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七百零五章:見解
“...在遠古的時代,人類尚處于文明的襁褓之中時,世界早已經有四個王座屹立于天上,也代表著那端坐的四位強大的君主,他們誕生在那黑色的,至高無上的主宰者手中。”
“為了更好地掌控那混亂的世界,主宰者慷慨地將那被內亂籠罩在戰火中的世界四分予四位君主,讓他們更好地傳播主宰者的威嚴和恐怖。”
“所以這就是最遠古時期的分封?”有人舉手提出了疑問,“龍王的誕生是為了黑王更好地治理天下?”
昂熱看了一眼提出疑問的愷撒,輕輕點頭,“這是王座存在意義的其中一種說法,由學者自冰海殘卷上解讀而來的歷史正文所推測,在遠古時期龍族文明昌盛的時代也是存在大量的戰爭痕跡的,然而那時人類的文明還在襁褓中孕育,作為地上最強的生物有什么能挑戰他們的權威?”
“...霸王龍?”有人冷不丁說。
“恐龍統治的時代雖然長,但不代表他們能挑釁龍族的權威,在龍族的眼中這些或許沾有一些龍族血統的亞龍類不過是當時時代的背景,就像海洋中的游魚之于利維坦一樣,屬于‘自然環境’的一部分,尚未掌控工具的種族是不可能對龍族造成威脅性的。”昂熱十分耐心地為并沒有上多少《龍族歷史學》課程的路明非同學解釋。
“戰爭永遠都是發自內部的,種族的強盛代表著整體實力與戰爭素質的強大,可卻并不代表思想也同樣強大,不同的思想會產生不同的分歧,矛盾自然就從內部開始衍化。”昂熱說,“強盛的帝國永遠潰敗于內部,派系之爭、黨權之爭、思想之爭;保守派、激進派、自由派;父權主義、母權主義,每一種不同的聲音在針鋒相對后總會演變為腕力的決斗,而當這個種族本身有如此好戰,又擁有大打出手的實力以及土壤時,戰爭自然而然地就出現了。”
“戰爭是會上癮的,就像賭桌上疊起又垮塌的籌碼,沒有人會一直贏,也沒有人會一直輸,有來有回,一來二去,就上了名叫貪欲的癮。燃燒天空,踏裂大地,甚至在過程中轟轟烈烈地滅絕了恐龍這一族群,這群偉大的生物像是陷入了螺旋的戰火深淵永遠沒有盡頭。”
“直到最后他們把彼此都打痛了,偌大的文明內出現了巨大的倒退和衰弱,新的聲音就揭竿而起了,原本被統治的族群意識到了自己擁有的力量,他們竭力地發出喧囂,不再敲門,徑直闖進來,占據屬于他們的王座,那時陷入戰火紅了眼睛的主人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頭,這時才意識到改天換地,可也為時已晚了。”
“所以四大君王的分封是失敗的?他們并沒有成功阻止這場龍族內部的戰爭?”站在楚子航身邊的蘇茜開口問道。
“時代的背景是會影響個體的,即使這個個體擁有遮蔽天空的權與力,他也終究是個體,在整個族群的狂熱前顯得那么無力。”昂熱淡淡地說道,“再加上,各位都學過歷史,龍族的歷史、人類的歷史,自然都清楚分封制的缺點。”
“分封制到了后期加劇了各諸侯國對周王室的不忠,及形成了強大的地方武裝割據。”楚子航說。
林年看了楚子航一眼,而楚子航也看了他一眼,兩人倒是什么也沒說視線就錯開了...估計在場的估計只有蘇茜和路明非,最多算一個葉勝,這三個接受了完整的應試教育的中國學生才能明白這個眼神的意思,反倒是零和諾諾這兩個沒有接受過正統中國式教育的學員有些不知所以。
“楚子航說得沒錯,分封必然導致忠誠的衰減,尤其是龍族這種貪欲與暴戾無限擴大的種族。四大君主不可能真正心向他們的創造者的,而他們的創造者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在創造四個王座的開始,也并未真正地將所有的權與力交付給他們。”昂熱輕聲說,“極少有人知道,為了保證黑色皇帝的統治,那四個王座,每一個王位上都是一對‘雙生子’,分管著權與力,也就是精神和力量,這是黑色皇帝對于君王們做下的最大的桎梏。”
“雙生子?”路明非這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同時他此刻的表情也相當的不妙,因為在校長的臨時課堂上就算是接受力最差的他,也逐漸聽懂了這冗長但卻充滿歷史氣息的鋪墊是為了什么了。
在真正糟糕的情報公開前都總有緩和的鋪墊,越是糟糕鋪墊地越是沖分,校長這一波直接鋪墊到恐龍滅絕時代了,想來這個消息必然能給所有人迎頭一擊。
“四大君王都是‘雙生子’,同卵雙胎,在生物學上他們出自同一個受精卵,接受了完全一樣的染色體和基因物質。我們要面對的龍王從來都是兩個獨立但卻同樣強大可怕的個體。”
果不其然,昂熱給出的情報,幾乎壞到了路明非想要暈厥過去。
“難道你就未曾好奇過,為何四大君主的名諱,都是‘青銅與火’、‘大地與山’類似的模板嗎?”昂熱看向眼角都在抽搐的路明非問。
心情幾乎是過山車一樣,從龍王被擊斃的喜悅,到現在的惶恐,大起大落的路明非在這個問題前沒吭聲。他不是被嚇到不敢思考了,而是因為緊張差點到嘴邊的“難道不是這么叫更有逼格一點嗎?”這種爛話真的說不出口啊。
每個人都在看著他,尤其是林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這邊,右手輕輕抵住嘴唇下顎,似乎是蔫壞地在等待他發出一些意料之內的爛話,所以他只能閉嘴。
“所以,康斯坦丁與諾頓分化了屬于完整王座的精神與力量?權與力的分割,那么究竟誰代表著力量誰又代表著權柄?”楚子航沉默了一下接過了校長的這個話題,路明非對此報以目光上的感激。
“康斯坦丁代表著力量。”林年此時開口了,吸引了所有目光,他手里握著那個梨,低頭用一把黑鋼匕首削著水果皮,“‘青銅與火’可以看作‘極致的煉金術與直觸規則的火元素言靈’,分別就是‘權與力’的隱晦暗示,而差一些釋放‘燭龍’的康斯坦丁毫無疑問就是王座上代表著‘力量’的那一部分。”
“那看起來我們從一開始就解決掉了最難搞的一塊硬骨頭?”愷撒若有所思地說。
“力量固然能傳播恐懼,但權柄才是真正值得敬畏的,就像門與鑰匙,缺一不可。”昂熱平靜地說,“當其中一方吞噬了另一方之后,才會進化成完整的龍王,擁有毀天滅地的威力。黑色的皇帝把他們從一開始分開就是為了削弱他們的力量,防止他們真正掌控了這個世界,讓他們互相起到制衡的地步。”
“真的是出于對力量分配不均的制衡嗎?”林年輕聲說。
因為林年的忽然開口,昂熱停下了說話,看向了這個男孩,“...林年,你有什么新的見解嗎?”
并沒有嗆聲的情緒在里面,只有純粹的老師對于學生的不恥下問,林年可能是現在世界上活著的唯一一個與康斯坦丁有過正面戰斗的混血種了,如果針對這位龍王有什么獨特的見解,那么他的話是絕對值得一聽并且考慮采納的。
“沒有什么見解,只是單純的一個想法。”林年切下了手中的梨,將那飽滿如玉的果實一分為二,汁水在刀刃的側面溢出,滴落,“混血種的血之哀來源出于異類藏在人群之中的疏離感所導致的,那么龍王的那個時代,他們在那一群自然繁衍的次代種、三代種甚至四代種之間,又與混血種在人類之中有什么區別?”
“雖然是同族,但卻因為個體的差異劃出不可逾越的天塹...你想說的是龍王也有屬于龍王的血之哀么?”曼施坦因低聲問道。
林年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安靜思考,這是從未有過的言論,血之哀這種在混血種身上產生的獨特產物是否也同樣適用于強大的龍王?
“你的意思是血之哀會導致龍王的雙生子之間衍生出什么獨特的‘關系’嗎?”唯有昂熱,一針見血地切中了問題的本質,也便是林年接下來真正想提出的見解。
“當你抬首四望,全是孤獨的荒漠,好不容易跋涉萬里,發現真正能理解你、陪伴你的只有身邊的綠洲一直都在身邊的時候,你真的會選擇空虛的‘力量’也要將這片最后的綠洲化為沙漠嗎?”林年問。
“可龍族不就是一直追逐‘力量’的暴戾生物嗎?”葉勝第一次開口了,他問完這個問題后表情顯得有些沉悶,大概是在‘夔門計劃’之后對龍族的印象有了根深蒂固的成見。
“可在力量的道路上無盡追逐的終點是什么?追逐力量的人最終能獲得什么?”林年繼續問,“人類的帝王并不會思考這些問題,因為他們永遠無法在有限的生命中觸及那令人滿足的權與力,可龍王們不同,他們生來就是權力的頂端,更有無限的生命去思考這個問題,現在看起來他們每個個體也都得到了屬于自己的答案。”
“追逐力量的終點只會得到孤獨罷了。”林年淡淡地說,“龍王也會渴望盛大,渴望相守,沒有人不恐懼孤獨,孤獨才是真正的魔鬼。”
“黑王創造雙生子的真正意義可能并不是為了讓他們為了權力互相制衡、吞噬。而是想讓他們對權力敬而遠之啊,雙生子彼此只擁有著互相,一旦他們其中一人選擇了權與力的融合,也就是選擇了與孤獨渡過之后無限的生命。”
他做出了總結性的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一個有別于所有龍族研究者們的看法。
無用于屠龍,只是一些感悟,在康斯坦丁戰役之后的一些個人的看法。
“龍王也是有感情的?”愷撒輕聲說道,但在片刻后他意識到了自己這一句話內藏著的巨大諷刺——并非是對于龍王的諷刺,而是對于做出這種成見思維的身為混血種的自己的諷刺。
龍族從來都是高智慧生物,極高的智慧自然代表著豐富的情感,人類總是在情感中受到挫折,然后進步,那龍族的高文明社會不也是同樣走過這么一條路嗎?人類之后的發展不過是在重走龍族的老路罷了,包括如今種族內部的戰爭,或許當核武器在大地盛開時,也會有下一個種族接替人類成為時代新的主人吧?這又和當初龍族文明的落幕何曾相識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林年說,“在那一晚龍王突破地表之后從未想過對人類,對混血種復仇,而只是想找到屬于他自己的那片綠洲?”
“王座上的另一個雙生子,康斯坦丁的兄長...諾頓。”楚子航盯向林年,“我在山頂看見他三次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施耐德微微垂首說,“我們最開始只以為他想第一時間趕到人類文明最為繁華的地方進行復仇,畢竟一只龍王在全盛復蘇后卻想著逃跑也太過荒謬了,根本不符合...”
“不符合混血種對于龍王的教條。”昂熱幫助執行部長說出了后半句話。
“一覺睡醒后第一件事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兄長撒嬌?”愷撒輕輕挑眉,“這對于龍王的形象是否有些大打折扣了許多...”
“如果在找到他的兄長后他們進行了融合,再揮灑出真正屬于青銅與火之王的偉力,那結合了煉金與言靈的力量,至時你對龍王的形象是不是才會挽回那么一些呢?”楚子航淡淡地說。
愷撒語塞,然后看了楚子航一眼,獅心會和學生會不對頭的形式也蔓延到了這里,對于校長之前所說的思想和派系上的爭斗可謂是表現地淋漓盡致。
“無論如何,龍王的逃逸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得被阻止的,我們做的沒有錯。”曼施坦因看了一眼林年說道。
“喂喂,麻煩等一下...難道就只有我一個人在意可能還有一只活著的龍王現在正在城市里到處亂跑嗎?”
比起所有人對于龍王是否擁有豐富的情感,以及孤獨的可怕這種高逼格的話題,自我感覺最為正常的路明非有些驚恐地開口發言了,“這是要人命的事情吧?一個活著的龍王現在還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藏著呢!”
“可到現在新聞的頭條報紙上還沒有疑似龍類的正面拍攝圖片,諾瑪正在全天候地監視著互聯網的動向,最近最為神似有關龍類情報的不過有是尼斯湖水怪的曝光照片,像素比門鎖拍攝好不到哪里去。”施耐德冷冷地說道。
“按照我和林年從白帝城中帶回來的‘繭’的孵化情況來看,諾頓的孵化比康斯坦丁快了很長一段時間。”昂熱低頭調整著胸前玫瑰的位置,“但諾頓殿下直到今天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行蹤,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們對此有了兩種推斷。”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七百零五章: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