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妥協

提到這個詞，原本意識還有些混亂的藥師兜反而冷靜下來，仔細回顧了一番這次遭遇戰的前因后果之后，一股荒謬的感覺，忍不住從心頭浮現。

大丸、藥師兜和大蛇丸三方中，還沒露面的大丸，其目的最為可疑，身為受害者，并不能主宰自身命運的藥師兜，只能隨波逐流，哪怕修成了仙人模式，依然沒法根除早些年被種在身體甚至是靈魂深處的隱患。

曾經的他，在龍地洞向白蛇仙人詢問過，是否有解除束縛的辦法。

結果讓人沮喪。

方法肯定是有的，但是代價大到藥師兜完全支付不起。

表象于身體，根植于靈魂，至死方休。

不過，白蛇仙人也提出過一個相對保守的解決方法，那就是接受這種改變。

就如一杯清水，混入黑色墨汁后，再想恢復澄清，是相當困難的，可如果將這一過程當做自己在命運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說，干脆將自己視作黑色的水，就有辦法了。

接受不再“純正”的自己，將認知陣營主動偏斜，前路無疑就寬了許多，甚至可以考慮混入其它如“紅墨水”、“藍墨水”甚至是果汁等等，染成各種各樣的“顏色”以及“口味”，只要維持自我認知不崩塌，說不定會因禍得福，不僅可以消除被控制的風險，還能站在更高的角度，調整未來的路線。

只是，還沒來得及付諸實施，將早起體內的那些善意或者惡意的查克拉稀釋，就被大丸早上門來。

目前看來，貌似大蛇丸隨著藥師兜和茨木兩方的戰斗，攫取了最大的好處，可是，這一前提，是建立在大丸并不知道大蛇丸有利用咒印重臨忍界的方法上的。

將勝利的希望，寄托在敵人的愚蠢上，是最不靠譜的想法。

聰明的智商再次占據高地的藥師兜，意識到了頂著迪達拉的“皮”，口口聲聲以大蛇丸自居的存在的漏洞。

“也許，你確實是大蛇丸大人的一縷分魂，至少是那個‘三忍’的一部分，但是，你還不是他！我記憶中的大蛇丸大人，不會這么莽撞與短視……”

藥師兜冷笑著回應。

至少大蛇丸絕對不會在沒有恢復實力到足以自保的時候，就跳出來上躥下跳。

不要說藥師兜，就連被仙法·白激之術擊倒的敵人，都是不可控的因素。

尤其是迪達拉這個載體，更是充滿了可疑。

“有意思……”

吞噬了藥師兜一部分仙術查克拉與身體細胞后，猙獰的白磷大蛇更加充實飽滿了，掙扎著想要徹底從迪達拉身體上脫離，卻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拉扯力量，讓自己沒法做出徹底切割。

果然，就見迪達拉迷蒙的雙眼陡然泛起一絲光芒，全身每一個毛孔中，冒出蒸騰的紫黑色查克拉，那是兩股不同的仙術查克拉在劇烈沖突的反應。

幾秒鐘后，臉色掙扎的金發青年，額頭突然出現了眼睛狀的咒印紋路，周圍一圈圈類似封印的查克拉符文不斷跳動著，向身體其它地方蔓延。

轉眼之間，一條條由黑色勾玉與細小符文組成的規則紋路附著的仙術查克拉霓裳，包裹在迪達拉全身。

胸口一團放射狀的太陽徽記，明明是黑色，卻如此刺目，仿佛全世界的光輝都聚為一體，隨時要爆發的炸裂感。

查克拉爆發狀態的迪達拉，更是被規律上涌的反作用力推至半空懸浮，身軀微微后仰，金發散亂飄舞。

“短暫的生命，沒有破繭成蝶的機會！”

說的迪達拉，右手掌被一團紫黑色能量包裹，一把探入白磷大蛇的頭顱中，掏出一個被莫名電弧包裹的黑球，中間涌動的影子，猶如咆哮的角蛇。

掙扎是徒勞的，現在的大蛇丸實在是太虛弱了，一部分力量來源于迪達拉，支撐自己存在的，是奪自藥師兜的查克拉。

就憑這樣的狀態，想要和幾乎處于巔峰的迪達拉戰斗，基本沒有勝算。

“這不可能，好幾輪的劇烈爆炸，封印結界全都破碎，自然能量也被吸納一空，你根本沒法遠距離支援……”

“誰說要遠距離的？”

一股清冷的聲音從未知的地方傳來，

“沒有修成仙人模式，以為掌握了仙術查克拉的使用方法，就想當然地揣測同源仙人體的共鳴方式，你還是太自大了，自來也前輩……”

在前“三忍”之一的大蛇丸驚訝的眼神中，剛剛施展過仙法·傳異遠影，又被奪走了大部分仙術查克拉和不少細胞組織的藥師兜，腹部一陣蠕動，一個幻化的半身爬了出來，其頭顱猶如模糊化的鳥類，面部依稀有大丸的模樣。

“這也可以？”

失去了靈魂核心，已經命不久矣的大蛇丸不甘地問道，

“你究竟在藥師兜身上做了什么手腳？”

“和你的做法差不多，反正你看不上藥師兜的身體，我倒是不嫌棄……”

大丸嘿嘿一笑，還有閑暇轉過頭來，看了看臉色蒼白，同樣驚駭欲絕的藥師兜，

“兜前輩，這些年，多謝你的照顧了！當然，大蛇丸前輩的貢獻也不小，如果不是他搶走了大部分仙術查克拉，我也沒法壓過你對身體的掌控！蛇仙術果然陰險，直接威脅比不上蛤蟆仙術，可潛移默化的扭曲心性，實在是太棘手了……”

“你……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嗎？”

藥師兜喘著粗氣，不甘心地問道。

“怎么可能？我其實沒有惡意的，你們只要不折騰，一切都不會發生……”

說著的大丸，從迪達拉手上接過包含著大蛇丸殘魂的能量球，又將迪達拉身上的半截蛇軀截下來，將其囫圇著和藥師兜受到重創的身體捏合在一起，一個拼接而成的“蛇仙人”就此誕生。

“有些事情，你不好做，我幫你！兜前輩，不用感謝……”

“快住手，我想想中的未來，不是這樣樣子的……”

嘶吼著的白發青年，徒勞地掙扎著，卻反抗不了大丸驅使著仙術查克拉，將補足的細胞組織和大蛇丸的殘魂“縫合”在一起。

“你不是想要遵循大蛇丸的路前進么，我只是推了你一把，將你和大蛇丸融為一體，不是更貼近你尊敬的那位么？”

就在這時，調侃著的大丸，陡然順著身體內部的仙術查克拉，感知到了一個幽深的領域，投過來的一對陰冷視線。

就連正在木葉村套房中暫歇的大丸，都忍不住起身，皺著眉頭，看向了虛空深處那個匍匐的身影。

遠超語言的交流感知，跨越虛空傳入大丸腦海。

“年輕人，不要太急躁！身為棋手，要耐得住寂寞，還要守規矩，如果經常親自下場，就玩不下去了……”

“那……你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妙木山和濕骨林的代言人都步入正軌，龍地洞卻沒有在這一個世代下注……”

自宇智波佐助身上的天之咒印被宇智波鼬用十拳劍封印，“主角”和他正義的伙伴之中，就沒有龍地洞的影響力了，相反，有關的藥師兜、大蛇丸和重吾，都是反派。

僅僅靠宇智波佐助和龍地洞的通靈契約，羈絆實在是太淺薄了。

對通靈獸圣地而言，并不介意在這個世代扮演反派，但是大丸并沒有從中看到任何好處。

“不要計較一時得失！妙木山下了重注，濕骨林也早早站隊，贏了能大賺，可要是輸了呢？”

那一條大鼻涕蟲暫且不說，妙木山的大小蛤蟆，在歷次忍界大戰中，傷亡不小，尤其是近些年，更是損失慘重。

蛤蟆文太、蛤蟆廣和蛤蟆健三兄弟，短短半年時間，就被重創兩次，差點被團滅，就連志麻仙人和深作仙人都差點不保。

要是這些中堅力量真的死光了，哪怕順利封印了大筒木輝夜，劃不劃算還真得仔細算算。

說到底，龍地洞的白蛇仙人，只想當一個“隨身老爺爺”，至于誰來用，怎么用，其實并不怎么在意，但要是像大丸這樣，準備將其一鍋燴了，全都搶走，就有點不喜了。

光靠重吾那個點，已經沒法擴大龍地洞的影響力了。

妙木山則不同，親自下場的好處，千年之前蛤蟆丸協助六道仙人，已經大賺特賺一次了，現在想要故技重施，龍地洞依然不跟。

思慮一番，大丸淡然地說道：

“并不是我主動下刀子的，只怪藥師兜和大蛇丸沉不住氣，主動踩了我幾年前布下的雷！哪怕是您，想要如此輕易拿走我的那一份好處，也不行……”

“不要火氣這么大，小家伙！”

陰冷的語氣中，透著看破世事的老練，白蛇仙人慢條斯理地回應道，

“我不像濕骨林的那個大家伙內斂，也不如看似友善的臭蛤蟆具有攻擊性，你可能不知道，那個家伙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要不是你沒有在這個世代的命運之子身上動手腳，可能早就對付你了……”

“說到底，忍界太小，再多一個‘圣地’，實在是太擁擠了……”

大丸附和著一笑。

“大筒木輝夜跌倒，三大圣地吃飽！多一個人分，總歸是不受待見……”

“知道就好，小子，藥師兜和大蛇丸，這個世代是沒太多戲份了，以后還是有希望的，下一個大筒木族人，也許會有表現……”

“指望他們的徒子徒孫么？也是……”

大丸沉吟了一會，思索著如何將好處穩穩地拿在手里，又不合龍地洞產生直接沖突，

“這樣吧，幾個仙法，是我的戰利品，不可能放過，但是藥師兜和大蛇丸身上的利益，可以由龍地洞共享，我不會驅除他們身上的‘龍地洞’烙印……”

“不夠，還需要點別的……”

白蛇仙人不滿地嘀咕道，

“風之國那邊，你必須承諾，讓龍地洞可以涉足……”

“嗯？”

大丸一愣。

砂隱村和風之國起勢的趨勢很明顯，可大丸沒想到，這些異類仙人，這么快就準備搭上風之國飛速發展的便車了。

猶豫了一會，大丸還是勉強同意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們不能插手風之國和其他國家的糾紛，如果‘越位’，協議作廢……”

“成交！”

說著的白蛇仙人，那股涌動的威勢緩緩淡去，

“最后，給你個建議，那個天上的大家伙，太顯眼了，有可能會被敵人當做攻擊目標，遮掩多上點心！”

確實，“搖籃花園”取代了原來月球的位置，僅僅靠幻術遮掩，在真正的有心人眼里，瞞不過去的。

現在的“人工精靈”們的本體還不夠強，自保能力比較弱。

隨著意外攪局者離開，大丸也將注意力放到了藥師兜和大蛇丸身上。

大蛇丸的一縷殘魂，影響不大，如今忍界的天之咒印又不是只有這一個，至于藥師兜，本身就已經被染成“五顏六色”，再加點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真正讓大丸眼饞的，除了幾個仙術，就是兩人的頭腦。

不管是過往幾十年的禁術研究成果還是經驗豐富的研究水平，都是大丸需要的，只是因為不好控制，而沒法直接入手。

現在，倒是方便多了。

既然沒法外部施加影響，保證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前進，那就加入他……不對，是“他們”。

全新的“藥師兜”，“控制權”的一部分，從靈魂到身體都是屬于大丸的。

迪達拉看著卷縮成一團，痛苦抽搐的藥師兜，倒在地上，甚至有些迷糊了。

“慶幸吧，兜前輩，有個‘大家伙’將你的小命贖回去了，你還有為夢想‘窒息’的機會，希望將來，我們還能愉快合作……”

好好的科研工具人，最后還要“放生”，實在是太可惜了，當然了，結局也不算太差，這個經過多次“嫁接”而成的“蛇仙人”，命運已經發生了極為嚴重的偏斜，這樣的未知，其實是值得期待的。

“從志村團藏那得來的封印之書里的禁術，原本還想讓你們幫忙研究的，可惜了……”

忍界的“科學怪人”，有真本事的就那么多，大部分還比不上鞍馬八云和大丸自己，好用的實在是太少了。

赤之沙塵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