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年輕的本錢

但是鐵少女的顫抖讓伍爾夫嚇得驚叫；阿利拔出法國刺劍；西奧多抽出了瑞典莫拉刀；木訥的鄧巴都把兩倍大警棍橫在了麥克身前。茱莉亞更加干脆，直接把火繩槍的槍口杵進鐵少女唯一對外通著的一個眼睛里，果斷的想扣動扳機。

“放心吧茱莉亞，它們變不成的。”麥克擋住茱莉亞想要扣動扳機的小手，把火繩槍的槍口摘了出來。

“麥克，它們為什么要變？”茱莉亞小臉發白，大黑框眼鏡都滑落了一半，斜斜掛在她稚嫩的臉上。

“因為三點：小手工業者、被謀殺，還有限量供應的新教圣水。”麥克打量兩個鐵少女，發現總體幾乎是徹底封閉的，唯獨雙眼……鐵少女的左眼插著管子，管子連接房頂的一個大橡木罐，用來輸送稀薄的，兌了一百倍海水的新教圣水；右眼是空洞的，可以往里面灌進不加稀釋的圣水，以防意外。

“所有人都以為伯明翰夫婦是普通的小手工業者，是老實人。他們被殘忍的謀殺后很可能產生讓它們變成暗夜傳說里怪物的某種東西，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因為他們生前……是老實人呢。”麥克譏諷的笑了笑。

“頭兒，您認為他們不是？他們有別的身份？”伍爾夫再一次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是的，他們很可能擁有別的身份。殺人犯？搶劫犯？江洋大盜？總之大概率不是好人就是了。如果我們可愛的財產之一（黑人馬丁）沒有說謊的話，我并不以為伯明翰夫婦折磨死一個契約奴有什么不對，這是社會的錯，是整個社會人性的淪喪，

但是他們為此付出了足足六十五個銀英鎊就很不應該了……就算得到有錢人們的十倍良心，普通的小手工業者也很難掙到這么多的錢，更遑論大手大腳的嫖上一次。”

“是的頭兒，如果伯明翰夫婦不是好人的話，它們變成怪物的概率就大了很多，這點兒圣水完全不夠。但是頭兒，我們怎么確定他們不是小手工業者呢？畢竟他們是從詹姆斯敦大港口來的，那邊遞交了他們的身份，就是普通的，制作地毯的小手工業者……我們也查過了，他們在咱們這兒賣了不少地毯。”

“但是我們也查過了，他們的地毯做工粗糙。”

麥克直接打開鐵少女，看到伯明翰夫人的尸體時立刻感覺到了一種美妙。因為在他的眼中，這個世上沒有比尸體更加干凈的了，殘留的只是被侵犯后逐漸消散的罪惡。

他也看到了這是個丑陋到可怕的中年婦女。因為中年發胖的關系，臃腫的肥肉在腰間耷拉，“我欣賞馬丁因為復仇產生的勇氣！”麥克驚嘆了一聲，很有勇氣的抓起尸體的手，“瞧，它手掌上的老繭更有味道！”

“這不是小手工業者的手！”西奧多和阿利一眼就看了出來。

“是的，我和頭兒學過，如果是制作地毯的小手工業者的手，五根手指都會布滿老繭和傷口。它的手上有很多傷口，但是五根手指上的繭是新的。”伍爾夫努力回想麥克教導過的一些東西。

“是的，它的手繭不對。”麥克肯定說道：“它的拇指和食指的夾縫銜接處有繭子，這是握槍產生，食指左右兩側有是長期練習扣動扳機而產生的，左手掌心的老繭和右側肩頭的老繭證明她的射擊姿勢非常端正，而且是個右撇子。”

“頭兒，可以長期使用槍械的人可不多。”伍爾夫下意識看了茱莉亞一眼，連忙低頭。他怕死茱莉亞了。

“是的，不多，這樣的人通常比較厲害，也比較有錢。另外更要的一點是：咱們幾乎可以確定親愛的馬丁說了真話——他是復仇，這很好，我佩服馬丁復仇的勇氣，更佩服伯明翰夫人了。她雖然很丑，是的，她真的很丑，但是看看她手上的傷口……

為了裝扮成小手工業者，她被制作地毯的長竹針扎得滿手是傷。能讓她如此偽裝的話，她一定有很多仇家，而且有不少錢。”

麥克說話時舔了舔嘴唇，除了茱莉亞不在乎可愛的金銀英鎊以外，所有都對著伯明翰夫人丑陋的，而且緩慢長出尖牙的光光的尸體舔了舔嘴唇。

畢竟在整座北美洲大陸，不管是英國的詹姆斯敦殖民地，還是西班牙、荷蘭、意大利人的殖民地，金英鎊都是比上帝更加可愛的，遠比和大不列顛女王共度春宵更加具有誘惑力的小東西——它絕不是罪惡的，因為它是前來北美洲的所有人追求的絕對“唯一”。

“汪汪！”老狗旺財也附和兩聲，吐舌頭流出了幾大團哈喇子。

因為它聽到了一個‘錢’字，Money！也知道聽到這個發音以后，它當天的晚餐很可能會是一整條的西班牙野牛腿……

……

鐵少女再次封閉，狠狠掛上了三把大鐵鎖。

鏈接橡木桶的管子還在輸送稀釋的圣水，用來確保伯明翰夫婦的尸體不會產生奇怪的變化，也不會因為太多的圣水讓它們受傷——它們會被稀釋的圣水澆灌三天，“洗凈罪惡”、“洗凈怨恨”，還有“送上天堂”。如果沒有親戚要求土葬的話，它們會被火化，骨灰撒進大海從而快樂的飛翔進上帝的懷抱里去。

據說升天是個辛苦的路程，面見上帝更是讓人不太好受，所以麥克仁慈的把一大瓶圣水原液分開倒進了兩個鐵處女，讓伯明翰夫婦不用飛那么遠了，直接靈魂崩散，變成徹底的塵埃。總之他的圣水很多，用不著吝嗇。

“嗨！親愛的小麥克，見到你真是快活！不過……你怎么有時間來警探廳了？你的身體不是很好。”麥克一行人還沒有下樓，停尸房就進來了兩個穿著探長制服的人。領頭的是身材雄壯的北歐白人老貝爾六街探長，后面的則是八字胡的阿普勒。

“我來看看伯明翰夫婦的尸體，可惜鎖太硬，我沒有帶趁手的錘頭。”麥克瞧一眼阿普勒還穿著的探長制服，抿嘴發樂。

“啊？親愛的小麥克，你說的是鐵少女上面的三把大鎖？”老貝爾滿臉痛苦，“那是我掛的！是我掛上去的！你知道的，這樣被害死的尸體有太多的可能性了，它們太危險！所以我掛了三把大鎖……但是我老了，我竟然把鑰匙給丟掉了？還有……你不能用鐵錘砸的，這會破壞鐵少女，會惹怒制作鐵少女和圣水的新教！我是為你著想，親愛的小麥克！”

“那好吧。我明天再找找別的線索。”麥克在停尸房延伸出去的平臺邊緣坐下，似乎老貝爾或者阿普勒只要愿意的話，一伸手就能把他推下去了？

“是的，你可以找找別的線索，我一直相信你的本事。我是你的老前輩，我了解你，你很厲害，對嗎小麥克？”老貝爾笑著站在麥克身邊。他不介意把麥克推下三樓，但是茱莉亞的火繩槍槍口和西奧多等人的刀鋒一直對著他。而且他很懷疑：區區三樓能不能讓麥克這個年輕的，該死的印第安老斑鳩摔破半層皮了？

麥克和他不一樣，可不是老胳膊老腿。

“對了小麥克，可憐的老貝爾需要向你道歉。因為你不在的時候，阿普勒認為他管理不好三條街，所以把東斜街和南斜街讓給我了。我知道你會體恤可憐的老貝爾的，就讓可憐的老貝爾在暮年做一陣子六街探長吧？”老貝爾試探著說著。他不想和麥克翻臉，最起碼的，要把自己放在弱勢者的角度上。

探長的身份屬于官方，他和麥克很難打仗，但也只是很難，不是真的沒有拼個你死我活的可能性了。而如今他‘禮讓著’麥克，以前輩自居，除非麥克愿意和弗萊克城另外的一個四街探長哈里曼.查爾斯也進行敵對，愿意遭到弗萊克城一些騎士老爺，甚至弗萊克男爵市長的敵視，就不能對他出手——

官面上要臉，哪怕他自己都覺得……臉皮這種卑微的小東西連一個銅便士的價格都值不起來。

“親愛的小麥克，你現在需要查清伯明翰雙殺案。你還年輕，只要抓到兇手就能證明你的本事，你還會做上三街探長，甚至做上總探長的，可憐的老貝爾還是和八個月前一樣的相信著你。”老貝爾忍不住笑了，因為他認為麥克不可能查清這樣的無頭案件。他也調查到麥克最近做的事情，不管是帶走兩個黑人還是警告維瑟那樣的兼職獵皮人，似乎都在貪圖享受和鞏固回來以后的地位，而不是為了查案？

“麥克，你太年輕了，你現在應該查案。”老貝爾再次的著重道。

“是的，我應該努力查案。如果查不出來伯明翰雙殺案的話，恐怕把五年的好名聲都壞了呢？”麥克咬著雪茄，享受牙齒間的觸感笑著說，“不過有一點您說的對，親愛的老貝爾六街探長，那就是我還年輕，擁有著更多的年輕的本錢。”

“比如說：浪費時間？”

“不，應該說和您這種老混蛋比起來的話，我可以給別人更多的希望。”

麥克說著抬了抬手，警探廳的大門口就混亂了，嘩啦啦的涌進來七個穿著巡警制服，帶著巡警皮盔的白人漢子。“該死的！亨利、威拉德、史蒂文森……你們？”七位巡警的到來讓老貝爾的臉色非常難看。

麥克的臉色也有點陰了，因為——他以為是八個人。重生北美做探長 第十五章 年輕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