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狼人

“別再叫我教授了，我再也無法教書了，艾倫。不知道你把我帶到這來見你是為了……”眼前這個男孩態度友好，盧平卻完全沒有因此放松警惕，他收到過鄧布利多的警告，知道對方雖然年紀小但已經是一位攝神取念大師，所以盧平雖然對大腦封閉術掌控的不算太好，但也努力施展著以防止對方探究。

艾倫并沒有直接回答盧平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盧平教授，不知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呢？”

“還沒細想過，不過我現在還能怎么辦，估計應該會回去找小天狼星吧。”盧平極力想著對方這么問的目的，是想趁著現在自己有如喪家之犬的情況來收服自己嗎？

艾倫對著盧平搖了搖頭，“我想我們可以對彼此更坦誠一些，你現在對我這么警惕我很遺憾，教授，不過我想你也已經看到了《預言家日報》上刊登的麗塔斯基特那篇懷疑你已經把狼化癥感染了小天狼星的虛假新聞，就我對你的了解，除了你們鳳凰社的秘密活動外，你是不會打算回去找小天狼星的。”

“既然如此，那么坦誠的告訴我吧，艾倫，你帶我這來見你是為了？”盧平并沒有否認，想到火焰杯時哈里斯家的表現和現在展露出來的實力，盧平憂心忡忡。而對方讓佩內洛帶著他像參觀一樣看到了他勢力的這些武裝力量和那些巨人絕對有目的，還有電視臺，那也是哈里斯家的產業。伏地魔已經歸來了，加上福吉的態度和這次事件后那些校董立場的轉變，鄧布利多本身已經獨木難支了，但鄧布利多卻要求鳳凰社不要進行太多動作。而現在如果哈里斯要借機作惡的話……

艾倫上前走了幾步：“盧平教授，你認為狼人在巫師社會里為什么會受到這些傷害？”

盧平皺起了眉，顯然對方從他認識的角度并不是一個會歧視狼人的人，他這么詢問身為狼人的自己目的是什么呢？他深呼吸了一下，盡量想以旁觀者的角度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狼人造成了很多無辜受害者的死亡？”

艾倫搖搖頭否決道：“每年死于黑巫師手中的受害者遠比死于狼人之口的巫師多多了，其中不少受害者正躺在翻倒巷里面的商品柜臺被當成產品售賣呢，但就連海格時不時也會去光顧翻倒巷。事實上，用魔咒殺死一個人比你們用牙齒利爪容易得多。”

盧平順著艾倫話里透露的意思：“你是想說傳染的原因嗎？”

“是的，沒錯，普通巫師們對待狼人的問題上比對待血族、妖精、媚娃這些類人生物上歧視程度嚴重得多，就是因為傳染性。”艾倫肯定地說道。

“雖然狼毒藥劑是一個偉大的發明，但世界上還沒有哪種魔藥能阻礙被完全感染后的轉化過程，另外狼毒藥劑本身也需要在月圓前定期服用才能保證你們在狼化時只是成為一只昏昏欲睡的普通狼。”這次艾倫點了點頭，他的語氣平靜，就像在闡述一個事實。

盧平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同意了艾倫意見，艾倫則繼續背著雙手說道：“烏里姆奇我雖然不喜歡她，但她有一句話說的還是不錯的，既然你這次被人動了手腳，那么確實是沒有辦法保證下次你的藥不會被人動手腳。如果是三年級時候的那種情形還好，但今年鄧布利多在明知道伏地魔復活、又和福吉開始爭斗的時候，為了避免出現因找不到愿意擔任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授而讓福吉找到機會將魔法部的人安插進霍格沃茨的情況，選擇把你請回去的確是在肆意拿他人的安全在冒險。”

艾倫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盧平，繼續說道:“你應該慶幸，這次對你的魔藥動手腳的看來是福吉那邊的人，否則換成伏地魔的人來動手腳，你現在應該在阿茲卡班了。而這并非是首例，事實上，鄧布利多早年讓你來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就是在拿其他人的生命或者說未來在冒險，如果不是詹姆波特的最后醒悟，被他騙去的斯內普教授或許已經在尖叫棚屋被你殺了或者也被感染轉化成了狼人。更諷刺的是，斯內普教授還必須承受被他一生中最痛恨的人所救這一殘酷的事實。”

盧平感覺自己剛才因為學生們表現所愈合的傷疤被無情地扯開，血淋淋的傷口再次被暴露在空氣中，他想張口反駁，但完全找不出理由，這讓他感覺絕望和惱怒，“你究竟想說什么，你讓我過來就是為了替我分析你當時不讓我來學校的建議有多么正確么？你剛才承認了伏地魔歸來，為什么不在電視上承認呢？你們哈里斯想干什么？你的保護傘公司里面展露的這些勢力已經發展得如此強大了，如果你們愿意和鄧布利多、和鳳凰社聯手……”

艾倫把手放在了盧平的肩膀上制止住了他語調聽起來有點激動和自暴自棄的質問，然后把那杯又被續滿的紅茶遞給了他。

“請喝一口茶冷靜一下，盧平教授。我沒有不尊敬你的意思，和你見面當然也不是為了當著你的面傷害你一次，我只是想坦誠地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訴你。”

艾倫等盧平不再激動，抑制了自己的情緒后才開了口，“盧平教授，你認為是什么原因讓狼化癥的相關藥劑進展如此緩慢呢？”

“別再拐彎抹角地問我問題了，艾倫哈里斯，有什么直接說吧。”盧平顯然已經對艾倫的談話方式感到了厭煩。

艾倫稍微鞠躬致歉。“請原諒我的不好習慣，那么就讓我來談談我的想法吧，魔法部對于狼人的政策一直都是混亂而且低效的。在1637年，魔法部曾經建立了一套狼人管理法規，其中要求狼人們來簽字保證不會攻擊任何人，并且會每月一次地把自己安全地鎖起來。結果并不令人意外，沒有人來簽字，因為沒有人準備好走進魔法部并且承認自己是一名狼人。之后的狼人登記處也面臨著這個問題。狼人登記處要求狼人們來錄入他們的姓名和個人詳細信息，但是其信息在多年來也一直是不完全、不可靠的，因為許多新被咬的狼人都會隱瞞他們的情況來避免必然的羞辱和放逐。狼人的管理一直在魔法生物管制司的野獸和類人這兩個部門之間搖擺不定，因為他們沒人能確定你們應該被歸為人類還是野獸。在一段時間內，狼人登記處和狼人捕捉小組都在野獸部門，同時在類人部門成立了狼人支援服務辦公室。沒有狼人走進過支援服務辦公室，因為同樣的原因，也很少有人在登記處登記，支援服務辦公室最終關停，直到我姑媽接手后才被再次啟用。”

盧平點點頭，這也是他沒去登記的原因。

艾倫喝了一口茶，然后繼續開了口，“在二十世紀后半葉，有幾種藥劑緩和變形影響的魔藥終于被發明了出來，其中最成功的就是剛才我們提到的狼毒藥劑。而我想說的正是這個，為什么狼人出現的歷史已經這么久遠了，而相關藥劑的進展研究卻這么緩慢呢？正是因為普通巫師對你們缺乏了解和研究而產生了嚴重的歧視和各種謠言，甚至是某些權威人士，像埃弗雷特皮卡德教授在他的著作《狼性的目無法紀：為何狼人不配活著》陳述的，狼人會永久性地喪失道德觀的說法顯然是錯誤的。”

盧平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是的，他寫這篇著作的時候只是參考了幾個失去理智狼人的表現就判定為我們所有狼人都會這樣，他這篇著作甚至造成了很多本來善良的人絕望地自我放棄真的變成了他所描述的那樣的壞家伙。”

“正是在缺乏互相配合的情況下，狼人的相關知識，以及相關治療方法和相關魔藥的研究進展都非常緩慢。事實上，在人形的狀態下，狼人可能像任何一個人一樣好，就像萊姆斯盧平你一樣；也可能像芬里爾格雷伯克一樣壞，他會試圖在人形時咬人或者致殘別人，為此還保持著像利爪一樣尖利的指甲。而狼人們因為這些不了解所產生的歧視讓你們更加遠離了普通社會，而普通巫師又因為你們的自我放逐式躲避加深了對你們的歧視和誤解，你的父親……

請原諒我可能要說出他可能并沒有告訴過你的事實，你的父親萊歐盧平在你四歲的時候因為應魔法部召集研究黑暗生物的權威人士、尋求協助深入了解并遏制這些威脅的集會邀請，和涉嫌造成麻瓜孩童死亡的芬里爾格雷伯克碰了面。在他被其他成員嘲笑他只會管博格特的專長時，你大部分時間都彬彬有禮的父親被激怒了，他當著芬里爾格雷伯克的面吼出了‘狼人唯一應得的下場就是死’這樣的話，因此你在五歲生日的前幾天，被格雷伯克報復，故意讓你感染了狼化癥。”

艾倫等盧平消化了一些這些對他來說有點難以接受消息，然后用堅定的語氣告訴他：“我的目的就是邀請你加入我改變這個現狀、從根本上幫助你們狼人的計劃，哪怕不能讓你們這些已經轉化為狼人的受害者變回人類，但只要能解決被被感染期轉化前無藥可救的情況，或者研發出更長效的狼毒藥劑，狼人們受到這么嚴重歧視的原因就會得到根本解決。所以我在說出這個目的之前，需要為你剖析造成現在這種狀況的原由。當然，就連麻瓜出身的巫師都會受到一定歧視的今天，即使我們完成了這個目標，也應該只是會讓你們變成類似吸血鬼、媚娃差不多的存在，但起碼這樣你們被歧視的程度就會輕很多了。如果你到時候還愿意回霍格沃茨當教授，我們哈里斯也能為你說服那些校董。”

盧平聞言思量了片刻，開了口：“我并不打算回去當教授了，艾倫，你的目的就是想要我加入保護傘被用來做研究和實驗嗎？如果你能答應我，你的目的真的是為了幫助狼人，我想我愿意被你們研……”

“不，你誤會了，盧平教授，事實上，如果只是想要實驗體的話，先不說就你一個夠不夠用的問題。事實上，我們保護傘已經和魔法部的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合作，他們以后捕捉到那些臭名昭著的狼人罪犯時不會把他們送進阿茲卡班，而是送到建立在我們這間洋屋下面的地下實驗室中。”

艾倫擺手止住盧平幻想的自我犧牲式打算：“我的意思是，你在這群不幸的人里是幸運的，你有幾個誠心誠意接受你身份的好朋友，但即使這樣，你也僅僅是在和小天狼星重逢后才讓日子過得好了些，而現在那篇報道，就像我剛才推測的，恐怕你之前又打算進行一次自我放逐。像你們這樣努力維持著善良的狼人不該連溫飽都難以解決，我想為你們在我的公司里面提供一些職位，一是可以讓你們獲得安身之所和生活來源，二是可以讓你們自己參與到這個拯救你們族群的計劃之中。最后我要強調的是，這不是對你們的施舍，你們這些不會再次感染狼化癥的人，非常適合在那些邪惡狼人被研究的時候幫助我們進行一線工作，以降低那些普通工作人員被感染的風險，而我們保護傘如果成功研發出了更好的“狼毒藥劑”甚至解決感染的魔藥，雖然直接利益并不會太多，但對提升我們公司的知名度還是很有幫助的，我非常樂意提供這筆費用來達成我們雙贏的局面。”

盧平本來已經想答應，但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明白了，艾倫，但是如果要解決感染問題，是不是意味著……你想用活人做試驗？”

艾倫并不避諱這個問題，馬上就不帶一點猶豫地點了點頭：“是的，而且根據十九世紀英國狼人研究的權威馬洛佛爾范恩教授對狼人的習性的廣泛研究，他發現幾乎所有他成功問訊過的狼人在被咬之前都曾經是巫師。同時他從狼人們那里了解到，麻瓜和巫師“嘗起來”并不一樣，而且麻瓜更容易在被咬傷之后死亡。所以，我做感染試驗的對象都將會是巫師，不過和那些邪惡狼人一樣，都會是一些十惡不赦的黑巫師。與其讓他們被攝魂怪吻一次，讓他們對這個社會回饋一點價值，用這種方式彌補一下他們所造成過傷害，我想，這并不違背大道義不是么？畢竟如果我們完成后，不會再有小孩因為狼化癥無法上學，成長過程中會減輕一些苦痛。”

盧平再次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知道這種行為不對，但這卻幾乎成了他們所有狼人的救命稻草，錯過了這次機會的話，估計再也不會有其他巫師有幫助他們意愿的同時也有實力可能做到這點了，在盧平的猶豫中，艾倫接下來補充的一句話成了壓倒盧平的最后一根稻草：“還記得三年級我們的約定么，我想是你遵守承諾的時候了。”

盧平最終主動伸出手和艾倫握了握同意了加入。“我記得我的諾言是在不違反道義的情況下，不過，為了以后狼人們的未來，我雖然不能完全認可這種做法，但我答應你的邀請。另外，謝謝你能這么耐心地說服我，艾倫，我明白有沒有我的加入其實都不會對你這個計劃產生什么影響。”

達成了目的，艾倫再此轉身坐回了椅子上，“別客氣，盧平教授，歡迎你加入保護傘公司，對了，你會和你的新上司相處的不錯的，她也是你的學生，赫敏格蘭杰正是保護傘公司目前最主要的負責人，薪水的問題就讓她和你談吧。”

有些驚訝的盧平愣了幾秒后又點點頭：“赫敏她真是一位出色的女巫，不僅成績優異，而且從她管理的集訓班來看就知道她很有管理能力了。”說完，盧平不禁想到了在課堂上因為赫敏的帶頭而跟隨她施展了守護神咒的那些集訓班成員，他們的守護神咒看來已經練成了很久了，全部都是散發著堅實光芒的實體守護神，雖然盧平為他們能在最后支持自己而感激，但想到他們和哈里斯的關系和今天在保護傘公司里見到他們暴露出的勢力又非常擔憂。

想到此處，盧平猶豫著又開了口：“艾倫……你和鄧布利多真不能……我……”

艾倫聞言嘆了口氣，打斷了還在組織語言的盧平。“盧平教授，鄧布利多太相信那個所謂的預言了，這顯然讓我和他站在了對立面，打敗伏地魔的人將會是我，而不是他所寄予厚望的哈利。鄧布利多的掌控欲太強了，而我和他其實是一種人，我們嘗試過合作，但顯然最后的結果并不令人愉快。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哈里斯可沒義務像你們鳳凰社成員一樣盲目地聽從他的號令，為他的目的犧牲，哪怕他的目的再是好意也不值得我這么做。所以我現在并不會為了他、為了他的目的去和福吉對著干。我會積累我自己的力量，然后親自打敗伏地魔，你回去后可以把今天發生的、看到的、聽到的都統統告訴他，告訴鳳凰社，我對此沒有絲毫意見，在以后我們相處久了你就知道，我和鄧布利多不一樣的地方在于，我喜歡告訴我的人我這么做的目的，而不只是像他那樣故意不把事情說全就讓你們前去完成。”

盧平也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就在他對艾倫告別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艾倫并沒有回應而是用手按住自己的手臂，“盧平教授……你離開的時候麻煩在入口大樓把小天狼星領走，他好像因為你的事在魔法部找了我姑媽的麻煩，被她趕走后又打探到你在這里，結果在闖入的時候被守衛們制服了。放心，他沒有受傷，不過我想你得好好和他解釋一下發生了什么，再勸勸他下次別再這么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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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萬事皆三 第五百二十六章 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