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禍事上門

不管古今，地方官府都不是很待見那種奉上命下來調查的上差，最頭疼的就是那些不愿松手，態度強硬的存在。

鏈二品級不高，可也算是刑部上差，起碼在西山刑獄方面有指手畫腳的權力。

若他一定要折騰，探訪‘民情’的話，提刑按察使衙門也不好阻攔，只不過也別指望他們會主動配合。

只是沒想到，這竟然是事實！

這日，薛家商隊的一名管事滿臉慌急趕到晉陽驛館，見到賈琮當即跪倒哭求：“三少爺，還請救救我家老爺！”

“怎么回事？”

賈琮吃了一驚，急忙將管事扶起，好奇問道：“薛蟠出什么事了，把事情說清楚！”

別看薛蟠只是他的小弟，卻是名副其實的金陵薛家族長，兼職一家之主。

這廝因為受不得每天早起鍛煉的苦，尋了個由頭便帶著手下商隊跑商去也，順便也是開拓西山的商路。

賈琮倒是沒有把這廝拘在身邊，也是存了某些私心。

萬一要是鏈二這邊出了什么差池，他也跟著陷在晉陽，在外跑商的薛蟠就是最好的報信員。

只是沒想到，晉陽這邊風平浪靜，鏈二整天生活得有滋又有味，沒想到薛蟠那邊卻出了變故。

“三少爺，老爺和商隊在平安州遇到了山賊，不僅貨物全被搶走，就是人都被扣押了！”

薛家管事一臉慌急匯報，臨了又懇求道：“三少爺，請您想辦法速速救出我家老爺，時間一長可能就……”

后面的話沒有出口，但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你盡管放心，我立即就去找人幫忙！”

事態緊急，誰也不知道那幫山賊會不會撕票，賈琮立即找到鏈二，讓他去提刑按察使司請求幫助，順便和承宣布政使司衙門報備請求援助。

與此同時，賈琮也尋到了最近新認識的晉陽武林名宿，還有好幾位談得來的江湖豪杰。

請他們通過自身影響力，與平安州那幫膽大妄為的山賊聯系，希望他們能夠將人放了。

整個晉陽官場，一下子因為這事猛然運轉起來。

不管怎么說，刑部上差的面子還是要給一些的。

平安州竟然出現了山賊，而且還將一支規模不小的商隊連人帶貨全部劫走，這樣的事情不說聳人聽聞，卻也是相當驚人。

起碼，突然得聞消息的西山官場大佬，相當震驚與憤怒。

簡直就是赤落落打臉！

連刑部上差關系戶的商隊都敢打劫，是不是說就算官府人馬，那幫膽大妄為的山賊都敢針對？

不說要給鏈二這個刑部上差面子，就算只是為了不出現其他意外，出現在平安州的山賊也不能放過。

今天他們敢打劫正規商隊，誰也不敢保證這伙山賊，有沒有更大的膽子？

萬一鏈二心頭不爽，回京后歪歪嘴，西山官場大佬雖說不怕，卻也沒必要冒險啊。

另外，平安州是什么地方？

邊塞重地，駐扎有大量邊軍，直面塞外草原異族威脅的地方，這里也萬萬不能出事。

一旦平安州腹地出事，動搖邊軍軍心，搞不好西山一干官場大佬都要付出慘痛代價。

當然，平安州駐扎重兵，而且都是戰斗力驚人的邊軍，這里出現山賊其實是一件相當古怪的事情。

就跟水滸傳中，西北沒有出大賊的道理一樣。

邊防重地，哪容宵小鬧騰？

所以，這件事情怕是不那么簡單。

“三弟，咱們要不要給平安州節度使，送上一張老爺的名帖？”

事發突然，鏈二也沒什么心情吃喝玩樂，直接回了驛館的臨時住所，見到賈琮后直接提議。

“先不急！”

賈琮擺了擺手，好奇反問：“這是誰跟你提的建議，可是沒安好心啊！”

“怎么說？”

鏈二心頭一驚，有些不解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正常個屁！”

賈琮沒好氣道：“平安州可是邊鎮重地，節度使更是手握精銳邊軍的存在，若是與之聯系被外人知曉，告你一個溝通外官的罪名，不要說鏈二哥你，就是老爺以及將軍府都得完蛋！”

紅樓原著中，大老爺的眾多罪名里，最嚴重的就是勾結外官一條，而勾結的所謂外官就是平安州節度使。

不然，從政二老爺的結局可知，大老爺最多也就是丟官罷爵，還犯不上流放邊地這么嚴重。

只是可惜，多了一條與外官勾結的罪名，性質以及后果完全不同，不管誰當皇帝都忌諱這個，有殺錯沒放過。

呵呵……

只要想想，在軍中頗有人脈的榮國府襲爵人，與手握邊軍精銳一部的平安州節度使有勾結，哪個皇帝不忌憚？

“不，不會吧！”

鏈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養得紅潤的臉色一片煞白，說話都結巴了：“事情，不會，不會這么嚴重吧！”

“嘿嘿……”

白眼一翻冷笑出聲，賈琮沒好氣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以后鏈二哥自己的名帖，也都要收好！”

說這話時，想起了紅樓原著中，鳳辣子借鏈二的名帖包攬訴訟的情節，感覺相當的荒謬。

“那那那，薛蟠就不救了么？”

鏈二吞了口唾沫，下意識問道：“怕是，不好向薛姨媽交代啊!”

“難道給你建議的那廝，沒告訴鏈二哥，這次的事情十分古怪么？”

賈琮不答反問，冷笑道：“邊鎮重地竟然出現了敢劫掠大型商隊的山賊，嘿嘿，真以為別人是傻子啊！”

說著，直接起身昂聲道：“這次，我親自出馬，帶上老爺給的十名護衛，加上旺財那小子就成！”

眼中閃爍興奮光芒，這是武者對于戰場廝殺的渴望。

因為生活環境優渥，賈琮一直都沒有犯險，以戰陣廝殺磨練武藝，而是按部就班慢慢提升，當然他的實力提升速度并不慢就是。

在晉陽這些日子，與當地武林名宿和江湖好漢切磋，那也只是切磋罷了，很少下死手動狠招。

鍛煉效果不錯，可比起真正的戰場廝殺，自然還是少了一份緊張以及無時不刻存在的生存壓力和死亡威脅。

沒想到，眼下竟然還有親自參與廝殺的機會……

薛蟠這個小弟，他是一定要救的。

至于平安州的山賊，他也有信心在小規模廝殺中，將他們全部干掉，不管這些山賊是什么人扮演的。

“三弟，三弟，你這是，你這是……”

眼見賈琮一副殺氣騰騰的架勢，鏈二頓時大驚失色，驚慌大叫：“你可不要亂來！”

“那鏈二哥說怎么辦？”

“先等等西山大員的交涉結果再說！”

“我也不急著沖殺，先做好最壞準備吧！”

安撫了鏈二，賈琮直接出門，招呼小廝旺財，還有大老爺支援的十名護衛，急匆匆趕到某位受到托付，正準備親自出馬前往平安州說和的江湖豪杰家。

“賈兄弟，你這是……”

“老哥不要見怪，我也是擔心被扣押的朋友，想跟著老哥一同前往平安州，不知可否？”

“成啊，既然賈兄弟都有這樣的膽識，我自然也沒什么好說的，不過能說和的話，最好不要動手！”

“我明白，那就多謝老哥了！”

如此，賈琮一行便跟著晉陽的江湖大豪，一路快馬加鞭，不過短短數日便抵達了平安州地界。

果然不愧是邊鎮重地，氛圍與平和安寧的晉陽完全不同，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肅殺氣氛。

更特別的是，路上往來的行人，全都是身強體壯的漢子，就是女子也都滿身精悍。

他們身上透露著彪悍，有些甚至血氣隱隱，顯然手上有不少的人命。

晉陽江湖大豪習以為常，并沒有什么特別反應，顯然對平安州的氛圍早已熟悉。

倒是跟著賈琮一起過來的十名護衛，以及小廝旺財的神色，自從進了平安州后便有些不自然，緊張中帶著隱隱的興奮。

賈琮倒是沒什么感覺，身懷武藝殺心自起，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尤其像他這等外功大成的存在，邊地重鎮的肅殺氣氛，根本就影響不了他絲毫。

“你們都放松些，別沒到地方你們自己把自己嚇出毛病來了，那就丟人現眼啦！”

很明顯，言語寬慰的效果不大。

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賈琮干脆將這幫家伙狠狠操練一通，整得筋疲力盡根本沒心思思考。

第二天起床后一個個精神抖擻，原本的不安情緒一掃而空。

真是一幫賤皮子！

地頭蛇就是地頭蛇，晉陽江湖大豪，很快通過平安州的朋友，以最快速度聯系到了那伙山賊，表達了說和的意思。

那伙山賊也不知道是自大，還是有其他什么心思，總之很快就答應了會面，地點正好是他們劫掠薛家商隊的官道旁。

很顯然，這是赤落落的示威！

與此同時，通過酒樓茶肆的公開消息渠道，賈琮也打探到了，那伙山賊不是只針對薛家商隊，而是劫掠了不少的過往商旅，可以說得上兇名卓著了。

“賈兄弟，到了地方可得先忍耐住，能說和的話最好說和，萬一談不攏再動手不遲！”

晉陽江湖大豪，臨出發前不忘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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