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地獄里來 019:燙傷手,杳杳治
“關關。”
戎關關踮著腳把門打開:“二姑姑。”
二姑姑說她要回去了。
戎關關把優酸乳放下,去送二姑姑出門。
“關關,”何華英出了院子,問關關,“你喜不喜歡二姑姑家?”
他點頭:“喜歡。”
“那你想不想去二姑姑家住?”
他回頭看了戎黎一眼,問何華英:“我哥哥也去嗎?”
“哥哥不去。”
他立馬臉皺成了包子:“那我也不去了。”他是聽程及叔叔說的,天要是冷了,哥哥的腿就會疼。
何華英還想說什么,丈夫拉住她,搖了搖頭,又轉身對戎關關說:“關關,我們走了。”
戎關關揮揮手:“姑姑姑父再見。”
等何華英夫婦出了竹巒戎村的巷子,戎關關才進屋,屁股還沒坐熱,有人來敲門了。
“外賣。”
他動畫片都不看了,很積極:“哥哥,我去拿。”
他顛兒顛兒地跑著去了,兩只手拎著外賣回來,放到桌子上,拆了袋子之后,又去倒水。
天快黑了,院子里的燈亮了,風起了,枇杷樹的葉子落了。
戎黎話很少,戎關關一點也都不安靜,一頓飯下來,他嘰嘰喳喳,嘴巴就沒閑過:“哥哥,肉不好吃,給你吃。”
他給自己夾了很多青椒,把肉撥到一邊,留給戎黎吃。
“哥哥,你碗里有蔥,我給你挑出來。”
他把戎黎碗里的蔥挑出來。
“哥哥,我給你盛湯。”
他給戎黎舀湯。
“哥哥,你還要飯嗎?”
他扒了兩口飯,又去給戎黎碗里可勁兒舀飯。
“哥哥——”
戎黎瞥了他一眼:“吃你的。”
戎關關坐好:“哦。”
他不說話了,老老實實地往嘴里扒飯,平時他能吃一碗,今天他只吃了半碗:“哥哥,我吃好了。”
戎黎單手拉環,開了罐啤酒:“把碗里的吃完。”
戎關關把圓滾滾白胖胖的肚子挺起來:“我已經吃飽了,剩的可以留著,明天熱了吃。”
戎黎拉了把椅子到旁邊,搭著腳,喝了三兩口啤酒,嫌不夠冰,扔一邊了:“去把廚房煮好的雞蛋吃了。”
外賣沒什么營養,他每天都會讓戎關關吃兩個土雞蛋。
為什么不煮別的?
他只會煮雞蛋。
戎關關去拿雞蛋了,兩手揣著出來,沒吃,脆生生的童音很奶氣:“哥哥,以后不用給我煮雞蛋了。”
“吃膩了?”
“不是。”他捏自己臉上的肉,“你看,把我吃胖了。”
是挺胖。
戎關關比同齡的小孩要重個七八斤,他腿還是最短的。
戎黎:“把蛋吃了。”
戎關關:“哦。”
戎黎拿了煙盒起身,去外頭抽。
今天戎關關沒有出去玩,拿了把掃把,像模像樣地在自家院子里掃枇杷葉,邊掃邊唱“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孩子像塊寶”。
戎黎:“別唱了。”
戎關關:“哦。”
戎黎在堂屋里打游戲,他喜歡剛槍,打了四把,三把沒活過十分鐘,一把進了決賽圈。
聲明一下,他已經升回白銀了。
這是第四把,他的隊友是兩男一女,兩男的相互認識,是組隊的,女的是隨機匹配到的。
“三號怎么不說話?”一號隊友問。
戎黎說話了:“在撿東西。”
女隊友是四號,id毛毛肉團子:“小哥哥你聲音好好聽啊。”
戎黎撿了把m416。
毛毛肉團子:“三號小哥哥,能給我一把槍嗎?”
這聲音,一般人估計命都給她。
戎黎:“不能。”
他也才一把槍。
他的游戲名叫隨便取個名字。
二號隊友問:“誰有倍鏡?分我一個。”
戎黎:“我有。”
他給了二號隊友一個四倍鏡,在房間里又撿了把Ak。
毛毛肉團子:“三號小哥哥,我跟在你后面,你保護我好不好?”
這就是傳說中的蘿莉音。
戎黎往地上放了把Ak,自己跑樓下去了。
毛毛肉團子:“……”死直男!不信撩不動你!
這時,有人進房間,進來就打。
毛毛肉團子:“小哥哥小哥哥,有人打我。”她倒了,嬌嬌地喘了一聲,“啊,好痛~”
戎黎認真地在開槍,雖然沒打中。
他隊友一槍把敵人的頭打爆了,再去扶毛毛肉團子。
毛毛肉團子:“三號小哥哥,我能加你好友嗎?”三號小哥哥的聲音酥得能讓她耳朵懷孕。
戎黎:“不是皇冠別加我。”
毛毛肉團子:“……”死直男!白瞎了這幅好嗓子!
游戲打到一半,戎黎聽見戎關關叫了一聲,他拿著手機去了廚房。浴室在廚房后面,里面熱氣繚繞,花灑還開著,戎關關縮在墻角。
戎黎進去把熱水關了,臉色已經冷了:“我說沒說過不準碰水龍頭?”
戎關關的西瓜頭濕噠噠的,頭發黏在腦門上,又可憐又難過的樣子:“說過。”
戎黎把游戲關掉:“那為什么不聽?”
花灑上殘留的水滴落在了他眼角,順著那顆淚痣往下滑,像極了美人垂淚,他胡亂地一把抹掉。
戎關關腦袋耷拉,像只淋了雨的落湯狗:“我想自己放水洗臉。”
戎黎壓著脾氣,眼里陰沉沉:“燙哪兒了?”
戎關關吸了吸鼻子,擼起袖子,把手伸出去,他白胖白胖的手臂紅了拳頭大小的一塊。
戎黎一把把他拎了出去,隨手扔在碗柜上,再撥了個電話。
“你好。”
溫溫軟軟的聲音,聽在耳邊像有羽毛在撓,剛剛游戲里那個女人的聲音也軟,但戎黎聽著只想炸死她。
“是我,戎黎。”他簡明扼要,問,“在家嗎?”
徐檀兮回:“在。”
這個號碼不是戎黎催她拿快遞的那一個。
“關關被熱水燙到手了,怎么處理?”
“你先用涼水幫他沖一下,我現在過去。”
戎黎嗯一聲,沒掛手機,按了免提扔在一旁,他把廚房的水龍頭打開,試了試水溫,抓著戎關關的手放在水下面沖。
幾分鐘過后。
電話里,徐檀兮喊:“先生。”外面風很大,“我到了。”
戎黎把戎關關拎下柜子,掛了電話去開門,她站在門外的燈籠下,沒穿外套,身上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裙子,腳下是雙毛茸茸的拖鞋。
戎黎側身讓她進來:“麻煩你了。”
他從地獄里來 019:燙傷手,杳杳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