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不可名狀 22.午夜12點
手電筒照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黝黑的角落里,一張血淋淋的面容,出現在木下清見的面前。
皮膚被殘忍的剝離,只剩下肌肉組織還依附在上面。
眼球仿佛要從眼眶里跳出來,滿是怨毒。
猙獰可怖的死狀。
慘得不能更慘。
濃郁的血腥味,正是從這兒傳來。
“汪嗚~”
米飯又輕聲嗚咽一聲,只是這時卻帶著警惕與威懾。
可是木下清見照遍了整個小巷,都沒有發現第二個活人的聲音。
只在尸體的身上,找到了一只正在不斷復讀的錄音筆。
“該死!又被他耍了!”
木下清見心底罕見的產生幾分急躁。
這個罪犯不僅開始瘋狂的作案,性格、行事風格,也遠比先前張揚乖戾,簡直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似的。
三番五次的戲弄警方。
哪怕是木下清見這種閱歷豐富的警官,也是被弄得心情煩躁。
一想到被他戲耍的時間,很可能就有一個無辜者死去,而且被殘忍的被處理成這幅模樣。
這份急躁便愈發強烈。
他到底已經殺了多少人!?
——明知道這就是對方想達到的目的,可依舊無法避免。
“冷靜......冷靜......”
木下清見低聲喃喃著。
莫名想到了青野那張俊美的臉,心情意外的安定下來。
“只有冷靜,才能更快把他抓住!”
堅定了信念后,木下清見通知其他人為這可憐人收尸,同時開始繼續尋找兇手的蹤跡。
午夜12點。
這時歌舞伎町的混亂被控制得差不多了,警察們還在忙碌,但大部分游客和閑雜人等,都慢慢的撤離出這幾條街道。
幻夢中僅有的客人們,也開始紛紛離去。
“螢火君,你也盡早回家吧。”
白石惠子站在幻夢門口,視線依舊戀戀不舍的黏在青野身上,恨不得把他打暈背回家,然后為所欲為之究極為所欲為。
當然,她只能想想而已。
“萬一遇到那種變態,那可就太危險了。”
“嗯嗯,我會小心的。”
青野微笑點頭,謝過白石惠子的好意。
“惠子你路上也要當心。”
送走白石惠子后,店里的客人們差不多都走干凈了。
幾個牛郎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現在的歌舞伎町實在有點危險,他們還是十分符合兇手謀殺條件的目標,當然是早點回家比較好。
趁著現在外面已經不是很亂,盡早離開絕對是明智的。
牛郎們并不傻,都知道單獨行動就是在作死。
便三三兩兩的和平時關系比較好的人走在一起,準備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青野自然跟在雨宮瞳的身邊。
一行人關了店門,隨后向歌舞伎町的出口走去。
即便街道上的路燈仍然亮著,這微弱的燈光卻不能帶給他們多少安全感。
——就警方的表現來看,殺人兇手,很可能還隱藏在這條街道的某個角落。
可是走到半路,一個牛郎臉色突然泛白。
“山田君......你們有看到過山田君嗎?”
“山田翔太?”
雨宮瞳表情也突的一變。
這是店里的一個新人,因為長相不算出眾,為人又有些木訥,所以在店里的存在感一向不是很高。
“他今天有來上班嗎?”
“有,肯定有!”
那牛郎語氣堅定。
“剛剛離開店之前,他說他要去上一趟廁所,然后......”
“這......”
雨宮瞳的表情更加難看。
但是他并沒有開口斥責這牛郎。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這牛郎肯定也是剛剛才意識到這一點。
“我、我以為他在我們后面。”
這人都不禁帶上了哭腔,很自責又很慌亂。
萬一這一過失導致山田翔太遭遇了危險,我......我......
“山田君不會被關在店里了吧?”
“他有給你打電話嗎?”
其他牛郎們紛紛擔憂的問道。
幻夢里的牛郎們關系都還算可以,很少出現女人那種那種勾心斗角,反而因為前后輩制度的緣故,態度都是比較友善。
“嘟——嘟——”
想到這兒,這牛郎立刻撥打了山田翔太的號碼。
只是電話里,傳來的只有一陣忙音。
“嘟————”
眾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該不會.......
他們產生了最糟糕的聯想。
像是有一塊大石壓在人們身上,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最先做出決斷的,還是雨宮瞳。
這位在牛郎中算是比較矮小的前輩,迸發出了遠超常人的氣勢。
“別說那么多了,來幾個人,我們一起回去看看情況!”
“有人自愿報名嗎?”
雨宮瞳環視周圍的人們。
可是到了這會兒,俊秀的男人們,一個個的挪開了視線,不敢和雨宮瞳對視。
像極了上課將要被老師點名的學生。
頭縮得和鴕鳥似的。
這其實才是人之常情。
牛郎們的關系確實還可以,但也只是“還可以”而已。
偏偏可能陷入危險的,還是不是很熟的新人。
牛郎們,沒有為他置身險境的理由。
何況這里這么多人,除了自己以外,總會有別人去的吧?
人類,總是自私的生物。
尤其是在生命面前。
“我去我去!”
青野舉手,像是課堂上唯一和老師互動的學霸。
和旁邊的人們格格不入。
鶴立雞群。
要真是剝面人的話,他的確想見識一下呢!
雨宮瞳無奈皺皺眉,如果可以的話,他最不想讓青野面對這份危機。
“那你呢?”
雨宮瞳又看向最先發現山田翔太不見的牛郎。
“我......我.....”
他怯懦的支吾著,憋了老半天,臉色都憋紅了。
可最后還是突然泄氣,頹然的低下頭。
“那好吧,青野,我們走。”
雨宮瞳沒做任何評價,直接和青野回頭跑去。
這種時候,快一點回去,山田翔太還幸存的可能性都會大一分。
留在原地的牛郎們,雖然并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做錯,可氣氛都很低沉。
垂頭喪氣的向出口走去。
“嘟——嘟——滴!”
可這時,撥打的山田翔太的號碼卻是突然接通。
“嗨~”
沙啞的、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傳來。
像是臘月的一陣寒風,令人們通體發寒。
——這絕不是山田君的聲音!
“你們,也想來欣賞我的收藏嗎?”
我真不是不可名狀 22.午夜1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