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嫁無雙之廢柴王爺神醫妃 065.身世,碰瓷
天光大亮。
沐振軒帶領一隊人馬風塵仆仆地回到萬安城,身后是顧楓和沐元誠。
到旬陽侯府大門口,顧楓勒住馬韁,疲憊的臉上笑容依舊燦如暖陽,“一身灰土,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換身衣服!小師妹安然無恙,值得好好慶祝,我又可以吃到師娘做的紅燒魚了!哈哈!”
沐元誠面無表情,“想吃找你娘去!”
氣氛急轉直下,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原本,兄弟倆互懟是日常,這樣的話說過無數次,都知道是玩笑。
但此時,顧楓面色一僵,眸光黯然地低了頭,不再看沐元誠。
沐元誠沉了臉,想說什么,卻并未說出口。
而事實上,方才沐元誠脫口而出的話,真不似曾經的調侃。
因為顧楓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態度讓沐元誠心生惱怒。卻不是為他自己,而是因為那次容嵐想見顧楓卻被柳曼姝拒絕,甚至有劃清界限的意思,好像容嵐這么多年對顧楓的真心付出不值一提一般!
那句“找你娘去”,更多的是沖柳曼姝的。
沐元誠忍不了任何人對容嵐的任何欺負,他希望顧楓對此事有所表態,而不是繼續理所當然地享受容嵐待他的好。
平日里容嵐給顧楓當娘,真遇到正事卻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何其不公?
但顧楓向來大大咧咧,根本不知道當初容嵐派紅玉去請過他,卻下意識地以為沐元誠是因為他和九公主的親事,對他生了芥蒂。
對此,顧楓自覺理虧,不敢多言。
沐振軒皺眉,尚未開口,顧楓已下馬,大步走進旬陽侯府,而沐元誠也策馬到了鎮國公府門外,沒等沐振軒,徑直進門去了。
“娘!我回來了!”
沐元誠站在小廚房門口,看著那道正在忙碌的背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知道,若是元秋出事,容嵐真活不了。萬幸,萬幸……
容嵐回頭,面上便帶了溫柔的笑,“阿誠,快去洗洗,換身衣服,娘做了你最愛吃的山珍包。”
“嵐兒,我也想吃。”沐振軒出現在沐元誠身后。他額頭和側臉上被容嵐所傷的地方,已經幾乎看不出痕跡了。
容嵐笑容淡了些,轉身背對沐振軒,卻也沒再說什么。
沐振軒當容嵐默認了,立刻高興起來,攬著沐元誠,“走,先去看看秋兒!”
元秋如往常一般早早醒來準備去晨練,誰知又被沐元若按回去,讓她多睡會兒,好好養傷。
“姐,就這點傷,若是我回來晚一日,你們都看不到了。”元秋無奈。
但沐元若很堅持,就是不行。
此時姐妹倆已經起了,穿著一模一樣的紫色紗裙,坐在院中石桌旁,中間放著鸚鵡花花。
裙子是沐元若早讓人準備的,不止這一身同款。她說既然是孿生姐妹,小時候沒機會穿一樣的,現在要補回來。
元秋頭回穿紫色,沐元若連聲夸她家小妹仙氣飄飄,美麗又高貴。
元秋表示,寵妹狂魔沐元若的彩虹屁功力已達到滿級……
“人比花嬌!”鸚鵡花花對著元秋叫。
“恭,喜,發,財。”元秋一字一句地教。
鸚鵡花花,“人比花嬌!”
沐元若伸手抓住花花轉過去,朝著她,“吉,祥,如,意。”
鸚鵡花花,“人比花嬌!”
沐元若放棄了,“師兄說顧爺爺這只鳥兒買來就會說這一句,怎么教都沒用,算了!”
元秋抬頭見沐振軒和沐元誠出現在院門口,微笑起身,“爹,阿誠,你們回來了。”
“二姐你沒事吧?”沐元誠快步上前,打量元秋。
“人比花嬌!”鸚鵡花花撲閃著翅膀,搶先回答。
“我沒事。”元秋搖頭,“你們快去休息一下吧。”
“秋兒沒事爹就放心了!”沐振軒神色關切。
沐振軒沐浴更衣后,先到凌竹院找沐元誠,再一同去清容院,果然沒被容嵐往外趕。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早膳,氣氛溫馨。
在元秋表示不需要投喂的時候,沐振軒笑著說,“我跟你娘都恨不得讓你們全回到小時候!”
沒人接茬,沐振軒也不尷尬,給元秋夾菜,又抱著林安順問他學了什么字。
早膳結束時,容嵐問沐元誠,“楓兒是不是稍后會過來?我已讓人去買了一條鮮魚。”
沐元誠搖頭,“娘好好休息,顧楓有自己的親娘,餓不著。”
容嵐愣了一瞬,繼而笑笑,“那算了,改日吧。”
元秋提出想去南安王府拜訪。
“小妹,你不對勁。”沐元若盯著元秋。
元秋神色如常,“我沒有。”
“你主動要去找蘇默,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沐元若眼神戒備,“這可不行!”
元秋笑了,“我都沒看見過他,怎么會看上他?姐你不要胡說。我只是覺得,既然要成親,總得見個面,聊幾句。”
“會見到的,但你主動跑去南安王府就算了。盯著你的人很多,到時候定有人造謠你癡戀蘇默,巴巴地跑去找他!”沐元若表示不贊成。
“我們的親事板上釘釘了,如果真走到一起的話,姐你會反對嗎?”元秋純粹是理性討論。
沐元若蹙眉,“說真心話,我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成親后尋個機會和離,你再回來便是。我不了解蘇默,但只從他的背景看,真的很麻煩。”
“好,今日我不去找他。姐你先告訴我,他除了是南詔六皇子之外,還有什么背景?”元秋問。
原先以為親事會取消,元秋又很忙,并未打聽過蘇默這個人,因為不在意。
但如今,她懷疑青夙是蘇默,親事改不了,必須了解那人,才好打交道。
“他其實不是當今南詔皇帝的親生兒子。”沐元若開口,便是重磅爆料。
元秋愣住,“假皇子?”皇室不是最注重血脈的嗎?
沐元若搖頭,“我方才說得不準確,應該說,他是不是南詔皇帝蘇禛的親生兒子,此事存疑。”
沐元若講,多年前,南詔國的太子并非蘇禛,而是他的嫡長兄蘇衡。
蘇蘅與太子妃梅氏伉儷情深,成親多年才誕下一子,便是蘇默。
蘇默出生次年,蘇蘅遇刺身亡,他的父皇幾乎同時病逝,蘇禛登基。
皇室父子、兄弟相殘,原本沒什么稀奇。
可蘇禛在登基后,將他的長嫂接進宮,冊封為貴妃,而他原本的侄子蘇默,直接跟他的兒女一同排齒序,成了南詔國的六皇子。
蘇禛的行為,就是在昭告天下,他跟梅氏早有一腿。
已故的蘇蘅,仍被蘇禛明目張膽地扣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至于蘇默到底是誰的兒子,一直有爭議。
有人說,他就是蘇禛與長嫂私通所生之子。
也有人說,蘇禛不過是想要羞辱蘇蘅才故意為之,事實上蘇默根本不是他的兒子。
“那個蘇禛太不要臉了。”元秋忍不住說。
沐元若微嘆,“有些男人,明明自己做了悖德之事,卻喜歡炫耀,好像多了不起一樣。蘇禛便是無恥之徒的翹楚。”
“蘇默的母親還活著嗎?”元秋問。
沐元若點頭,“不僅活著,還給蘇禛又生下一對龍鳳胎,傳聞中蘇禛很是寵愛梅貴妃。不管蘇氏兄弟跟梅氏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到頭來,處境最尷尬最凄慘的,可不就是蘇默嗎?”
若蘇默是蘇蘅親生,那么蘇禛便是他的殺父仇人。可蘇默在懵懂無知的幼年,便無從選擇認賊做父,蘇禛還霸占了他的母親。
若蘇默是蘇禛親生,那他便是叔嫂私通之子,天生就是個笑柄。
“其他事不了解,但既然蘇禛送蘇默來當質子,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是親父子。”元秋說。
“我也這樣認為。不然為何蘇默成了南詔國聲名遠揚的廢柴皇子?若真是廢柴,那就是蘇禛刻意養廢的!蘇默會不會打算有朝一日滅了蘇禛給蘇蘅報仇?可偏偏他娘跟了蘇禛,還有一對弟弟妹妹在南詔。他如今究竟在想什么,日后打算做什么,誰都不知道。”
沐元若神色嚴肅,“他的身世,我很同情。但理智來講,他就是個火坑!不管他是真廢柴假廢柴,都麻煩得很。小妹你若跟了他,我怕是要頭疼死了。”
“我在想,”元秋若有所思,“皇上為何如此執著讓我嫁給蘇默?真是為了跟南詔結盟嗎?”
沐元若一愣,“什么意思?”
“東南結盟本就是大勢所趨,不管有沒有這樁親事。我只是猜測,待把西遼解決掉,皇上下一個目標自然是南詔。到那時,蘇默便是個完美的棋子和幌子。推蘇默出去,讓他以復仇的名義滅掉南詔,而成為蘇默岳父岳母的咱們爹娘,就是最名正言順的刀。”
“至于南詔皇室,也樂見這門親事,他們大概想著,蘇默若是能讓我癡心相待,說不定可以利用他,策反沐家?”
聽了元秋的推測分析,沐元若真頭疼了,“總而言之,你們倆就是被人當棋子擺布的命!”
“背后那么多彎彎繞繞,多方算計,我跟他成親,真沒有轉圜余地。”元秋說,“不過姐你放心,我單方面對蘇默癡狂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就是!我相信小妹不是那么膚淺的人,他長得再美也沒用!成親是沒辦法,過個一兩年,尋個由頭就把他踹了!”沐元若面色認真。
午膳容嵐做了紅燒魚,顧楓卻沒來。
林安順吃魚的時候,還在念叨,“跟師兄搶著吃才更香。”
下晌元秋要去柳家,段嶸陪著她。
柳清荷出了月子,恢復得很好,又豐腴幾分,看起來容光滿面,見到元秋便紅了眼睛,拉著她的手,“你嚇死我了!”
得知元秋失蹤,柳仲著急上火,柳清荷滿心擔憂。幸虧最后有驚無險。
元秋抱過小康康,跟柳清荷聊了一會兒,便進了柳仲的書房。
“唉,這京城是非之地,需得步步謹慎小心。若是當初你跟老段留在皓月城……”柳仲嘆氣,也沒說完。
萬事都有兩面性。元秋與父母姐弟團聚是好事,同時也被迫卷進這皇城權力旋渦之中,想再置身事外,也不能了。
“師父,過去的事便不提了,我現在好好的,跟蘇天仙成親也沒什么大不了。我今日過來,是想問師父,對毒術了解多少?”元秋問。
柳仲有些驚訝,“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被人用迷藥那么輕易地放倒,讓我很挫敗,也發現毒術很好用。”元秋微笑。
柳仲點頭,“確是如此。醫毒不分家,但醫道跟毒術一正一邪,存在壁壘。真正高明的毒術不在我們所能尋到的書里,而是在江湖中。為師不擅此道,懂些解毒之法,至于制毒用毒,只會些皮毛,怕是教不了你什么。”
“再怎么樣師父也比我懂得多,我先跟著師父學,皮毛總比一點不懂好。”元秋笑著說,“其他的,看機緣吧。”
柳仲今日給元秋授課的主題便是毒理,給她講了幾種常見的迷藥,怎么用,如何解,最后還送了元秋一瓶他珍藏的迷香,說讓她拿著防身。
而這日,關于先前沸沸揚揚的南安王蘇默與鎮國公府二小姐沐元秋雙雙失蹤之事,有了定論。
皇室操控的輿論中,蘇默和元秋都安然無恙,元秋并未遭受侮辱。經過這次共患難,兩人真正結緣,且有了情誼,三日后的皇宮夜宴上,將會正式定親。
翌日,元秋再次隨柳仲進宮,給孟貴妃換藥。
孟儷氣色比起剛生產時好轉許多,醒著,但仍未跟元秋說話,只看向她的眼神,帶著隱隱的探究。
元秋并不在意。她救孟儷,已得到報酬,不求感恩。
出宮后,段嶸親自駕車,先送柳仲回府,然后護送元秋回沐家。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來人往,馬車走得很慢。
元秋捧著一本書,正在聚精會神地看。
馬車突然停下,她身子因慣性微微前傾,就聽外面傳來一陣驚呼。
元秋把車簾拉開一條縫,就見馬車停在路中央,周圍許多人指指點點。低頭,地上躺了個人。
一身布衣的文弱書生皺眉躺在地上,臉色難看,想要爬起來,卻又摔了回去。
周圍人紛紛為他抱不平。
“鎮國公府的馬車!”
“也不知道車里是誰?撞了人都不露面!”
“這不是沐老太君的車,鎮國公府其他主子出門都騎馬,除了那位二小姐,還能有誰?”
“爺爺,是我們撞的嗎?”元秋輕聲問。
段嶸搖頭,“我看到有賣小兔子的,原本打算停車給你買一只,沒注意是怎么撞到的那人。”
元秋看著街邊木籠子里活蹦亂跳的小白兔,嘴角抽了抽。
段嶸跳下車,把那書生拽起來,捏了捏他的關節,拿出一張銀票,塞到他手中,轉身就要走。
那面容清秀的書生卻仿佛受到了侮辱,“我不要錢,只要車中之人當面跟我道歉!”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紛紛附和。
“既然這位公子如此清高,爺爺把錢拿回來吧。”悅耳的女聲從馬車里傳出來,讓人不由更加好奇傳聞中的沐二小姐到底長得何等模樣。
有人已伸長脖子等著,料想元秋要下車,當面跟那書生道歉了。
結果,段嶸拿回銀票,車簾紋絲不動,只聽元秋再說,“走。”
馬車緩緩前行,書生面色一僵,圍觀群眾再次議論紛紛,都說元秋囂張跋扈。
元秋神色如常,翻開書繼續看。
讓她當面道歉?那人膽子倒是不小,一個平民百姓當街跟貴族小姐叫板,天然會獲得輿論支持。
但事情之初,誰對誰錯?馬車并未在街上狂奔,速度比行人都慢,行進方向也是固定的,長眼睛的人都會遠遠地避讓開。
所以,要么是那人故意碰瓷,要么是他自己不小心撞過來的。
而段嶸看過,那人沒傷到什么。
元秋不知道她有什么可道歉的?
活脫脫一出道德綁架。好像她是坐著華麗馬車的貴族小姐,就天然理虧一樣。
馬車過去后,圍觀群眾也很快就散了。不過是個小事,又沒死人。
那文弱書生腳步緩慢,一瘸一拐地走進一條小巷。
四下無人,他走著走著,腳步變得正常,清秀的眉宇間多了幾分邪肆,微不可聞地自語,“找本公子去勾搭那個小村姑,本以為可手到擒來,沒想到竟會出師不利……”
而方才圍觀群眾中,還有在一品閣排隊給蘇默買點心的阿福。
他提著兩盒點心快步走進南安王府,見到蘇默的時候,便提起元秋的車在街上撞了人,她卻揚長而去的事。
“主子如何看待這件事?”阿福其實覺得那個書生是碰瓷,想訛詐更多錢卻玩脫了。因為沐家的馬車走得真特別慢,按理說不會撞上人的。
蘇默打開點心盒子,拿出一塊綠豆糕,咬了一口,點頭,“好甜。”
阿福:……
“主子,王妃真的不錯哎!”阿福神色認真。
“誰?”蘇默愣了一下。
“就是沐家二小姐啊!屬下今日專門到布莊去,看那些大紅的料子真漂亮,主子做身喜袍,穿上肯定迷倒眾生!等主子跟王妃生個娃娃,也一定是天下最可愛的寶寶!屬下很期待!”阿福一本正經地說。
蘇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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