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大軍閥 1176 突破防線,直指浙江錢塘
伴隨著所部上官的號令聲,銀槍效節都的精銳軍健一步步的向前邁進,挺槍、直刺、踏步、再挺槍攻擊間歇時,立刻便有橫排補進的同僚齊刷刷的從行列縫隙中繼續保持挺槍直刺的動作,動作整齊如一,宛如臺高效運作的戰爭機器。
八都兵將士再是驍勇,到底生得還是血肉之軀即便奮力揮舞兵器格擋,可撲面直刺過來的長槍如許多,又怎能盡數撥蕩開來?一支支長槍,便尋隙刺入,狠狠搠進面前那些敵軍將官兵卒的軀體,鮮血頓時從甲葉縫隙當中噴涌而出!
即便也有些剽悍軍士拖著被搠出幾個血窟窿的身子,抱著必死之心撲上去撞翻距離自己最近的敵兵可是銀槍效節都基本上仍能維持隊列整齊,雙方陣亡的比率,也漸漸的拉大開來。
更何況由劉詞親自統領的精銳騎軍驅使戰馬,也已經開始加速,幾千只鐵蹄翻飛起來,激烈的叩擊地面,發出連綿不絕的隆隆聲。挾裹起要踏平眼前一切生靈的聲勢,朝著八都兵側翼席卷了過去。
吳越國也如吳、楚等勢力一般,戰馬資源匱乏,缺少成建制的騎兵部隊。所以在地勢平坦的區域,不比當年的后唐有豪橫的河東牙軍、沙陀銳騎可以倚仗,組建鴉兒軍、橫沖都、三討軍、藩漢馬步軍、鐵林軍等眾多精銳騎軍,能夠輕易的發動大規模騎戰。先是硬抗銀槍效節都這等步軍精銳之師,忽然又有大批機動性極強的敵軍銳騎驟然殺出,著實難以回避,只能任由對方來回沖擊陣列,打野戰也往往要吃大虧。
當如潮水般涌來而來的魏軍前列鐵騎將一桿桿長矛馬槊放平,帶著猛烈的慣性,狠狠的鑿入正在與銀槍效節都浴血廝殺的八都兵陣中。霎時間鮮艷的血花四下噴濺,人體拋飛、戰馬嘶鳴,兵刃卷動起道道寒芒卷落,很快便也染紅了腳下大片土地。
混亂的戰團當中,顧全武怒目瞪視迸射出濃烈的殺機,猶如尊殺神,眼見一彪敵軍鐵騎撞倒踏翻麾下不少兒郎,又朝著他這邊馳殺過來奮力掄刀撞在馬槊鋒尖,蕩開對方的搠刺,刀鋒旋即翻轉上挑,狠狠的從那名騎軍的腰肋間掠過。鮮血噴濺糊在顧全武的眼中,也使得他視野內突然變得一片血紅!
周圍暴起的人馬撞擊聲,直震得顧全武腦袋嗡嗡作響,當他趕忙擦拭掉糊在臉上的鮮血,瞪視通紅的雙眼來回張望,發現自己也如同置身于慘烈的修羅場中。
驃悍的魏軍鐵騎展現出驚人的沖擊力與殺傷力,大量的吳越軍士卒被銳利的長槍戳穿,被鋒寒的馬刀劈倒,旋即又被奔騰過去的鐵蹄踏得不成人形魏朝馬步軍協同廝殺,也使得八都兵將士傷亡不斷。再這樣下去,恐怕還沒撲到魏軍裝置的那一排排投石炮具附近,殺出城的吳越軍將兵便已是兇多吉少!
顧全武喘著粗氣,旋即發覺肩頭一陣火辣辣的灼痛,他這才回過神來,發覺右肩肩甲被從旁順手斬過的馬刀挑飛,連帶著劃出老大一道傷口下意識的,顧全武又感到森寒的殺機從前方如潮襲來,又見一員魏軍將領統領著精銳騎軍距離這邊越來越近,四目相對時,登時便是火花四濺。
馬步軍都虞候劉詞?統領這一路魏軍的敵軍主將,便是這個后生?魏朝能征善戰的將才,果然大有人在。但就算來的是天兵天將,也唯有死戰而已!
顧全武忿恨的念著,可他雖然作戰驍勇,也絕非是不知進退的莽夫眼見那個名為劉詞的敵軍主將所統領的馬軍、步軍皆是精銳之師,戰力還要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而且出城廝殺,并無城險倚仗,看來已不可能將魏軍的投石炮具付之一炬那也就只能趕緊往城郭的方向退去,盡可能保全麾下兒郎,才能長久與敵軍對抗下去!
“可恨難以焚盡魏人攻城用具,我軍兒郎的性命,也不可這般平白折耗!聚攏隊列,并肩子退下去!”
隨著顧全武又是一聲令下,由他統領的八都兵將士,便開始相遞呼喝起來,由剽悍的死士殿后,意圖盡快返回城內。而顧全武做為一個用兵有方的主帥,自然也很清楚這個時候縱然要撤下來,也絕不能是在魏軍趁勢掩殺之際撤退。否則的話,整個隊伍一旦被咬住追殺的敵軍沖垮了陣型,往往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所以顧全武雖然先是下令撤退,可是他旋即又親自帶領身邊的親兵,主動迎了上去,做為殿后勢必要以更為兇猛的反擊抵住魏軍,盡可能再去銼敵方的銳氣,然后再與麾下將士交替掩護而退!
劉詞統領的騎軍趁勢涌殺,另一邊還有銀槍效節都的步卒緊握長槍如林遞出,互相交錯戳刺無法脫身的吳越軍士卒,相繼撲倒戰死,隨即便被無數人馬踐踏而過。
激烈的戰團當中,雙方刀槍槊斧,乃至錘锏骨朵等長短兵器此起彼落,狠狠敲砸在面前敵人的兜鍪、鎧甲上,不但讓人聽著頭皮發麻的金屬碰撞摩擦聲頻頻響起,筋斷骨折的悶響,與利刃切割血肉的響動聲混雜在一處,又激起一聲聲極為凄厲的慘嚎聲!
八都兵將士,畢竟是吳國最為善戰的精銳之師。再加上顧全武這個軍中梁柱拼死奮戰,面對劉詞所統領的馬步軍雙重夾攻,堪堪仍能維持得陣列沒有被敵方徹底沖垮,待退至城郭附近時,城頭上守軍立刻開始施發弓弩進行掩護策應。
只是顧全武雖然帶領麾下這支軍旅退入城中,他身上又多出兩道傷口,衣衫早已被汗水與血液浸透,殺到乏力,待沖進城內后,便雙腿一軟,直接累癱倒在了地上至于隨著顧全武試圖破壞焚毀魏軍攻城器械的八都軍將士,則由兩千多人橫尸于城外,還須由魏軍為他們收尸
雖然顧全武打退了魏軍的第一輪攻勢,可是他到底還是無法毀壞城外正在組裝安置的大批攻城器械。那一座座猶如高聳望樓的投石炮具,雖然安裝起來要費些周章,可是一旦能得以應用,防守一方的壓力便將陡然激增。
所以白晝明著不成,顧全武包扎好了傷口,養回氣力之后,立刻又調集死士,準備擇選最何時的時機趁夜進行奇襲。
可問題是,西晉時節有劉琨枕戈待旦,而城外攻方的主將劉詞,則是做為“披甲枕戈”這個說法的出處,就算是閑暇時,便時常以戈為枕,披甲而坐著入睡以他史載中的戰績經歷而言,通常也不會讓意圖夜襲的敵人得逞。
便如同正史中后漢時節,后來的后周太祖郭威奉旨討伐據秦地起兵造反的李守貞,劉詞于郭威帳下聽命屯兵河中,遭遇李守貞派遣敢死士,夜襲其營,致使一時間將士恐懼,不知如何應對。劉詞卻神氣自若,傳令軍中有言“此小盜耳,不足驚也“遂免胄橫戈叱短兵以擊之,反軍大敗而退,而后李守貞喪膽氣沮,不敢再有趁夜劫營的打算劉詞既然擅于防備奇襲,顧全武意圖趁敵不備,趁夜奇襲的計劃,到底也不過是妄添傷亡罷了。
而正當劉詞、顧全武攻守雙方,一來一回正進行拉鋸戰的這段時期。奉魏帝李天衢旨意,由歙州進軍的安仁義、柴再用、王景仁、米志誠則統領麾下軍旅,已經順利攻克睦州,進而向北又拿下杭州南隅的新城縣換而言之,即便顧全武、杜建徽這兩員吳越國宿將拼命死守,可是魏軍三路并進,兵鋒所向,也已對準了吳越國都所在的杭州錢塘
唐末大軍閥 1176 突破防線,直指浙江錢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