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敲竹杠

“似乎快想起來了，你再用力想想！”

王伯靖一臉黑：“那就再再少五萬，二十萬整，不能再少了！”

讓鄭逸寫個功法他就少了十萬。

這把刀他二十二萬收來的，賣二十萬真是底線價了。

鄭逸只給他一卷功法，層次肯定比較低，而功法又是可以無限復制的東西，并非獨一無二，讓十萬已經很不錯了。

“恩，差不多想起來了！”鄭逸笑道，竹杠慢慢敲，提筆便準備寫。

不過毛筆懸空，他始終沒下筆。

忽然發現不會寫毛筆字。

這時代，能把常用字寫全的人都不多了，何況毛筆字。

“右手放松別抗拒，我來寫！”影子適時道。

你寫？鄭逸有點意外。

不過稍稍一想，覺得十分正常。

影子精神意識和他身體自然完全契合，影子能控制他的肢體不足為奇。

既然影子能寫，他也省去影子傳他一句寫一句的麻煩。

他放松右手，影子立即支配了右手，右手動了起來。

看著右手自己寫字，感覺蠻神奇蠻邪惡的。

“萬壽訣，陰陽合中府為精，精以養氣而春生……”

影子落筆，一個字接著一個字，行云流水般順暢，每一個字都充滿力量感，力透紙背，銀鉤鐵畫，渾然天成而大氣磅礴。

“好字！”王伯靖由衷贊嘆，脫口而出。

這字雖然缺了點文人墨客的雅氣，卻勝在氣勢。

氣勢磅礴，力韻勃發，確實是難得的好字。

鄭逸年紀輕輕竟能寫出這樣一手好字，他忽然感覺鄭逸有幾分高深莫測了。

能寫這樣一手好字，有過人的醫術，還能隨便傳一卷功法傳給他。

他不認為鄭逸恰好僅有這么一卷功法適合治療他，可能性太低，應該是鄭逸有許多功法，其中這卷功法可以治療他……

結合這些，他猜測鄭逸恐怕出身很不簡單。

他略作猜測，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功法內容上。

功法淺顯易懂，不難理解，確實是一卷延年益壽可修復經脈的功法。

影子一氣呵成寫完，鄭逸拿著毛筆皺眉思索，似乎在努力回憶下一句是什么。

“哎，最后一句怎么都想不起來，要不，您老給我點靈感？”

靈感？我呸！

王伯靖正聚精會神看著，沉浸功法奧妙之中，聽鄭逸又來，差點爆粗。

他為這一卷功法都讓了十萬，鄭逸還貪心不足。

眼看功法馬上就能到手，他已急不可耐，只差一句，最后一句往往很關鍵。

他此時的心情比鄭逸寫功法之前還要急切。

都這地步了，怎能半途而廢？

“再讓五萬！寫！”王伯靖語氣生硬，咬牙切齒。

鄭逸無語，再少五萬，那也得十五萬。

不過他感覺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別看老王頭如此摳門，但他相信一分鐘后，老王頭絕對會心甘情愿將刀送給他，求著他笑納，不要都不行。

“仔細想了想，這卷功法其實已經寫完整了！”鄭逸一臉嚴肅的畫上了句號。

句號？

王伯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所以……爺五萬塊錢就買了尼瑪一個句號？

這把刀原價五十萬，結果只賣十五萬，他心頭在滴血。

不過救命的功法總算是弄到了，惱火之余又激動不已，一把奪過功法，免得鄭逸再出幺蛾子，功法拿在手里，他才徹底踏實。

“天不亡我啊！好好好！”王伯靖看著功法老懷大慰。

鄭逸撇一眼滿臉褶子笑容的王伯靖，實在有點于心不忍：“恩，拿去練吧，不過練的時候要小心一點，這卷功法對我無用，我記的也不是很熟。

其中似乎有兩三個錯字，但沒關系，應該不影響，心誠則靈嘛！”

錯字？

激動不已的王伯靖如遭雷擊，大起大落精神有點受不了。

功法字字珠璣，錯一個字就千差萬別，別說錯兩三個字了，還特么心誠則靈？

希望我走火入魔原地升天咋地？

有你這么敲竹杠的嗎？

“你……咳咳咳……”

王伯靖一肚子火氣，剛開口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假牙險些咳了出來。

雖說方才鄭逸詐了他一次，他白給了五萬，此時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鄭逸這次也是詐他，可仔細一想，又覺得鄭逸說的多半是真的。

畢竟功法一旦寫出來，就可能被別人記住，別人若反悔就毫無辦法。

鄭逸這么雞賊，不留后手到反而不正常。

好想掐死這小子！

見王伯靖咳嗽不止，鄭逸笑著體貼的給拍拍后背。

“王大爺，您老輕點咳，別嚇我！”

王伯靖艱難順過氣來，哭笑不得的擺手：“不，您才是大爺，鄭大爺，當我求您了唉，您就放過我這把老骨頭吧，經不起你折騰。

這玄醫啊，當醫德為先，救死扶傷是本分。

你就忍心我每晚咳血死去活來？

小店利薄，我糟老頭經營這店不容易，上有……恩，下有臥病在床的長子和彩禮都沒湊夠的孫子，全指望著這個店，您就行行好吧！”

八十多歲的人了還敢“上有”？

鄭逸聽完王伯靖的賣慘就呵呵了，果然老而彌奸。

都這時候了，這老不要臉的依然不要臉。

“您老這就言重了，您可以懷疑我的人格，但不能質疑我的醫德。

早說啊，我哪知道您是這種情況。

哎！既然如此，這把刀又是您的傳家寶，我怎忍心奪您所愛，這把刀我不要了，功法送給您，就當行善積德，玄醫救死扶傷是本分，您別跟我客氣！”

看看，什么叫大方？這就是。

你慘對吧？

好，功法直接送，你還想怎么樣？

“我……”

我客氣你祖宗！

王伯靖氣的心臟抽搐，怒氣上頭一陣耳鳴。

鄭逸話說的仿佛仁至義盡，可有錯字的功法送給他有什么用？

還積德行善？說得大義凜然！

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本打算倚老賣老賣慘之后再勉強少一點，鄭逸礙于人性也就成全他了。

結果倒好，鄭逸直接釜底抽薪，刀不要了，功法送給他。

路都堵死了，沒得談，他能怎么樣？

鄭逸分明是故意的，還會將錯字告訴他？不可能。

你說氣人不氣人？

偏偏有氣還撒不了，人家這么大方，難道還指責人家不對？窩心的氣！

王伯靖放緩呼吸，努力壓下火氣。

事到如今，為了這條老命怕也只能豁出去了！

命重要還是十五萬塊錢重要？

“如此慷慨到叫我自慚形穢，來而不往非禮也，不如這把刀就送給公子吧！”

王伯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在淌血。

呼……鄭逸心中松口氣，等的就是這句話，不容易啊。

早說不就完事了，何必自虐？

“五十萬的刀說送就送，這太貴重了，您賺錢不容易，我怎么能收！”

嗤！五十萬化作尖刀深深扎進王伯靖心坎里。

鄭逸不說還好，這一說他心疼的無法膚吸。

“不，你一定要收下，不收就是看不起我王伯靖！”

王伯靖說的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仿佛從牙縫里蹦出來的。

“哎，這樣說……那出于對您老的尊重，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鄭逸一臉無可奈何的神色，差點繃不住，內心里早已笑出了聲。

守財奴？最后還不是乖乖獻上寶刀。

老王頭其實有的是錢，只不過摳門罷了，要是遇到個大方的，早妥妥的將刀送給他了，沒這么麻煩，不過，逼的守財奴送上寶刀，他倒是感覺莫名痛快。

王伯靖對鄭逸的臉厚早有領教，見鄭逸得了便宜還不賣乖，也不往心里去。

“那個……煩請公子再想想，將功法里面的錯字改過來！”

鄭逸訕笑弱弱道：“功法完整無錯，您老放心修煉就是了！”

本就完整的？

王伯靖一聽，氣急敗壞。

合著功法寫出來就是完整的，鄭逸根本就是有預謀的白訛。

本來還有二十萬的價錢。

結果幾句話他就信以為真，白白將刀送給了鄭逸。

他經營古董幾十年，騙人一輩子，從未吃過這么大的虧！

“消消氣，大怒傷身！”鄭逸失笑道。

王伯靖半天才將氣息喘勻，最后欲哭無淚的長嘆一聲。

仿佛漏氣的娃娃，徹底蔫了。

他已經回過味來，恐怕一開始鄭逸就沒打算花錢買這把刀。

鄭逸剛進門的時候他以為是個愣頭青，后來發現是個玄醫，以為是個玄醫結果是個小狐貍，以為只是個小狐貍吧，最后卻是開過山車的老司機。

一路下來，他就跟坐過山車一樣。

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失落，一會兒激動一會兒窩火，鄭逸似乎把他的心思拿捏的明明白白，一句直接砍價的話都沒說，最后他還不得不將刀送給鄭逸。

虧是虧，但虧的真不冤。

而且，本來是交易吧，結果變成了互贈。

就算功法沒用，刀送了又怎么好意思要回來。

這么一想，這小子還真有幾分謀略。

事到如今，他只能看開點，弄到功法能治好身體狀況怎么也算好事。

必須是好事！

“不過，這功法到底合不合用……”

鄭逸知道王伯靖言下之意，坦然笑道：“放心，功法這種東西，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您老現在就練，立即就能驗證，我等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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