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京教劍道 190 年底密集的社交活動中我居然發現了一個沒有應酬的周日
“廢物!一群廢物!”
重弘元司扔出手里把玩的漆盤,精美漆器狠狠砸在前來報告的極道頭上。
后者雖然當場頭破血流,但卻依舊匍匐在地,渾身顫抖著不敢回嘴。
不光是他,周圍的眾多極道也都紛紛露出畏懼神情,沒人敢說半句話。
自打兩年前占據此處后,重弘元司便在他們心里種下了“絕對服從”的暗示。
這樣的暗示確保他能像自己手腳般的指使九鬼組,但同時產生相應的問題。
原本智商不高再加上被限制思考,令得極道們多數都淪為喪失自主性的人偶,重弘元司身邊沒有回饋源,結果許多時候都只能像這樣唱獨角戲。
這時候就算重弘元司把他們當場斬殺也不會有人提出異議,然而這樣的做法除了增加自身挫折感以外,再沒別的意義。
“該死的……”
重弘元司帶著陰沉臉色坐回沙發,盯著那幾名逃回來的嘍啰。
他們帶回了阻截桐生和馬失敗的消息,預先設置的陷阱被識破,甚至連得力棋子的九鬼平八郎也沒能如他期待般派上用場。
重弘元司重重吐出口濁氣,卻依舊感覺心堵得慌。
“可惡……明明都做了那樣的安排,為什么還會被注意到……”
兩年前選擇跟合川法隆聯手后,重弘元司便著手安排計劃。
借助福址科技的資產跟權柄,他對計劃進行了精心包裝以心理學實驗的名義進行推廣,同時還親手切除了每名實驗者的記憶。
這樣處理過后,照理說應該沒人能回想起曾參與過開門實驗的事實,但那天殺的桐生和馬卻不知怎么抓住了線索,然后就那樣飛快地追了上來。
對福址科技來說,桐生和馬也是近乎瘟神的代名詞,連合川法隆都對他相當忌憚,得知消息后便派出柴生田久來催他毀滅實驗證據。
重弘元司雖不知為然,但還是派出九鬼組去破壞那些曾參與實驗的診所。在他看來這樣的處置應該是萬無一失了,然而沒想到的是,就算這樣也還是被桐生和馬給找到了突破口。
當成預備手段安排的陷阱跟刺客都沒能派上用場,桐生和馬有如神助般的突破了他精心編織的迷宮,直接觸到了重重掩藏下的核心這近乎奇跡般的展開,就仿佛冥冥中有只看不見的命運在為桐生和馬向導般。
身為神秘側住民的重弘元司,當然不會去懷疑神佛的存在,實際在古代日本確實有不少像這樣為命運所寵愛的英雄豪杰,重弘元司也沒少跟他們打過交道。
不過近代來隨著日本逐漸邁進所謂的“文明社會”,如那般的天驕之子在日本也近乎絕跡,直到今次桐生和馬出現。
想到桐生和馬那出類拔萃的劍術,重弘元司都忍不住懷疑這家伙是不是生錯了時代?
要是生逢戰國亂世說不定能成為宮本武藏那般的永世劍豪,而從其行事風格來看,運氣好點的話甚至像豐臣秀吉那樣成為一代梟雄也不是沒可能的。
“不……”
重弘元司搖搖頭。人世間功業的假設根本沒有意義,對他而言,桐生和馬是兼具武力跟智力的危險對手。
這名對手現在拿到了開門實驗的核心情報,找上門大概只是時間問題。
重弘元司前次遇上桐生和馬還是溫泉鄉的時候。
那是場對雙方都相當意外的遭遇戰,而最終以重弘元司敗退而收尾。重弘元司將其視為莫大恥辱,于是才選擇跟合川法隆聯手以力圖重振神秘側的威光,當然也從未忘記向桐生和馬報一箭之仇的事情。
為此重弘元司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就算桐生和馬找上門來這次他也有自信能應付,不過若再加上玉藻前就比較難說了。
再怎么說玉藻前都是昔日威懾群妖的大妖狐,在金字塔頂層的序列比食夢貘還要高出許多。玉藻前此刻己徹底站在桐生和馬的身邊,倘若哪天她恢復了昔日全盛期的實力,那重弘元司恐怕就得拋下老巢連夜跑路了。
想到這里重弘元司不禁覺得苦惱,雖然開門實驗的目的是取回神秘側的力量跟榮光,然而神秘側中也并非所有妖怪都站在他這邊.
不過這點其實人類也差不多,倘若沒有福址科技的資金跟權柄,那他也絕對沒辦法在現代日本實施如此規模的計劃的。
這樣想來,其實人類跟妖怪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嘖……”
重弘元司嘖了聲,這樣的想法讓他相當不愉快。
重弘元司端起茶盞,旁邊一宮廷貴婦模樣的女子趕緊上來給他斟茶。
重弘元司面無表情地看著官女斟茶,突然手邊傳來刺耳的電子鈴音。
重弘元司皺眉望過去,一極道嘍啰捧著最新式的移動電話、也就是俗稱“大哥大”的通信裝置,誠惶誠恐地走過來。
大哥大的吵鬧鈴聲讓重弘元司涌起把嘍邏一腳踹飛的沖動,不過知道他通信號碼的人非常有限,而且都是有必要建立聯系的存在。考慮到這點,重弘元司還是硬壓下不愉快的心情,接過那笨重磚頭并湊到耳邊。
“喂,你那邊情況怎么樣?”
從聽筒里傳出略帶沙啞的年輕女聲。省卻問候的直接問題倒也符合妖怪的作風。
“是你啊……”重弘元司呼出口氣,停頓了下才想起女子的稱呼,“唔,是叫‘紫式部’吧?你給自己取的新名字。”
“哼,名字怎樣都好啦,反正只是稱呼而己。”話筒里傳出相當不耐煩的回應,重弘元司聞言則在內心聳聳肩膀。
妖怪沒有建立社會聯系的需求,因而通常也沒有取名字的必要。不過電話那頭的某人在前次跟桐生和馬對上后,回來便突然給自己取個紫式部的名字,而據說動機是討厭某人的胡亂稱呼。
妖怪跟人類社會建立聯系后,自愿或不自愿都會逐漸接受社會的規則,也就是會漸漸變得像“人”。
這點重弘元司自己便深有體會。既然對方給自己了紫式部的名字,重弘元司今后稱呼起來大約會方便些,但其實這也是怎樣都好,關鍵是那句“情況怎么樣”的問題。
所謂的“情況”自然是指阻斷桐生和馬對開門實驗的調查。她會像打來電話詢問,估計多半也是合川法隆的授意。
和合川法隆忠犬的柴生田久不同,話筒那頭的紫式部,算是妖怪中少有跟和他志同道合的人物。重弘元司對她并不想進行無謂的隱瞞,于是便把大致情況告訴了她。
“也就是說,桐生和馬很有可能會找上門來?”紫式部的聲音并不驚訝,但也沒多少雀躍期待的感覺,卻出乎意外提出過來幫忙的建議。
“你要過來這邊?”重弘元司驚訝問著,得到那邊確認后卻不禁微微沉默。
妖怪基本上是沒有集群意識的,一般來說,小妖怪是大妖怪的食糧,而大妖怪則彼此爭奪地盤的猛獸。當然偶爾也有大妖怪間和平相處的例子,但像紫式部這般提出來幫忙的情況,至少在食夢貘的記憶里是沒有的。
不知道是否跟人類接觸后也變得像人的緣故?重弘元司如此懷疑著,但還是慎重拒絕了紫式部的建議。
拒絕理由是他并不想讓別的妖怪踏進他精心營造的城堡,另外就是,他想靠自己力量來擺平桐生和馬。
或許會被嘲笑為無聊的自尊心,但他就是想向桐生和馬報一箭之仇。
“知道了。”被拒絕的紫式部似乎也沒什么情緒,只是提醒著他小心別出意外,“畢竟你可是項目執行的關鍵,沒了你的話,合川先生的計劃就推進不下去了。”
紫式部如此強調著。
“知道了”重弘元司回答完,大哥大的聽筒里便切斷為陣陣盲音。
重弘元司放下電話,以陰沉臉色瞥著這枚號稱最新式的通信裝置,心情不禁相當復雜。
雖然不知道那家伙從哪里打過來的,但僅憑著這塊磚頭大小的玩意兒就能讓相距幾百公里的兩端互相通話,對他實在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就算在昔日神秘側最輝煌的時期,也沒出現過如此方便的法術,而在當前日本卻是只要有錢誰都可以獲得的便利。
兩相比較下,神秘側的衰退幾乎儼然就像已然注定的時代潮流般。
重弘元司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是跟這股潮流相違逆的,不過他并沒有擺手的打算。開門實驗中誕生的種子都已經好好埋下去了,到其發芽蘊生前還要一段時間。
就像紫式部所說的那樣,他是福址科技執行項目的關鍵,因而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打倒。
要想打倒他,桐生和馬得先攻陷這座他精心營造的城堡,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雖然說如此,光等著對手攻上來也未免太無聊了,重弘元司把目光移到旁邊侍立的幾名極道身上。
“召集剩下的人手,去給我鏟平桐生道場。”
“是。”因潛意識被埋下“絕對服從”的指令,極道們就算心存動搖,具體執行時也不會有多少遲疑。幾名極道在行禮過后便匆匆退下去召集人手,準備執行重弘元司“鏟平桐生道場”的指令。
我在東京教劍道 190 年底密集的社交活動中我居然發現了一個沒有應酬的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