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大軍閥 1184 攻破門戶,殺入嶺南東道
嶺南蘇章,廣東封川出身,驍勇善戰,行軍多合古法,遂為一時名將。他少事清海軍劉隱為牙將,性忠耿有勇力,征戰有功,而被提升為衙內馬步軍部指揮使,掌管麾下節度使帳下的親信牙軍部隊。
而當年劉的兄長劉隱出兵攻打割據虔州的盧光稠,意欲奪取其長子盧延昌占據的韶州,結果無論水路、陸路卻都殺得屢戰屢敗...也唯有蘇章那一路殺得敵軍敗退。
待虔州盧光稠親自引兵增援,劉隱在敗逃途中遭受襲擊,舟毀馬斃,又是蘇章親自馳援,將所乘之馬讓與主公,步行殿后,震懾得敵軍不敢追趕。否則劉隱這個嶺南割據政權的奠基者,當時便很有可能死在亂軍當中。
若是按史載軌跡,直到劉稱帝之后,楚國派出水軍大舉南下,起初也是勢如破竹,卻也正是蘇章設計誘敵,派遣軍士挽輪舉索鎖楚舟,以強弩夾江發射,而殺潰楚兵,使得江水為之盡赤,楚人大為震恐,此后遂不敢再南下進犯。
按說嶺南劉隱、劉兄弟偏安一隅,統計與五代時節其它割據軍閥的交戰記錄,所交出的戰績其實也有些說不過去...同楚國去爭桂、邕、柳、容等嶺南五管之地吃了大虧,還是趁著南唐滅楚時趁機拓張疆土,撿便宜才得以北進至郴州一帶;盧光稠起初也不過占據鎮南軍一州之地,結果清海軍劉家兄弟,以掌控嶺南東道諸州的藩鎮體量,同對方也殺得個有來有回,互有勝敗;雖然也曾西征吞并交趾靜海軍,結果當地土豪世家出身的牙將鬧造反,便又丟了地盤,再復征討也被殺得潰敗,也只得承認對方實際上自治的權力。
劉也就是因為占據的嶺南地界已處于天涯海角,不會受到中原王朝的直接威脅,所建立的帝國才得以歷經五代國主,傳承六十七年...若是換做后梁、后唐那等更為強橫的勢力做鄰居,他如果還敢妄然稱帝,也很有可能便如桀燕劉守光那般,在史詩劇里都活不過三集,要被滅也是分分鐘的事。
不過嶺南名將蘇章...他雖然沒有機會與五代葛從周、符存審、楊師厚那些參赴中原爭霸大戰的頂級名將掰掰手腕,所以在后世的知名度并不算高。但是蘇章至少在南面局部戰爭的表現極為亮眼,對越國的敵人而言,也可說是聞風喪膽一般的存在......
李天衢心中尋思著,旋即轉念又想到不過蘇章膝下有五子,俱為中郎將,而性情豪俠任氣,所為不軌,號為五郎將。而有人告發謀逆,致使蘇章五子均被處斬,他本人則應勞苦功高而免于問罪,只是五個親生骨肉,都被自己所效命的主公下旨砍了,蘇章遂落得個積憤成疾、郁郁而終的下場。
而蘇章逝世后僅一年,正史中的南漢帝國征討靜海軍,便打響了讓后世的越南大吹特吹的第一次白藤江之戰...主將劉膝下第九子劉弘操中伏戰死,先前有平定交趾之功的大將梁克貞敗逃而歸,自此奠定了靜海軍藩鎮從中土分離獨立出去的基礎。
如果嶺南第一名將蘇章尚還在世,而由他掛帥收復交趾失地,后世中華西南面的地緣格局被徹底改寫,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蘇章那五個兒子按正史線走下去,會被人告發意圖謀逆而被殺,李天衢心想或許是因為他們因縱任意氣、不加約束,得罪人太多而被誣告;或許的確不甘現狀,就真曾打算背反劉也說不定...眼下尚還無法確定有沒有招降蘇章的可能,不過該打的仗,自然也還是要打下去的。
雖然由于越國動用了蘇章這員宿將親自救急馳援,奪取封州那處嶺南地區通往中原地區的交通要隘攻勢受阻。可是要揮軍直搗越國國都興王府,也未必非要取道后世廣東肇慶的方向繼續推進...蘇章四處救火,又怎能做到面面俱到?
素有“據五嶺之口,當百粵之沖”的韶州韶關,遭受魏軍幾輪的猛攻,已被摧毀的守城用具,以及橫七豎八的尸體關隘上處處可見。更有猛火沖天,由幾輪猛火油彈引燃的烈焰烘烤著整面城墻,濃煙與熱浪滾滾,逼迫得那些守城的士卒驚呼著朝后方退避。
韶關北側,無數的魏軍軍士如螞蟻般往來不息,大批攻城部眾仍在不斷的施射箭矢、石彈、毒煙球。但見城關也已是千瘡百孔、破爛不堪。,大門遭受撞擊隆隆作響,直震得上方沙石簌簌而下,在猛烈的轟擊下恐怕也再支撐不了許久,而外面蓄勢待發的魏軍兵馬人頭涌動,守城的士卒先是遭受驟急如雨的箭矢,旋即又有猛火彈與石彈劈頭蓋臉的砸將下來...還如何對攻城的敵軍予以反擊壓制?
忽然一聲轟隆巨響,碎裂的磚石嘩啦啦的滾落下去,大門一側,卻先有大片城墻崩塌下來,登時暴露出老大一個缺口,只須踩著殘垣瓦爍稍作攀爬,便足以直沖進去。
大批大批的魏軍將士,早用浸濕的麻布掩住口鼻,便立刻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蜂擁殺去,韶關城頭殺聲鼎沸,人喊馬嘶,亂哄哄的便好像已天塌地陷一般。
面對已經突破城關的魏軍將士,越國仍有一些守軍試圖負隅頑抗,進行巷戰,然而更多的士兵卻已將兵器丟在了地上,蜷縮著高舉雙手,連聲高呼愿降乞活。
而把守韶關的越軍主將與亂戰中頭戴的兜鍪被打落,發髻被削掉一半,身上也已是鮮血淋漓...在十幾名親信拼命的搏殺掩護下,他披頭散發、失魂落魄的只得狼狽奔逃,待這員越軍將官好不容易從南門奔逃出去,又催馬跑出近百步遠后,再扭頭回身望去,就見韶關城頭上方,也已然換成了魏朝大旗迎風招展飄揚......
丟了韶關的守將也根本沒有駐足嘆息的時間,因為他又瞧見城郭那邊殺得昏天黑地,魏軍銳騎馬踏長街,肆意馳騁,直殺得那些來不及奔逃出來的越軍士卒凄慘的哀嚎聲四起,而又有一彪殺氣騰騰的魏騎甲士,已經高高地擎起手中鋒刃雪亮的鋼刀,從韶關北門一直殺出南門,旋即朝著這邊猛撲了進來。
那員僥幸沖出城郭的越軍將領驚嚎一聲,趕忙轉過身來,急催戰馬,與麾下一小撮殘部都如屁股上挨了一箭也似,拼了命的繼續朝著南面潰逃而去;
然而與此同時,韶關北側,魏軍將領許存也在一彪士兵的擁簇下沖入城中。尚未散去濃煙嗆目,也使得許存也不由盡量瞇著眼睛,而他又策馬驅馳了一段距離后,揉了揉熏得有些紅腫的雙眼,便立刻高聲喝令道:
“奉陛下諭旨,每攻克越國一處城郭縣坊,于安撫民眾的同時,再曉諭王師討伐僭號謀逆,膽敢與天朝對抗的逆臣劉,也深知嶺南百姓飽受暴政之苦!
陛下體恤黎民蒼生,遂下詔王師每至一處,便會發糧賑濟因慘受盤剝,而生計困苦、流離失所的難民。
待僭越偽朝覆亡時,嶺南各處百姓為我朝治下子民,非但免除徭役和賦稅三年...陛下金口玉言,待三年后征稅征役,悉如今制,也絕不會如劉那般殘暴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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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1184 攻破門戶,殺入嶺南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