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第28章 主公我的財產不能露白(2)
塢堡的大火雖然已被熄滅,但原本祥和安逸的堡內卻變成一片烏煙瘴氣。
土黃夯墻被火煙熏得漆黑,正堂至堡塔門一帶尸骸狼藉,在倒塌毀壞的建筑物殘跡中,受傷者被壓在下面,呻吟慘號,而一些被虐殺至死的血肉模糊,肢體殘缺。
空氣中飄散著一種怪味,很難聞,像烤焦的肉,亦像沖鼻的腐爛沼澤氣味,曾經平靜而安全的塢堡被攪亂得翻天覆地,變成了如今的殘垣斷壁,往日的平靜安穩變成人間煉獄。
雨剛歇,天稍微亮了,這時陸陸續續從塢堡圍屋內探出一些身影。
圍屋一般居住著塢堡的仆伇與蔭戶,婦人與孩童倒沒被卷入其中。
他們眼見如此慘境,有些嚇昏了,有些則從屋子里跑出來,尖叫著,翻找著,不知所措地四處亂竄,一下死寂的塢堡變得哀嚎遍野,一聲聲凄厲哭喊聲令人心酸。
姬韞跟布在塢堡內尋到一些沒被搬走的廉價傷草藥對傷者進行醫治,但傷患太多一時手忙腳亂,陳白起便讓越國戰犯充當他的幫手,人手倒是勉強夠了,但傷草藥很快耗盡,這下真束手無策了。
姬韞環顧一周,沒被治療的人還很多,就這樣放著必死無疑,他準備動身去樹林子里看能不能采到一些藥草回來。
視線不經意掃過陳白起,見她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望著傷患。
在那灰黑相間的地方,一道雨后彩虹雨架落于她身后,她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克制與疏離,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猛撞入他的瞳孔內。
此時她的情況與那群傷者并無不同,額上纏繞的白布已經被打濕松垮掉落,顯得灰臟而凌亂,一身染血的曲裾袍服已臟壞得不成形,寬大衣袖與下擺都焦黑一塊,發尾亦被火熛得彎曲。
鵝蛋臉兩頰瘦下,面容因一夜的勞碌與末眠而顯得蒼白泛青,長長的睫毛濕濡粘于眼皮,脆弱而柔憐,但她眸色卻極黑極幽,像鋼鐵的寒芒閃爍。
這是一個外柔而內剛的女郎啊。
她額頭的傷口是姬韞親自上藥包扎的,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有多嚴重,只有他知道,而她醒來卻仍舊對他笑語嫣然,對此不言不語,她患了眼疾夜不能視,她亦不說,甚至智說退趙軍,堅韌灑脫脫身,并護得陳氏商隊一行順利歸趙……
以往他倒不覺得,但如今看到她一副風輕云淡的神色,他卻覺得心頭有些窒悶難受。
他凈手后讓布從牛車中取出囊袋,找出塊干凈的帛布與傷藥準備重新替她換藥。
陳白起不愿下去休息,姬韞勸說無法,唯有站立著替她額上換藥。
“姐夫,陳堡重患有幾何?”她的聲音清涼,還帶著一夜未眠的低啞。
將纏布圈圈取下,再次注視她那片猙獰可怖的傷口,姬韞眸色一緊,許久,方輕輕闔上雙眸:“約有一百。”
“輕傷者幾何?”
他穩了穩心神,再次睜開眼時,已恢復了平靜:“八十有余。”
陳白起靜默了一會兒:“姐夫,你可信這次佃戶暴動乃突發事件?”
小心輕柔地替她上好藥,因為站著的緣故,再次纏綁動作就像要將她整個嬌小的身軀擁抱在懷中一樣,姬韞側避過臉,卻難免在輕蹭摩挲中,嗅到一股來自少女末經采擷的馨香。
“嬌娘,此事你毋須憂心。”他心不在焉道。
陳白起倏忽抓住他的手,面容逼近,眸色冽凜而深邃,唇部的菱形也勾勒出淡漠冷峻的嘴角弧度。
“姐夫,這本是我家中之事,你不讓我管,是準備讓誰管?我父親嗎?”她的語氣異樣輕柔,又帶著一絲怪異的笑意。
姬韞靜默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陳白起放開了他,自已接手布帛隨便纏綁幾圈,垂下長睫:“若此事單純便罷,若當真另有隱情……無論是誰,他血洗我陳家堡,我陳家堡必定眥誅必報!”
姬韞一愣,他沒想到陳嬌娘小小年紀,在如此孱弱而嬌小的身軀之中,一開口便是“眥誅必報”這等狠辣的字眼。
陳白起揉了揉腫漲的太陽穴,腳步略顯虛浮地走到祖廳場院的蓄納水池旁,她讓巨從地窖中搬來一個最大型號的土瓦水缸放在池水旁舀滿,然后便遣了巨出去。
她從“包裹”內取出目前擁有的全部紅色藥劑。
共計有十一瓶,想著要救的全是她家的人,她便忍著不舍,咬了咬牙全部都倒進水缸中,生命藥水一碰到普通的水便化為無形,她低頭嗅了嗅水中并無異味,應該不會有人察覺到異樣。
考慮到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于是她自己又喝了一瓶體力藥濟,這次拯救任務她共救下十三名仆伇與蔭戶、七名姬妾,共計365經驗值,卻不足以升一級,所以消耗的氣血與體力無法補滿。
她讓巨將水缸扛出去,幾百斤的水缸巨一人便能夠托扛起,她將摻雜了生命藥劑的水率先分喂給重傷的人,見他們血量條多少有升漲便知道藥劑起作用了。
可惜人太多,而量濟太少,陳白起知道若不將他們的傷治好,血量仍舊會逐漸下掉,最終不治生亡。
“這周圍附近可有高明的醫師?”
姬韞出去采藥了,布則在照顧潤兒跟陳孛,所以陳白起只能問巨。
巨舀了一碗水遞給一直末食末飲的陳白起,陳白起搖頭。
“平陵位極楚北偏僻,并無能人巫醫,然東侔圣陽湖旁居住一隱士,據聞識巫醫之術,若出重金或許能請。”
重金?那得多重才請得動?
陳白起暗自清算了一下她目前掌握的錢帛,刀幣×500,白帛×200匹,栗梁×100石。
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第28章 主公我的財產不能露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