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誰在與“顧問”交易?

周道平時算是起得早的，可也沒想到沈星會這么早打電話過來。

他看了看時間，才清晨六點半，外面的天色也才蒙蒙亮。

他接通電話后，沈星的說話聲傳來，而且聽起來不像是剛剛起床的樣子。

“周哥，不好意思打攪你了。”

“我已經起來了，這么早有什么事嗎？”

沈星沒有繞圈子，直接問道：“你能跟我具體說一下夜隱組織的人，他們的異氣融合有哪些層級嗎？”

周道一愣，不知道沈星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將思緒稍加整理，回道：“夜隱組織的人和我們不同，我們是用身體達到靜電融合，他們則是用身體進行異氣融合，異氣融合非常傷身，特別是在一定的階段之后。異氣初級叫做‘黑化’，這黑化分為三層，第一層是獸化，第二層是尸化，第三層是詭化。”

沈星微微點頭：“我當初在云谷治安廳法醫陳尸房廁所里遇到過一個獸化的人。”

周道之前曾聽他說起過，又道：“這三層黑化并不是遞進的關系，而是一個平行層級，并不是一定要經過獸化，才能尸化，也有可能直接異氣融合后進入尸化，或者直接詭化。”

這么一看，沈星大概了解了，昨天晚上進入房間的這全身尸臭的家伙，極有可能是尸化狀態。

“這還是異氣初級，那異氣中級呢？”他繼續問。

周道暫時沒有問他為什么這樣問，而是耐心解答：“異氣中級只有一種，就是完全異化。”

“異化？”沈星微微吃驚。

這么一聯系，似乎自己當初吸收了那么多異常特性之后，走的就是這條道路。

如果不去管理，放任其自由發展下去，難保不會形成所謂的“異化”狀態。

“那更高等級的異化呢？”沈星好奇問。

周道搖了搖頭：“這我也不知道，我們對夜隱掌握的信息大概就是這么多。要不就是他們也沒有高級狀態的異化，要不就是他們一直在隱瞞，而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種狀態的人極少，根本無法傳播出有效信息，而且即便傳播出來，對大多數人都是無法適用的，所以根本不被當真。”

“有可能。”沈星覺得應該也是如此。

此時周道才問道：“你突然問這些干什么？”

“昨晚我家里闖進來一個人，應該就是屬于尸化狀態的人，早些時候我已經通知咱們特調組的人過來查看。”沈星道：“因為是凌晨，所以沒有叫你。”

“尸化的人？夜隱組織的？”周道一臉迷惑，“現場處理完沒有？我現在就過來。”

“不用跑來了，這邊已經處理干凈，所有證據都取回了特調組。”沈星回答，“只是房間里的尸臭味太濃，正好又是在菲菲的臥室里。”

“那我待會兒回單位后仔細看看證據。”周道點頭，頓了頓，他又問道：“為什么會有尸化狀態的人？你心里有沒有什么猜測？”

“麻煩你幫我查一下一個叫陸淵的人，是夸州商會的主席，手底下掌管了十多家企業。”沈星直接說出了嫌疑人。

“你的懷疑對象是他？”周道疑惑。

“只是說有一定的可能性。”沈星點頭，“我感覺這人與夜隱組織關系密切，你只要幫我查一查他的基本信息就可以了，但如果查得太深入，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嗯，我知道怎么做。”周道一口答應。

正要掛斷電話，沈星又說了一句：“還有周哥，麻煩你在組里的時候，在所有人面前故意說上一句，就說‘短暫的太平持續不了多久，有時候異常的消失只是表象，我們的生活中有可能潛伏著更多’。嗯，大概是這個意思，話怎么說無所謂，你只要將意思表達清楚就行了，而且如果他們問你為什么這么說，你就說是我說的。”

周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這話一問出口，沈星立刻推測到，這“顧問”被從禁閉室里放出來的事，似乎與周道并沒有關系了。

“你不覺得這段時間鶴山一直沒有異常案件，這很可疑嗎？”沈星反問。

周道似有所悟，沒有再問什么，結合沈星剛剛說的話略一沉思，他似乎有些明白，不再多問。

掛斷電話，沈星一抬頭就見菲菲雙手抱在胸前坐在沙發上，小嘴嘟起，鼻子也僅僅的皺著，眉頭緊鎖，一臉的不愉快。

“死異常，這個死異常！把我的臥室弄得臭熏熏的，一打開臥室就臭死了，這怎么睡？”

就在剛才，她把從夏阿姨那兒拿來的香水在臥室里噴了噴，哪知香水味和尸臭味混合后，竟然更加難聞了。

原本最開始忍受了尸臭味、沒有吐出來的菲菲，剛才直接被自己的神奇操作給熏吐出來。可見再聰明的人，也會有犯暈的時候。

沈星道：“這兩天你就別進臥室了，睡客臥去。這種臭味根本去除不了，我讓人把你房間里那幾塊木地板全部換掉，然后在角落噴灑一些除臭劑，把房間晾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嗯。”菲菲點頭，隨即扯了一張紙巾，擰下兩個小紙團，搓成紙條塞進了自己的鼻孔里，甕聲甕氣的道：“我先去把衣服和書本拿出來，放進客臥。”

“好的。”沈星露出微笑。

與周道通了電話后，他現在肯定了之前的猜測，這叫陸淵的家伙與夜隱組織關系密切，甚至根本就有可能是夜隱內部的人，且看樣子應該有不小的地位。

當天就能讓一個可以尸化的人潛入自己家中，這種權力不是組織里隨便一個人就能做到的。

最開始沈星接觸夜隱，還曾被他們招納過，雖然后來并沒有進入，但那個時候的沈星是作為特殊人才被他們所看重。

夜隱的高層并沒有接觸過他，直至昨天。

昨天之后，這陸淵明顯發現了沈星的特殊之處，且他也親眼見過菲菲，拿菲菲的話來說，這老人一直在留意她。

也就是說直到現在，沈星和菲菲才算是正式進入了夜隱組織的視線，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只是作為一個可利用的人在招納。

不多時，沈星將阿柴召了回來，告知他最近一段時間的傍晚，要一直守在家中不得外出。

如果遇到什么風吹草動，自己不能擅自行動，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自己，不管是在現實中還是夢境里。

而這也正是阿柴所擅長的。

下午的時候，聯系的裝修隊伍進場，將菲菲的臥室地板撬了起來，這些人一個個帶著口罩、皺著眉頭干活，因為那味道確實很大。

這根本不同于普通尸臭，論臭味簡直翻了數倍有余。

只花了兩天的時間，裝修隊不僅將地板換了，還將臥室墻壁全部粉刷了一遍，然后灑上除臭劑。

菲菲床上的被褥也被丟掉，因為和墻面一樣，都沾上了或多或少的尸水。

在第三天中午的時候，聽物店鋪里迎來了蘇仁心和他的一個好友。

這兩人是在隔壁街道開完會后，閑逛而來。

牛莎拉第轎車就停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兩人身后分別跟著兩名身形彪悍的保鏢，他們沒有看其他店，而是直奔木雕店來的。

和之前講的一樣，蘇仁心主要看了黑暗系木雕作品，并且當即出手挑選了三個，讓沈星打包好后，請他分別寄了三個不同的地址。

第一個地址就是蘇家別墅，第二和第三個木雕，一個就在本市，另一個則要寄到外州去。

跟著蘇仁心一起來的一個頭發花白的好友，同樣挑選了四個木雕，不過他沒有選擇黑暗系的木雕，而是拿了三個臻品和一個精品的木雕作品。

蘇仁心詫異，問他為什么不選獨立出來的貨架上那幾個作品（黑暗系），因為那里的木雕明顯看起來就與眾不同，品級較高。

這位頭發花白老者微笑搖頭，沒有立刻解釋，等到要離開時，目光才從那排木雕上念念不舍的收回，說了一句：“陸老上次說你買了之后，他全要了，我還是不要和他爭搶的好。”

蘇仁心哈哈大笑，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

臨走時，蘇仁心給了沈星一張他的集團公司銷售部部長的名片，說是有意要訂制一批手工木雕裝飾，作為出售汽車的隨車裝飾贈品。

因為該批汽車定位高端，所以對裝飾贈品的要求也很高，主打的宣傳口號就是“每一件裝飾木雕都是純手工制作，專為尊享權利的您而設計”。

而且蘇仁心的要求是，每一件木雕至少都是精品級的。

此時沈星感覺自己的精力明顯不夠用了，但要是通過招錄其他木雕師來工作的話，光是作品的質量就會參差不齊，遠遠達不到客戶的需求和效果。

所以他對蘇仁心說的很明白，作品可以提供，但時間上不能強求，否則他可能完成不出讓雙方都滿意的作品。

這一點蘇仁心倒是通情達理，只是規定了一個大概的時間，在此期間內交貨都可以，且可以逾期。

蘇仁心和他的好友兩人前腳剛走不到半個小時，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進入了沈星的店鋪。

他們不像是來閑逛買木雕的，在店員向這兩人介紹木雕時也根本沒有聽，只是讓叫店老板出來。

沈星從工作間出來后，這兩人當中其中一個高個子問道：“是沈老板嗎？”

沈星點頭：“請問你們是……”

這高個子黑衣人道：“陸老先生派我們過來的，說是蘇老板那邊需要的貨應該選完了，這剩下的藏品級木雕，我們全部要了。一共有多少，麻煩你清個數，然后再請你算一下多少錢？”

沈星一愣，他對于陸淵多久會來拿走藏品級木雕并沒有什么疑惑和驚訝，他驚訝的是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快、準確的說是這么及時就來買走所有的藏品級木雕。

要知道蘇仁心才剛走不久。

如此一看的話，似乎……蘇仁心的行蹤根本就一直在陸淵的掌握中。

“請問所有藏品級木雕，都在這店里了嗎？”那個子矮一點的黑衣人問。

沈星點頭：“不然呢？難道我會藏一部分在家里嗎？”

他話中有話，說出來的時候目光緊盯著這兩人，不過對方卻掩飾的很好，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異樣表情。

沈星叫來女店員邵青，讓她把店里的藏品級木雕清點一下，然后全部用豪華包裝盒獨立打包，由男店員郭亮亮負責幫這兩位黑衣客人用手推車送到地下停車場去。

一聽店里所有藏品級木雕全部清空，這倆店員當即傻眼，趕緊跑前跑后的招呼這兩名黑衣人，讓他們坐在寬大舒適的實木椅上，泡了兩杯上好的紅茶，然后開始清點木雕并打包。

一番忙碌，藏品級木雕共有十三件，總共進賬接近700萬。

兩名黑衣人連眼都沒眨一下，因為反正也不是花自己的錢，隨即刷卡付款。

郭亮亮找來一輛手推車，幫他們將所有貨品送到了地下室停車場。

一路點頭哈腰，將兩人送走后郭亮亮這才興高采烈的返回。

他們銷售木雕是有提成的，而這藏品級的提成最高，且不論是否是自己銷售，但凡自己工作期間出力了，每賣出去一件，都會分得或多或少的提成金。

回到店里后，沈星吩咐道：“今天可以早點下班，而且本月你們的提成可能要打破天花板了。”

兩人連聲感謝，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似的，別說早點下班，今天就是喊他倆工作通宵都行。

沈星心里卻在琢磨，這陸淵買走所有黑暗系木雕后，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研究出這里面存在的靈蘊，還是有其他的打算。

比如想要通過木雕研究和分析它們的創造者也有可能。

他和菲菲在下午五點時就離開了店鋪，兩人在街上吃了一頓好的，然后回到公寓。

剛剛進門，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周道打過來的。

接通后，周道先是問他在什么地方，然后說道：“那天你讓我在特調組里說的那句話，我和同事談論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說了，現在應該所有人都聽說了。嗯，有沒有人打電話給你。”

“暫時還沒接到電話。”沈星忽然笑了笑，“除了你的。”

周道在電話那頭也笑了起來：“說起來好像我也應該是被懷疑的對象。”

他當然知道趙文博被冤枉放走“顧問”的事，不過他們只知道那家伙是報紙異常，只有與“顧問”有契約關系的人，才會知道它叫“顧問”。

兩人談論一陣，周道掛了電話。

沈星進屋換了身衣服，又給夏紅玉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她今天做成了一筆接近700萬的木雕生意，其實加上蘇仁心和他好友買走的木雕，已經超過了700萬。

夏紅玉原本打算要兩個星期才能回來，但沈星告訴她自己可能要離開鶴山去辦事后，她答應最快下周一就趕回。

掛掉電話，去衛生間洗了洗手，沈星正準備回樓上工作間繼續趕工木雕。

此時樓下的客廳門口傳來了門鈴聲。

他探頭看過去，問了一句：“是誰？”

同時感知了一下，門外并沒有異常的存在，這個點也還不到阿柴值夜班的時候。

門口陷入了數秒鐘的安靜，隨即響起一個男子的低沉聲音：“我是顧飛。”

“鶴山特調組組長——顧飛？”沈星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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