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嫁無雙之廢柴王爺神醫妃 137.歸家
馬車在忠信伯府大門外停下,靠著車壁沉思的陸哲突然開口,“原來是她!”
君靈馨嚇了一跳,大氣都不敢出,不明白陸哲今日到底怎么了?
陸哲眸中暗光閃爍。
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梳理沐家顧家和皇家這半年發生的所有事,企圖從中找到更多能夠佐證沐振軒和顧楓關系的線索。
就在方才,陸哲突然意識到,他忽略了所有這一切的源起。
容嵐的女兒被人惡意替換,才導致出身農家的沐元誠成為鎮國公世子。
是沐元秋被找回來,導致沐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世人眼中的完美家族幾乎頃刻從內部分崩離析。
但表面上,被分裂的只有想抱孫子的鄒氏一個人,沐振軒和容嵐不僅找回女兒,也沒失去兒子,還多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小兒子。
可到底,被此事牽涉到的人,命運都在發生改變。
只說一件事,若沐元誠身世沒暴露,他原本妥妥地可以娶到身份最高貴的九公主君靈月,就跟沐元若會嫁給君紫桓一樣板上釘釘,不會出任何意外。
而在陸哲看來,君靈馨即便名聲毀了,原本仍是有可能按照君兆麟起初的決定,嫁給顧楓的。
雖然旬陽侯府有世襲罔替的爵位,但事實上到顧淮那一代就沒落了。而沐振軒這樣有本事且忠心耿耿,被君兆麟一手提拔起來的新貴族,才是君兆麟真正倚重的。顧楓年紀太輕,尚且支撐不起顧家。
因此,本來沐元誠的身份穩穩地比顧楓高一頭。
即便沐元誠事實上是農夫之子,但只要外人不知道,而沐振軒認他這個兒子,他就是鎮國公世子,且沒人跟他爭。
在這萬安城的高門貴族中,甚至皇宮里,血脈這種事,沒人不在意,但見不得光的所在,污穢之事從來也不少,只要不被人發現,真真假假誰又知道呢?
尤其是,沐振軒如果打定主意把沐元誠這個養子當做唯一的兒子,當做他的繼承人,那么,君靈月原本還是應該嫁給沐元誠的。
到頭來,沐元誠的人生陡然轉折,他在君兆麟眼里的地位取決于沐振軒如何看待他。
而真正從這場換子風波之中獲利的,只有不姓沐的顧楓!不管他是不是想娶君靈月,客觀來說,娶到君靈月,成為太子嫡親的妹夫,他的地位躍升,接下來只要皇室沒有太大變故,將來太子繼位,顧楓的前途不可限量!等沐振軒卸甲,從他手中接過東明國兵權的人,不會是沐元誠,一定是顧楓!
換言之,明面上沐元誠依舊是沐振軒的繼承人,但事實上,賜婚風波后,未來真正得到沐振軒手中權力,他事實上的繼承人,成了顧楓!
陸哲想清楚這一點,更加篤定他的猜測。
而他忽略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最初沐元秋是怎么被找回來的?
不是沐振軒和容嵐發現的,也不是那個換子的刁奴桂嬤嬤良心發現,背后有個藏得很深的人在主導這一切!必然有所圖謀!
陸哲知道容嵐一定會調查,但對方占了先機,又行事謹慎,想查到什么,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陸哲自己先前也查了許久,他還是親自把沐元秋帶回來的人,卻也沒有收獲。
但如今,跳出紛亂的局面,只考慮一點,沐元秋歸家,沐元誠身世暴露,對誰最有利?
對顧楓最有利,如果他是沐振軒的私生子的話。
但以陸哲對顧楓的了解,他不是喜歡玩心機的人,不可能做這種事。
那么,是誰?
陸哲立刻想到了那個年紀輕輕守寡,這些年深居簡出的柳曼姝。她從一個太醫的侄女搖身一變成為旬陽侯夫人,如今又成了九公主的婆婆,跨越的可不是一個階級,定不是什么善類。
而如果柳曼姝跟沐振軒有一腿,她最清楚顧楓的身世,若是知道沐元誠并非沐振軒親生,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得到沐振軒所有的一切!那是顧家給不了顧楓的!
陸哲聯想到從鄒氏那里得知的沐振軒當初靠著容嵐出人頭地的經過,便覺得,在遇見容嵐之前,沐振軒和柳曼姝這兩個在萬安城里沒有身份地位的人走到一起,他并不意外。或許,就是沐振軒借著容嵐這個墊腳石一飛沖天,拋棄了柳曼姝……
陸哲自覺窺破了這萬安城里最驚人的秘密,忍不住冷笑起來。
君靈馨只覺毛骨悚然,也不敢出聲反問,便縮在角落里,等著陸哲終于回神,拉著她下了車。
當日,陸哲便開始著手暗中調查當年的事,沐振軒、容嵐、柳曼姝、顧航,所有相關的人,他要掌握足夠多的籌碼,才能讓這個秘密給自己帶來最大的利益。他甚至派了人,到柳曼姝的老家去查她在來到萬安城之前的過往。
六皇子府。
沐元若見到元秋突然上門,喜出望外,拉著她吐槽起君紫桓。
“他整天什么都不干,就盯著我,煩都煩死了。”沐元若揉了揉自己的臉,“還非要看著我吃好多,我都胖了。”
“更美了,不胖。”元秋拉過沐元若的手給她把脈。
“我們的小神醫,看出什么了?”沐元若笑問。
“挺好的,適當活動沒問題。”元秋放開沐元若。
“你跟你姐夫說。”沐元若說著就想讓下人把君紫桓叫來。
元秋搖頭,“那不行,我若是跟姐夫說了,等我一走,姐你肯定要去騎馬,還說我讓的。”
沐元若扶額,“小妹,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懂事嗎?雖然我真的很想騎馬。”
“忍著吧,等生了,就能帶著寶寶一起騎馬。”元秋笑說。
“這倒是值得期待。”沐元若很開心。
因為容嵐專門叮囑過,讓沐元若不要打聽元秋和蘇默的事,雖然她很關心也很好奇,但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便轉移話題了。
“希望爹和阿誠平平安安,早點回來。”沐元若輕撫了一下依舊平坦的小腹,輕嘆一聲,“我們一家人才團聚沒多久,你我都出嫁了,爹和阿誠又離京,我看娘這些天都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可她也不準我回家長住。你姐夫說,若是我回去,娘肯定又得費心照顧我。”
元秋若有所思,就聽沐元若說起另外一件事。
“最近不能騎馬不能練武,實在無聊,我就把萬安城里數得上的未嫁小姐過了一遍,想找出個適合阿誠的來,結果看來看去都覺得差點什么。也就孟嫻還不錯,但她跟阿誠的性子又有點像,太溫雅了。我覺得阿誠得找個厲害的,潑辣的,能治他的才行!”沐元若說。
元秋噗嗤一聲笑了,“咱們家阿誠好好的,干嘛要找人治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阿誠有點悶,有時候心里藏著事也不愛說,再找個悶的,有話不明著講,你猜我,我猜你,日子還能不能過了?”沐元若搖頭。
“姐你雖然說的有一點道理,但感情的事沒那么絕對,人的性格也很復雜的,阿誠或許遇見真正的緣分,就會有所改變呢?姐你接著看姑娘,不過不要想太多。”元秋笑言。
“對了,前日進宮見到孟貴妃,她還問起你。十四弟長得可好看了,父皇說他性子像你姐夫,從小就很皮實,愛鬧騰。”沐元若笑著說。
“希望那孩子也能像姐夫一樣,平安順遂,樂觀開朗。”元秋說。
沐元若拉著元秋,有說不完的話,本來還想讓元秋留下陪她住兩日,元秋開玩笑說她得回去喂家里的鸚鵡。
等元秋回到南安王府,天都快黑了。
剛一進門,阿福就跑過來,“王妃回來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元秋感覺阿福有點激動。
阿福便咧嘴笑,“本來還以為王妃今夜不回來了,我正準備把主子打包送過去呢!這下省事兒了!”
元秋:……
白芷做好晚膳,元秋換了身衣服出來,蘇默已經在觀景亭落座了。
兩人見面,仍是淡淡的。蘇默沒打聽元秋白天做了什么,元秋也不問他在家做了什么。
兩人幾乎同時放下筷子,元秋看著蘇默說,“我爹和阿誠不在家,我決定回去住,陪陪我娘,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蘇默斂眸,“合適么?”
“你只當自己是我的病人就好,沒什么不合適的。反正我娘知道咱們住在一個院子里,回去也是同樣。我白日要到醫館去,你可以跟我娘對弈,或者教阿順下棋。”元秋神色平靜。
“好。”蘇默輕輕頷首。
事情就這么簡單定下,最高興的是阿福,連夜給蘇默收拾行李,“主子到了那邊要好好表現,跟沐夫人下棋的時候該讓就讓,給長輩面子,多多關心阿順小弟!最重要的是關心王妃,吃飯穿衣這些,你都要上點心。”
蘇默放下手中的書,涼涼地看著阿福,“怎么感覺你是要把我嫁出去?”
阿福嘿嘿一笑,“差不多差不多!”
翌日早膳后,元秋和蘇默就準備出發了。
元秋留下兩個丫鬟,蘇默留了青霆在這邊。
藥庫不必搬回去,元秋已經把該學的都學了,接下來最重要的是實踐,學以致用。需要什么,隨時回來取就是。
蘇默隨身帶著他的小本本,記錄他的暗戀心事。
“沐元秋!”謝鏡辭攔路,面色不虞,“你們這就把老子撇下不管了?”
“怎么管?讓蘇默伺候你洗臉吃飯?”元秋神色淡淡,“謝公子,你是客人,據我所知這個家并沒有人怠慢你。”
謝鏡辭輕哼,“你們都不在,我還算哪門子客人?我也要去沐家!”
“謝公子,不是不讓你去,但你去了,可能會被我家主子的岳母大人趕出來。”阿福在提醒謝鏡辭別忘了初次見到容嵐出言不遜的事。
謝鏡辭臉一黑,元秋心中微嘆,“謝公子,借一步說話。”
謝鏡辭挑釁一般看了蘇默一眼,跟著元秋走向不遠處的竹林。
“主子,我這就去偷聽!”阿福說著就要跑,卻被蘇默拎著后領拽了回來。
“不必。”蘇默將視線從元秋的背影上收回來,“去搬行李吧。”
“萬一姓謝的對王妃動手動腳呢?”阿福有些擔憂。
蘇默依舊淡定,“那他會斷手斷腳。”
阿福眼睛一亮,“也對!希望他對王妃動手動腳!不然王妃都沒機會砍他!”
天氣晴朗,謝鏡辭突然打了個噴嚏。他看向駐足轉身的元秋,露出邪肆風流的笑,“我知道你只把蘇默當朋友,你把我當什么?”
元秋指了一下身旁的竹子。
“你認為我如修竹一般挺拔?”謝鏡辭問。
元秋搖頭,“不,你唯一像竹子的地方是心中空空。”
謝鏡辭怔了一下,眸光微瞇,“你是說我膚淺?”
“我是說你空虛。”元秋冷哼,“空虛寂寞冷,就喜歡沒事找事。以前找姑娘來慰藉自己,但你得到了什么?如今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又喜歡我什么?我很特別,引起了你的注意,勾起了你的征服欲?謝鏡辭,你有完沒完?”
“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即便不跟蘇默在一起,我也不可能選擇你,不是因為你的過去,即便你以后真的像個正常人,都不會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原因很簡單,世間美男千千萬,但凡你長成蘇天仙那樣,我也能原諒你這幾日的言行。我就問你,你這么普通,為什么那么自信?”元秋面無表情地看著謝鏡辭。
謝鏡辭皺眉,就聽元秋輕哼,“整天老子老子的,那我就簡單點告訴你,我們沒可能,因為你配不上老娘!”
話落,元秋揚長而去,謝鏡辭站在原地,只覺哭笑不得。
失落當然有一點,他以前的的確確是沒見過元秋這樣的姑娘,有點動心,不是假的,但要說非她不可,短短時日便執著不悔,那是扯淡,更多是好奇探究的興趣罷了。
謝鏡辭伸手抓住一根竹子,苦笑,元秋說他內心空虛寂寞,沒事找事,雖然很扎心,卻也是一針見血。
他這么多年習慣了自欺欺人自我麻痹,哪可能一瞬間醒悟過來,立刻就變成另外一副模樣?
說實話,他很迷茫,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他也沒有人可以說話,唯一覺得想做的事就是追求元秋,但也沒想過未來怎么樣,只是因為,他沒別的事可做,沒別的人可念……
走,還是留?謝鏡辭還沒想清楚。
“算了算了,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我為什么要找一個天天都能把我罵吐血的女人?還是讓他折磨蘇默去吧。”謝鏡辭說著,揪下一片竹葉,塞進口中,嚼吧嚼吧,皺著眉頭吐出來,踹了竹子一腳,輕哼,“且看蘇默能不能活下去,他若死了,我得替老爺子給他上柱香再走。”
話落,謝鏡辭晃晃悠悠地回蒼松居去了。
元秋出門,蘇默已在馬車里等候了。
阿福跳上車,揚起鞭子,馬車緩緩離開南安王府大門口。
“王妃跟謝公子說什么了?”阿福問。
“你猜。”元秋輕笑。
阿福:……王妃跟主子學壞了……
容嵐見元秋帶著蘇默回來,有些意外,因為她前日才去過南安王府,知道元秋很忙。
得知元秋打算回來住一段,容嵐心知是愛女專門回來陪自己的,只覺寬慰歡喜,哪里會拒絕?
午膳是容嵐做的,午后元秋換了男裝,簡單易容,便到醫館去了。本是要帶著紅苓的,但阿福自告奮勇,說他可以隨行,很是熱絡,元秋便帶他去了。
蘇默對沐家不算太熟悉,但林安順是個喜歡熱鬧的,又很貼心,想著阿姐出門,不能讓天仙哥哥一個人,便跑過來叫蘇默到清容院去。
“娘要教我學雕刻呢!”林安順小臉認真,“到時候我要雕一個哥哥送給娘,因為娘想哥哥了。”
容嵐笑意溫柔,“好。”
“我可以學嗎?”蘇默開口問。
容嵐點頭,去凌竹院把沐元誠的一套刻刀拿過來,借給蘇默用。
三人坐在清容院的石桌旁,容嵐耐心地跟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講解雕刻的要領,蘇默和林安順認真聽著,然后容嵐做示范,他們跟著學。
等到入夜時分,元秋才回來。
醫館開張第二日,病人不多,元秋跟姜巍這個新師父請教問題,忘了時間。半日下來,收獲不小。
“阿姐,你瞧,這個像什么?”林安順拿著一塊石頭問元秋。
元秋仔細看過之后,不太確定地說,“海馬?”
林安順哈哈笑起來,“天仙哥哥,我就說阿姐也認不出!阿姐,這是天仙哥哥雕刻的美人魚啦!”
元秋:……未免過于粗糙,她真沒看出來……
蘇默神色有些赧然,“才剛學,不得要領。”
“原來蘇天仙你也有不擅長的啊?”元秋輕笑。
“才第一天學,不要過早下定論。”容嵐說。
元秋眨眨眼,“娘你竟然幫著蘇默說話?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太陽為什么不能打西邊兒出來?”林安順發出疑問。
元秋輕笑,“問你天仙哥哥去,他是下凡來的,什么都知道。”
對上林安順求知若渴的眼神,蘇默突然感覺壓力山大……
清容院里不再冷清,蘇默靜靜地感受著家的氛圍,心中暖意融融。
而與此同時,沐振軒和沐元誠連日趕路,終于抵達東明國的西北邊境禹州城,提前到此的樊驁已恭候多時。
“沐將軍,你們可算是來了!”樊驁的胡子又長出來了,一見沐振軒,先簡單匯報了這邊的情況。上個月西遼壽王姬昶經過禹州城,進了西遼邊境涼州城,回到西遼國。
這段時間,兩國邊境相安無事。
談完正事,樊驁便拿著沐元誠幫忙帶過來的家書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禹州城比萬安城氣候冷一些,皎月如霜。
窗戶開著,沐振軒和沐元誠父子對坐飲酒。
“也不知道你娘這個時候在做什么?”沐振軒看著明月,輕嘆一聲。
沐元誠瘦了些,但眉目清朗,精神奕奕,“娘定在盼著我們早日歸家呢。”
“嗯,等事畢咱們就趕回去!”沐振軒舉杯,跟沐元誠碰了一下,笑著說。
盛嫁無雙之廢柴王爺神醫妃 137.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