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主公,水中激戰(一)
“那便試試我們第一次合作的默契吧。”贏稷一下收住了笑聲,他一雙比夜空更黑亮的眸子染上了戾氣,平整的眼角略為下垂,像死神出鞘的鐮刀,帶著嗜血的流光弧度。
“求之不得。”陳白起果斷利索地應下。
她知道贏稷先前倉促跌入湖中并沒有攜帶星河配劍,當然先前她在水中將他的一襲玄色外袍與中單扒了下來,也不見身上藏有任何利器,于是她遲疑了一下,半是不舍半是憂患地從系統包裹內取出“龍頭锏”,借給了他暫時使用。
畢竟敵人手持兇器且來勢眾多,他們若空手赤拳地對上也太吃虧了!
說來她自從選擇了“巫醫”這個新型職業,系統的獎勵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基本上不是藥材便是一些基礎裝備(白裝),能論得上品的裝備也就只有那么一兩件,并且全無兵器種類。
——據她分晰原因有二,一是系統為了懲罰她第一輪回掛掉重新開始第二輪回,因此所有的獎勵削半或三分之二(?),以示任務的莊嚴鄭重性,不可兒戲輕怠,否則哪怕重生也討不了什么便宜。
為避免墮落到第三輪回之中,陳白起如今還是挺珍惜自個的性命,掛了雖能復活,可制霸戰國的路途卻愈發艱難困頓了。
第二個原因自然與她選擇的職業有關,巫醫是一個智慧型職業,不崇尚武力與暴力學,因此任務獎勵的東西也只會與職業性相關,其它的……看運氣吧。
第三個原因估計就是她選擇的“人物”,比如這個“陳煥仙”吧,幼時喪母,年少喪父,然后家破人亡,最終凄慘而掛。
這樣的人一生除了一張臉撿了點便宜,其余堆的全是“悲劇”啊。
所以在氣運方面……她也不奢望了。
而這“龍頭锏”算得上是目前她唯一覺得可以拿來傷敵的兵器了(其實包裹內的調料如辣椒、胡椒、花椒等刺激性的純天然武器她也考慮過),雖然她平日里并不是拿來這樣用。
龍頭锏(破損75)
屬性:力量7、智力8、普通傷害56、特殊傷害120。
特殊職業要求:巫醫、謀士。
等級要求:15級。
說明:四棱形鐵鞭,武術短器械,矜奇胘異,戰跡輝煌,泣血于上千人命,于地道陰重之數十年孕育出極寒陰腐毒之力。
之前陳白起研究過資料,便知這“龍頭锏”其實也是有傷害值的,而且普通傷害值并不低,還帶有一定的腐蝕性,可令傷口寒毒難愈。
而職業要求必須是“巫醫”與“謀士”才能發揮其特殊傷害,而其它職業則只能用作普通攻擊傷害。
這就跟一把菜刀拿給廚子他就能用它將食材處理得漂漂亮亮,然后做出一頓美味可口的大餐,而拿給普通人用它就只能進行單一的行為——利器用途,而其特殊性功能便發揮不出來了。
只是它如今已經破損得很厲害了,而陳白起如今也根本達不到修補其能力的鍛造級別,更別說找齊湊補的材料了,因此只能少用一次是一次,可眼下情況危機,也由不得她節省了。
贏稷在接過“龍頭锏”時,還十分意外地掃視了一眼陳白起周身上下,這么長一柄粗長鐵鞭她是藏在身體何處攜帶的?
可當他的手觸及“龍頭锏”時,只覺一陣幽涼的寒意從锏身極速地浸入到他的體內,锏身一下便得十分沉重。
他略微疑惑,卻不知這是“龍頭锏”在排斥他。
這“龍頭锏”已認陳白起為主,其它人用,哪怕是陳白起承認的人,亦會起一定的排斥作用。
可他并沒有說,只是用衣袖將它卷住,重新握了起來,然后仔細一打量,這锏身已經腐朽,瞧著十分脆弱易折,他一偏鞭身,那鈍厚之身便閃過一道天色黑白的瞬間,精光貫內,莫名有一種神兵利器的犀利之感。
習武之人歷來對各類神兵利器都有一種狂熱之情。
“此兵器可有名謂?”
陳白起道:“龍頭锏。”
“有它,倒是如虎添翼。”贏稷眸露精亮道。
陳白起方才趁他頎賞“龍頭锏”時,便又吞了一瓶“英雄藥劑”,“乘風藥劑”的功效已經漸漸消失了,如今他們也只能進不能退了。
“萬事具備,便讓我們會一會這天羅地網吧!”陳白起勾了勾唇,慢腔慢語道。
這時,忽然天倏猛風,黑球從半空之中猛撲下來,直搗而下。
澎澎!水聲轟隆,聲如奔雷,澎湃咆哮,激揣翻騰起珠璣四濺,噴迸出如苞的急雨。
這么高,這么急的速度砸下來的鐵球,隨便一顆鐵球砸中人身,都得頭破血流。
“抓緊了!”
陳白起見上空再度空襲,不可硬扛唯有先避之其鋒,她馱著迎稷一個頭尾調轉,便一頭深栽入水中,一個水花浪白,水面上一下便失了兩人的蹤跡。
只是水下埋伏的危險絕對不啞于水面,那“梟”部隊十數人,亦一同潛入了水中,他們方才在水面上倒是有些忌諱贏稷的武力值,但一進入水中,便無所顧及,蹬推劃手朝他們欺近。
水泡不斷從陳白起的嘴里冒出,贏稷則閉上了眼屏息閉唇,他松開了手腳,只由她主導著左右游動。
陳白起見“梟”部隊追捕而來,便繼續往深處鉆入,直到湖面上的光逐漸黯淡,水光流紋波瀾不復再見,水深處只余淺薄的光,這時“梟”部隊也終于像林中的夜狼包抄了上來。
陳白起感到了水壓與身體的負荷,但她沒有退縮,她環眸一周,觀察著“梟”部隊的行動。
他們一共有十三人,同時亦有十三張網,以三人為一組,共四組,余一人突襲與補漏。
空余的一“梟”招了招手,四組梟網便密集著網兜上來,一組在上,一組在左,一組在右、一組在下,將他們之前的空間位置越拉越小。
速度……力量……
她謹記著要點,抬頭一看,水頂有一汪水光幽幽,美得晃人心神。
便讓他們爭了爭這先機吧。
這時,網已近至面前,陳白起猛地便將贏稷推開,由于贏稷早已泄了一身力氣,因此陳白起這用力地一堆便深深地滑落于側下方,避開了那些兜網,而陳白起在下一瞬便像一個蠶蛹一樣被整個包得嚴嚴實實。
唔!?
手上落空一人,那四組余落的一人與其它人點了點頭,便立即遁下水,準備去逮捕,其它人則盯注著下方,極目搜尋。
由于知道贏稷不諳水性,他并沒有多少防備之心,只一心想趕緊將人抓住,而越往下光線便越暗,當他的手剛抓住贏稷的肩時,一眼闔目靜默的贏稷倏地睜開了眼。
他垂落的臂一探,“龍頭锏”便狠狠地猛刺于那人的腰腹處,那人痛得口一張,咕嚕的血水便噴涌而出,他掐著脖子,控制不住周圍的湖水涌下口鼻腔中,氧氣被快速地耗盡。
這時四組的梟部隊隱約察覺到下方水底安靜的不對勁,見脫離的梟部久久未歸,便又使了幾人下去查看一番。
當那幾人看到已經睜著一雙空洞眼睛,無力漂浮在水中的獨“梟”時,都震怒變色。
他們左右環顧一圈,卻始終不見贏稷的身影,水底很黑,遠看昏昏暗暗什么都只剩一個輪廓,于是他們只當贏稷在水中拼死殺了人自己也討不了好,不知氣絕已亡飄浮到別處了。
于是他們便準備上去將“獨梟”收尸時,手剛碰到他時,一身黑影卻悄然無息地從“獨梟”尸體的后方飄了出來,他們一見贏稷那一張在水中黑幽又森寒的臉時,頓時心神失防,心臟如擂鼓敲響,眼睛因驚懼而瞪得大大的,張嘴欲叫。
只是下一秒,他們的脖子便迅速被劃破,血線一下噴薄而出,隨著水流而飄散開來,其中一人恰好傷得不重,但不知為何傷口的血不禁止不住,哪怕捂住,傷口處還越來越痛,越來越冷,最終他整個人便僵硬地動彈不得了。
在殺完他們之后,贏稷因動作頻繁,胸腔處像快要爆炸了一樣,他動了動四肢卻無法游動自如,唯隱忍地望了望上方。
他不諳水性,只能憑著自然的浮力而做出一些簡單的行動,接下來,自是繼續無力地往下沉著……若“陳煥仙”趕不及,他最終的結果只能死在這片冰冷又幽深的湖中。
他們一開始的計劃便是分開,將敵人逐步擊破,他們都以為他們兩人定會捆綁在一起,因為贏稷不識水性,若放任他一人在水中,便必死無疑。
但不料,陳白起偏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上方,陳白起被重重的網困住,手腳都無法動彈,但由于一開始便是有了防備,她利用巧技手肘撐起預留了可活動的空間。
隨著下方的異動,之前看守她的人已接二連三地下去,當她感覺到縛網的力道漸輕,她稍微動了一動,感覺有一個空隙可鉆,便倏地伸出一只手抓住旁邊一個梟的手腕,指尖一用力,便聞“咔嚓”一聲,直接掰斷了他的一只手。
那梟部當即便痛得下意識張嘴,氣泡咕嚕上串,而陳白起卻沒松手,哪管他怎樣掙扎都無用,因為陳白起服用的“英雄藥劑”連幾百斤的青銅鼎都能舉起,何況區區一血肉之軀。
其余七人一見變故發生,便舉起彎刀準備干脆插死陳白起,陳白起閉著眼,暗中卻開了麒麟瞳,水下的世界哪怕她不用睜眼,于她也是清晰可視。
刀、人、水流、魚類,水草,一切的一切都變得十分緩慢,但這種狀態她維持的時間不能太長。
她扭過那個被她折斷了手的梟部扯近,用他手上的利刃迅速劃開了身上的網,放開他之后,再用力一掙便將鐵網給掙破了。
這時,梟部隊的人徹底被激怒了,也不管下方的情形,準備先將她給解決了。
他們游動的速度很快,且七人合作不留任何死角,隨便一刀割來便能讓陳白起命喪于此地。
這時,陳白起像感覺不到危險的步步緊迫一般,她沒有動,懸浮于水中,倏地睜開了眼,眼線妖冶邃深,一雙燃燒的黃金瞳如赤燃一般,搖曳著艷長似火的尾端。
梟部隊激進的動作于一半便滯停住了,他們都驚呆了,哪怕水下幽暗無光,但那一雙如魔如魅如神的眼眸,卻璀璨異常,無人能忽略得了。
妖……妖物!?
這、這個藍袍少年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個水妖!
很好,都好好地看著我的眼睛吧!
因為,那將是你們即將面對的世界!
——結界發動!
咻——湖底幽暗深藍的世界一下變成了深淵煉獄,在漆黑一片的大背景之中,似有無數雙詭異的眼睛在密集地眨動著,在盯著他們。
那四周流動的水變成了拖曳著長尾的無眼無嘴的黑霧鬼頭,它們正纏繞著他們,下方巍巍淼淼的水草變成了尖利的刀山,游動的魚類變成了兇猛地遠古龐大獸類,他們張著大嘴,尖銳滴液的鋸齒,欲一口將他們吞下腹中……
啊啊啊啊啊……
他們的瞳仁已開始煥散了,長刀無意識地左右揮舞,刀光恍惚閃動,陳白起靜靜地等著,瞳仁冰冷無一絲人性,當麒麟血脈一旦發動,她的心便如麒麟神獸一般,獸一般的冷血與直接,不識人性的良善,只剩獸類的本能辨忠貞。
麒麟瞳的結界,只要她一發動,困于她眸中的人,便不得脫困。
他們會一點一點喪失了理性,在水中掙扎痛苦,直至……失去了氧氣的供應而……
忽然,身后一陣水聲撩動,等陳白起察覺到異動時已躲閃不及,她方轉身,便見一柄尖銳深深地、用力地刺入了她的心臟處。
是畬三娘。
她瞠大著一雙杏眼,半是驚懼半是怔愣地盯著陳白起轉過身,看著她的那一雙黃金瞳仁,那如日輪一般冰冷又灼熱的溫度令她忽然感覺到心臟處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對……她的心臟……她……她緩慢、又不可思議地低下頭,盯著平整的胸膛處像憑空出現一柄透明的刀刃,一點一點地劃開她的膚肌紋理,割開一道傷口,霎時鮮血如霧靄一樣噴散了出來。
而她受傷的位置與她所傷的那個藍袍少年的位置——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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