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后 二十四、(上)
這是一種指望著一勞永逸但實際上卻是非常愚蠢的做法,不問優劣,不問是否有才干,只要是一個男丁,只要是嫡長子,那么就可以承襲皇位,成為天子,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嗎?晉惠帝何不食肉糜之言語猶在人耳,晉惠帝不過是嫡子,又是長子,就算是白癡,也可以當上皇帝。
而且按照前頭大炎的制度,嫡長子當太子,其余的到各地去當藩王魚肉鄉里,只要你不造反,怎么橫征暴虐都無所謂,也不會好好讀書,好好教導,完全是當豬在養著,藩王們也知道自己個和大位無望,除了可勁的囤錢囤田地玩女人之外,還能干什么呢?他們這一輩子也沒有追求了,所以等到北京陷落,各地的藩王就算是自立為帝,那也是一個出息的都沒有。
大玄對于皇子的教育十分嚴格,從小學習辛苦不說,長大了還要分派差事兒,讓他們各領一些差事兒,慢慢的看才干優劣,再根據是否賢德,來確立后繼之君,用的是秘密立儲的方式,在皇帝駕崩之前,誰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屬意于誰。這樣不確定太子的位置,就避免了朝臣們提前圍在太子的身邊,使得皇帝的權柄被削弱,仁德如宋仁宗,在立了太子群臣們去給太子朝賀的時候,也不免潸然淚下,可見君權獨大,誰都不愿意給別人分享。
秘密立儲是康寧皇帝在二廢太子之后拿出來的新辦法,天正皇帝也就是靠這個登上皇位的第一人,雖然外界都說天正皇帝“天正天正,得位不正”,但在金秀看來,他的確是雄才大略之君,當然,人無完人么,對著和自己爭位的兄弟們下手的確是狠了些。
永盛皇帝在當皇子的時候,世人都知道天正皇帝必然屬意這位四阿哥,一概的朝政大事兒,都讓兒子參加,但饒是如此,天正皇帝也沒有立太子,還是通過秘密立儲的方式,在天正皇帝咽氣后,從乾清宮的正大光明牌匾后取出秘匣,讓永盛皇帝成為新的中央帝國統治者。
辦差事兒讓皇子們都可以學一學理政的水平,不管是誰以后當上皇帝,都不至于對著朝政兩眼一抹黑;而秘密立儲的方式讓皇子們可以盡心當差,貢獻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想著要去圖謀什么皇位,去要爭奪太子的位置,真是一舉多得的好辦法。
而皇子們就算是沒有當上一國之君,還是可以繼續在朝政之中發揮作用,可以干具體的差事兒,在皇位已定的情況下,死了心的兄弟們通常是皇帝的得力助手,比如怡親王,乃是天正皇帝最為器重的十三弟,為了天正皇帝嘔心瀝血到死,為怡親王這一系賺了一個鐵帽1子王世襲罔替的天大好處來。
“依你之見,我要不要接差事兒呢?”
“我原本是覺得不必接,咱們好生讀幾年書,以后再慢慢的接差事兒就是了,”金秀說道,“可聽到萬歲爺說的話,或許是對著爺在南邊的差事兒辦的頗為滿意,可能在什么時候也會再派差事兒了。”
“南邊的事兒,是我自己個主動請纓的,更何況,還有你幫襯著我,我才會去,可朝中的事兒,你也說了,關系復雜,掣肘頗多,辦事兒沒有那么簡單。我不欲辦,但只怕是皇阿瑪有旨,我推托不了。”
永基不知道為何,總是不愿意朝著皇帝面前湊,當然他不會明說,只是表現出來,就是不愿意當差,之前若非金秀說和他溝同去,又說是出京散心,永基或許也不會出門,他是有過人生跌宕起伏的,中宮嫡子,之前被萬千人寵愛;可后頭卻跌落凡塵,惹盡了人情冷暖,這可不是什么好的機遇!永基的性子原本就有些綿軟,這樣的事兒發生之后,他沒有徹底沉淪,就已經是很堅忍了。微微吧
“如今卻也不必操心這個事兒,”金秀見到永基的眉頭微鎖,開口勸慰道,“就算是給差事兒,也無非是一些儀式性上的事兒,比如巡訪,或者是祭祖,也有可能是看什么東西,都較為簡單,那時候只怕還能出京呢。”
“這就罷了,”永基笑道,“出去就出去,倒也沒什么,只是你在宮里頭,如今侯艷年哪里還不得聯系,卻只怕到處用前都不方便。章嬤嬤又是那個性子,我的俸祿一概都交給你是了。”
“爺不怕我亂花了嗎?”
“些許花錢,又何必來問我!”永基伸了伸懶腰,“你在宮里頭,到處都要用銀子,我只怕俸祿不夠罷了,而且你生財有道,”永基看著金秀笑道,“俸祿交給你,只怕還能更多些!”
如此一夜無話,到了次日,金秀伺候著永基洗漱畢,又一起用了早膳,永基出門去讀書,金秀就又馬上和富察氏到儲秀宮這里立規矩,皇貴妃顯然心情不太好,在和眾嬪妃見面的時候也是懨懨的,沒有發火,但也沒有精神頭來管教嬪妃,略微坐了坐,就讓大家伙散了。
金秀出了儲秀宮,卻是沒有直接回去,她對著富察氏說道,“聽說御花園里頭的菊花極好,我剛入宮,都沒去過,不如咱們去逛一逛,瞧一瞧?”
富察氏表示不去,于是金秀很是惋惜,“那我就只能是一個人去了。”
今日恰巧章嬤嬤沒跟著出來,就只有小葉子和小巧,一個宮女一個太監來伺候著金秀,儲秀宮離著御花園不遠,幾個人走了幾步路,就到了御花園。
秋日沒有什么景致,但千翠亭四周的菊花,開得真是極好,早上的寒霜這時候還未褪去,菊花的花瓣和枝葉上都帶著晶瑩的霜花,亮晶晶的,好像是帶著寶石的光芒,金秀隨意賞玩了一番,又臨水看了一會金魚,這才施施然的從御花園離開,她也不去舒妃處,也不回阿哥所,而是徑直到了景仁宮的豫妃處,要拜見豫妃。
豫妃正在核查,聽到十二福晉來訪,不由微微一愣,“她怎么來我這了!?”
玄天后 二十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