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倔脾氣

金明池外的一棟別院之中，曹華在花園的亭子里與劉老四交涉著印刷作坊、大宋報社等規劃。傳媒行當是控制市井輿論的法寶，這也算是打基礎的一種，要做的事情太多，以大宋的國力也不可能一步到位把所用事情全做完，只能一步步慢慢來。

選定印刷作坊和報社的位置后，曹華緩步回到了院落的廂房。

回到汴京后，他收購了很多產業，具體有多少他其實也數不清，都交給靖柳和洛兒打理。這棟別院是為娘子們冬夏出來度假準備的，平時沒人住，只留了兩個老仆人在這里照看。

進入廂房關上門，外面的雨聲小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無的抽泣。

觀景的露臺上放著臥榻，扈三娘側躺在上面，用毯子蒙住臉。修長的腿在電閃雷鳴下顯出驚人的曲線，長發披散搭在臥榻的邊緣，身體微微發抖，手里握著一把書刀。書刀原本是用來在竹簡上刻字書寫所用，后來宣紙出來后，便主要用來裁紙。造型精美很纖細，鋒利無比。

騎馬過來的路上，他玩了次壞公子欺負乖丫鬟的戲碼，扈三娘牽著韁繩打著傘，從始至終都沒有掙扎，乖乖的舉著油紙傘為他擋雨。他見扈三娘不反抗，自然就順水推舟了。結果完事后來到別院，扈三娘就開始要死要活，先是跑去投井，他不攔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扈三娘便停了下來，找了把紙刀要和他拼命。

他依舊不攔著，然后扈三娘就迷茫了，捅死他又不敢，自殺又覺得沒意義，一直糾結到了現在。

曹華走到臥榻旁邊坐下，按住她的下圍打量幾眼，柔聲道：

“沒受傷，老哭個什么。”

扈三娘掙扎了下，被腿縮進毯子里，輕輕抽泣片刻，才若有若無的呢喃一句：

“我...我殺了你這狗官...你不是人....”

曹華搖頭輕笑，褪去外袍躺在臥塌上，看著露臺外的秋雨湖畔，抬手將她摟在懷里，以胳膊為枕頭讓她靠著。

扈三娘早已經沒了掙扎的力氣，把鋒利的紙刀握在手里，沒有掀開毯子，只是無聲抽泣。

曹華想了想：“三娘，你其實應該感謝我。”

沒有回應。

曹華等了片刻，聲音微微一冷：“既然不愿意說話，那我就干正事兒了。”說著翻身把扈三娘壓住。

扈三娘一抖，急急忙忙推著他的肩膀上，臉兒從毯子里鉆了出來，發絲貼在臉上稍顯凌亂，眼圈紅紅的，顫聲道：“我說話就是了，別那樣......”

曹華抬手撥開她臉上的發絲，輕笑道：

“你應該感謝我。”

扈三娘埋在被子里還敢說狠話，四目相對的時候，便只剩下慌張，想了想，把紙刀放到了一邊，進京握著手兒：“感謝你什么？感謝你這般辱我，毀我清白？”話語帶著幾分怨氣。

曹華搖了搖頭：“要是沒有我，你就得嫁給矮腳虎王英，全家被殺，還得管宋江叫哥哥，王英死了，你還跑去給王英報仇，最后被方臘宰了，都活不到現在.....”

“你胡說。”扈三娘眼中顯出幾分惱火：“我豈會嫁給王英那個矮冬瓜，你胡編亂造的故事辱我清白，我還得因為這個感謝你，這算是什么道理？”

曹華認真打量幾眼，搖頭輕嘆：“你這是很明顯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比趙霏還沒主見，被人俘虜了欺負了，到頭來還護著人家。我只是稍微嚇嚇你，你都這么逆來順受，換成挖人心肝的宋江，你做出那些事不稀奇。”

扈三娘顯然聽不懂，咬牙道：“天下間誰不怕你？你殺我只需要抬抬手，我除了聽你的，還能如何？”

曹華點了點頭：“知道聽我的，那我說了娶你進門，把你當正兒八經的娘子，你為什么不答應？”

扈三娘抿了抿嘴：“我不喜歡你，你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

“是嗎，這可是你說的。”

曹華挑了挑眉毛，抵住了她的要害。

扈三娘頓時慌了，連連搖頭：“不行，你答應過我，我沒想好之前，不能對我那啥...”

曹華居高臨下，偏頭打量著她：“放著好好的豪門夫人不當，死死守著那點防線不松口，承認喜歡我這么困難？”

扈三娘呼吸起伏不定，盯著他的眼睛，沉默許久，才微不可聞的道：

“我不喜歡你....是你逼我的...”

“那行，是我逼你的，你不敢反抗，不是不想反抗。”

“嗯”扈三娘點了點頭：“我沒想好，你不能把我那啥....也不能殺我....”

曹華說實話有些無奈，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下，四唇相合。

扈三娘顫了下，閉上眼睛，腳在臥榻上蹬了幾下。

曹華抬起了頭來，想了想：“差點忘了，我挺喜歡你的。”

扈三娘眨了眨眼睛。

曹華勾了勾嘴角：“你和玉堂綠珠聊天的話，我都聽著。寒兒不會當知心姐姐，我又是個大老爺們，一直虧得兩個丫頭。綠珠遇見你之后變了好多，我挺感謝你的...”

扈三娘心中一氣，后面還隱隱作痛，她咬牙道：

“你就這么感謝我？’

“對啊。”曹華認真點頭：“如果不是綠珠玉堂，換成其他人潛伏在我身邊，早就宰了。接觸久了發現你挺可愛，就是人傻了點...”

“你才傻....”

“祝家莊你不想回去，又不想流浪江湖，只想過安穩日子。女人總是要嫁人的，一個人安穩不下來，我娶你你又不樂意，要不你挑個人，我給你安排嫁了？”

“你都把我這樣了，還怎么嫁別人.....”

“這不就得啦？現在點個頭，明天就是曹家的小十三，有丫鬟伺候，還能和夫君撒嬌發小脾氣....”

“你休想誘惑我，我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女人，我是害怕綠珠被你始亂終棄，才守在跟前，你敢對綠珠不好，我肯定殺了你這狗官....”

曹華頓時無語，輕輕嘆了口氣，把毯子拉過來蓋上。

扈三娘連忙閉上眼睛，緊張的蹙著眉毛。

“三娘，放松點，我又不是閻王。”

“你就是閻王....”

稀稀疏疏....

廂房之中再無言語.....

逍遙小都督 第十四章 倔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