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皇儲李承乾 第六百二十六章 南陽舊事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李承乾從中年道士的話語中聽說了濃濃的哀傷之意,這絕不是為了現今遇害的百姓,而是對當年南陽發生的事耿耿于懷,所以李承乾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中年道士復姓諸葛,單名一個逸字,是蜀漢丞相諸葛亮的后人,其父當年在南陽也算是個名士,頗具家財,為了紀念其先祖諸葛亮的豐功偉績所以修筑這座道觀。
大業年間,天下大亂群雄并起,在南陽一帶也出現一個反王朱桀,這個反王剛開始確實是打著為民請命的、拯民于水火的旗號起事的,也正是如此才吸引了不少的人才投效,所以在短短幾年的光景,在荊襄一帶闖下了赫赫威名,就連貞觀初的兇匪丁捷也只是其麾下的一名小校。
如果不是朝廷派了侯君集前來鎮壓,那荊州、襄陽一帶姓不姓李,就是未可知之數了,由此可見朱桀調教出來的人有多難纏了。
諸葛逸的父親也是投效南陽軍的謀士之一,和其他荊襄的文人一樣,他們都覺得朱桀是劉備、曹操一樣的梟雄,正所謂時也勢也,王侯將寧有種乎,當年漢高祖劉邦不也是州府小吏嗎?他不也開創了大漢數百米年的基業嗎?
就在眾文士志得意滿想輔佐明主在亂世中開創一番大業的時候,朱桀變了,變得突然不可理喻起來,其中最不能讓人理解的就體現在他的練兵之法上,那就是讓部隊食ren練膽。
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他,秦始皇之所以能以十年之功便統一天下,就是因為手下有一支悍不畏死的軍隊,而這練兵之法就是食ren練膽,泯滅了人性,自然就無所畏懼,所向睥睨了。
對于這樣的無稽之談,朱桀是深信不疑,他沒讀過多少書,當然不知道秦統一天下是六代君王辛苦耕耘的結果,他所看重的正是秦軍兇悍的戰斗力,所以坐著皇帝美夢的他當年想借此打造一支無敵于天下的虎狼之師。
剛開始的時候,朱粲先在部隊中宣傳食ren肉的好處,什么天下最好吃的美食就是人肉,食ren肉能夠吸收他人的力量使自己更強大等等。之后,朱粲還在部隊中開展食ren比賽、舉辦ren肉烹調比賽、交流食ren心得等等。
朱粲還把ren肉分成三六九等,他認為小孩的肉為上等,稱其為“和骨爛”,意思是說小孩子肉嫩,燉的時候連肉帶骨一起煮爛。年輕女子的肉稍次,稱其為“不羨羊”,意思是說這種人肉的味道比羊肉還好。最次的人肉是老人的肉,稱其為“饒把火”,意思是這種肉在蒸煮時要多加把火才能煮爛。
在食用ren肉的方法上,朱粲的部隊想出了各種令人發指的烹調方法。有的是把人置于大的容器內,用文火慢燉;有的是把人綁在鐵架上用大火猛烤,有的是把人大卸幾十塊,用于蒸煮、煎炒;還有的是把人掏空內臟后,像腌咸魚一樣,用鹽腌上,曬成肉干,當作軍糧,隨吃隨取。
當時人們聽到這位著名的吃人魔王朱粲的名字就避之不及。吃ren肉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食ren肉上癮。朱粲帶領的部隊所過之處,不僅殺光、搶光、燒光還要全部吃光。到了戰亂后期,人肉已經成了朱粲部隊的常規軍糧。
大唐立國后,朱粲派遣使者到長安請求投降,李淵下詔封朱粲為楚王。隔月,又派遣段確慰問朱粲,段確是有名的酒鬼,一次在酒桌上問朱粲:“聽說你愛食ren肉,ren肉到底是什么滋味”
朱粲回答說:“吃酒鬼的肉就像吃酒糟豬肉。”這話讓段確很生氣,隨即罵道:“狂賊,你入朝后不過是個奴仆頭目而已,還能再食ren肉嗎”
朱粲下令捉住段確和幾十名隨從,把他們全部煮熟,分給身邊的人吃,隨后朱粲前往洛陽投奔王世充。武德四年,次子秦王李世民率軍攻打王世充,王世充兵敗投降,并抓獲朱粲給這個食ren魔王的罪惡的一聲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也正是這個時候,諸葛逸的父親和幾個好友趁著亂勢逃離的軍中,回到的臥龍崗,并在道觀中出家,每日都在神像前懺悔不已,沒過幾年就都郁郁而終了。
諸葛逸也是在其父臨終前的懺悔中才得知他們當時為了保住性命,是如何昧著良心為這魔王贊畫兵機,禍害了無數的生靈。所以他要求諸葛逸不要把他藏入祖墳,他沒有顏面去地下的列祖列宗,同時也要求兒子在道觀出家,懸壺濟世,替他多贖上幾分罪孽。
在說法其父輩經歷的時候,諸葛逸面色顯得非常痛苦,可以看得出來他對當年父親等人投效朱桀深感不值,一腔為民請命的熱血結果是助紂為虐,換成是誰也會抱憾終身,要是沒有那一時沖動,到了現在也是樂天知命、知足常樂了。
“亂世之中,人如芻狗,活著本就不易之事,道長不必如此掛懷!據晚輩所知朱桀的舊部除了大盜丁捷之外,都被皇帝全部處斬于洛陽,那支食ren軍隊已經徹底滅亡,根本就沒有漏網之魚。”,李承乾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地說著。
聽完李承乾的話,諸葛逸搖了搖頭,隨即說道:“那也未必,丁捷是不愿離開故土半路跑的,可既然家父他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能跑出來,那些五大三粗的軍士就不能跑出來兩個嗎?顯然是存在很大的可能的,少年時貧道見識過那是個什么樣的軍隊,所以這也是貧道坐立不安的原因。”
“三位問的如此詳細,怕是朝廷派來調查此案的官爺,要是有什么能幫上忙的請盡管開口,貧道在附近幾個縣行醫多年,熟悉的鄉親有很多,有他們幫忙的話,相信對你們破案還是有很大的幫助的。”
道士與和尚不同,在亂世中,和尚封寺以求避世,不沾因果,而道士則背劍下山拯民于水火,回過頭來,天下太平了,他們這兩種人則又顛倒過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李承乾對于和尚從來都是不假眼色的。
“道長既然如此盛情,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們還真的急需熟悉當地民情又有人情的向導,不知道道長意下如何?”
“這是義不容辭的事,可不能走的時間太長,你們也看到了,這些小道童都是半大的孩子,根本就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他們都是貧道撿回來的,本就可憐之人,要是因此丟了性命,那貧道這心怎么能安呢!”
諸葛逸的話說完,李承乾滿意的笑了笑,這道士還真是有良心的高尚之士,就憑這一點,自己也得表示下安他心啊!
于是笑著回了一句:“這個無妨,你這道觀不小,再住下點人也沒人,我把隨行護衛留下二十人來保護這些孩子,這下道長可以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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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皇儲李承乾 第六百二十六章 南陽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