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天地崩潰的征兆

阿九的身份極為特殊，目前襄城名義上還是從屬于趙宋皇朝，而趙宋皇朝與朱明皇朝曾發生過幾次大的戰爭，后來因為李閥的崛起，分別占領了趙宋和朱明的大片疆土，也使得這兩個皇朝再沒接壤的國土。

但多年前戰爭留下來的敵對情緒還在，朱明皇朝在襄城人士的心中并沒什么好印象，基本上與李閥之流差不多。

如果郭襄知道了阿九就是朱明皇朝的長平公主，會不會因而對她產生什么負面的情緒？

難得兩個少女現在看起來關系還不錯，楚錚實在擔心因為阿九的身份而影響到兩人的關系。

“我……我是在街頭走著，然后遇到襲擊，然后郭姐姐出手相助，救了我……”

阿九卻沒發現楚錚心里的想法，她的手兒被楚錚的大手拉著，俏臉立時熱了起來，尤其是發現少爺居然當著他師姐，也就是郭姐姐的面這樣做的時候，她既覺得害羞又覺得高興。

少爺這算不算是表明態度？

原本阿九還擔心少爺會因為郭姐姐而放棄自己，畢竟少爺對郭姐姐的好天下皆知，現在少爺這舉動終于讓她懸著的心放下大半。

心情一放松，阿九的聲音更加軟糯甜美。

這明明沒在撒嬌，聽起來卻像是撒嬌的軟糯語氣，楚錚聽得骨頭都有點酥了。

這丫頭，明明自己說過她不許用這樣的語氣和別人說話，難道她不知道自己這語氣聲調說出來的話，對男子有多大的殺傷力？

連自己這樣心志堅定、鐵石心腸的人都有點吃不消，換了別的男子那還不得被迷死？

郭襄也不禁看向阿九，見她明明已是女扮男裝，但那嬌俏可人的容顏依然可愛無比，兩片薄薄的櫻唇輕輕開合，鮮潤誘人，郭襄身為女孩子，都有種想親上一口的沖動。

她暗嘆這小姑娘當真可愛得緊，連說話聲音都這么好聽，難怪小師弟喜歡上她。

“就是這樣啦，后來少爺你就趕到了，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哦哦。”

聽完阿九的訴說，楚錚才回過神來。他不由感嘆命運的神奇，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看不見的力量在引導著什么，不然怎么這么巧，讓阿九與郭襄相遇？

“小師弟，那些人應該是想生擒阿九，你好像認識他們？知道他們為什么要捉阿九嗎？”

“前面你們遇到的十幾個人我沒見著不知道是誰，但后面你們遇到這五人，是華山派的歸辛樹夫婦、袁承志，另外兩個用的也是華山派的‘反兩儀劍法’，應該也是華山派的好手。以前他們與我和阿九都有過沖突，可能是要通過阿九找到我來尋仇吧。說來還是我連累了阿九，當初我放過他們一馬，沒想到他們如此不知好歹。”

楚錚歉然道。

阿九忙道：“與少爺你無關的，原本就是那些華山派的人要把寶箱送給那闖賊，才引發一系列事情。”

“闖賊？是指闖王李自成？”郭襄好奇道。

阿九點頭道：“嗯，就是那個大惡人。華山派的那個姓袁的家伙，不知道從哪里找來大批的寶藏，要送給闖賊做軍餉。當然，后來被少爺奪走了，送到襄城這邊來了。”

郭襄又問：“阿九，你是哪里人呀？”

“我……我是金陵人氏。”

“金陵？你是朱明皇朝的人？”

阿九略一沉吟，輕聲道：“姐姐，我也不瞞你，我父皇正是朱朝皇朝的當今天子，我叫朱媺娖，受封為長平公主。”

楚錚的心頭一個咯噔，阿九啊阿九，你還真就這樣直接說出來了？

他不由偷眼看向郭襄，見郭襄只是驚訝地“呀”了聲，卻沒什么厭惡的神色，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想來也是，以郭襄陽光開朗的性格，好像極少沒有厭惡地什么人，就算是那些入侵擄掠的蒙古韃子，除非她親眼所見，不然也很少見她為此而生氣憤恨。

只聽郭襄驚訝道：“原來阿九你是公主呀，你怎會和青竹幫的人在一起？”

“我自小常在江湖上走，在皇宮里住的時間也就一半左右……”阿九將自己因生辰八字而被允許出宮生活的事說了遍。

楚錚見兩個少女相談甚歡，而且阿九似乎也對郭襄很是信賴親近，郭襄對阿九也是親昵有加，不由嘖嘖稱奇。

在他印象中，郭襄好像也就與秦如韻相處得這樣融洽，哪怕她和李文秀也處得不錯，可卻沒有和阿九這般親如姐妹的感覺。

奇了個怪，為什么這兩個才相遇不到半天的少女會如此投緣？

楚錚更有種莫名其妙的錯覺，眼前兩個少女非常相似，有如親姐妹，而且還是卵生的雙胞胎。

但這是決不可能的事，郭襄與阿九的相貌完全不相同，出生地更是差了上千里路，阿九的年紀應該比郭襄小半歲。

為什么自己會生出這樣的錯覺？

“對了，小師弟，為什么你一直沒告訴阿九，你就是楚樓鈞，還要裝神弄鬼地騙阿九？”

郭襄為阿九抱打不平的聲音打斷了楚錚的思維。

楚錚咳了聲：“因為我太有名氣了，怕說出我就是楚樓鈞，會嚇著阿九。”

這當然是胡扯，楚錚之所以在以前沒告訴阿九自己就是楚樓鈞，主要是不想阿九煩惱。

無論是為了應付天下大劫，還是為了黎民百姓，少帥軍都必須要一統漢人天下，那遲早就會與朱明皇朝為敵的，身為朱明皇朝的公主，阿九難免會被夾在中間難受，一方是父母親人，一方是情郎，讓她如何抉擇？

萬一自己滅了朱明皇朝，阿九這個滅國的公主，又會不會怨恨自己？

一想到這些，楚錚就頭疼。

他不愿阿九跟著頭疼，只想著哪天自己想到解決法子了，再告訴阿九自己的真實身份。

法子都不是沒有，比如和平合并。

其實楚錚對朱明皇朝還是有點好感的。

朱明皇朝已日薄西山，明明連義軍都剿滅不了，可當清兵入關、侵占其領地的，朱明皇朝發出“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剛烈呼聲，寧肯不管義軍，也要集結重兵抵御滿清，這份抗擊異族入侵者的氣節就讓楚錚另眼相看。

所以在他想到的法子里，對付朱明皇朝的最好是和平合并，讓阿九的父皇主動退位，成為太上皇一樣的存在，找一處皇莊安享富貴，不再染指政務和兵權。

可朱明皇朝也是一個有著兩三百年歷史的老牌皇朝，哪怕現在已垂垂老矣、統治腐朽、義軍四起、烽火處處，但讓他們直接放棄君權，幾乎不可能。

所以楚錚一直為此事頭疼。

原本他打算慢慢盤算，在有把握解決這個問題時再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阿九。但人算不如天算，因為今天的意外相遇，他的身份不得不暴露了。

“阿九，你瞧這‘楚帥’真是越來越自大了，聽說他還有什么親衛隊，全是些漂亮的年輕姑娘、女俠、千金小姐什么的。”

“姐姐，咱們別理他，讓他找他的那些什么親衛隊去。”

“好呀，阿九，你跟姐姐回去吧，在襄城好好玩上一段時間，姐姐陪著你，好不好？”

“多謝姐姐。”

兩個少女說著，還真的掙脫了楚錚的手，然后手兒拉著手兒，歡快地走了，還齊齊回頭向楚錚扮了個鬼臉。

楚錚露出苦澀無奈的表情，又逗著兩個女孩咯咯直笑而去。

看著兩個少女遠去的身影，楚錚眼中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不管怎樣，以后都不用為郭襄和阿九之間可能會鬧矛盾而擔心了，可以安心地享受齊人之福了。

楚錚重新戴好人皮面具，哼著曲兒跟在兩個少女后面回到了郭府，不過一踏入郭府，他額上就滲出了冷汗。

這算啥，讓郭襄把情敵帶回家了？

如果阿九的事被郭靖黃蓉知道了，這準岳父和丈母娘會不會有什么想法？會不會阻止郭襄嫁給自己？

楚錚正擦著冷汗，卻忽然留意到有人在看著自己。

他轉頭望去，便看到泥菩薩站在某處亭子里，正盯著他。

楚錚心中一動，展開身法，刷地出現在泥菩薩的身前。

泥菩薩對他的到來似乎毫無察覺，還在那里眺望著楚錚原本的位置，就像一尊泥塑般，氣氛極為詭異。

楚錚隨手布下一個“天似穹廬”的精神領域，才抱拳道：“楚樓鈞見過秦伯母。”

泥菩薩依然一動不動，就像沒看到楚錚般，可他的嘴唇卻在動，聲音也傳了過來：“哦？你怎會知道是我？”

“直覺。”

“不錯，你確實很與眾不同，難怪我那丫頭這般喜歡你。”

“秦伯母你怎會在這里，為何又依附到這泥菩薩身上？”

“這些沒時間細說了。我只能在這里出現半炷香的時間，超過了就極有可能會被‘發現’，對你、對如韻都沒好處。你有什么疑問，我以后有機會會慢慢告訴你。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和你說，‘天下大劫’的時間再次提前了，你要加快一統天下的進度。”

“提前到什么時候？之前那發給我的任務提示，說是三年？”

“我也不確定提前多久，但你沒三年時間了，最多只剩下一年半。”

一年半？

楚錚眉頭緊皺。

哪怕他有傳送大門這個金手指，但漢人的疆土何等廣闊，以少帥軍目前的實力，哪怕吃下李閥都像是蛇吞象，更別說一年半就統一所有漢人的疆土了，近三分之一的漢人疆土可是在蒙古人手里。

楚錚沉吟道：“一年半根本上不可能。”

“如果一年半無法一統漢人天下，那你起碼得奪取到三個以上的皇朝古都。比如長安、洛陽、金陵、燕城、揚州等。”

“為什么要奪取到這些皇都？”

“但凡被長期定為帝都之地，都有龍氣匯聚，形成天地大陣，只有依靠這些天地大陣，才有機會撐起崩塌的天地。”

“崩塌的天地？”楚錚這回是真的大吃一驚。

“時間到了，我得走了，下次有合適的機會，我會……”

話未說完，聲音就中斷了，泥菩薩忽然全身晃了晃，像是從夢游在清醒過來般，意外而警惕地看了眼身前的楚錚。

楚錚滿腹疑惑和心事，不過沒表露出來，他朝泥菩薩笑笑：“泥菩薩前輩，怎會有興致在這里賞花？”

泥菩薩盯了他好一會，才道：“你最近當心點。”

楚錚滿臉問號。

泥菩薩卻不再開口，轉身遠去。

楚錚苦笑一下，喃喃道：“說得好像我平時就不需要當心一樣。”

現在想殺他的人多如牛毛，起碼有消息稱寧道奇和梵清惠就在梁都附近潛伏，等著他出現。

可惜的是楚錚根本就沒“離開”過梁都，都是直接穿過傳送大門到晨曦島、靈鷲宮和襄城，寧道奇和梵清惠要么不顧危險和“民心”的負面效果，強行突入梁都，不然別想找到楚錚。

楚錚還沒來得及細思剛才秦如韻媽媽所說的事，郭靖便喚了他去，問起阿九的事。

原來最初俘虜的十幾個大漢已問出了口供，卻是闖王李自成的手下，要生擒長平公主回去，要脅朱明皇朝。

眼看瞞不住，楚錚只得把阿九的身份告訴郭靖，托郭靖代為保密，又將阿九與郭襄相遇之事簡要說了。

郭靖對女兒路見不平拔劍相助的俠義行為頗為贊賞，又問清阿九來襄城只是游玩，便喚了郭襄過來，讓她照顧好阿九。

阿九的風波就這樣過去了，楚錚接下來卻更忙了。

秦如韻媽媽提及到的那些漢人皇都，長安是李唐的都城，金陵是朱明的都城，揚州是江南軍沈法興的都城，燕城是原趙宋的都城，現被蒙古占據……

這四個都城沒一個是容易攻下的，更別說這些都城全在四大勢力的核心，他的傳送大門又不能開在敵對勢力的地盤上，簡直就是無解。

但楚錚不得不想法子去解決。

因為“天地崩潰”并不像是危言聳聽，而且已有了征兆出現。

不提那些四處出沒的遠古魔獸，前些天，楚錚就收到過晨曦島的報告，說是大海中忽然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連日不消，海平面下降了近尺，還有數個海島直接陸沉，消失不見。

而少帥軍的情報也有提及，神州大地上多處出現大面積的地陷，死寂的火山開始重新噴發，地龍翻身頻頻出現……江南沿海數個州郡因洪水泛濫而受災。

天災頻頻，直讓人生出一種不祥的預兆。

楚錚知道，留給他阻止天下大劫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真的很低調了 第六百零六章 天地崩潰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