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嫁無雙之廢柴王爺神醫妃 290.假的
姬暽再次蘇醒的時候,丹田劇痛,胸口悶悶的,像是有一股氣堵在那里出不來,頭疼欲裂。
“皇上,王爺醒了。”
姬暽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他艱難地轉頭,就見一條明黃的金龍正在朝著他靠近。
姬暽躺在床上,走到床邊的人身著龍袍,頎長如玉。
視線上移,姬暽看到了一張并不算陌生的俊朗面龐,是他的侄兒姬鳳淵……
但姬暽總覺得哪里不對,這個“姬鳳淵”的眼神,不對勁。記憶回籠,姬暽腦海中飄著兩顆藥丸,和蘇默“美麗溫和”的笑臉。
蘇默……蘇默?!姬暽瞪大眼睛看著“姬鳳淵”,終于意識到,這一定是蘇默假扮的!
“皇叔,醒了?太醫給你看過,身體是很差,但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不必擔心。”蘇默在床邊坐下,眸光關切。
姬暽心中怒意蔓延,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因為他昨夜服下的兩顆藥其中之一,將他毒啞了。
“都退下。”蘇默擺擺手。
宮女太監都恭敬地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了姬暽和蘇默。
“這里是無極宮。”蘇默微笑。
姬暽蹙眉,無極宮?據他所知,西遼國皇宮中,沒有宮殿叫這個名字的。
“原來這里叫悅嵐宮,你應該不陌生才是。回到京城后,你不是一直住在這里嗎?”蘇默說。盤古www.moc.cc
姬暽回神,這才發現,周遭確實很熟悉。
“你知道為何我將此地改名叫做無極宮嗎?”蘇默問姬暽。
姬暽當然不知道,便是知道,也沒有辦法回答,因為他如今成了個啞巴。
“無極,諧音無姬。”蘇默說,“從今日起,這西遼,就不姓姬了。為了省事,我會繼續假扮姬鳳淵,這件事倒要感謝你。你說,當初你自己直接坐了皇位多好,無恥下作的東西,非要裝做清清白白善良無辜,擱容小秋給我講的故事里面,你這種行為和人品,就叫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是不是很貼切?”
姬暽對蘇默怒目而視,蘇默笑意加深,“怎么?不能理解我為何突然跟你翻臉?自認為你的一面之詞無懈可擊?哪怕我有所懷疑,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以我的性格,也不會動你?昨日你選擇光明正大地去見我,就是這么想的吧?”
姬暽心中一沉!蘇默說得一點沒錯,姬暽正是因為了解蘇默的性格,又自認為沒有破綻,他相信蘇默只要找不到證據,就不會對他出手。
本來,這也沒錯。蘇默跟容嵐一樣,都是是非分明的人,不會不擇手段。
但姬暽沒算到的是,蘇默有證據。
先是在青陽城證實了青魅愛慕的男人是姬暽,讓蘇默決定,拿下姬暽再說,因為事情跟他絕對脫不了干系。
而昨夜,姬暽為了自圓其說,不得不承認,他就是鬼道人找到的兒子。那么,蘇默就更不需要客氣。
不管姬暽怎么解釋,在蘇默看來,都只有一種目的,黑鍋一定要讓容嵐的侄兒背,徹底撇清他自己。
可事到如今,蘇默連那個鬼面人是不是真正的容元風都仍舊存疑,怎么可能被姬暽如此賣力的“表演”說服。
若姬暽天亮之前的解釋是真的,要求鬼道人對蘇默下殺手的,不是姬暽,而是容元風,當初鬼道人殺蘇默之前,為什么不說一句“你擋了我孫子的路?”
姬暽把誰當傻子呢?鬼道人那種至尊強者,連真孫子假孫子都分辨不出來嗎?
姬暽的故事,看似完美,但細究之下,已經越來越站不住腳了。后面鬼面人冒充他的親兒子利用鬼道人這一段,在蘇默看來,明顯是姬暽當時現編的,因為在他起初的計劃里,蘇默早就被鬼道人殺了,哪怕后來出了意外,姬暽也沒想到,鬼道人跑去殺蘇默,一時大意把他給出賣了!
但事到如今,姬暽終于意識到,蘇默從一開始,就是沖他來的,就沒有相信過他!
姬暽在做戲,殊不知蘇默只是在認真地看他演戲,配合的樣子無懈可擊,姬暽都信了。最終卻證明,小丑是姬暽自己。
不是姬暽大意,而是人的行為很難完全控制。他哪里會想到青魅手賤在山上的一塊石頭上刻了他倆的名字,還偏偏被蘇默發現了?又哪里會想到鬼道人嘴賤,還沒把蘇默弄死,先自曝是他兒子讓他那么干的……
姬暽想當然地以為,但凡容家人再出現,最在意的肯定是容元風,他只需要讓容家人相信,那人是容元風,后面的事就全在掌控之中了。
可姬暽卻沒想到,蘇默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是來給容嵐找侄兒,而是極力想要找到證據,證明那不是容嵐的侄兒!
兩者,天差地別。
假如蘇默私心里希望那是容元風,那么主動權就在姬暽這邊。
但事實上,蘇默希望那是假的。而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正面驗證鬼面人的真假,而是拆穿姬暽的假面。
鬼面人是容元風這件事,到如今,依舊只是姬暽的一面之詞。不管容貌還是胎記,都存在巧合或人為故意安排的可能。
只要證明姬暽是偽善的,是幕后主使,滿口謊言,那么他說的所有話,都不值得信任,其中包括,鬼面人是容元風。
姬暽終于后知后覺地想通了蘇默的目的,但為時已晚。
看到姬暽的神情,蘇默就知道,這朵“白蓮花”,終于清醒了。
蘇默似笑非笑,“姬暽,你知道你輸在哪里嗎?其實作為青絕的徒弟,青魅的愛慕者,鬼道人的兒子,你本不該淪落至此。你最大的弱點,我方才已經說過了,當了婊子,偏要立牌坊。原本權勢地位都唾手可得,你非要七拐八繞地到處潑臟水,以為這樣就能洗白自己,到時候權勢地位是你的,完美的名聲你也要,是不是還想借此騙取我娘的信任,得到我娘?姬暽,你未免太貪心了。”
姬暽面色鐵青,就聽蘇默接著說,“事到如今,我把你毒啞,是因為你再說什么,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你想要救自己,只能說服我相信你的義子是容元風,沒有別的選擇。但我不想再聽你編故事了。”
“他是!”姬暽張嘴,無聲怒吼。
蘇默微微搖頭,“指使青魅的人是你,指使鬼道人的也是你,那么你所謂的,容元風完全失去控制,不聽你的,是根本不成立的。做主的就是你,這一點毋庸置疑。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我,是你控制了容元風,他其實是無辜的,是被逼的?這種伎倆,你那義子已經對我用過了,無聊得很。你們的確是一路貨色。”
“他就是容元風!”姬暽喉嚨深處發出微弱的嘶吼聲。
“事到如今,我的確不能斷言他是不是容家的后人。但你說的,我不信。”蘇默搖頭,“至于鬼道人那個老毒物,我真心希望他已經掉進海里喂了魚,但為以防萬一,在確認他已死之前,我會留著你。等他出現,你們父子可以攜手共赴黃泉。”
“蘇默,你這么做,若是害了阿元,容嵐不會原諒你的!”姬暽只能無聲地跟蘇默交談。
蘇默看懂了姬暽的意思,輕笑一聲,“哪怕那就是我娘的親侄兒,為什么你堅持認為,容元風對我娘而言,就一定比我更重要呢?說實話,如果當年那個孩子活著,我娘也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地方。他身世凄慘,是姬氏皇族造成的,你們卻一副我娘就應該無條件彌補他的樣子,不管他做了什么孽?可笑!這兩日發生的事,反倒讓我看到了,你那義子,并不是受你控制的傀儡,他可以支配你所有的屬下,你們是一丘之貉。”
“不論如何,他是容家的血脈!”姬暽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復這樣的話語。
蘇默神色淡淡,“容家的血脈沒有斷,我娘自會傳下去。倘若我娘的侄兒活著,卻成了個害人無數的敗類,那也應該為他的行為承擔責任,付出代價。不要用你膚淺狹隘的心胸去看待我娘,她跟你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你給她提鞋都不配。”
姬暽聞言,氣得幾欲吐血。
蘇默起身,到旁邊去,面前放著幾摞厚厚的奏折,有些是姬鳳淵批閱過,但事實上根本沒有真正處理的。
蘇默暫時不能回去,因為他尚未確認那人是不是容元風,這才是他來此最重要的目的。既然走不了,等著敵人出現,時間上不可控制,他總要做些正事。
蘇默打算做的第一件事,是整肅西遼的朝政和軍營。
西遼國內亂已經持續了幾個月,朝政荒廢,人心惶惶,再這樣下去,早晚出亂子。
這里是容嵐的故鄉,哪怕是她再也不想歸來的地方,但她始終清醒地知道仇人只是皇族中的某些人,不是這個國家和百姓。
蘇默希望有朝一日,天下一統,再無戰亂,如此他才能跟元秋安樂無憂地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像如今這樣,隔三差五麻煩上門,沒完沒了,他都不能陪著元秋和孩子好好在家里待著,想想就生氣!
既然如今有機會,坐在這個位置上,哪怕麻煩尚未解決完,蘇默已經開始為將來做打算了。
關在冷宮的姬氏族人并未被蘇默放出去,因為如今不是時候,那樣對他們而言更危險。蘇默吩咐下去,善待他們,尤其是其中的孩子。
批閱奏折的時候,蘇默發現,西遼國上上下下的問題真的很多。
容嵐作為東明國的皇帝,有時候回到家會跟兒女說起朝政之事,她自己足以處理,本身東明國也沒有什么大問題。
但西遼不同。蘇默一個接著一個地認真批閱了那些奏折,看著其中的內容,眉頭微蹙。
他的速度其實不慢,但才批閱完三分之一,已經是正午了。
太監送了午膳來,兩副碗筷。
蘇默讓宮女伺候著姬暽用膳,他獨自坐在桌邊吃,一邊吃一邊思考著某些問題該怎么處理最好。
一時間蘇默想到了容元誠,如果他在這兒就好了……蘇默轉頭問了一句,“今日初幾?”
旁邊候著的老太監連忙回答,“回皇上的話,初六。”
蘇默差點忘了,容元誠和尤霧五月初八成親,也就是后日。他肯定是不能回去喝喜酒了,想想還有點遺憾。其實他挺喜歡元秋的兄弟們,尤其是容元誠。
最近東明國沒出什么事,容嵐也不會因為她的親侄兒疑似活著,就把兒子撇在一邊不管,因此蘇默覺得婚期應該不會推遲。算算時間,差不多陸哲近日也該到家了。
吃得差不多,蘇默放下筷子,就去給元秋寫信,分享事情最新的進展,和他接下來的計劃。
信送出去后,蘇默神情專注,繼續批閱奏折。一本一本批閱好的奏折在旁邊摞得很高。
姬暽死死地盯著,眸光陰鷙。
昨夜被韋鶴說動,選擇暫時追隨蘇默的十四個老者,算上韋鶴,一共十五個青冥樓的老一輩高手,其中包括韋鶴在內的五個,此刻就在附近守著蘇默和姬暽,另外十個已經出發,前往東明國。
雖然看似如今矛盾都在西遼爆發,但蘇默最牽掛的是家里,最擔心的是鬼道人再冒出來,因此他安排了大部分的高手回去保護家里人。
蘇默這邊,他出現在明面上,一方面假借這個身份方便他做想做的事,另外一方面就是做誘餌。
等到把某些人引出來,蘇默這邊有高手,再算上他自己,并未處在弱勢地位,因為皇權也已經被蘇默握在了手中,那些人只能跟他拼武功或者毒術。而毒術,蘇默這邊有辛夫人,雖然不如鬼道人,但至少有了抗衡的資本。
一直到天黑,蘇默才把這段時間積壓的奏折批閱完,模仿的是姬鳳淵的筆跡。
而后,蘇默連夜下了一道密旨,召集西遼國所有三品以上在外帶兵的武將回京。
這是個相當不合理的命令,但有句話叫做皇命難違。哪怕會有武將懷疑皇位上的人投敵叛國,可誰又敢冒頭呢?
蘇默的目的不是要除掉他們,更不是要讓東明和南詔趁機發兵把西遼滅了。打仗勞民傷財,事到如今已沒有什么必要。
蘇默只是想把西遼的將領篩選一遍,某些激進的好戰分子,貶下去,提拔那些正直明理的,從根源上把戰火重燃的苗頭給掐滅。以后西遼和東明的關系想要緩和,甚至是融合,都會容易很多。
在那些武將回京之前,蘇默計劃把西遼朝臣整肅一遍,無才無德的廢掉,頑固不化的回家養老,讓真正才德兼備的臣子有話語權。
那么,如今蘇默面前這些亂七八糟的奏折中的事情,半數以上都能得到很好的解決,不需要呈遞到宮里。
奏折都已批閱完,蘇默坐在那里,看著晃動的燭焰,在回想這幾個月的事,想要從頭到尾梳理一遍,看看是否忽略了什么。
雖然已經拆穿了姬暽的假面,但最重要的,蘇默想要證明鬼面人不是容元風,依舊沒有頭緒。
思來想去,蘇默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猛然起身,又來到了姬暽的床前。
“剛剛我在想,如果當初鬼道人真把我給殺了,容家被逼無奈離開東明國,你后面的計劃是什么?”蘇默看著姬暽問。
姬暽冷冷地看著蘇默,就聽他接著說,“我死了,我家里人也不會知道是鬼道人殺的我。鬼道人是你爹,也是我家秋兒的師尊,到時候你可以通過他跟我娘再次聯絡上,即便沒有容元風,也可以獲取我娘的信任。而后,你就能打著幫我娘報仇的旗號,得到西遼皇權,一步一步地一統天下。我猜得對嗎?”
“但我沒死,青魅任務失敗被抓,導致你不得不改變計劃,青魅的事也必須要有人背黑鍋。因為你多年籌謀,既然出手了,就不會再甘心繼續待在青陽城,但你一旦冒頭,定會被容家懷疑上。你對我娘賊心不死,因此不愿暴露真面目,也擔心東明容家成為你最大的阻礙,那么就必須有個人來洗清你自己,這個人,除了我娘的侄兒,誰都不行。”蘇默說。
姬暽依舊沉默不語,看著蘇默的眼神露出了幾分嘲諷,仿佛在說蘇默自以為是。
蘇默自顧自地接著說,“所以,我剛剛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事到如今,容元風除了替你背黑鍋之外,對你而言并沒有其他價值。你多年前救了我娘的侄兒非但不會成為你獲取我娘信任的原因,反倒因為故意隱瞞,會讓我們更加懷疑你別有居心。你也實在沒有必要撫養容家后人,畢竟,你不是真正的活菩薩,而是個陰毒無恥的人渣,哪有這種好心?你這樣精明的人,如果不是不得已的話,其實容元風根本不存在,對你而言才是更有利的。”
姬暽垂在床里側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但那個位置,蘇默看不到。
就聽蘇默冷聲說,“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個容元風,是在你發現我沒死之后才出現的吧?這更加符合你的性格和利益。他原本不是容元風,是你的計劃出了意外,必須有個人背黑鍋,所以他才成了容元風。且他必須要假扮一個因為仇恨失去理智的瘋子,你才能順利成章地把臟水全都潑到他身上。你說,我講的這個故事,是不是比你跟我講的更加合理且有趣?”
蘇默說到最后,看到姬暽突然閉上的眼睛,眸光微瞇。這是心虛,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嗎?
下一刻,姬暽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蘇默冷笑,張嘴,無聲說道,“你猜對了。”
蘇默眸光一縮,就見姬暽神情邪佞,“但你猜,我是怎么知道容元風的胎記的?”
蘇默心中微沉!
姬暽神色倏然癲狂起來,無聲獰笑,用唇語緩緩地說,“他,是假的。真的,只有我知道在哪里。那是我的徒兒,我本想讓他借著容元風的身份,得到所有的一切,且能撇清我自己,豈不兩全其美?但沒想到,被你識破了。真正的容元風,我當然不會殺掉,留著很有用,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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