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甜不可攀 342 年年歲歲永不分離
浴室里,唐熠站在臺盆前,雙手撐在臺盆兩側,腦袋低垂。老式公寓的浴室燈光昏黃暗淡,自上而下灑落,將他攏在那頹涼的光影里。
蔣凡晞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走進去,抬手輕拍他的背。
他突然轉身,緊緊抱住了她,雖然什么都沒說,但蔣凡晞知道他在難過什么,又在壓抑什么。
他怕流露出無法陪在老人身邊的自責,會使蔣凡晞內疚,因為蔣凡晞一直認為他之所以會被軟禁,都是當初幫她進口光刻機的原因。
蔣凡晞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他那么聰慧的人,其實什么都看透了,還會難過,是因為剛才跟老人見面了,情之所至。
這種情況,她只需要安靜陪著他就好了,什么都不必說。
客廳里,鴛鴦火鍋翻滾,熱氣裹著葷類食物香濃的氣味揮散著;連著電腦的投影儀播放著春節聯歡晚會。
在闔家歡樂的這一天,他們在一起。
蔣凡晞本來打算除夕夜跟父母打個視頻,但唐熠心情不好,她怕佟玉英又說一些讓唐熠不高興的事情,便改成發語音跟父母拜年,明早再打視頻過去。
晚上十點多,他們收拾好上床,躺在松軟的床上,擁抱著彼此,看著窗外被雪映得亮堂堂的天空,等待零點一過,跟對方說一聲“新年快樂”。
一起跨年,一起“長大”一歲,一起祈禱未來的年年歲歲永不分離。
他們聊過去,說現在,也想未來。
很多以前發生過的事情,此番再提起,看法又不同了。
“我覺得你這兩年變了很多,”唐熠說,“性子沉穩了。”
蔣凡晞笑:“遭受過資本主義無情的毒打,不穩也得穩。”
她的臉枕在唐熠的胸膛上,把玩著他的手指,喃喃道:“以前人家說進入社會一定會被磨平棱角,我還不信,總自信地認為堅持做自己,我就還是我。”
唐熠認真聽著:“嗯,然后呢?”
蔣凡晞垂眸笑了下,有點無奈:“后來我才意識到,一旦進入社會,就再難堅持做自己,也漸漸明白這個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在家里,肩上扛著責任;在單位,會遇到掣肘;每一刻都在權衡,每天都需要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人事物,如此謹小慎微,直至過完這一生。”
唐熠摟著她肩膀的手揉了揉她的肩頭,低頭吻了她眉心一下:“你長大了,是大人了。”
“謝謝你曾經那么包容我,耐心等我長大。”
唐熠眼眶一熱,翻身抱住她。
身后松軟層疊的枕頭被他們壓在身下,蔣凡晞一頭黑發在白色的床品上鋪散開來,黑白對撞,異常惹眼。
他們吻著對方、愛撫著對方,擁抱著等待新年的到來。
翌日一早,唐熠還在睡覺,蔣凡晞惦記著跟父母視頻,早早就醒來,拿著手機,輕手輕腳地起床了。
她洗漱好,先準備早餐,然后給父母撥了視頻拜年。
說不了幾句,佟玉英便開始催她趕快辦手續,把他們二老也接到美國,蔣凡晞怕佟玉英的大嗓門吵醒唐熠,干脆掛了視頻,轉而跟蔣志存發語音。
在蔣志存的提醒下,她才想起她還有個住在芝加哥的公公。
唐熠現在不方便出門,她是不是要代替唐熠去探望探望唐世明?
一想到情緒陰晴不定的唐世明和充滿敵意的唐焌,蔣凡晞就頭痛,可他們是唐熠的家人,且唐世明也七十多了,身體聽說還不好,是該偶爾去看看吧?
就是波士頓離芝加哥一千多公里,得坐飛機過去,去一趟至少也要兩三天,她現在一天都不想離開唐熠。
“早上好,寶貝。”唐熠進了廚房,從背后抱了她一下,吻了吻她的唇,隨后走去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水,邊擰瓶蓋邊說,“我就在想你會不會做雞蛋面糊,還真是。”
蔣凡晞回神,從消毒柜里拿出兩個邊緣滾一圈金邊的水晶面碗,開始往里頭盛面糊:“你喜歡吃這個?”
唐熠咕嚕嚕喝下一大口水,擰上礦泉水瓶蓋,點點頭:“挺好吃的,而且養胃,以后早餐可以經常做這個。”
“好。”
蔣凡晞把煎好的荷包蛋蓋在面糊上,又往上面撒了點蔥花,這才叫唐熠端出去:“趕緊去洗漱,要不然面糊都要坨了。”
唐熠去刷牙洗臉,她往餐桌上擺好餐具,又進廚房準備水果,出來時,唐熠已經吃上了。
一盤香橙拼草莓的水果盤放到兩份面糊中間,兩支鑲著小小水晶球的玫瑰金水果叉置于果盤兩側。
蔣凡晞來了半個月,把大部分餐具都換成了精致的款式,唐熠笑她沒事瞎折騰,她說這是生活儀式感。
倆人安靜吃著早餐,蔣凡晞在心里琢磨著去探望唐世明的事情,想得深了,就沒說話。唐熠察覺到她不同尋常的沉默,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關心道:“怎么不說話?是不是有什么事?”
蔣凡晞回神,放下湯匙,喝一口水,看著唐熠,踟躇道:“大過年的,你說我要不要去一趟芝加哥?”
唐熠擰了擰眉心,表情立刻蒙上煩躁,沒吭聲。
蔣凡晞說:“我之前聽你說他身體也不太好,你現在不方便出門,我作為兒媳婦,是該去看看的。”
唐熠沉默吃著早餐。
過了會兒,淡淡道:“打個電話就行了,犯不著大老遠跑一趟芝加哥。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那里。”
“要不讓徐斌跟我一塊過去?”
徐斌作為唐熠在美國的助理,負責幫他處理在美國境內的一切公事私事。之前唐熠行動自由時,徐斌常駐華盛頓的Horton總部,后來唐熠被軟禁在波士頓,徐斌便跟著過來,每天給唐熠送菜送報送一切他需要的東西。蔣凡晞來了后,有需要也是找徐斌。
所以讓徐斌跟著一起去芝加哥,也算情理之中。但唐熠好像不這么認為,想都沒想,口氣嚴肅地拒絕:“不行!”
蔣凡晞知道他不是怕麻煩徐斌,也不是擔心自己和徐斌出門不方便,肯定是有其他原因。
她試探道:“我一個人去你不放心,叫上徐斌你又不高興,怎么整?總不能就把你爸丟在那里不聞不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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