅,實際上就是涼面。
這個時代,只要是面食,除了包子,烙餅,幾乎都叫湯餅。不管是面條,面疙瘩,還是刀削面。
涼面是用手搟面煮了七八成熟,然后起鍋用井水過水,再拌上特制的燒汁,配料。
在這炎熱的天氣里,比什么美食都更開胃。
趙匡胤日理萬機,吃過午飯就回去了,但是幾個孩子都不肯走,他也不勉強,讓人收拾了兩個屋子,讓她們午休。
他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一直在盡量做一個好父親。
每個父親都有望子成龍的心理,將自己人生的遺憾通過子孫來彌補。
但是這里面絕對不包括皇帝!
皇帝已經是人間極致,在坐上那個位置之后,父子親情都在權力面前變得淡薄。
皇帝的心里想的是江山永續,這個時候,除了權力之爭,更多的是對子孫的挑剔。
趙德昭前世就沒有避免開這個思想,在坐上皇位之后,對子孫少了真心的寵溺,多了考量和挑剔。
當然也因為他活的夠長,所以才熬死了兒子,孫子,曾孫,直接傳位玄孫。
但是趙匡胤不一樣,他現在對趙德昭的挑剔不是從江山的角度,而是從親情的角度。
在他的心里,趙宋的江山恐怕是搖搖欲墜,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倒臺了。
所以他希望現在掌握了大權的趙光義手里的權力能夠穩定,只要權力是在老趙家,就可以了。
對他這樣的人,趙德昭不能爭權,表現出來這樣一點兆頭,趙匡胤首先也不是高興,而是提醒。
他這樣做從一個家長的角度來說是正確的,但是從皇帝的角度,就大錯特錯。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老趙家,坐了三百多年的江山。
這就委屈了趙德昭,如果真的不想趙德昭繼位,為何不早早立趙光義?
現在趙德昭想要爭權,他也不應該警告,而是直接打壓才對。
這一次的接觸,算是趙德昭跟他第一次打交道。
因為知道了趙匡胤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在他的面前,他很好地扮演了一個“優秀的兒子”。
我對弟弟妹妹親近,對父親孝順,對武學喜歡,卻又不放棄文學。
權力你現在不給我,我不說委屈,但是也要讓你知道我其實有這個想法。
我可不算與世無爭之輩,你就看著辦吧。
午后的太陽被烏云擋住,熱了幾天的氣溫終于有了一絲下降。
趙德昭不再胡思亂想,回到了書房準備繼續工作。
裴格安已經午休起床了,手里拿著一個用紙包裹的炭筆在寫東西,旁邊是年輕穩重的內侍高班徐永昌在侍候。
裴格安進府就是徐永昌去接的,他行事穩妥,又入了裴格安的眼緣,現在專門服侍裴格安。
他不識字,裴格安寫的東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由他服務,四人也都放心。
見趙德昭進來,裴格安放下了鉛筆,伸了一個懶腰。
她的貼身宮女就小心翼翼地用手撕下鉛筆前端的紙,又讓磨禿的筆尖露出來。
目前沒有做鉛筆的條件,沒有車床,難以制作包裹筆芯的木條。
造作所的工匠們按照趙德昭給出的配方,將石墨碾碎,加上其他色素,樹膠,把石墨粉手工制作成長條。
這些長條沒有木條包裹,為了便于手拿,外面用紙包上,纏成圓柱形。
習慣了之后,跟普通的鉛筆相差不大。
跟在趙德昭后面進來的劉小輕聲道:“你們都退下吧……”
徐永昌和兩個小宮女就連忙退出了書房,而劉小守在了門口。
他現在已經怕了這個裴大姐,也許是有了斗姆娘娘的分魂,她對任何人都沒有敬意,包括皇上。
她的口中經常會出現一些滅族抄家的反話,偏偏二哥根本不當一回事。
怕別人聽到告密,每次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劉小都不讓其他人近身。
“皇上走了?你們中午談了些什么?”
“沒什么,他現在還把我當孩子,無非是一些家長里短,以及以后的近期計劃。唯一的好消息是,我可能要升官了。”
趙德昭坐在了書桌前,看到裴格安畫的是一份雷明頓栓式槍機圖紙。
在大明世界,趙德昭不懂槍機,從最開始的蓋帽槍機一步步做到了聯動槍機。
但是雷明頓栓式槍機可謂是步槍界的明星產品,在21世紀,也沒有幾家的槍機比得上他們。
2012年以后,他們的產品質量下滑太厲害,以至于在槍友群中得到了“渣雷”的稱呼。
很多人買個雷明頓700,通常會馬上換槍管、換扳機、換槍托,只留下一個槍機,由此可見他們的槍機的受歡迎程度。
當然,這樣的產品目前是無法直接生產的,工藝達不到,但是可以作為技術儲備。
趙德昭看了一遍問道:“這個時代,一些精密的裝置還可以通過手工打磨來生產,但是槍管的問題如何解決?”
“很簡單啊,用泥模制造出兩個暗嵌式半圓槍管,打磨后套在一起,然后為了閉氣,在外層再套一層槍管包裹就可以了。
十八世紀才逐漸出現了車床加工槍管技術,距離今天還有八百年,總不能因為技術達不到,就不開發這個技術吧。”
她的思路沒有錯誤,火槍的出現,本來就是從拼裝槍管開始。
一開始鐵匠們將鐵皮敲打成兩個半圓,然后用鐵皮從外層包裹在一起。
可是后來發現這樣的槍管還是容易炸膛,所以又出現了雙層槍管。
一直到了十七世紀,槍管工藝的瓶頸才逐漸打破,慢慢可以整體成型。
而暗嵌式槍管的制造工藝,就是十七世紀的。
趙德昭笑了笑說道:“先按你的計劃來,等我能領軍了,我再拿出我的技術。”
裴大姐不服氣。“你跟個大少爺一樣,除了在非洲跟雇傭兵們一起折騰過,什么時候進過車間?還工藝,你知道鐵的熔點是多少嗎?”
趙德昭不想跟她斗嘴,拿起了桌上的紙筆,開始畫了起來。
第一張圖紙上,趙德昭畫了一個遠景的水車,比例很小,占據了紙張大部分面積的是一套聯動裝置。
水車很容易做,但是連動裝置才是技術難題。
裴格安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望著趙德昭。“你這個家伙,什么時候學會這些的?”
她今年才九歲,還是一個小蘿莉。而她本來就漂亮,這個時候瞪大了眼睛,別提多萌了。
趙德昭忍不住摸了一把她的頭,扎手。“你老公我可是深藏不露。”
在自己的強項上被打敗,裴格安有些不服。“水車太小動力不足,太大缺少軸承減少摩擦,只會讓水車軸心容易損壞。”
趙德昭笑了笑,又開始畫了起來,這一次,他畫的是一個軸承的分解圖,并且還有詳細的淬火,配方工藝。
如果不是怕打擊到她,他都準備將聯動的車床,磨床也畫出來。
不過這就沒有必要了……
裴格安越看越興奮,說道:“只要我改進了高爐的供氣室,提升了爐溫,有了這套技術,就能直接生產步槍了啊。”
“不要被困難嚇倒,但是也不要忽略了基礎條件現實,我們現在生產一兩支槍防身沒有問題,想要量產,需要經過一個漫長的階段。”
劉小在旁邊根本聽不懂,也沒有用心聽,他只需要幫二哥管理好這個書房就好了。
“二哥,四姐來了。”
午后變天,天上積滿了烏云,這一會兒狂風大起。
劉小讓人打開了前后的窗戶,這個大廳里面涼風四起。
從窗口望了出去,四姐跟一個宮女走了過來,趙德昭走到了窗口,問道:“四姐,她們都起來了?”
四姐點了點頭,隔著窗戶行了一個禮。“二哥,他們幾個都說不要回宮,要留在東宮玩幾天,爹爹那邊,還要你轉圜一下。”
趙德昭笑道:“只是小事一樁,一會兒我就安排中官稟報上去。”
劉小她認識,不過看到了近乎光頭的裴格安,驚訝地楞在了那里。
這個時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胡子都是身體的一部分,除了修剪,不得無故損傷。
加上黃巢之后,天下的和尚都幾乎殺光了,根本看不到短發之人。
看到裴格安,她還以為是個和尚,等看清了她身上的襦裙,才知道是個女孩。
她看到了裴格安,裴格安當然也看到了她,在他的后側忍不住說道:“你長的像前世,你這個妹妹,長的也像中真……”
中真是他跟顏芳青的二女兒,是子女里面最嬌氣的一個。
可是現代的中真嬌氣,這個四姐嬌弱又堅強。
四姐好奇地看了裴格安一眼,問道:“二哥,她是何人?”
回頭看了裴格安一眼,趙德昭輕聲問道:“你愿意帶她嗎?”
裴格安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趙德昭向四姐招了招手,讓她走到近前。“不要跟他人說,她是斗姆娘娘的一縷在人間歷練的分魂,以后你可以跟她一起學一些你跟他人學不到的東西。”
四姐驚訝地捂住了小嘴,望著裴格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的大宋新帝國 第十八章 工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