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曹營當倉官 第394章 孤立無援
這一槍刺空,全旭與趙云心頭都是一凜!
撿回一條命的全旭趕緊勒馬后撤,重新與趙云拉開距離。
放在的角力中,他已用上最大力道,仍惜敗于趙云之手,這讓他明白,趙云先前并沒有夸大其詞自吹自擂。
若是文丑當真還在世,恐怕還真接不住他十招。
始終暗自觀察著二人戰況的曹昂見到這一幕,立刻大喝著,叫喊全旭撤回他身邊,以免有什么閃失。
全旭自知還不是趙云的對手,也不再勉強,調轉馬頭,提著方天畫戟就向西回撤。
見全旭要走,趙云雖有心阻攔,但稍作思量,還是選擇放任其離去。
連戰曹昂麾下三員得力戰將,尤其是方才與全旭的角力,趙云雖爆發出全部力量勝了全旭一籌,但著實消耗了太多體力,這個時候再孤軍深入進行追擊,就太過沖動了。
一向穩中求勝的趙云,是不會采取這么激進的措施的。
趙云沒有孤軍深入,但他集結將士們向曹昂本部發動進攻,聯合正在南面浴血搏殺的劉備本部人馬,雙方對曹昂形成了明顯的包夾之勢。
見此情形,在左翼已經將劉備軍弓弩手們殺得人仰馬翻的吳塵,立刻調頭回援,試圖阻止趙云對曹昂的夾攻。
先前吳塵并沒有注意趙云與全旭的交手,更沒有認出趙云的身份,只是手持環首刀,怒喝一聲,便向趙云策馬沖去。
可惜趙云縱然是強弩之末,亦非吳塵所能對付得了,快如流星般的三槍刺來,吳塵直看得眼花繚亂,慌忙地揮刀召見,仍被刺傷了左臂。
看著左臂血流不止、深可見骨的創傷,吳塵強忍劇痛,頓時意識到眼前之人的武藝遠在他之上,唯有下令讓將士們發動收刀換弓,發動騎射!
吳塵身為西涼舊將,本就弓馬嫻熟,自他麾下訓練出來的羽林騎們,不說各個都是百步穿楊的神射手,卻也大多是精于騎射。
趙云將亮銀槍在面前舞得如同直升機的螺旋槳一般,密不透風,將迎面射來的箭矢統統掃落在地。
可他身后那些劉備軍的騎兵們,就沒有這個本事,哀嚎聲連成一片,無數騎兵隨著聲音落馬倒下。
左臂受傷的吳塵已不能用弓箭,他強忍著劇痛,見敵軍被己方的箭矢壓制,立刻下令全軍移動起來,以騎射繼續對趙云本部的人馬進行牽制。
趙云率領的主力步兵此時已漸漸跟上來,他對步軍的排兵布陣要求極其嚴格,完全不像劉備那般散漫大意。
如銅墻鐵壁般相互保護著的步兵們,保持著陣型向正在迂回騎射的吳塵和羽林騎們對峙,收到盾矛手保護的弓弩手們,對吳塵還有羽林騎們展開對射!
趙云本部的弓弩手們在即將射箭時,負責保護他們的盾矛手就會躬身為他們讓出空間和視線。
而在他們張弓搭箭時,盾矛手們則會站起身,以盾牌保護弓弩手們不受射擊。
這樣一來,在人數上本就處于劣勢的吳塵等人,很快就被箭雨壓制得一退再退。
將此一幕盡收眼底的曹昂,拼盡全力扯著嗓子沖還要嘗試再沖回來的吳塵大喊:“老吳!快撤!分頭殺出去!別再往回沖了!”
聽著曹昂聲嘶力竭的吶喊,吳塵仿佛心都在滴血,恨不得現在就提刀殺到曹昂身邊,助他沖出去。
可理智不斷提醒著他,這是不可能的。
以現在的形勢,他和身旁還活著的弟兄們已經淪為孤軍,唯一的生路就是向反方向,也就是東面沖鋒,殺出重圍。
若是執意繼續向西沖鋒,以他現在手上的兵力,對于大局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非但救不了曹昂,他自己和弟兄們全都要交代在這里。
這也是曹昂為什么在這么關鍵的時刻,還要費盡力氣沖吳塵遙相吶喊。
“末將……遵命……”
既像是在回復曹昂的軍令,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如同在牙縫中蹦出這句話后,曹昂就像是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似的,窒息般地下令道:“弟兄們!隨我向東沖出去!”
身旁還活著的,除了吳塵的親衛騎兵外,就是曾跟隨他歷經生死的老兵。
他們無不深知吳塵此時的心情,一個個皆是如喪考妣,卻不得不從命。
好在趙云與劉備的目標都只有曹昂,在他們眼里吳塵等人只是阻撓他們活捉曹昂的小魚小蝦。
既然吳塵已經不打算繼續礙事,放他離開也無妨。
吳塵這才撿回一條命,順利單手提刀,強忍著傷口迸裂的劇痛,率殘部一路在東面殺出一條血路,沖了出去。
沖出敵陣的吳塵,早已透支過頭的體力更是耗盡,當場便在馬背上昏厥過去。
親衛見狀,趕緊將幾人一起將吳塵扶上其中一人的身后,載著他六神無主地開始逃亡。
目睹吳塵似乎順利殺出去的曹昂頓時松了口氣。
好在陳昭這邊,在右翼跟劉備軍迂回了半天,因為劉備先前的指揮不當,并沒有像吳塵一樣吃什么虧。
眼看著曹昂被夾攻,陳昭不再與劉備軍右翼的弓弩手們相互周旋,而是率眾撤回曹昂身旁。
“公子!你看!東面的敵軍追上來了!咱們撤吧!”
陳昭眼看著曾出生入死的弟兄們一個個被數倍于己的敵人圍殺,心痛不已地勸言道。
始終觀察著戰局不曾親身上陣的曹昂,當然早就看清了局勢。
要說心痛,現在他才是最心痛的那個。
此時此刻,本就不遲鈍的曹昂,要是還看不明白這一切都是針對他而設的局,那才叫怪事。
“走吧,隨我向西沖出去,只要能和大軍匯合,一切都還有轉機。”
按說吃了這么大的虧,羽林騎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曹昂應該先考慮如何平安撤出去,然后在大軍的保護下回昆陽才是。
但一想到自己中了敵人的連環計,致使羽林騎第一次逢此等慘敗,曹昂就說什么都咽不下這口氣。
他現在只想著與大軍匯合之后,重整旗鼓,狠狠教訓劉備一頓!
然而,隨著一黑臉大漢率眾從南面的林中殺來,截斷并完全封死曹昂向西的退路后,曹昂只覺得兩眼一黑,險些氣得當場昏過去!
“燕人張翼德在此!曹昂小兒!還不快快下馬受降,更待何時?!”
正如曹昂認得張飛,張飛同樣也認得出曹昂的身份。
“公子!末將來攔住這廝,您快帶弟兄們向北撤!”
陳昭說罷,舉起手中的十字弩對準張飛的額頭就是一箭!
曾在陳王劉寵麾下效力的陳昭,弩術精準無比,這一箭如虹光般射向張飛!
張飛嚇了一跳,多年習武的經驗讓他條件反射般揮動蛇矛一掃,這弩矢雖沒射在張飛的腦門上,卻射在張飛胯下的烏騅馬脖頸處!
可憐這烏騅馬隨張飛征戰多年,沒過上幾天的好日子不說,最后竟因主人這隨手一掃,竟當場癱軟氣絕,一命嗚呼!
險些摔倒在地的張飛趕緊提前從馬背上跳下來,兩顆虎目定睛一看,心愛的坐騎果然已是生機全無!
“賊人竟敢害死我的烏騅馬!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氣得七竅生煙的張飛,騎上身旁一位親衛讓給他的棗紅色戰馬,用丈八蛇矛的矛尖,指著正一臉可惜的陳昭破口大罵。
曹昂見張飛并未被射中,沒有感到意外。
“陳將軍,你不是他的對手。”
說完,曹昂提起泠雪劍,不再看陳昭,而是將視線對準張飛。
陳昭含淚策馬攔在曹昂身前,悲愴道:“公子!末將就算舍了性命,也不能讓您被傷到一根汗毛!若是您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末將還有什么顏面見車騎將軍?”
“陳將軍,你怎么還不明白?”
長嘆一聲后,曹昂仰天無奈地苦笑道:“從一開始,這就是引我來此的奸計,你覺得能布下這計劃的人,還能放我走嗎?
你留下,非但救不了我,反而還會白白搭上你和其他弟兄們的性命,你覺得這樣值得么?”
“可是……這……”
陳昭本想再辯駁幾句,但他又分明知道,曹昂所說的才是事實。
“你走吧,帶弟兄們向北撤,我們若是一起走,誰也走不掉。”
曹昂打斷了陳昭的話,免得他再繼續婆婆媽媽。
陳昭縱有萬般不愿,最終只能咬牙道:“末將……遵命……”
隨即,陳昭帶著部分羽林騎向北緩緩退去。
劉備、張飛、趙云三方,都對此視而不見,似乎有意放陳昭他們溜走似的。
見到這一幕,曹昂臉上的苦笑之色更濃。
他知道自己猜得一點兒沒錯。
唯有他曹昂,才是今日劉備真正目標,也是唯一的目標。
“看樣子,不是想要我的命那么簡單,他們是打算生擒我啊……”
宛若在自言自語,曹昂自嘲地笑了笑,看似戰意全無,握著泠雪劍的右手,力道卻加大了幾分。
近兩萬羽林騎,經過先前的廝殺,有的在戰亂中失散,有的已經隨其他將領分批撤退,現如今在曹昂身邊的,只剩下寥寥千余騎。
其中大多數人,或輕或重,有傷在身。
如果再堅持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曹仁、李典他們或許就能率領步兵支援過來。
但曹昂很清楚,劉備如此大費周章設下天羅地網對付自己,就絕對不會再給自己這樣的機會逃出生天。
體力未曾全部恢復的全旭強行打起精神,吃力地舉起方天畫戟,沉聲道:“公子,末將有把握護送公子殺出去!”
曹昂了解全旭,知道這少年人做事認真,很少夸大其詞吹噓自己。
“哦?都這種時候,還能有什么法子?”
全旭鎮定道:“公子,您看敵軍包圍最薄弱的點,還是張飛那邊,待會兒突圍的時候,您記得與一位親衛提前換好服飾和戰馬,等末將與張飛交手時,讓那位親衛吸引敵軍注意力,其他親衛和弟兄們,就護送您向北突圍!”
他的話剛一說完,一位受過曹昂恩典的親衛就自告奮勇,悍不畏死地喊道:“末將愿與公子呼喚戰甲馬匹!”
都到了這個份上,曹昂就是想矯情,也必須顧全大局。
拍了拍那位親衛的肩膀,真摯地道了聲謝,曹昂便與他互換了戰甲和馬匹,并藏在隊伍中央,以免被人認出。
此事,劉備、張飛還有趙云三人正率眾壓縮曹昂本部已然不多的空間。
“公子!下令吧!再不突圍,就真的沒機會了!”
眼看著敵軍在不斷收縮包圍圈,急得恨不得直跳腳的全旭催促著曹昂道。
曹昂一狠心,咬牙道:“好!弟兄們!向西北方向突圍!”
一聲令下,本已欠缺戰意的羽林騎們重燃斗志,拼盡全力催動戰馬向西北方向發起沖鋒。
張飛見曹昂居然要從自己這邊逃走,大有一種被輕視的感覺,提起丈八蛇矛沖上去就要找出曹昂的位置,卻見銀光一閃,一柄看似有幾分熟悉的戟刃從他的面前陡然劃過!
“好快的招式!”
張飛愕然將身子敏捷地向后一仰,避開了全旭這一記橫掃。
等他回過神,看向朝自己出手的少年人,在認清對方的容貌后,驚呼道:“是你?!”
這不是全旭與張飛第一次交手了,早在一年前,二人就曾正面交鋒過,那時的全旭遠遜于現在,在張飛手下是一直處于絕對的下風。
見一年前的手下敗將居然武藝精進如此神速,張飛在驚異之余,也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張翼德,這一次,你我再分高下!”
為保護曹昂平安撤退,全旭現在已紅了眼,仿佛就連同潛能都被激發到新的臺階。
“哼!你以為俺張翼德是傻子?你不過就是想替曹昂小兒爭取時間罷了,俺才不會上當!”
嘴上這么說著,張飛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向全旭悍然出手!
丈八蛇矛如魅影般一閃而過,全旭勉強捕捉到張飛的動作,像是做出預判似的,將方天畫戟豎在胸前。
“當!”
只聽一聲金屬碰撞的清響,丈八蛇矛的矛刃刺在方天畫戟的戟桿上!
若非方天畫戟,而是一般的兵刃,此刻不但斷成兩截,恐怕就是全旭本人,也已受了重傷!
我在曹營當倉官 第394章 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