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個凈化去聊齋 55 算計、饕餮
走出鋪子,于喬瞧了一眼四周,便微微搖了搖頭。
他本想自己搬到那鋪子處居住,這樣一來可省很大一筆支出,然而只進去待了一會兒后,他便無奈的改變了這一看法。
這一開門就是污水橫溢的場景,尤其是眼下氣候炎熱,晚上蚊蟲成群不說,白日里蒼蠅也不安生,綠頭大蒼蠅嗡嗡嗡的到處亂飛,于喬可不想自己哪天因為喝了一碗水,就稀里糊涂的鬧肚子,然后落個脫水而亡的下場。
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還是很低下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感冒發燒就能要人性命了……
更何況,之前光顧著找自己的鋪子,于喬這時仔細一看附近,才發現他這鋪子隔壁就是瓊山縣的“金汁工行”,那場景……
難怪他剛才聞著味道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那我住哪兒呢?”
于喬一時間犯了難,雖然他身上現在還有二兩六錢銀子,但這客棧是萬萬住不起的。
畢竟住在客棧,遠不只這住的費用,這吃喝方面開銷也是一大筆。
更何況他還想來年去考個舉人,然后試試看,能不能為自己謀取一個官身!那也需要花錢的!
而且,通過他考中秀才這一事,他已然清楚單靠文采是無法中舉的,就算能中舉,那也是要命的!
所以,他想要中舉,需要借助其他的力量。
目前最為可行的,是借助他人祭祀的“祖先的力量”。
于喬對此還是有點把握的。
畢竟他的長相,放在渠府這一堆歪瓜裂棗、相貌平平中,他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而在此之前,在于家還沒被女鬼滅門的時候,就曾有一大戶人家派人來詢問過于喬的婚配情況,想將他們家的長女嫁給于喬。
這女子可是嫡系出身,嫁給庶出的于喬,那是下嫁!
不過這一門婚事,最終被于守田以專心功名為由,給推脫掉了。
盡管現在看來,這一個推脫的理由可靠至極,但言歸正傳,想來哪怕現在于家被滅門了,但總該還是會有只看臉的嫡系出身女子,看得上他的吧?
不過……
這一念頭,于喬也只是想想就作罷了。畢竟這樣一來,無異于自己以后就是人家養在外面的一條狗了……
這是于喬所不愿意的。
人再窮,也得有點追求嘛!而于喬的追求,就是在吃得好、穿得好之外,能讓自己逍遙自在一些。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苦苦追求秀才功名的原因之一。
沒有功名在身,見官需跪拜,徭役加身,賦稅重重,那是完全不得自由!
況且,于喬總感覺,這依仗人家所祭祀的“祖先”所獲取的舉人功名,會有什么嚴重后遺癥!
思來想去,于喬忽然想到錢東子方才說過的話,頓時笑了起來:“我這是糊涂了,孟和昌和我父親于守田的交情,在瓊山縣人盡皆知,于家被人滅門,想來我去借住一段時日,也是無妨的吧?”
“說不準,為了臉面功夫,這位嚴君子還得送我一些營生。”
當即,于喬就忍痛花了一兩銀子,買了一支上好的野山參,精心包裝后,拎著去孟府拜訪了。
先解決自己的吃飯睡覺問題,然后再考慮如何去中舉。
……
孟府。
孟和昌的書房內。
“父親,這于家的田地,我們下手慢了,只得手了一百畝,加上又送給縣太爺一千兩銀子,等若這一百畝地,哪怕風調雨順,我們將來的幾十年內,都算是顆粒無收。”孟奇方拿著賬簿,對孟和昌一邊搖頭一邊嘆氣說道。
“不是還有那十幾家鋪子嗎?”孟和昌抿了一口茶,滿不在乎的問了一聲。
“縣太爺的夫人當時說她一母同胞的妹妹,最喜女扮男裝去那幾條街上,她為此很擔心,所以……”孟奇方臉色有點不好看的說道。
孟和昌重重的將茶盞放下,但也沒動怒,只是冷笑一聲:“給她就給她吧,這夫妻兩真是饕餮出身,誰不知道她那個妹妹,就是她丈夫還沒娶過門的小老婆?這瓊山縣哪個不長眼的敢招惹?”
孟和昌這番話有些不合邏輯,但孟奇方能理解,畢竟當時他聽到縣太爺夫人的那番話,差點氣得把手里的茶盞給砸地上。
一千兩銀子啊!
他們孟家拿出來,也得傷筋動骨,損了一些東西,才湊出這數量的上等銀。
結果拿了后還不滿足!
孟奇方見他父親也有些氣憤,便想了想,決定說些趣事讓他父親心情好點,于是就說道:“父親,于家的那條漏網之魚,我還以為他會大鬧一番,哪里想到,那條漏網之魚就是個孬種,一句狠話都不說,也不問他于家的財物,乖乖從林舉人手里收下了那兩張契。”
作為嫡長子,未來孟家家主之位的繼承人,孟和昌很多事情,孟奇方都是知道的。
比如,他父親其實很想讓于守田死這一件事!
聽到自己兒子那么說,孟和昌不由臉上露出些許笑意,他搖搖頭,說道:“那也算是自知不可為,便識時務了吧!”
嘲諷于喬的話,他孟和昌是說不出來的,畢竟他身份擺在這,但是他兒子可以,聽他兒子說也一樣。
念及此,孟和昌正要用于喬來告誡孟奇方一番,畢竟眼下的孟奇方還沒有功名在身,不過這時,孟和昌忽然看到,他的心腹管家匆匆跑來,到了書房門口,見書房門敞開著,這管家也沒有立即進來,而是輕輕地敲了敲門框,然后躬身站在門外。
“有什么事嗎?”孟和昌便問道。
聽到孟和昌的聲音,這管家才抬起頭,出聲道:“老爺,是于家的于秀才過來了。”
作為孟府的管家,雖說是孟和昌心腹,但終究不如兒子親,孟奇方知道的,這管家便不知道,畢竟只是下人。
因此,在于喬登門拜訪后,這管家想到自家老爺和當初于家老爺那一番關系,便連忙跑來稟告了。
“他來做什么?”孟奇方一挑眉頭,然后沒好氣的看著管家說道:“你就說,我爹因于叔父遭遇不幸,憂思過度,因此尚在休息,你讓他回去吧!”
不過孟和昌卻擺了擺手,止住了正要這樣去回復的管家,說道:“我去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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