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大佬是白切黑 第288章 【死別】濘城再無江北淵(24)
“不能。”江北淵言簡意賅。
沈潮生心里泛起了嘀咕:“江總有心事嗎?”
“有又怎樣?和你說了,又怎樣。”
“二人之智,總好過一個人胡思亂想。”沈潮生說。
“你可以走了。”
江北淵下了驅逐令。
他手里的酸奶涼了,他很快起身走了出去。
沈潮生注視著江北淵的背影,若有所思。
凌晨2點多。
濘城江家。
這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江北淵這一天見了很多人呢。
言念已經睡下了,側躺在江北淵懷里,臥室里的空氣凈化器開著,周圍的一切都那么靜謐安詳,仿佛無紛爭。
江北淵起了身,披上一件外套,掛在了肩頭。
黑暗中,他站在床前,依然準確無誤捕捉到了言念的臉,注視著她的輪廓,隱約到看不真切。
直到那股子想吐的沖動又席卷上來了,江北淵捂著嘴,手指艱難地蜷曲成一團。
大病來襲,白日里的囂張慵懶,在夜晚卸下了一切的防備。
他痛得終于彎了腰,脊梁不再那么挺拔。
江北淵去了地下室,在里面的洗手間放心地吐了起來。
有血咳出來。
也不知過去多久。
他緩緩地坐在了沙發上,伏案于燈前,執筆點在了紙上。
江北淵深深地吸了口氣。
就這么盯著眼前的這張白紙。
他已經很久很久,未曾這么嚴肅過。
認真到,仿佛這是此生最后的一件大事。
大到潑墨下筆的手都在發抖,需要用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才能勉強寫下去幾個字。
那幾個字,寫的很慢很慢……
他披在肩頭的外套,落在了地上,他無暇顧及……
江北淵從未覺得時間這么漫長過。
他想要時間靜止在這一刻。
卻又深知,唯物主義論絕對不會就此停息。
終于,白色的A4紙上面多了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改嫁同意書。
這五個字,像是要了江北淵的命一樣,兩行熱淚順著他的眼角,沿著下巴的輪廓,滴落在了紙上的下方。
得知江三兒白血病,他沒哭。
得知自己肝癌晚期能活幾個月,他沒哭。
在英國和江北澤告別,他沒哭。
看著子孫們歡喜童真的笑臉,他沒哭。
去濘城附中和言念回憶過去,他沒哭。
兄弟聚會,哪怕知道這是此間最后一場聚會,他沒哭。
去看蕭楚宸,他沒哭。
和沈潮生下棋,他沒哭。
現在寫這份改嫁同意書,這個鋼鐵做的男人,終于在此刻泣不成聲。
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主臥室熟睡的言念,全然不知,這個深愛她的男人正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哭得像個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
他的手抬起來,覆在了雙眼上,很快手心就被淚水浸透。
他只能將手放下來,撫摸著右手無名指的婚戒,骨節攥到發白。
千瘡百孔。
而他終歸要忍著割肉般的疼痛,來做到給他老婆鋪最后一次路。
他將她的后半生都想的明明白白的了。
她將衣食無憂,成為濘城最有錢的人。
只是言念的后半生,或許,再也沒有江北淵陪著她了。
醫生大佬是白切黑 第288章 【死別】濘城再無江北淵(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