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新秩序 第五十五章 人物
看著已經徹底石化的阮小二和阮小七,徐澤總結道:“馮道此人生于亂世,為保其身,毫無臣節,屢屢背主,可稱‘奸臣之尤’!”
“然,其人‘下不欺于地,中不欺于人,上不欺于天’,且‘賤如是,貴如是,長如是,老如是’,始終救世濟民,兼治天下。”
“身處亂世,人若飄萍,命如草芥,若都是一死報君王的忠臣,卻無此類奸臣竭力維持,也許我等先祖或死于戰亂,或亡于災荒,自不會再有我等。”
“由三國英豪到五代奸臣,二哥、七哥,對這朝廷、天下和黎民可有了印象?”
阮小二、阮小七二人已被徐澤徹底侃暈,“三觀”受到劇烈沖擊,明明感覺徐澤的話有問題,可腦子好亂,便是酒肉下肚,也沒了往日的美妙滋味。
店家端著叫花雞上來,見以往最是兇鬧的阮氏兄弟居然呆坐沉思,心下雖是好奇,卻不敢多待,放下托盤便欲走,被徐澤喊住。
徐澤敲開泥殼,剝下荷葉,叫花雞的香味瞬間將大腦宕機的二阮喚醒,徐澤給二人一人分了一條雞腿,又撕下一塊胸脯肉,邀請店家品嘗,店家吃下后連連稱美。
徐澤說:“不瞞店家,在下便是同舟炭爐的東家徐澤,我的炭爐致你酒店蕭條,如今便還你一條出路如何?”
店家是個伶俐人,同處水泊,自然知道同舟社和梁山的消息。
而阮氏兄弟在這片水面何等威風,往日可沒少吃自家白食,今日帶著這徐東家來此吃酒,分明是想借自家小店抖威風,不成想威風還沒抖起來,便被眼前之人反客為主,拿捏得沒了脾氣。
自家以往可是吃透了沒人蔭庇的苦,莫說這酒店瀕臨倒閉,便是生意火爆,又哪里能求得如此奢遮人物庇護?
店家當即跪倒磕頭,說:“小老兒汪棟愿奉徐東家為主,一切只聽主人安排。”
徐澤上前扶起汪棟,道:“今日時辰已晚,明日我再派人來,協助你重新規劃酒店,待整頓后,擇日開張如何?”
汪棟答道:“全憑主人作主!”
徐澤此舉也不是心血來潮,此地乃濟州至鄆州、五丈河至汶水兩條航道的交匯處,位置極佳,來往客流雖比不了合蔡鎮,但也少了官府很多干擾,能做很多合蔡鎮不便做之事。
待汪棟退下,徐澤轉頭看向已經完全沒有了食欲的二阮。
問:“來時我見二哥似乎要賣棉花,不知其價幾何?”
“這東西難伺弄,賣不起價,一斤不足三十文。”阮小二已經習慣了徐澤的思維跳躍,有問就答。
“二哥若有閑暇,不妨多收些棉花,送到梁山,只要有百斤以上,我愿以四十文每斤收購。”
“鄉人雖是種棉不多,但收個幾百斤倒是不難,管教觀察滿意。”
徐澤掏出一個五十兩銀錠,遞給阮小二。
“此是定金,二哥收完棉花,送到梁山,我就讓人傳你們弓魚之法。”
說完,也不管發呆的阮小二,徐澤徑自走出水亭,掏出火折子和一如長香般的物事,片刻后,“咻——”的一聲,那物事飛上了天,然后又“啪”的一聲響,那聲音,在空曠的水面,怕不要傳出好幾里遠。
阮小七還有些少年心性,向走回水亭的徐澤問道:“哥哥,此是何物?”
“此物為飛天笛音炮,可好玩?”徐澤笑笑,想玩?不給!
阮小七尷尬地摸著頭,嘿嘿傻笑。
直到徐澤回到亭內,阮小二還捏著手里的銀錠,阮氏并不是赤貧之家,這么大的銀錠見得不多,碎銀卻是經常摸的,只是,從未覺得這物事如此燙手!
阮小二咬咬牙,拉著小七,向徐澤跪下。
“觀察,我兄弟幾個眼皮淺,不知觀察志向,但也知道就我兄弟三條賤命,真當不得觀察這般高看,小二斗膽請觀察直言,要我兄弟如何做?”
徐澤拉起二人,道:“知鄆州梁相公責徐某保這梁山水泊風平浪靜,如今水泊零散亡戶皆已上山。不管何人欲在此作亂,都須得借重你兄弟這等好手,我也不壞你們好漢的名聲,你們只需安心打魚,莫摻和其中便可。”
你們該干啥就干啥,別添亂就行!徐澤這話分明是看不上阮氏三兄弟。
阮小七跳將起來,扯開衣襟,大叫:“哥哥休要拿話激我!我兄弟豈是見利忘義之人,哥哥只要一句話,便是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絕不皺半點眉。”
阮小二也漲紅了臉,喊道:“今日五郎雖不在此,但我弟兄三個真真實實地沒半點假!只要觀察吩咐,我三個若拾不得性命追隨觀察,天地為證,教我們都遭橫事,惡病臨身,死於非命!”
“好!我也不瞞二位,梁山雖歸官府治下,但既不聽宣也不聽調,我等只為自己博出路。我剛說的弓魚、收棉之事依然作數,你兄弟也可上山,但話說在前面,上山后,必須守我山上規矩,也莫要都來,石碣村位置甚佳,我還有用。”
二阮大喜,還欲再飲,徐澤卻擺擺手,指向前方水面靠近的梁山快船。
半刻后,二阮目送徐澤登船遠去。
“七哥,你說這徐觀察究竟是何樣人物?”
熱血過后,阮小二終于回復了些許冷靜。
“二哥都看不透,我怎看得透?”
阮小七扯下一塊雞肉,塞進嘴里,吧唧吧唧幾下吃完,再灌一口酒。
“便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咱們這些粗魯漢子,天生就不是動腦子的,跟對了人,有酒喝酒,有肉吃肉,需得搏命時,提著腦袋,干就完了!”
水滸新秩序 第五十五章 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