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塵衍 第十五章 摘星星隕 煌煌天威初顯(下)
袁能微微一笑,再凝出一道分身加入戰局,本體退到擂臺一角,掐弄一道復雜的劍訣,輕念道:“摘星總決第一式:星隕。”
隨他語落,場下所有人不約而同抬起頭,望向天空,面色震驚。只見磅礴的靈炁在高空聚集,形成一顆帶著尾焰的火流星,耀眼的火光在烏云下好似一輪昊陽。
那人自然也察覺到了危險,在他正上方,強烈的壓迫帶著致命的危機對其虎視眈眈。斗到這里他已應選擇認輸了,任誰都瞧得出他敗局已定,但他就是不愿放棄,牙關緊咬,額上青筋暴漲,試圖奮力沖出圍困,攻擊袁能本體。
火球徐徐下落,空中的雨水被盡數蒸發干凈,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致命的灼意,那人卻還在拼命。忽聽場外一聲淡漠的聲音傳來:“行了,你贏了。”
袁能嘴角微揚,解開劍訣,火球自行散逸,雨又落下了。
一道蒼老的身影走上擂臺,宣布比試結果:“本場比試勝者:袁能!”話音甫落,場下掌聲雷動。
袁能走下臺,他早看見了四明會一伙,招手笑道:“哈哈,僥幸贏了。”
午家兄弟沖袁能作了一揖,撅嘴道:“看不出我們袁當家深藏不漏,施了個大法術面不紅氣不喘,還能談笑風生,佩服佩服!”
袁能一愣,馬上回了一揖:“哪里哪里,還是不及牛家兄弟慧眼識人,之前是誰嘀咕袁某會先敗下陣來著?”
午家兄弟面色生紅,又作一揖:“那也不及袁當家一心二用,荻聽遐聞,比武時還有功夫聽些閑文,不會剛剛只用了一成功力吧。”
這時盧子俊走過來四處嗅了嗅鼻子,對寒凌江作揖道:“寒兄,什么味這么沖呀?”
寒凌江笑道:“好像是股酸味,周兄,你聞聞?”遂對周祺作了一揖。
周祺又對盧子俊作揖,笑道:“是有股子酸味,不僅酸,簡直酸的要命!”
此話一出,眾人都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唯有午家兄弟兩人,面若霞紅,怒道:“好啊,你們一個個都酸咱兄弟,大當家你也同流合污!”
盧子俊強忍住笑,搖頭道:“對不住,對不住,是子俊錯了,子俊只是覺得你倆該好好謝一個人。”
午家兄弟問道:“謝誰?”
盧子俊道:“雪兒。”
午家兄弟問道:“謝她干什么?”
盧子俊作揖道:“當然是謝她傳了你倆一張愛生紅的薄面皮啊。”
眾人好不容易忍住的笑聲又被盧子俊一句話點燃,他自己更是扶著腰站都站不起來。
午家兄弟面色更紅,氣得猛跺腳,憤然離去。
他倆離開后,四人一路說說笑笑回到水月軒,雪兒老遠聽見寒凌江的笑聲,立即迎了過去,雙手纏上他的一條胳膊,問道:“你們什么事這么開心呀?誒,怎么不見午家兄弟倆?”
盧子俊正在興頭上,模仿午家兄弟的樣子對雪兒一揖到底。雪兒不解道:“子俊哥這是做什么?”
盧子俊道:“當然是恭喜妹子收了一對乖徒兒。”
雪兒搖頭道:“雪兒不明白。”
盧子俊笑道:“你只需記得,以后見著午家兄弟,不要多說,先對他作上一揖,然后會明白了。”
四人又是捧腹哄笑。
大家在水月軒中喝茶聊天,談到寒凌江今日竟然沒下山修行,有閑心與大家談天,當真是件怪事。
寒凌江無奈道:“不瞞各位,最近我在修行時總覺得體內靈炁有些異常,想著可能是平日里修行一味途快,落了些隱疾。所以打算暫且休息一兩天。”
袁能正色道:“不知寒兄是什么癥狀,修行之事可都不能小覷,處理不慎的話輕則傷筋損脈,影響后日修煉,重則走火入魔,甚至有生命危險!”
寒凌江道:“也沒什么。只是往日在吸納天地靈炁時,靈炁會自行按著云葉真經的路數運轉,這幾日則需自己刻意引導,否則立即就散了,倒沒其他大問題。”
袁能喃喃道:“散了……散了?莫非是因為寒兄體內容納的靈炁已達瓶頸,行將突破!”
寒凌江道:“可是以往突破時并未出現這類征兆。”
袁能揉了揉下巴:“我記得師父說過,每層心法突破時的征兆不會完全相同,不同人修煉同一門功法,突破時的征兆也會因人而異。但總的來說,突破就是身體經脈、識海不能重載更多的靈炁,需要轉變升華。”
寒凌江點點頭,他曾想過這個原因,因為好幾次他真有突破前那種隱約觸壁的感覺。然而他自己卻心知肚明,即使自己修行不輟,距第五層無我還是差了些火候。之后他也試過一次強行突破,自然以失敗告終。
周祺道:“若真是這樣,寒小哥豈不是在三年不到的時間,就突破了五層云葉真經!”
袁能苦笑道:“是呀,我是花了整整四年的功夫才將云葉真經修到四層的,饒是如此,師父還說我是難得的天才呢。跟寒兄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周祺道:“心法修煉越往后越難,更能體現修行者的資質,寒小哥當真厲害。”
聽二人夸贊,寒凌江絲毫不覺著開心,幽幽地嘆了一句:“要是能更快些就好了。”
夜深人靜,星光點點。一位長發少年坐在一株云杉巨樹的枝頭望著星光。他面無神色,長發被夜風吹起又落。漫漫黑夜,寂寥無聲,他在等待什么?
“吾兒準備如何了?”
周圍只有樹木,未有人影。
那少年嘴角一揚,對著星空:“妥當了。”又問:“父親準備如何了?”
有聲道:“也妥當了。”
大荒塵衍 第十五章 摘星星隕 煌煌天威初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