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廟算

長崎是目前聯合艦隊的主要駐地，雖然還有旅順這個位置更好的港口，但是考慮到設施設備以及補給養護等問題，長崎才是那個最優的選擇。

停靠在長崎港口的聯合艦隊的軍艦上，官兵們正在進行著最后的忙碌，接下來他們將在伊東司令的帶領下，迎擊可惡的意國人艦隊，讓他們知道大和男兒的威名。

不過這些官兵并不知道，帶領他們戰勝北洋艦隊的伊東中將，在新旗艦山城號（原智利海軍卜拉德號）鐵甲艦上，一臉憂容的看著忙碌的海軍官兵們。

“這次出戰，不知道能讓多少海軍官兵返回日本。”

忙碌的海軍官兵要是知道，自家指揮官伊東佑亨中將用這樣話的評價自己，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這次的敵人太強大了啊！”

身為日本海軍軍令部長在聯合艦隊督戰的樺山資紀中將，開口為伊東佑亨解圍了。

樺山資紀的經歷有些傳奇，能以陸軍出身（官至陸軍少將）跳到海軍任職，還能成為軍令部長，怎么能不叫傳奇。

不過雖然轉到海軍已經十年，但樺山資紀還是有一點好，那就是不干預指揮等事務，簡單點說其性質像是監軍，一個有自知之明的監軍。

雖然樺山資紀對海上作戰了解不多，但是多少也是知道一些。這些天，艦隊參謀長出羽重遠大佐帶著一群參謀天天都在地圖上作業，想要拿出一個讓聯合艦隊勝率更高的計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管從艦隊噸位上，還是火力和人員訓練上，日本聯合艦隊都比起意大利特遣艦隊，不，現在應該叫大清特別艦隊遠遠不如。（為了避免過于刺激英國人，一水的意大利官兵的特遣艦隊在上海改名了。）

正說著，這位出羽重遠大佐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不過其形象不太好，雙眼布滿血紅，胡子拉碴，身上的軍服都帶著臭烘烘的氣味。不過其口中的話，倒是讓兩位中將精神一振。

“司令，這是我們連夜新做出的新計劃。”

出羽重遠大佐與自己部門的參謀們已經連續奮斗了好多天。

想要拿出一份新的作戰計劃很不容易，因為意大利來襲艦隊與聯合艦隊差距真的很大。雖然在普通人看來意大利艦隊在噸位上與聯合艦隊差距不大，也就一萬多的噸位。但是其中的質量差距可不能同日而語。

精通海軍的聯合艦隊指揮官們，也是因為知道的更多，所以才不像普通民眾那么有信心。

這也是出羽重遠大佐為什么連續伏案奮戰多日，甚至達到廢寢忘食地步的原因所在。意國人壓力給的太大，所以必須玩命才行。

“這是我們參謀部做出最新的作戰計劃，勝率能達到四層半。”

出羽大佐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異常亢奮，像是拿出完美杰作一般。別看這份計劃勝率連一半都不到，看看伊東與樺山兩位中將驚訝的表情就知道，這已經能讓兩位動容了。你要是知道參謀們一開始拿出的作戰計劃只有兩成勝算，估計也和他們一樣。

沒辦法，海上作戰對裝備異常看中，再加上意大利海軍官兵并不會比聯合艦隊弱，所以這場仗海軍其實內心沒底。

指揮官伊東中將，一把接過作戰計劃看來起來，而慢了一步的樺山資紀更是半個腦袋都湊到作戰計劃書前。

看到兩位中將都認真的看著作戰計劃書，出羽大佐在一旁做著講解。

“其實我們一開始都陷入了誤區，想要擊敗北上的意大利艦隊，這對我們聯合艦隊來說太難了。所以我們必須跳出這個誤區，才能有我們獲勝的機會。這次意大利艦隊其實有弱點，那就是其需要為其運輸陸軍的船隊護航，這才有我們可以利用的空間。”

出羽大佐說到這里，像是發現對自己愛理不理暗戀的女神其實是個抖一樣，整個人異常興奮。

不過出羽大佐的狀態，伊東中將一點也不關心，他對其問道。“你將十八節以上的軍艦編為出擊艦隊，十八節一下的軍艦編為牽制艦隊，這樣的編隊是否合適？”

不怪伊東中將會這樣問，因為聯合艦隊有三分之一的軍艦都是十八節一下，只有兩艘萬噸裝巡吉野，秋津洲號與兩艘三千多噸的浪速號和高千穗號是十八節以上，另外再加上從智利購買的山城、和泉等艦，聯合艦隊能跑到十八節以上的戰艦一下就有了十艘，噸位更是達到4萬多噸。同樣占據三分之一的份額。

而十八節一下的軍艦，他有些不舍，這可都是日本國民省衣縮食好不容易購買的。

沒錯，出羽大佐這次將十八節以下的軍艦當做炮灰使用，在他的計劃書中，這些為日本立下赫赫戰功的軍艦將成為拖住意大利主力的炮灰。于只需要考慮戰斗勝利的出羽大佐相比，伊東中將需要考慮的問題更多。這種傷人先傷己的打法，他還有點不太適應。

“中將閣下，這是我們唯一獲勝的機會。”

看到自己指揮官的猶豫，出羽大佐只能進一步解釋道。“我們需要軍艦拖住敵人的三艘都靈級，只要出擊艦隊能夠威脅到敵人運輸艦，那么就需要牽制編隊擋住敵人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三艘都靈級，只要將敵人戰艦分割成兩部分，那么我軍才有獲勝的戰機。”

“為此，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哪怕由我指揮牽制編隊都行。”

很明顯，出羽大佐為了自己的計劃，愿意做出犧牲。

此時出羽大佐的計劃已經很明確了，是將意大利運輸船隊作為誘餌

不過久經戰陣的伊東中將可不是那么容易說服，只見他繼續問道。“如果敵人不按照你的設想，反而是圍殲我們的牽制編隊，那么我們該怎么辦？”

伊東中將這話直接點明了計劃的不確定性，敵人未必會跟著自己指揮棒走。

為此，出羽大佐解釋道。“我在做這份計劃之前，不僅仔細翻閱了意國海軍之前的作戰風格以及以往戰例，而且也參考了其他歐陸國家的戰例，我有九成的把握，敵人一定會因為攔截艦隊分兵，只要牽制編隊能夠攔住三艘都靈級戰列艦。”

說道這里，出羽大佐隨后故作輕松道。“哪怕出現我們擔憂的情況，其實依然有辦法，那就是消滅敵人運輸艦隊，為登陸山東的第一軍爭取時間。我們以整個牽制艦隊為代價，為陸軍又爭取到至少七八天的時間，他們應該無話可說吧。”

出羽大佐的話讓兩位中將眼前一亮，雖然甩鍋并不是海軍本意，但是如果需要陸海軍中的一個來承擔某些責任，那么沒有比陸軍馬糞更合適的人選了。

雖然出羽大佐最后這句暗示很讓兩位中將滿意，不過作為軍令部長的樺山中將，又問出另一句疑惑。

“如果意國戰列艦憑借船堅炮利強行突破牽制艦隊的攔截，那我們該怎么辦？”

出羽大佐胸有成竹道。“如果這樣那就最好，我們可以用魚雷艇隱藏在牽制艦隊后，給他們以一個驚喜。”

兩位中將眼前一亮，如果敵人真的想要強行突破，那么魚雷的赫赫威名，一定會讓其三思而后行。

雖然敵人可以利用利用航速優勢繞過牽制艦隊，不過如果真這樣做，所耽擱的時間足以出擊艦隊用艦炮將敵人運輸船隊挨個點名。

看到兩位中將滿意的神情，出羽大佐說出自己計劃的不足之處。“這個計劃需要足夠的情報支持，必須隨時掌握敵人動向，所以光靠我們自己的偵查船還不夠，需要國際友人的幫助。”

“這個應該沒有問題，我相信國際友人一定非常愿意在情報給予支持。”

伊東中將立刻應了下來，他知道出羽大佐所說的是誰。要論列強在遠東哪個國家情報最給力，除了大英舍我其誰。

自己提出這個要求，作為日本好朋友的大英帝國一定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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