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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在邊緣徘徊

更新時間:2021-05-29  作者:范馬加藤惠
我在東京教劍道 026 在邊緣徘徊
和馬回到櫻田門,在等電梯的時候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白鳥刑警。

一見面,白鳥就主動開口道:“又發生了極道斗毆,我們去處理一下,最近極道的武斗派都不行,打群架居然只有幾個輕傷。”

和馬接了句:“難道不是因為福清幫和真拳會把硬岔子武斗派都干掉了嗎?”

白鳥大笑:“也有這個原因啦,畢竟自動步槍對大多數武斗派還是非常有效的。”

和馬趕忙說:“對我也很有效啊!”

白鳥:“我就當真的聽。不說這個了,你怎么現在才回來?難道從壽司這條線索,查到什么蛛絲馬跡了?”

“不,沒有,就和預料的一樣,壽司那邊用的假名和現金,而且不是壽司店的熟客,除非我們能找理由把本部的畫像專家借出去做畫像,不然白搭。”

白鳥撇了撇嘴:“我猜壽司店也沒裝閉路攝像頭吧?”

“是的,是個老店,完全沒有那種東西。”

白鳥:“那你怎么現在才回來?半路遇到案子了?可是那樣的話早就傳開了,畢竟你們現在是一課的名人。”

“沒有啦,半路遇到了這么一個事。”和馬一五一十的把香子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白鳥眉頭緊鎖:“這可不好辦啊。這個大慎我有印象,他可是關東聯合下面的直系組織東城會的干部,很擅長搞錢,基本上提供了東城會大部分的收入。”

“這居然是個大人物嗎?”和馬咋舌,“看著很年輕啊。”

“是很年輕啊,最近才嶄露頭角的,正好趕上關東聯合被福壽幫和真拳會趕出了麻藥生意,收入縮水,愣是靠著開風俗店把收入撐起來了。他那些店,收入都快趕上以前麻藥生意的百分之十了,暴利啊。”

和馬咋舌:“開馬欄能達到那生意的百分之十?”

“什么話?馬欄是非法的,風俗店可是合法的,大慎的陪酒小姐,在忽悠客人花錢方面很有一套,而且他的店主打不賣身。

“他們還做人設,我記得他們有個頭牌,人設就是家道中落大小姐,明明沒有胸也沒有屁股的,客人花錢跟瘋了一樣。

“現在他的店里直接就有放高利貸的人,專門觀察人的表情,找到那些暫時沒有錢但又想繼續開好酒的客人,趁對方上廁所的時候上前勸誘高利貸。

“而且是現場放款,多的時候一晚上他們店能借出去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款子。

“另外,他們店里女大學生特別多。”

和馬:“居然做人設?”

“是啊,比如有個叫青子的,是青森鄉下出身,交完學費連房租錢都付不起了,沒辦法只能干這個工作,然后還感謝店長提供了一個不用出賣色相的賺取高額收入的機會。”

“給我等一下!”麻野驚呼,“陪酒女還不出賣色相?這矛盾了吧?”

“真的不賣,青子一般都和客人隔著一段距離坐,只聊天。”白鳥說。

“我不信!那種店肯定一堆客人會硬來。”

“硬來的客人會被孔武有力的保鏢扔出去。”白鳥聳肩,“很難以置信吧?但是他就是這么經營的,因為用暴力驅逐客人,他的店經常被人報警,全是我們組對去處理的。”

和馬咋舌:“所以白鳥桑你才這么了解他們那邊的情況啊。”

“不然呢?你以為我是自己去實地考察的?我兩個兒子讀大學呢,哪兒有這閑錢?”

“還沒讀完啊?”和馬咋舌,“研究生?”

“是啊,簡直就是個無底洞啊。”白鳥嘆了口氣,“不說這些了,說回那個香子,她是真的和大慎談過戀愛?那這個事情就很麻煩了,我已經能猜到下面警署什么想法了,我勸你也別管這閑事。”

和馬:“怎么能不管呢?萬一人真死了怎么辦?”

“等真死了你再去承接兇手就完了。你現在插手管,小心對方養的法律豺狼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和極道合作的律師,超級擅長投訴警方那一套流程的。”

和馬盯著白鳥刑警:“我真不敢相信你也勸我真出事再管!”

“現實一點,現在他們沒有違法啊。雖然‘等人真死了再說’這個說法很冷血,但這就是事實。”白鳥頓了頓,補了一句,“考慮下你現在的立場啊。”

和馬沉默了。

麻野:“我在回來的路上就跟警部補說了,雖然對方是極道,也不見得真的就會死啊。”

“沒錯,我也是這個意見。”白鳥接口道,“大慎不是武斗派,而是以經營見長。我不覺得他會因為女朋友跟自己分手就下殺手。武斗派比較看重面子,倒是有可能惱羞成怒之下下殺手。”

和馬深呼吸。

他感覺白鳥說的有道理。

但是坐視不幸發生,情感上接受不了。

和馬:“就不能讓錦山施壓來解決這個問題嗎?”

“別傻了,錦山的組現在撐死只能算二代組織,他見到直系一代組織的干部,只能點頭哈腰好嗎!

“極道是個等級森嚴的世界,雖然這里下克上是常態,但是沒有下克上成功之前不能破壞規矩。”

和馬在回來的路上,滿心以為靠錦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畢竟錦山最近在關東聯合內部的地位提高了不少,和馬覺得他威懾一下開風俗店的綽綽有余。

沒想到這個大慎居然是直系一代組織的干部,地位比錦山高。

這下看起來就沒轍了。

白鳥:“你與其管這閑事,不如找找有什么案子破一破,或者繼續去追查那個倉庫。”

和馬:“我去鑒證科問問證物部門火災的調查結果吧。”

“也行,也許能找到什么可以證明是有人受合川法隆指使故意燒了證據呢。”

正好這時候電梯等到了,和馬走進電梯,直接按了鑒證科樓層的按鈕,白鳥則按下搜查四課的樓層。

電梯往上走的當兒,白鳥看了眼還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的和馬,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再想那個香川香子的事情了。要我說,她知道有警視廳的的警部補關注著她的事情之后,肯定會好受很多,你已經盡到職責了。”

麻野也贊同道:“警察在關注這件事本身,就能給人提供莫大的勇氣和希望。”

和馬默不作聲。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有一把可以制造意外的刀。

靠著這把刀,和馬明明幾次殺意已決痛下殺手,而且也確實殺死了自己殺意已決的對象,但是卻沒有一點案底。

這個時候如果動用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就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想到這種可能性的時候,和馬的手顫抖起來。

他猶豫了。

雖然大慎是個極道,是個壞人,但和馬現在不太確定香子會不會被害。

畢竟上輩子現實中那次事件,和現在時間上差了十四年,而且兩個主角的名字啦、還有具體的細節啦都不太一樣。

也許這一次香子其實并沒有危險?

如果這次香子并沒有迫切的生命威脅,那自己動用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不太好吧?

等電梯到了鑒證科的樓層,和馬打定主意,除非自己確定香子的生命受到了威脅,不然就不能動用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

他用力拍了拍臉頰,對麻野說:“走,我們去看看縱火案的情況去。”

麻野松了口氣:“警部補你終于轉過彎來了啊,我還擔心你一直鉆牛角尖呢。還好還好。”

“我看著是那么容易鉆牛角尖的人嗎?”

“你剛剛看起來就是鉆了牛角尖啊!”麻野大聲說。

和馬不管他,大步流星的下了電梯。

麻野趕忙跟上。

縱火案的調查,結果還和之前一樣,起因是被漏在證物里的磷,警視廳決定只以過失導致失火來處理,并不當成刻意針對某一件證物的惡性縱火行為。

和馬聽完結論,直接跟鑒證科的木村要求進現場看一看,卻被告知現場在取證結束之后就開始修補了,已經被破壞得一干二凈。

和馬在鑒證科折騰了一個下午,還是沒有獲得其他任何線索,只能作罷。

因為時間已經傍晚,和馬直接打卡下班。

他下到警視廳地下車庫正準備取車的時候,車庫門口站崗的兩個告訴他,說有人找他,在警視廳正門等著。

和馬直接把車開到警視廳正門前,靠著視力遠遠的就看到了香川香子站在門前。

他按下喇叭,但是香川香子不知道是在想事情還是怎么回事,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和馬想了想,打開可麗餅店的廣告歌。

這一下香川香子終于被這異樣的響動驚醒,看了過來。

和馬對她擺了擺手,這才關上廣告歌。

他無視了周圍進出的警察們看傻卵的目光。

和馬越過麻野打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然后拍了拍麻野的胸口:“你后邊去。”

“為什么啊,我是你的搭檔啊!讓她從后面的車門上來啦。”

麻野抗議的當兒,香川香子已經到了門邊,眼巴巴的看著麻野,于是他只能悻悻的起身到了后面。

香川香子上了車,關上車門之后才對和馬打招呼:“傍晚好,桐生警部補,我來是想告訴你,大慎又闖進了我家,他知道我今天的課程,知道下午只有我在家。”

日本家庭一般是單職工,家里肯定會有太太在家。

于是和馬問:“你媽媽呢?”

“她去參加町內會了,大慎知道這一點。他敲門我沒開,但是他直接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門。我奮力頂著門,但是力氣沒有他大。”

和馬關切的問:“你有受傷嗎?”

“沒有,他只是強行打開門,沒有對我動粗。”

麻野在后面問:“他怎么會有鑰匙?偷配的?這個可以定性成非法入侵了!如果檢察官給力的話,甚至可以定搶劫強奸未遂!”

香川香子哭喪著臉:“沒用的,熱戀中的時候我給過他我家的鑰匙,之后他就說怕丟多配了幾把。我咨詢過律師,他這個說法會被法庭采納,定不了非法入侵。”

“你說你們分手了呢?”

香川香子搖頭:“沒用。他帶著禮物來的,不管我收不收這些禮物,只要他說是來賠禮道歉重修舊好的就會被法官采納。

“律師還勸我,現在的狀態下,別忙著起訴,很容易被法院認定他無過失,只是情侶口角,根據同案不再訴原則,以后哪怕我拿到了決定性的證據,也無法再起訴他了。”

日本法律有同案不再訴的原則,意思就是同一個案件如果法院已經做出了判決,就不再接受訴訟。

和馬咒罵了一句:“這什么狗屁法律。”

香川香子拿出便攜式錄音機:“我來找桐生警部補,是因為這個,我按照你的建議,偷偷錄音了。”

話音剛落,外面有人敲車門。

和馬一看車窗外,是警視廳正門前站崗的警服警察。

他打開窗,外面的警察就大聲說:“你這輛車停在警視廳門口把路都擋死了!別人還以為你們在賣可麗餅呢!快開走啦!”

和馬點點頭:“這就走,這就走!”

說罷他發動了車子上了路。

香川香子在這個當兒打開了錄音機,拿出了其中的磁帶。

和馬結果磁帶,放進車載音響中。

現在CD機只是少數車裝備的高端貨,和馬這車肯定沒有。

但放錄音帶的設備還是有的。

喇叭里傳來大慎洋洋得意的聲音:“我一片好心,想讓你幸福,你卻把警視廳的警部補給找來了?那警部補有什么好?長得那個挫樣,還開輛賣可麗餅的車!他說不定平時還要賣可麗餅補貼家用呢!”

麻野笑出聲,被兩人一起瞪了之后才捂住嘴。

錄音帶上的大慎繼續怒噴:“為什么你就不懂呢?跟著我,才能讓你獲得幸福啊!回來吧,我給你用不完的名牌,我給你買GTR!

“我甚至可以讓你見到你心儀的明星,讓你喜歡的歌手在包廂里給你唱歌!

“我什么都可以給你!你為什么這么不知好歹?”

和馬皺眉,正要發表看法,麻野搶先開口:“這個人怎么這么惡心啊?”

他說話的同時,錄音里的大慎忽然用很低的聲音說了句什么。

和馬:“等一下!這一句根本聽不出他說什么啊。”

香川香子鐵青著臉:“他在我耳邊小聲說‘不要逼我做出極端的事情啊’‘我內心藏著一只可怕的野獸’‘不要把他釋放出來’。”

和馬:“聽起來像是死亡威脅。”

“是的,但是他很小心,用很低的聲音說,完全錄不下來。”

和馬:“他知道這個被錄下來的話,他就有可能遇上麻煩。不過,他的說法也很巧妙,如果是厲害的律師為他辯護,很可能會被解釋成別的意思。”

“確實。”麻野一臉嚴肅,“你明知道這就是死亡威脅,但就是沒有辦法把它定性成死亡威脅。”

香川香子一臉悲戚:“也許,只有我死了才能被定性了。答應我,刑警先生,我死后請一定要把這個兇手逮捕歸案。”

和馬沉默了幾秒,忽然對香川香子說:“我作為警察,對這個狀況真的很抱歉。”

“這不是警官你的錯。我已經想明白了,警察要受法律的約束,本來就斗不過這些鉆了法律空子的不法之徒。”香川香子悲戚中透出一種達觀,“我要珍惜死前最后的時光,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

正好這時候車子因為堵車移動緩慢,和馬干脆扭頭盯著香子,看了好幾秒之后才鄭重其事的承諾道:“我答應你,如果事情真的發生到最壞的地步,我一定會讓大慎孝浩血債血償。”

這時候麻野很煞風景的說:“我提醒你,按照日本現在的法律,只殺一個人的話也就20年,血債血償理論上是做不到的。”

和馬扭頭重重的拍了下麻野的頭:“你說話看氣氛啊!”

“可是,真的是沒法血債血償嘛!”

香子忽然說:“我因為最近遇到這些事情,專門去查看了一下相關的文獻。那些廢死派的法律學者們,是覺得自己的親人們一定不會遇到殺人犯嗎?”

和馬:“大概吧。”

日本雖然直到和馬穿越的那一年,仍然有死刑,但是廢死派的勢力強大。

所以日本死刑的執行程序非常的復雜。

制造了地鐵毒氣事件的主犯麻原彰晃,在判處了死刑之后用了十四年才執行死刑。

正因為程序非常復雜,執行過程中麻煩多多,有些日本法官甚至不愿意判死刑。

還是中國好,該殺就殺,執行還快。

香港那邊就曾經和廣東警方打配合,故意放某重犯到內地才抓捕,然后在內地受審,直接死刑。

后來王晶還根據這個拍了追龍2,那片比追龍1差遠了,但是最后槍斃惡人那一段很有意境。

果然死刑這東西,還是留著的好啊。

和馬這個時候看著香川香子,忽然又想到剛剛被他按下去的那個想法。

用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的話,可以讓被殺的人因為意外死亡。

但是這個念頭剛剛冒起來,就被麻野打斷了。

“警部補,跟緊前面的車啊,后面都按喇叭了!警部補你醒醒啊!”

和馬這才發現自己和前車之間已經拉開了一個車身的距離,并且還在加大。

旁邊車道的車已經加塞塞進來了。

和馬趕忙起步,搶到另一輛加塞車之前。

他看到那輛車里面的司機罵罵咧咧的,對自己比出了中指。

香川香子疑惑的問:“警部補怎么了?”

“他啊,偶爾會這樣出神的。”麻野嘆氣道,“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馬笑道:“在想怎么執行正義。你不用擔心,我遲些回再找一次大慎,告訴他我盯著呢,讓他老實點。”

麻野忽然靈機一動:“要不這樣,你就跟大慎說,你和香川小姐戀愛了!”

“不行!”和馬斷然拒絕。

麻野咋舌:“也對,畢竟你家那幾位都超漂亮。”

“不是,你就見過一個玉藻吧?”

“我看過照片啊!千代子喝多了之后得意洋洋的展示道場的紀念相冊呢!特別是在英國的那個,超漂亮的。”

香川香子疑惑的問:“‘你家那幾位’的意思是,腳踩幾只船嗎?”

“對啊!他有好幾個漂亮的劍道徒弟,事實上的后宮狀態呢!”

“誒?不會被告重婚嗎?”

“你不懂了吧,重婚要有一個法律婚和一個事實婚,或者兩個法律婚,但如果都是事實婚姻,就不屬于重婚罪!”

和馬大聲打斷麻野:“喂!在說香子遭遇的事情呢,別打岔好嗎!”

“我的事情反正都這樣了,我現在想聽警部補的八卦!”香川香子兩眼放光的說,“不如說,為了讓我忘記我的窘境打起精神來,請務必跟我講講警部補的風流韻事!我可是查過警部補相關的報道了,警部補是大英雄啊,還上過很多次周刊方春!”

和馬:“那是造謠啊!周刊方春在造謠!”

麻野言之鑿鑿的說:“我看不是。我去參加過警部補道場的宴會,我覺得周刊方春些少了,至少少了那個豆丁學姐。”

和馬:“那可真沒有!學姐和戶田前輩是青梅竹馬,只是那個家伙自己鉆牛角尖了。”

麻野:“還有你妹妹!你親妹妹!”

“沒有!我妹妹喜歡我徒弟,只是我徒弟是根木頭,覺得女人只會影響他考律師。”

麻野看著香川香子問:“你信嗎?”

香子看著和馬,竊笑道:“好可疑呢。”

“別搞我啊!你們別搞我啊!”和馬一邊開車一邊厲聲警告。

這時候麻野又有了主意,他對香子說:“要不這樣,警部補有家室不能背叛愛情,我正單身,我來扮你的新情人好了。”

和馬一愣,一腳剎車,然后扭頭看著麻野:“好像……可以啊,如果新男朋友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就算是大慎也必須收斂了,也許這事情可以這樣解決?”

“至少有試試看的價值。”麻野說。

和馬用力拍了拍麻野的肩膀:“你做得好啊,做得很好啊!”

這時候,和馬內心欣喜若狂,因為他不用依靠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了。

一個警察果然不應該當法外制裁者,而是應該恪守程序正義。

和馬再次給了油門,無視了身后抗議的喇叭,一邊開甚至一邊哼起了歌。

我在東京教劍道 026 在邊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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