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門佳媳 第二百一一回 貼心 賞月
季善沈恒與羅晨曦見狀,知道羅府臺是不愿掃他們幾個的興,更是不想他們擔心,忙也都打點起精神,坐回席上,笑著繼續涮起火鍋來,“爹,您要不吃點兒紅鍋吧?這毛肚紅鍋燙出來最好吃了,又麻又辣又香,我保證您吃了一口想二口,再也停不下來。”
羅府臺卻是擺手,“你是知道我自來不愛重油重口的,再說我上了年紀的人腸胃也受不了,還是就吃白鍋吧,白鍋也一樣好吃。”
羅晨曦見勸不動他,只得嬌嗔道:“說得您已經七老八十了一樣,不過才四十多歲的人而已,怎么就上了年紀了?您這樣得少享多少口腹之欲啊?不過您不吃算了,我正好多吃些……”
卻是話沒說完,就見季善已趁自己說話間,把自己正夾著燙的毛肚給搶了過去,“嗯,火候剛剛好,看來晨曦你雖這陣子都沒機會吃火鍋,這涮火鍋的本事還是沒丟嘛,果然是一個合格的吃貨!”
不但給她吃了,吃完了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簡直欠揍至極。
看得羅晨曦又是咬牙又是笑的,“你自己都說吃火鍋時誰要搶了你燙的菜簡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現在你卻搶我的?季善,你給我吐出來,不然就馬上燙了還給我!”
一邊說,一邊已朝季善撲了過去。
季善只得賠笑著告饒,“別撓別撓,馬上燙了還你就是,不就吃你一片毛肚嗎,真是小氣……我什么都沒說,馬上燙,馬上燙……”說著果然夾了一片毛肚浸到紅鍋里,燙得估摸著差不多了,方在羅晨曦滿眼的期待中,朝她碗里送去。
卻眼看要送到了,手里的筷子卻打個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時,送到了自己碗里,飛快的在蘸碟里滾了一圈后,再飛快送到了自己嘴巴里,“嗯,還是我手藝更好一些,燙得更嫩更好吃。”
羅晨曦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季善做了什么,這回撲上前就不是撓她癢癢了,而是直接抱著她的肩膀猛烈的搖起來,“你這個壞蛋,給我吐出來,給我吐出來……”
看得一旁沈恒與羅府臺都是好笑不已,羅府臺因忙笑罵女兒,“曦兒你干嘛這么小氣呢,不就一片毛肚嗎,再說了你嫂子分明逗你玩兒的,還不快松開你嫂子呢!”
沈恒則笑罵起季善來:“你干嘛這樣捉弄師妹呢,擱誰都要惱好嗎,還不快給師妹賠不是,再好生給她燙幾片做賠償。”
又向羅晨曦給她求情,“師妹你知道她素來就是這么個性子,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就饒了她這一次吧,她要是再敢像剛才那樣,我替你收拾她。”
好容易才說得羅晨曦松開了季善,板著臉哼哼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我燙呢?”
季善只能小小聲應道:“燙就燙嘛,別吼嘛……”,認命的夾了一片毛肚,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給羅晨曦燙起來。
看得不但羅府臺與沈恒并屋里服侍的人都笑個不住,羅晨曦自己也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來。
一時間滿花廳都是笑聲,氣氛比之方才還要更好些。
爺兒四個又吃了一輪火鍋,喝了一輪酒,都吃得差不多了,便讓向嫂子領著人撤了殘席,上了茶來。
待吃過茶后,羅府臺便帶著沈恒季善與羅晨曦去了后邊兒供奉羅夫人靈位的廂房,待他自己和羅晨曦相繼給羅夫人上香磕頭后,方與沈恒季善來,“子晟,你帶著你媳婦兒,也給你師母磕個頭,上柱香吧。可惜她早早去了,不然如今瞧得自己多了個這么才德兼備的弟子,多了這么個能干漂亮的媳婦,還不定怎生高興呢!”
沈恒便帶著季善上前,跪到了羅夫人靈前的蒲團上,隨即捻了香在手,緩聲說道:“師母,我是恩師和您的弟子沈恒,表字子晟,還是恩師給我取的呢,這是我媳婦兒季氏,我們都叫她善善。我有幸蒙恩師收為弟子,實在三生有幸,只可惜無緣得見您老人家,但您放心,我和您兒媳婦一定會好生孝敬恩師一輩子,也一定會好生愛護師妹一輩子的,您在那邊只管安心吧!”
說完與季善一道磕了三個頭,再把香插進羅夫人靈前的香爐里了,才扶著季善,一并站了起來,齊齊看向了羅府臺。
羅府臺早已是滿臉的欣慰,笑道:“你們師母這會兒肯定既高興又安心。夫人,你只管放心吧,子晟媳婦兒與曦兒打去年就交好了,兩人投緣的不得了,處得比嫡親的姑嫂還要親,子晟也是個人品可靠的,之前我不慎落水,他不顧自己的安危,毫不猶豫就跳了下去救我,害得自己只差回不來……如今我多了這樣的兒子兒媳,曦兒多了這樣的哥哥嫂子,你在那邊總算可以再無憂愁了。”
羅晨曦也輕聲道:“是啊娘,您只管放心吧,我和爹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羅府臺說完,已上前輕輕摩挲起羅夫人的靈位來,摩挲了片刻,才與羅晨曦道:“曦兒,你先帶了你師兄和嫂子去園子里吃月餅賞月吧,我待會兒再來,我想再陪陪你娘,與她單獨說會兒話。如今你親事定了,我也該細細與她說說,讓她安心才是。”
羅晨曦聞言,欲言又止,到底還是點了頭,“好的爹,那我先帶師兄和善善去園子里了,您也別與娘說太久了,我們可一直等著您呢。”
說完沖季善與沈恒使了個眼色,季善與沈恒便沖羅府臺無聲行了個禮,跟在羅晨曦之后,魚貫出了廂房。
待一路到了后邊兒的小花園里,羅晨曦才先重重吐了一口氣,恨聲道:“都怪他們,難得爹今兒高興,也難得我們一家人能吃一頓團圓飯,卻生生被他們給攪合了,真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季善聞言,跟著嘆道:“還當方才我們兩個有意插科打諢,已經讓恩師高興了起來,誰知道還是……也是,誰遇上那樣糟心的父母,那樣糟心的事,能立時就撂到一旁好起來的?縱然瞧著好起來了,也只是表面,實則心里還不定是什么滋味兒呢,恩師也真是不容易!”
羅晨曦道:“就算我們沒能讓爹真正高興起來,至少也將他心里的不痛快沖散了幾分,善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激你才好了,反應那么快,那么蕙質蘭心,師兄,可真是便宜你了。”
季善擺手笑道:“你感激我做什么,要不是有你的配合,我反應再快也沒有用啊,所以你若非要感激我,還是先感激你自己吧。”
沈恒則笑道:“師妹說的是,我也覺得自己撿大便宜了。不過你們也不必太擔心恩師,既然傷口早已化了膿,那肯定要忍痛給剜掉腐肉,才能長出新的肉來,才能再也不痛,恩師他老人家何等的睿智剛毅,又什么沒經過沒見過,豈能想不明白這個道理?這點小挫折也休想打倒他,不信你們明兒瞧吧,管保恩師已經好了。”
羅晨曦臉上這才也有了笑,道:“師兄倒是挺了解爹的,希望真能如你所說吧。師兄善善快坐啊,今晚月色如此好,我們可得好生賞賞才是,斷不能為那些個不相干的人,白壞了自己的興致。”
待季善與沈恒坐了,自己也坐了,又笑著招呼起二人吃月餅瓜果來,“這瓜是陜西的‘黑美人’,特別的甜,善善白日里已經嘗過了,師兄也快嘗嘗看合不合口味吧。”
又贊季善做的月餅好吃,“可比各家送來或是外面買來的強多了,那些也就包裝得好看而已,實則都中看不中吃。”
沈恒笑著依言拿起一塊瓜,“這瓜的名字聽起來就很好吃,倒是難為師妹從京城一路大老遠的帶回來,一定費了不少的心力吧?”
季善也正拿牙簽簪了一小塊月餅在吃,聞言不由吃吃笑道:“可不是費了不少的心力么,不過不是費的晨曦的心力,而是某人的……唔唔唔……”
話沒說完,已讓羅晨曦撲上前捂住了嘴,紅著臉色厲內荏的道:“不許胡說不許胡說不許胡說!”
季善被捂得直翻白眼兒,忙舉了雙手做投降狀,羅晨曦這才松開了她,她才大口大口喘起氣來,“你、你就算現在能攔住我,不讓我說,等我回去后,肯定也是要告訴我相公的啊。再說了,這明明就是好事,我當然要說出來,讓我相公跟著一起高興才是啊,你這不是掩耳盜鈴呢?”
羅晨曦臉更紅了,沒好氣嗔道:“那也比你當著我的面兒與師兄說強啊,我好歹是個姑娘家,我不要面子,不會害羞的呢?”
季善笑不可制,“好吧,我忘了我們羅大小姐也會害羞了,都是我不好,我回頭等你不在跟前兒時再說,總成了吧?”
卻已足夠讓沈恒明白過來了,把嘴里的瓜咽下了方笑道:“之前我還有些擔心齊大非偶,擔心未來妹夫從人品到才德都配不上師妹,如今看來,他倒是挺體貼的,我也能安心幾分了。”
季善笑道:“不止呢,未來妹夫優點多得數不完,是個不得多得的乘龍快婿,不過晨曦既才發了話,讓我不許再當著她的面兒說,那我也只能等回了家后,再細細說與相公聽了。”
一邊說,一邊還沖沈恒擠眉弄眼,一副“你懂的”的樣子。
看得羅晨曦氣哼哼的又想捂她的嘴了。
羅府臺過來了,瞧著情緒果然如沈恒所說的那樣,比方才好了不少。
季善與羅晨曦這下哪還顧得上斗嘴,都笑著站了起來,一個叫著:“爹,您來了。”,一個則拉開了椅子,請羅府臺坐。
羅府臺很快笑著上前坐了,待接過沈恒奉上的茶吃了一口后,才笑道:“你們方才說什么呢,我老遠都聽見你們的說笑聲了。”
羅晨曦忙瞪了季善一眼,示意她不許胡說后,才笑道:“沒說什么啦,就說今晚的月色好美,爹跟娘說完話兒了?”
羅府臺笑著“嗯”了一聲,“說完了,心里也好受多了,不然豈非白費了你們姑嫂先前那一番插科打諢的苦心?可見還是養女孩兒好啊,看我們家兩個女孩兒多貼心了……嗯,今晚這月色的確美,子晟,不如你就以這月色為題,賦詩一首,來為我們爺兒三個助助興吧?”
季善與羅晨曦聞言,都忍不住好笑又不敢笑,怕羅府臺見了下一句就是“你們兩個也來一首吧”,只能齊齊把同情中不乏幸災樂禍的目光投向了沈恒。
沈恒與季善心有靈犀,自然一看季善與羅晨曦如出一轍的目光,便知道二人在想什么,啼笑皆非之余,倒也并不犯憷,恭聲應了羅府臺一句:“是,恩師,且容弟子思忖片刻。”
又瞪了季善一眼,便凝神認真思索起該怎么說賦詩來,羅府臺則繼續品起自己的茶來。
季善與羅晨曦便頭碰頭的小聲吐槽起來:“我爹確定這是助興,而不是為難師兄?好容易過個節,白日里從早忙到晚便罷了,結果晚上竟也逃不掉作詩。”
“雖然知道恩師這都是為了相公好,可我為什么還是這么想笑呢?”
“你還笑得出來,那可是你相公,仔細他知道了收拾你。不過我覺得更該擔心的是,明年中秋師兄不想跟我們父女一起過了怎么辦?”
兩人吐槽間,沈恒到底是有真才實學的,已經將詩做了出來,念給羅府臺一聽,羅府臺便捋須點評起來,“工整倒是工整了,就是太死板太匠氣了些,有形無神了。不過你如今要緊的是學做文章做實事,這作詩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能做好當然最好,做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沈恒忙笑著應道:“多謝恩師教誨,我就是不擅長作詩,也只能以后得了閑,慢慢兒的充實提升自己了。”
羅府臺笑著點頭道:“得了閑再說吧,你跟我一樣,天生就不是做名士的料,能學好制藝,將來榜上有名,做個能造福百姓的能吏已經足夠了。對了,說到制藝,你昨兒做那篇文章我今兒想來想去,都覺得其中有一句還是不妥,就是那句……”
“哎呀爹,今兒可是過節,又難得這么好的月色,您就不能明兒再跟師兄說文章的事兒呢?您要再說,就跟師兄往書房去吧,別打擾我和善善賞月了。”卻是話沒說完,已被羅晨曦嬌嗔的打斷了。
不由搖頭失笑,“看我,一說起來就沒完了。行,就聽我閨女的,這會子只賞月,不談其他……那子晟你先坐下,喝口茶吃塊兒月餅吧,這月餅是子晟媳婦兒你做的吧?甜而不膩,味道真不錯,你小子實在是個有福氣的,跟我當年一樣有福氣!”
羅晨曦這才笑開了,“爹這才對嘛,就算您再對師兄寄予厚望,也得讓他偶爾歇息,勞逸結合不是?”
沈恒與季善則笑道:“恩師說的對也不對,我可比您福氣還要好呢!”、“我這點微末手藝算什么,不過都是恩師不嫌棄罷了……”
一家人吃著月餅瓜果賞著月,直說笑到快交三更,才各自散了。
因天時已晚,沈恒與季善便沒再堅持回家去,而是聽從羅府臺和羅晨曦的挽留,就歇在了府衙后宅里,只不過沈恒單獨歇在了羅晨曦吩咐向嫂子去現給他收拾出來的院子里,季善則歇在了羅晨曦屋里,姑嫂兩個好繼續說體己話兒。
翌日等季善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了,再看旁邊的羅晨曦,則正擁了被,睡得正香,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夢,嘴角還掛著甜甜的笑。
季善不由也翹起了嘴角,在心里吐槽,這家伙肯定是夢見趙穆了,不然如何對得起她昨晚翻來覆去的給她說的無數遍趙穆如何英俊如何優秀如何對她好?
虧得她一路舟車勞頓,又三更才躺下還能有那么好的精神,她聽她說到后邊兒時,都已熬不住陷入了半昏睡當中好嗎……想到這里,季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才覺得身上恢復了力氣。
一旁羅晨曦感覺到她的動靜,慢慢也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的道:“善善,什么時辰了,我好困,想再睡一會兒……”
季善揶揄道:“你還知道困呢,我看你昨晚……不,該說今兒凌晨了,我看你今兒凌晨精神那么好,還當你肯定連‘困’字該怎么寫都不知道呢。已經日上三竿了,我估摸著怎么也得巳時了吧?我反正得起了,你要不再睡一會兒?”
羅晨曦打了個哈欠,正要說話,就聽得外面傳來了紅綾的聲音,“小姐,您醒了嗎?”
只得沖季善翻了個白眼兒,“我倒是想再睡一會兒呢,可顯然睡不成了啊。”說完揚聲向外道,“已經醒了,可是有什么事?進來說吧。”
很快紅綾便進來了,屈膝行禮后道:“小姐、大奶奶,老太爺與老太太已經讓川連大哥一大早送去莊子上了,只走得急,好些二人的隨身物品都來不及收拾好一并帶去。老爺的意思,是讓小姐和大奶奶去瞧著給收拾一下,回頭好送去,向嫂子做不了主,所以只能來打擾小姐和大奶奶了。”
羅晨曦一聽就明白了,偏頭與季善道:“我爹終究還是怕委屈了他們啊,畢竟莊子上雖吃喝穿都不愁,肯定怎么都沒法兒跟在家里比。”
季善“嗯”了一聲,“恩師宅心仁厚,對所有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是那般的寬和大度,何況終究還是自己的親生爹娘呢?旁的已實在沒法再容忍,但在能容忍的范圍內,他肯定還是希望能盡可能待他們好些的。那我們洗漱完吃過早飯,就去瞧著收拾一下吧,不是為的他們,而是為的能讓恩師安心,怎么樣?”
羅晨曦悻悻道:“道理我都明白,這不是一想到他們素日的可惡,一想到昨兒他們竟還中傷我娘,我便咽不下那口氣嗎?不過善善你說的也對,就當是為了讓我爹安心吧,說到底從頭至尾最難受的便是他了。”
吩咐紅綾,“去打了熱水來,服侍我和大奶奶洗漱了,就擺早飯吧。對了,我爹和師兄什么時辰起來的,早膳吃的什么?”
紅綾笑著一一答了,“大爺是卯正起的,老爺是卯時三刻起的,早膳是老爺和大爺一起用的水晶蒸餃粳米粥。”
又忙向外招呼了小丫頭子去打水,紅綃則忙指揮人準備擺飯,一時間滿屋子的熱鬧。
一時用過早膳,季善與羅晨曦便去了羅老太爺與羅老太太所住的院子。
羅晨曦顯然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嘴上說得再厲害,行動上還是沒見含糊,除了家具,把羅老太爺羅老太太用過的所有東西都讓人收拾打包了,“今兒就送出去吧,也省得白占地方。”
看得季善且笑且嘆,這便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了,心胸狹窄貪婪的人,路往往都只會越走越窄;而像羅晨曦這樣心胸寬廣,陽光樂觀不記仇的人,路又怎么可能不越走越寬,日子又怎么可能不越過越好?
不過也是因為從羅府臺再到羅夫人,都是宅心仁厚,一心向陽之人,羅晨曦才能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啊!
季善又陪著羅晨曦住了兩日,直至沈恒已催了好幾次,她才不顧羅晨曦的再三挽留,還做了承諾,“以后我盡量日日都來找你,便我來不了,你也可以去找我,總成了吧?”
方收拾一番,帶上羅晨曦送的半車東西回了家去。
------題外話------
還是農村好哈,好歹有個院子,好歹能爬下山,畢竟地廣人稀,才回家一天,被關蝸居里一天,就覺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了,笑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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