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都督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知廉恥
暴雨傾瀉而下,灌滿了大小河流。
西子湖畔一處臨湖的豪宅內,萬殷坐在露臺上,看著湖面掀起的洶涌波濤,久久沉默無言。
‘勢如山崩’這個詞,用在萬家身上很合適。
自從國丈萬殷被撤去封賞貶為庶人,萬家的地位便一落千丈,他從杭州頂流的貴公子,迅速變成了邊緣人物,直至現在根本沒人提起他。而賠付蘇家的百萬兩白銀,更是雪上加霜。
萬家當年以很低廉的價格,從朱勔手中購置了這些產業,而現在還給蘇家,曹太歲要按市價折成銀子,他沒有還嘴的資格。
杭州的富豪鄉紳瞅準了萬家想要迅速將田產莊子脫手,壓價壓到了賤賣的程度,往日的情面在此時根本不值一提,一進一出之下,幾乎掏空了萬家幾代人積累的積蓄。
萬殷被貶回杭州后,沒多久便郁郁而終,整個萬家唯一的希望,便只剩下尚在宮里伺候天子的萬貴妃。可萬貴妃至今無子,沒有了家族依仗,便只是蔡太師、王相等人的傳話筒,不可能幫到家族半點。
萬家只是個犧牲品,是曹華與蔡太師一系扳手腕,被碾死的一只螞蟻,根本沒人在乎,朱勔一死,就更沒人在乎了。
無論是曹華的趕盡殺絕,還是蔡太師的棄車保帥,都是萬家一落千丈的起因。萬勤心里藏著仇恨,卻不敢表露出來。這些天子身邊的龐然大物,鼎盛時期的萬家都只能以禮相待,更別說現在。
雷霆不止,狂風呼嘯。
露臺后方的房間中,一個中年文士放下了茶杯,緩聲道:
“為商者,‘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簡單道理,想來萬公子懂得。宮里的貴妃娘娘,是否得寵,只在于大宋皇帝一句話,而一旦失寵,萬家面臨的便是滅頂之災,手頭僅存的商道、產業都會被落井下石的杭州鄉紳蠶食殆盡。現在萬家底蘊尚在,若萬公子不抓住機會,等我下次過來,可就是您來求圣公了。”
萬勤坐在露臺上,看著滿城的暴雨,沉默許久:
“貴妃尚在宮中,事情暴露便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我爹只有我們兄妹兩個子女,我...不能棄之不顧。”
方七佛神色平淡:“萬公子的叮囑,我自會放在心上。大宋皇帝優柔寡斷,萬家被義軍脅迫,他不會遷怒與萬貴妃。我等事成,萬公子有開國從龍之功,我等事敗,萬公子也能進退自如。”
萬勤深深吸了口氣,看著日益蕭條的萬家大宅,沉思了良久:
“你讓我怎么幫忙?”
方七佛微微點頭,從袖子里取出一張杭州的輿圖,上面圈了幾個標記:
“杭州駐軍的鎧甲兵器鍛造、城防修繕等事務,皆掌握在萬家的手里,今日暴雨沖毀不少河堤,官府必然要加固城防,公子只需在這幾處....”
萬家能飛黃騰達,主要還是乘了官家的東風,鍛造鎧甲兵刃、修繕河堤城墻,朝廷撥的銀子是天文數字,即便是嚴格按照要求保質保量,也能有不少賺頭,這些都牢牢把持在萬家手中。方臘能找上萬家,這個原因占了很大的比重。
萬勤接過輿圖,打量了幾眼,想了想:
“除開你所說的,我還有一個要求。”
方七佛緩緩點頭:“萬公子但說無妨。”
“萬家遭逢大難之時,城里的鄉紳落井下石,城破之日,我要他們的人頭。”
“義軍起勢,是為江南苦寒百姓做主,這些人,本就該死。”
暴雨淅淅瀝瀝擊打在畫舫的木制頂子上,踢踢噠噠,密集的幾乎連在一起。
沒有半點燈火,艙室里漆黑如墨。
小畫舫停靠在河灣之中,隨著河水不停起伏搖晃。
李師師裹著被子,望著漆黑的夜色愣愣出神。
畫舫只有兩張床,四個人住在里面顯然擁擠,客艙里打了地鋪,謝怡君和環兒睡在外面,她和祝曲妃睡在屋里。
艙室比較狹小,與茗樓的三層樓船自然沒法比,不過溫馨的環境比茗樓里面的勾心斗角好上太多。在這小畫舫上住了幾天,她甚至有些羨慕那些在小畫舫上謀生的歌女了。沒有東家、嬤嬤、龜公,就兩個姐妹一條船,想歇業就歇業,不用接待那些非富即貴的王侯將相。
不過李師師也清醒著,知曉小畫舫上謀生的不容易,大半都得坐皮肉生意,苦的地方她看不到罷了。
滴滴答答....
雨聲太大的緣故,李師師沒有什么睡意,可住在別人家里,也不能打擾別人休息,只能這樣躺著發呆。旁邊不遠處就是祝曲妃,隔著狹小過道。
想到祝曲妃,李師師便有些好笑。這幾天接觸下來,她發現祝曲妃頂著歌女身份,長的也不差,卻只會彈一首琵琶曲,還彈的稀爛,還嘴硬。這種姑娘若是放在茗樓,估計不到三天就得被拉去接客。不過人家是江湖兒女,她自然不好說什么,只是對祝曲妃和曹華的關系比較好奇。
李師師長年周旋與各種人物之間,眼力自然不差,寥寥幾句話,便能看出祝曲妃和曹華的關系不一般,可外面的謝姑娘,又把祝曲妃叫師父,而謝姑娘和曹華....
越想越亂。
李師師幽幽嘆了一聲,倒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在京城呆了太久,什么事兒都聽說過。有些超然于世的王侯,后宅中藏著一對母女都不稀奇,聽說還有祖孫、兄妹、姑侄的,對外還當做風雅趣事。她起初還聽得頭皮發麻,最后也釋然了。人的地位一旦到了一定程度,禮法、道德就不適用于他們身上了,便如同曹太歲經常說的那句‘規矩是我定的,我守什么規矩’。
胡思亂想之間,畫舫的頂部發出了很細微的響聲,雨聲太大若有若無。
李師師回過神來,蹙眉仔細聽了下,聲音沒聽到,倒是隱隱約約感覺窗口灌入了些許涼風,然后又關上了。
李師師一愣,感覺屋子里多了一道呼吸聲,就在身邊,觸手可及。她第一個反應便是有賊,可想起畫舫里都是誰后,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晚上能無聲無息跑到小畫舫來的,也沒有別人了,肯定是曹太歲。
李師師閉上眼睛,只當做沒察覺,心里還有些好笑,暗道:曹太歲也真是,正門不走鉆窗戶,估計是怕謝姑娘發現吧....
窸窸窣窣....
李師師正想著,忽然感覺床鋪沉了下,身上的被褥掀開了些,一個人鉆進來在旁邊躺下了。
李師師峨眉緊蹙,眸子悄悄睜開一點,可惜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清東西。她猛然想起今晚雨太大,謝怡君的床正對著窗口有些漏風,祝曲妃怕她著涼,和她換了下。
難不成曹公子把我當成....
李師師瞬間懵了,閉著眼裝睡沒敢亂動,現在開口提醒,必然被祝曲妃和謝姑娘發現,場面太尬尷了。
她心思急轉,琢磨該怎么提醒。
只可惜,留給她思考的時間并不多,男人躺進來后,輕車熟路的把右手穿過了她的脖子下面,環住她伸進了輕薄肚兜,捏住了模樣東西,嘴唇也含住了耳垂,另一只手則單刀直入,塞進的褻褲之中揩油。
老夫老妻的緣故,動作可半點不含蓄。
冰涼的手指觸及女兒家最敏感的地方,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尚是處子的李師師心中急顫,差點叫出聲,強忍著驚濤駭浪,死死攥緊手心,連呼吸都不敢亂。
或許是察覺手感不對,男人也愣了下,還捏了捏她的胸脯確認。
色胚...你是不是瞎...這都感覺不出來?
李師師羞憤欲絕,她本就身子清瘦,胸脯盈盈一握,和祝曲妃、謝怡君天差地別,傻子都該摸出來了。
耳垂上的嘴唇松開,明顯感覺到男人撐起身體打量了幾眼,只是黑燈瞎火看不到,有些疑惑。
他怎么還不走....
李師師臉頰滾燙,不動聲色的動了下,如同熟睡中翻身,發出輕微呼吸聲。
男人愣了片刻,便輕手輕腳的松開右手,左手從褻褲里撤出來,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驚醒了她。
快點啦快點啦....
李師師感覺每時每刻都是折磨,偏偏她呼吸重一下,褻褲的手便靜止下來,越急對方也不敢亂動。
也不知耗了多久,男人總算脫離險境,小心翼翼的鉆出被窩,把被子給她蓋好,無聲無息的下了床。
嚇死我了...
李師師臉頰滾燙,身體繃直,那里敢醒過來。
稍許,不遠處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女人帶著幾分調笑的聲音,壓的很低,若有若無的響起:
“呵呵...小郎君...感覺怎么樣?東京第一美人哦...”
“你這婆娘,也不提醒我一聲,欠收拾是吧?”
“誰讓你每次都猴急,連是誰都不看就上手,怎么滴?占了便宜還把責任往我頭上推....”
話語微不可聞,漸漸消失,變成了些奇怪的聲音,嗯...好像是在親嘴。
李師師臉頰又開始滾燙,暗暗罵了一句‘登徒子’,很想捂住耳朵不去聽,可又不敢動彈,只能裝作熟睡的模樣。
“怎么樣?我軟還是她軟?”
“再口無遮攔,毛都給你刮了,看你還有沒有臉見人...”
“反正就你能看到,我怕個什么,你刮就是啦........”
這都是些什么齷齪言辭,不知廉恥!!!
李師師緊抿薄唇,只覺心目中曹太歲冷峻不凡、勇武無雙、文采絕世的光輝形象轟然崩坍...
“好啦好啦,就這樣吧,別把人家吵醒了...”
“行,反正也膩歪了....”
“你——.....”
旁邊安靜了下,女人若有若無的抽泣聲響起,還有翻身的聲音。然后男人就笑了下,說了下肉麻至極的情話。
李師師渾身發麻,不知罵了多少遍‘登徒子’后,旁邊終于安靜下來。
她感覺到男人站起來,湊到她面前看了下,只能呼吸平穩繼續裝睡,許久后,才徹底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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