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問心無愧

但對于他們帝尊而言，時間流逝只不過是正常現象，因為他們要做的事情很多。

紅塵軒。

顧長天歷經一年多的時間，作好了一幅畫。

畫名——《蜂巢》。

上面正是蜂巢的景色，以及蜜蜂采蜜的景象，在顧長天的描繪之下，上面具有歲月和法則的痕跡，極其神異。

歲月匆匆。

三年過去。

涂山伊人這位青丘狐族的族長，似乎已經慢慢融入到了侍女的角色。

在紅塵軒里待了一年多時間，已經學會沏茶，并且替顧長天打理好身邊的事情。

她要端莊有端莊，要嫵媚也有嫵媚，儀態萬千，美輪美奐。

相比于始帝的美，涂山伊人更為勾人一些，而且很懂事，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

除此之外，涂山伊人學習能力極強，已經進的廚房出的廳堂，至于能不能上得了大床……咳。

巍魔皇這段時間里面都在觀察這位青丘狐族的族長，心里暗暗凜然，替始帝、姜洛傾，還有正在努力證道的紫月捏了一把汗。

涂山伊人可以說是很得先生之心啊！

無論先生想要做什么，涂山伊人通過細微的觀察，都能提前給先生準備好，大獲先生之心。

這日后……

再繼續這么發展下去，正宮這個位置，豈不是……

巍魔皇眼觀鼻，鼻觀心，覺得先生的私事，他這位做弟子的不好多問多想。

只要他哪邊都不得罪，那么未來誰是正宮，他都相安無事。

“小白在劍州如何了？”

顧長天看向巍魔皇，問道。

巍魔皇面色一僵，這幾年時間他都在悟道。

畢竟剛斬一位絕巔帝尊，其中奧義還需領悟，根本沒時間去管白墨在劍州干什么去了。

一旁，涂山伊人含笑道：“白墨到達劍州之后，劍尊便親自教導，劍州上下諸多強者也禮遇有加，不敢怠慢白墨。”

聞言，顧長天微微點頭。

巍魔皇則是暗暗松了一口氣，朝著涂山伊人遞去一個感激的眼色。

涂山伊人含笑收下。

“小白雖然骨齡三千多年，但心智還是比較單純，應當讓劍尊好好磨練磨練他，切不可讓他倨傲起來。”顧長天說道。

“先生所言極是。”

涂山伊人微微頷首，端著一杯茶放在顧長天面前，說道：“刀劍相爭本就是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一種傳統，奴家回青丘界時，恰好路過劍州，與劍尊聊過此事。

白墨乃劍胎圣體，未來的先天劍胎道體，若他證道，必定福澤劍之大道。

然，瑯琊山莊出世，暗中更有不少仙帝勢力虎視眈眈，蟄伏在云霧之中，白墨若無自保之力，恐會擋不住浪潮的拍打，隕落于汪洋大海之中。”

涂山伊人睫毛顫顫，看著顧長天，笑道：“因此，奴家便擅自做主一次，一個月前，讓劍尊送白墨前往地府，修行輪回之力。”

顧長天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輕笑道：“你做的很對。”

說完，顧長天輕輕一嘆，他本來還猶豫著，讓白墨前往地府還是陽界，去修行輪回之力還是太陽太陰之力……

如今涂山伊人卻給了他很好的答案。

輪回，才是出路。

也唯有輪回，白墨日后才能斗得過瑯琊人屠。

完了……

伊人族長有師母之風了……

巍魔皇看見先生那滿意的神色之后，內心微微一顫，再這么發展下去，日后涂山伊人沒準真成了正宮之位。

始帝……

怕是得涼涼。

想到這里，巍魔皇倒是有些疑惑，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始帝了。

自從先生回人間之后，始帝也只是在云端帝戰時出現一次，后來便消失不見。

不僅如此，連道君、黑暗大帝似乎都不見了蹤影，不知去向。

“看來……除了這邊有所博弈以外，始帝那邊，也在和其他帝尊進行博弈。”

巍魔皇心里暗暗想著，萬界這么大，不僅僅人間附近這邊發生了帝戰這些事情，其他地方必然也有所摩擦。

至于最后會演變成什么樣……

巍魔皇也不得而知。

晚上。

涂山伊人去集市買菜，余純純也屁顛屁顛跟著過去了。

因為跟著涂山伊人出去，她每次都能撈到不少好吃的，還能把一些食材存進自己的小儲物袋里面，方便以后出去玩時多吃一點。

吃過晚飯，巍魔皇自覺收拾桌子。

涂山伊人走到顧長天旁邊，給他按摩捶肩。

余純純見狀，歪了歪腦袋，敲了敲小橘的大腦袋，讓它也給自己按摩。

小橘剛吃飽，察覺到余純純這個離譜的要求之后，先翻了個白眼，然后再翻個身睡過去了。

余純純則是看向小酥……

小酥跳到顧長天的大腿上，安心趴著。

最后，余純純看向了一旁不停撓頭看書的熊帝，再看看對方那鐵山般的熊掌，覺得自己不需要什么按摩了。

“大熊。”

余純純湊到熊帝旁邊，順著寬厚的后背爬到肩膀上坐下來，說道：“我們出去玩好不好？之前我和小橘去滑雪，可好玩了！”

“俺不想出去玩。”

熊帝搖頭拒絕，它只想當個智商高的熊，以免下次再被顧長天坑了。

蜂巢的事，它已經知道了。

知道這是顧長天精心謀劃的一場布局，其目的就是為了讓瑯琊帝上當。

可是……

它也被蜇的十分痛苦啊！

所以，回到紅塵軒后，熊帝就立志要當個聰明的熊，不再受顧長天的迷惑和壓迫。

余純純聽了這句話，覺得熊帝腦子有問題。

還有人不喜歡出去玩的？

然后……

“出去玩，出去玩，出去玩……”

余純純在熊帝耳邊不停念叨著，沒說動熊帝，倒是把熟睡的小橘給勾引起來了。

出去玩……

那就代表能在外面吃很多好吃的！

顧長天看了一眼余純純，隨后輕聲道：“如今各方勢力都在阻止封神之戰的進行，你怎么看？”

“大勢所趨，他們無論如何阻止也沒用。”

涂山伊人笑道：“如今先生和人皇達成合作共識，瑯琊山莊覆滅之前，天帝都會利用這等關系來推動封神之戰的進度，萬象界百道域的逐漸一統之勢，便足以說明一切了。”

顧長天微微點頭，只要萬象界的百道域達成一統，接下來便是地域之戰。

大夏神朝需要開疆拓土，就免不了一場場血雨腥風的大戰。

在那時，戰火紛飛，道尊插手，帝尊默許，一場亂世之戰，便會因此打開。

亂世之后，便是盛世。

顧長天嘆道：“我為帝尊，但也不希望亂世降臨，可若沒有亂世，便無盛世……有些時候，有些局勢并非我所愿，但不得不謀。”

身為下棋人，顧長天非常明白。

當你想要贏的時候，一些棋子就該舍去。

不舍去，只會全盤皆輸。

“奴家明白。”

涂山伊人笑道：“先生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人間萬民。

這些年來，人間之所以能夠享受太平，都是先生布局籌謀，給萬民一個太平盛世。

在先生心底里，依然希望和平降臨。

然，帝尊之心只為證道，漠視蒼生，先生若不做這些事情，其他帝尊也會做，甚至做得比先生更要絕情寡義。”

顧長天搖頭失笑，說道：“你就別吹捧我了，有些戰爭是我推動的，那便是我推動的，這些事情我不會找一些褒義詞來修飾。”

他只是問心無愧。

對于人間，他是真的問心無愧。

因為他是從這里出來的，也受到這方土地的福澤，如今只是想守護這方土地罷了。

人，總得有個掛念。

若連個掛念都沒了，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區別？

涂山伊人聽了顧長天這句話之后，識趣的沒有再吭聲。

因為這話她要是接了，無論如何都是錯的。

戰爭……

本就是錯的。

但沒有戰爭，也就沒有和平。

所以很多時候，時間根本沒有兩全其美之事。

“人屠如今在哪？”顧長天問道。

“妖界。”

涂山伊人說道：“他這支小隊正在獵殺妖界的年輕至尊，已經殺出赫赫兇名，相信再過不久，他就會去其他界域了。”

“橫掃萬界，造無敵之心……”

顧長天笑道：“瑯琊這是把他當做未來接班人來培養了，亦或者說，是瑯琊身后的那位仙帝，把人屠當做未來的屠刀培養。”

涂山伊人微微點頭，聲音有些凝重，說道：“封神之戰若起，此人是大患。”

一個殺心如此之重的人……

封神之戰若是爆發，他幾乎可以殺更多的人！

甚至以殺證道！

極其恐怖！

“是大患，也是大造化。”

顧長天輕笑道：“即便他能證道帝尊，那也只不過是稍微強一點罷了。”

顧長天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自信十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聞言，涂山伊人嫣然笑道：“看來先生早有布局。”

“天驕爭鋒，群雄爭霸……死傷在所難免。”

顧長天嘆息一聲，說道：“經歷了這么多年，這么多事，我也該學會成長了。”

涂山伊人微微一愣，有些聽不太懂顧長天這句話的意思。

顧長天也沒過多解釋，說道：“要做好蜂巢帝戰的準備了，瑯琊那邊必然十分在意此戰，否則的話，他們不可能明知蜂巢有坑，還硬往里面跳。”

“先生猜測，他們謀的是什么？”涂山伊人問道。

蜂巢也就只有帝蜜漿比較重要一些，難道還有什么其他東西值得瑯琊山莊去冒險？

“我也不知道。”

顧長天微微搖頭，說道：“但他們所做的一切，應該都跟背后的仙帝有關。畢竟瑯琊的一部分戰力和本源，都來自那位仙帝的賜予。

此戰，還不能殺瑯琊，若是殺了瑯琊，揪出背后那個仙帝的線索就斷了。”

顧長天眸光深沉，他的目標不是殺了瑯琊帝，而是查清楚，瑯琊帝背后的仙帝，究竟是誰。

是誰在下這一盤這么大的棋？

即便是藏在小酥體內的棋圣，都根本查不出瑯琊帝背后的仙帝，這更讓顧長天好奇了。

涂山伊人聽了這句話，美眸也是露出一抹凝色。

瑯琊帝此人行事過于囂張跋扈，而且極其猖狂，若留此人的話……

青丘狐族也難遭一劫。

顧長天看出涂山伊人的心中顧慮，笑道：“放心吧，青丘界那邊的空間通道我已經打通，瑯琊若是蠢貨一個，他便會選擇去青丘界，打算來一個魚死網破。

但這不是背后仙帝所要的結果，他這么做的最終下場，只會被人替換。

背后仙帝能扶持起一個瑯琊，就能扶持起兩個，三個瑯琊。”

說到這里，顧長天笑呵呵道：“所以，你也不用擔心太多，瑯琊山莊出現那么多帝尊，這其中還有不少隱秘存在，等著我們去挖掘呢。”

聽到這番話，涂山伊人微微頷首。

確實如此。

瑯琊山莊出現這么多的帝尊，其背后的仙帝，究竟有何等的能耐？

竟然能夠造出這么多的帝尊？

“著手安排吧。”

顧長天看了一眼外面，瞇眼笑道：“我也要出去一趟了，有客人到訪。”

“先生請放心，奴家必定會安排妥當此事。”涂山伊人笑道。

巍魔皇剛刷完碗出來，心中微微一凜，他感受到了一股偽仙帝的氣機，在人間界外出現。

而先生……

又在此刻親自出去。

這是帝戰來臨的征兆啊！

涂山伊人看向巍魔皇，笑道：“你該去一趟魔族了，也算是為白墨護道。”

“先生的吩咐？”巍魔皇問道。

涂山伊人微微點頭。

巍魔皇深吸一口氣，看來魔帝那邊，確實還有不少事情瞞著先生，所以先生才讓他過去那邊一趟。

巍魔皇又問：“是誰來了？”

“瓊帝。”

涂山伊人解釋道：“瑯琊山莊的大腦，此人聰明絕頂，極難對付。”

“確實聰明絕頂。”

巍魔皇的目光投放在一面鏡子上，上面就能看到瓊帝的模樣。

大光頭，身穿長袍，面容和煦帶著笑容。

旁邊。

“咿呀，咿呀……”

就在顧長天離開紅塵軒的時候，余純純也扯著熊帝往外面走，小銀牙咬在一塊，似乎用盡了全力。

小橘也想出去玩，在書齋里跑來跑去，最后一頭撞在了熊帝身上，助力一把。

最終……

熊帝在這一人一貓的脅迫之下，還是開溜了。

巍魔皇一臉無奈，這小怪獸是越來越放肆了，經常在先生不注意的時候，偷跑出去玩。

我從禁地來 289 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