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6章 統一戰線

不止是因為要鎮壓她的天帝已經死了，還因為她的兒子楊戩成圣了。

“母親。”

桃山上空，楊戩跪拜叩首。

三公主本想扶起自己的兒子，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腳步也有踉蹌，以她天仙級的修為，這種狀況實在是有些奇怪。

楊戩看到了三公主的腳步，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起身，說道：“是我疏忽了。”

隨著楊戩的起身，三公主難受的感覺開始消退，也明白了過來笑著說道：“圣人和天道平等，你拜我就是天道在拜我，我如何能夠承受？”

這也是為什么說圣人之下皆螻蟻的原因，大羅之下，圣人根本就不需要出手，跪拜一下就會因為無法承受天道威壓而受傷甚至身死，但也只局限于這個世界的生靈。

“如今我已經成圣。”楊戩致歉之后說道：“還請母親示下該如何行事。”

三公主沉吟了起來，片刻之后才問道：“你可想過為天帝報仇？”

楊戩表情平靜的說道：“母親若是想要報仇，我就報仇。”

三公主又沉吟了起來。

天帝是她的親生父親，雖然有棒打鴛鴦鎮壓她三百年的事情，可終究是她的親生父親，久遠之前也有過和睦的關系，而且她本身就是天庭公主，面對殺了天帝又自立妖界奪走了天庭部分權柄的花果山，于情于理都應該報仇。

然而天帝終究是已經死了，被天帝殺了夫君又被鎮壓在桃山，和自己親生兒子分離三百年之久，也是一根難以拔出的心頭刺。再者說來，楊戩就算已經成圣了，可實力和天帝還是沒法媲美，能夠斬殺天帝的秦橫，必然也有斬殺楊戩的實力。

說報仇，卻說不定會把楊戩的性命也搭進去，不止是楊戩，天庭如果再次和花果山開戰，那可就不是死傷這么點了。

楊戩明白三公主的顧慮，說道：“我雖然才成圣，但戰力頗高，而且天帝其實也不是通天教主殺死的，而是通天教主背后的異世界圣人殺死的，已經出手過一次的他只要再次來到我們的世界，必然會遭受到天道之力的全力鎮壓。”

通天教主表示：就是我殺的。

“不止是那個圣人，還有那個圣人所在世界的其他圣人，也不可能在我們的世界之中出手，因為他們的力量本就是同出一源，天道只要感知到他們有所動作，必然是全力鎮壓，除非他們愿意承擔兩界之戰，世界破碎的后果。”

秦橫表示：我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有我在，他們就能來，也能出手。

“菩提雖然是古早圣人，但他制衡上蒼的時候，上蒼又何嘗不是在遏制他？佛陀態度未明，只是因為益處不夠大，之前他險些出手也是因為得到了上蒼的承諾，可他終究是沒有出手，這也讓他惡了上蒼，如果我登基為天帝然后讓他出手的話，他已經沒有拒絕的余地了。嫦娥成圣雖然有通天教主的幫助，但她終究是我們這方世界的圣人，假如我們只為報仇，只誅首惡，不和現在的妖界開戰，甚至允許妖界自立，那嫦娥和現在的妖族應當也不會幫助通天教主。”

成圣之后，天機明朗，楊戩又是在新生的天機儀之中借助天命成圣，自然能夠清楚過往的一切種種，也能夠分清楚局勢優劣。

此刻楊戩臉上的表情充滿了自信，說道：“如果母親想報仇的話，問題不大。”

三公主又沉吟了片刻，問道：“那孫悟空呢？通天教主自立妖界，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竊取了天命，昭告三界封孫悟空為妖帝，讓孫悟空也有了成圣的機緣。還有通天，他也實力非凡，就算是你和佛陀、上蒼聯手，嫦娥兩不相幫，也只是三對三罷了。”

楊戩臉上自信的表情未消，說道：“想來是利用了天帝的天帝劍，天帝劍是天帝用他執掌三界的權柄煉制而成，又名天命劍，就算是天帝已經身死，天帝劍之中也有竊取天命的力量，但這種方法成圣，實力必然是弱于我的。至于通天……”

說到通天，楊戩的眼神略微有些變化，雖然桃山內刻著的通天二字已經消失，但終究也是一根心頭刺。

“他實力再強，也未能成圣，而圣人之下皆螻蟻，也不是我的對手，更不是佛陀的對手。菩提和上蒼斗了這么多年也一直處于劣勢，到時候，我敗孫悟空，佛陀敗秦橫，上蒼敗菩提，大仇可報，三界可定。”

聽到楊戩自信的話語，三公主又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天帝劍既然能夠竊取我們世界的天命，通天教主能夠以此來讓孫悟空成圣，那他為什么不自己成圣呢？如果真的是圣人之下皆螻蟻，他要是沒有應對圣人的自信，又怎么可能放棄成圣的機緣，也沒有趁機覆滅天庭，更沒有……阻止你成圣？”

其實三公主想說秦橫為什么沒先把你殺死，就算是之前不知道你能成圣，但后來知道的時候也有出手的機會，可畢竟是自己兒子，所以說的稍微委婉了一些，不像是秦橫對她說的那么直接。

楊戩沉吟了兩秒，而后猜測道：“或許是因為他并非我們世界的生靈，所以無法在我們的世界成圣，不然，也沒有其它的解釋。”

三公主對于圣人境界并不了解，她連大羅都未能得證，在剛成圣的楊戩都看不透真相的情況下，她自然也不知道這個猜測是對是錯。

但他們不知道，有人知道。

“大侄子，你錯了啊。”秦橫的聲音突然響起，說道：“其實原因很簡單，我壓根就看不上你們這種所謂的圣人之境。”

楊戩自信的表情突變，有些驚愕，這種表情對于圣人而言非常罕見，但在秦橫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后，無論是菩提、天帝、佛陀這些古早圣人，還是新晉圣人嫦娥，臉上都有過因為秦橫而出現的驚愕。

所以楊戩這個新晉圣人有這樣的表情，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這個新晉圣人，竟然沒能發現秦橫來了，并且聽到了他和三公主的對話。

這也讓秦橫所說的這句話，信服力大增。

“你這是什么表情？”秦橫身影出現之后，就笑呵呵的說道：“是因為想不明白你為什么沒有發現我，還是因為我叫你大侄子？”

不等楊戩和三公主出聲，秦橫就自顧自的說道：“你沒能發現我的原因和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一樣，我真的看不上你們這種圣人。而我叫你大侄子的原因就更簡單了，你和你媽關系不錯，從你媽的輩分來算，叫你一聲大侄子也是應該的。或者，我用和天帝的那層關系算，叫你一聲大孫子？”

楊戩臉上驚愕的表情消失，變的嚴肅了起來。

如果說秦橫第一次說他看不上自己這種圣人，有可能是在虛張聲勢的話，那此刻面對自己這個圣人，言語已經上升到了侮辱的程度，又怎么可能是在虛張聲勢？

“你要如何？”楊戩眼神冷靜的看著秦橫，但暗中卻已經做好了準備，防止秦橫抓三公主為人質。

秦橫臉上依舊是笑呵呵的表情，說道：“我和三公主相交莫逆，如今她終于脫離了桃山鎮壓，我來恭喜一聲有什么問題？”

我們什么時候相交了？

三公主皺眉，搶在楊戩發怒之前開口問道：“通天，你是要逼天庭和你的妖界現在就開戰嗎？”

這句話讓剛剛晉升圣人，感覺自己無所不能智珠在握的楊戩，突然產生了自己還是太年輕的想法。剛才他對三公主所說的那些，也需要時間進行謀劃交流，比如讓佛陀出手就不是一兩句話的事情，涉及到了靈山和天庭的利益，比如他還需要先名正言順的登基為天帝，才真正的有資格和佛陀談，再比如聯手上蒼也很有講究，如果被上蒼控制成了一個傀儡天帝，那還不如不打花果山。

所以，秦橫逼自己現在開戰，就是為了趁勝追擊？

“你們兩個想的太多了。”秦橫攤手說道：“我要是想要趁勝追擊，如何會放過那些天兵天將，又如何會讓你成圣，讓你安穩的在桃山之中等著你兒子成圣后的第一時間救你出來？”

這句話讓楊戩和三公主都沉默了。

秦橫殺了天帝之后，就算無法阻止楊戩成圣，也完全可以在楊戩成圣之前抓走三公主。

到時候不說挾母以令兒天帝，至少也能夠讓楊戩投鼠忌器。

楊戩沉聲問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秦橫的表情也認真了起來，說道：“我要你登基為天帝，封王母為西王母，封三公主為三圣母，占據天庭正統。而后昭告三界，妖界永世自立，人間由人族自治，四季風雨皆自然更迭，天庭從今以后只是名義上統御三界，實則為監察三界。”

王母娘娘也有母儀三界的天命，但秦橫也沒想著要殺了王母，畢竟王母和天帝的感情其實是形同陌路，畢竟幾億年時間的相處，七年之癢不知道經歷了幾千萬次了。所以他讓楊戩登基為天帝，然后把他外婆王母娘娘的天命奪走，轉到了承受過天條之苦的三公主身上，這樣一來，天條必然不會那么嚴苛無情。

至于之后的幾條。

楊戩在瞬間明悟，皺眉道：“你要對付上蒼？”

他通過秦橫提出來的要求，就知道秦橫是想要讓上蒼掌控的天命減弱，讓天庭、妖界、人間，甚至是靈山掌控的天命變多，此消彼長的情況下，自然能夠對付上蒼了。

秦橫糾正道：“不，我要殺死上蒼。我想，你們也不愿意頭頂上有一個想要掌控一切的意識吧。”

楊戩肯定是不愿意的，他也深受命運被天帝掌控的痛苦，佛陀想來也是不愿意的，不然的話，不可能陽奉陰違的幫上蒼。嫦娥同樣是不愿意的，她哥哥后羿之前就是因為天命而死，她自己差點也因為天命被太陽星君殺死。

算來算去，三界之中現有的圣人，加上即將成圣的孫悟空，竟然都不服上蒼。

這也是秦橫放任楊戩成圣，卻沒有什么作為的主要原因。

三公主突然問道：“你們世界的上蒼，也是你們殺死的嗎？”

秦橫笑道：“不，我們世界沒有上蒼，只有讓生靈命運自由的天道，所以，你們這個世界也不該有。”

三公主說道：“可你不覺得這樣太過霸道了嗎？萬物生靈甚至是整個世界，都是上蒼孕育而來，執掌天命本就是他的權柄。”

秦橫嘆了一口氣，說道：“大侄子，你來跟你媽解釋一下上蒼和天道的區別。”

楊戩沉吟了片刻之后，竟然真的出聲解釋道：“天道是世界開辟時本源之力的具現，也是孕育萬物生靈的本源，但上蒼卻不是天道，他也只是天道之中孕育出來的一個天生圣人的生靈。”

秦橫很滿意的點頭說道：“不錯，上蒼并不是萬物之源，只是因為他是你們這個世界第一個圣人，也是直接自天道之中孕育而出的，所以他擁有執掌天命的權柄。”

三公主明白了，但還是不明白，問道：“那部還是應該他執掌天命？”

秦橫耐心的解釋道：“你有天仙的修為，可以點化萬物成精，那你覺得，你點化萬物誕生出來的那些精怪，就應該唯你是從，被你一言以決生死嗎？”

三公主沉默了。

秦橫繼續說道：“在誕生之前，生靈都沒有選擇是否誕生的機會，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平，誕生之后，命運又被掌控，生老病死以至于愛恨情仇都是早已注定的，又何其不公？創造者不應該掌控被創造者的命運，更何況，如今這世間的生靈，又有幾個是直接從天道之中孕育而出的？”

楊戩和三公主都沉默了。

秦橫的語氣變的更加認真，說道：“我來此世界，不為成圣，只為幫助此世界的億萬生靈，打破命運的枷鎖。”

順便降妖除魔賺點好處。

“我曾經做到過，這一次也一定會做到。”秦橫看著楊戩和三公主，眼神之中有的不是戰意，而是勝意，口中說道：“阻止我打破命運枷鎖者，必先被我打破。”

沒人知道，就連秦橫自己也不知道，他所說的曾經做到過，并非在諸神之戰世界中，打破了諸神對于那個世界的人類施加的命運枷鎖，而是打破了他自身的命運枷鎖，本應該上架之后就因為撲街成績而暴斃的他，頑強掙扎出了一百四十九萬字的人生，雖不燦爛，但也算豐富。

并且，還能繼續前行。

三公主其實無所謂被秦橫打破，也無所謂用什么方式破，畢竟她早就破了。但她很擔心她的兒子被秦橫給弄死了，就像是秦橫第一次見到她時說的那樣。

楊戩也不怕死，在青梅竹馬的阿紫跟了孫悟空之后，他也對人生充滿了失望，唯一能夠讓他堅持下去的，就是救出他的母親。

而今，三公主已經脫離了桃山封禁，三界之中也再無生靈可以鎮壓三公主，哪怕是上蒼也不行，這也讓他徹底的失去了人生目標。

打破命運的枷鎖嗎？

楊戩沉默了片刻之后問道：“你之所以一直沒有殺我，之前還想要收我為徒，也幫我救出過我母親，就是早已預料到了今天？”

秦橫明白了楊戩的態度，開心的笑了起來，說道：“不錯。”

楊戩問道：“那這和掌控我的人生命運有什么區別？”

秦橫繼續笑著說道：“當然有區別，因為我預料的情況還有另外幾種，而到底是哪一種，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可上蒼掌控的命運，你卻沒有選擇的余地，就像是過去的三百年時間里，你如何努力，也不能救出你媽，如果沒有我，你也無法成圣，你的命運依然是一個看著自己親媽被鎮壓在桃山之下，卻還要幫天庭做事的慫貨。”

楊戩又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孫悟空成圣之后，我要和他打一場。”

秦橫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要清楚，愛情這種東西，不是誰打贏誰就是勝利者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你媽。”

楊戩沒有問，而是帶著三公主直接消失在了秦橫身前，他不想讓他媽和秦橫聊什么愛情不愛情的。

留在原地的秦橫，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楊戩并不是上一次和三公主見面時，三公主所說的那個楊戩，他還是秦橫認知中的那個楊戩，果然如同他預料的那樣做出了秦橫眼中正確的選擇。

所以，三公主上一次那樣說，真的是因為自己的猜測？

秦橫突然喚出了天帝劍，雖然天帝的尸體因為規則原因崩散于天地之間，也算是取之于天地還之于天地了，可天帝的天帝劍卻被秦橫收繳為戰利品。

借著天命所歸的特性，也能夠直接掌控。

神念一探，就進入了一個世界之中，這是天帝劍內部的小世界，但并沒有生靈在其中孕育出來，因為這個小世界自誕生以來，就不斷經歷的誕生和毀滅，它即是天帝的神兵，又是天帝用來感悟超脫此世間方法的法寶。

但生滅之間，也有永恒不滅的區域，那里有一些天帝的私人收藏。

之前秦橫就看過了，但也沒怎么在意，畢竟天帝都被他弄死了，天帝最大的價值也就是給予他的九重天混沌之力，其它的其實都不足道哉。

這一次，秦橫神念仔細查探，終于發現了一個普通的寶珠，其上附著著一個沉睡狀態的虛弱靈魂。

“原來在這里。”

之前就猜出來三公主為何說謊的秦橫，瞬間明白了這個靈魂屬于誰，是那個楊什么的靈魂，雖然當時三公主對他強調過這個名字，可早已過目不忘的他依然選擇性忽略了。

“早知道如此的話，就不用廢那么多的口舌了，直接那這靈魂就能夠說服三公主，然后再說服楊戩。”

秦橫也不覺得遺憾，反正目的已經達成，只待天命不在上蒼之后，就真正的打破這個世界命運的枷鎖，順便，再收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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