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報復

那廷尉李仲連夜加急審問，許延壽自然是義不容辭的陪同審訊。

經過一番突擊審訊，情況也已經大體了解了，這幫家伙竟然是混跡長安的游俠幫派。

這群人偷雞摸狗，就沒有他們不干的，還想長安城的商戶們收保護費，甚至還盜竊嬰兒、女子，著實令人發指。

廷尉李仲以前的官職是司隸校尉，當年這個官職設置的時候那是專門用來審問皇親國戚的。

現在做了廷尉，審問個小偷小摸的自然是不在話下，李仲自然是抽繭剝絲一點點的試探這些小偷小摸的后臺。

待一番審訊，總算是驗證了此前的猜想，果然，這些小偷小摸的幕后勢力就是丁外人他們那一伙人。

待審訊的情況整理成言，廷尉李仲將審訊情況給許延壽看了一下。

許延壽看完沒發現什么問題，兩人便第二日一早前往了大將軍府中，將審訊結果給了霍光。

霍光將審訊的材料一頁一頁的看完，沉默的思索了一段時間，這才對李仲說道：“廷尉此番實在完美無缺。現在證據也已經確鑿。

我這就批閱，請陛下下詔書將所有犯事之人全部捉拿歸案，待查看律令之后，判其罪，令所有犯事之人該服何刑就服何刑法。”

李仲聽完，拱手向霍光拜道：“諾！”

許延壽一聽，也是精神一震，這家伙許延壽廣尋思斬斷丁外人他們的狗爪子，按照霍光的意思，他是想直接卸掉丁外人的胳膊啊。

霍光一擺手道：“前去準備吧。”

“諾。”接著廷尉李仲趕緊前去準備人手物資，準備開始即將到來的新任務。

許延壽這邊正暗自興奮著呢，大將軍霍光直接對許延壽說了：“此番事情有因，我可幫你一次，下次若再有此事，就靠你自己了。”

許延壽一聽，剛剛的那點小興奮一下便沒有了。

顯然，霍光這是在提點自己，表示了一下對自己的失望。

許延壽也沒辦法，丁外人、鄂邑蓋長公主他們勢大，而且手段下作，許延壽的職權就是個皇后宮中的大管家。

這種情況許延壽要是不找外援純粹找死，縱然是拼的霍光對自己不滿意，許延壽也得這么干。

被霍光這么一提點，許延壽便只能規規矩矩的向霍光拜道：“下次，臣定當不令大將軍失望。”

霍光點點頭道：“你且也去吧，此次事情，你可全程陪同李仲，但長秋宮事務也且不可放松！”

“諾！”許延壽應了一聲，“臣告退。”

說著許延壽便離開了。

許延壽先回了長秋宮，此時眾人還沒有散去，一個個都在忐忑不安的等許延壽的消息。

在門口等待著的一個小黃門看到許延壽過來，迅速向長秋寺聚集的眾人小聲喊道：“來了，來了。大長秋來了。”

眾人一下來了精神，紛紛將堅持了一夜未休息的幾個人給喊醒，大家紛紛向長秋寺的大門趕去。

此時許延壽已經到了長秋寺的大門處了。

看到眾人都出來迎接自己，許延壽一笑，高聲對著眾人說道：“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凡是參與騷擾過諸位家人的那些混蛋，全部被廷尉抓了，現在就在牢里。

大將軍已經說了，此事一定嚴辦，揪出幕后黑手，大將軍已經令廷尉做好準備，準備抓人去了！”

眾人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不敢相信，緊接著爆發出一陣興奮的歡呼聲。

待興奮過后，眾人稍稍冷靜，一個人面帶激動的向許延壽跪地行禮道：“多謝大長秋為我等主持公道！”

有人帶頭，后面的人也隨著跪地向許延壽高聲喊道：“多謝大長秋為我等主持公道。”

許延壽趕緊前去攙扶眾人，嘴里說著：“諸位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實在但不得諸位如此。此次抓獲乃是大將軍下令，廷尉抓人。

諸位要謝就謝大將軍吧！”

在許延壽一番攙扶之下，眾人才紛紛起身。

眾人又是一陣興奮的相互傾訴著。

許延壽看諸位稍稍平靜，這才雙手虛壓對著眾人說道：“諸位安靜一下，聽我一言，聽我一言。”

喊了兩句，大伙兒紛紛安靜下來。

許延壽這事對眾人說道：“這段時日，我將陪廷尉一起就揪出幕后黑手，但是諸位，吾等在其位謀其職，長秋宮還需要之諸位來維持。

這段時日，長秋宮便拜托諸位了！”

說著許延壽向眾人行了一禮。

眾人紛紛向許延壽喊道：“大長秋放心，我等定當認真工作。”

許延壽一聽，再次行禮道：“那就拜托諸位了。”

又說了幾句，許延壽便前往了廷尉處。

這邊此前符璽郎已經被霍光升遷至別的職位上了，現在符璽郎是霍光的人，詔書也就是在漢昭帝面前打了個轉兒就出來了。

拿到詔書之后，廷尉李仲便根據此前審訊到的線索開始抓人去了。

許延壽全程陪同，好家伙，這一抓，抓了至少丁外人及鄂邑蓋長公主在長安城三分之一人的人。

當然，后期的審訊不免有牽涉到丁外人、鄂邑蓋長公主的情況。

這種情況廷尉李仲自然不敢隨意確定，將審訊的情況直接報給了霍光。

霍光看了審訊資料之后再次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他嘆息一聲道：“未曾想，鄂邑蓋長公主受先帝所托，撫養陛下長大成人，她竟然膽敢做出這么多不法之事。

廷尉，若有此情況，該定何罪？”

廷尉李仲一聽霍光問自己這個，他先是沉默了一番，最后嘆息一聲道：“若此情況，當腰斬。”

霍光聽到廷尉的回答，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許延壽更不敢冒頭了，站在那里低著頭也不說話。

三人在霍光的屋中，許久，霍光道：“此事我亦不能決定，當與其他輔政商議一番。

除了丁外人外，凡涉及此案人員全部從快，從重處置。”

廷尉應了一聲：“諾。”

接著便準備告退。

許延壽也和廷尉一起，給霍光寒暄幾句也走了。

出了霍光的房間，許延壽這時候才對廷尉說道：“廷尉，你說此事鄂邑蓋長公主會是何等結果？”

廷尉瞥了許延壽一眼，心中感嘆許延壽這么能搞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斟酌一番說道：“丁外人定當貶責，鄂邑蓋長公主應無事。”

許延壽聽廷尉李仲的判斷，思索了一下，恐怕還真是如此，他不禁點了點頭。

果然，許延壽親手點的這把火太旺了，一下便讓長安城眾人熱議起來了，大家紛紛猜測此事情會以什么樣的方式結束。

霍光等人也不敢托，一番商議，將鄂邑蓋長公主在摘除，丁外人貶為庶人，其他人一大半被腰斬了，剩下的一部分勉強保住了性命。

鄂邑蓋長公主在宮中是徹底的老實了。

而宮中之人對許延壽的看法也徹底改變了。

他們沒想到許延壽一個剛剛上任沒多久的兩千石“小官”大長秋竟然在和鄂邑蓋長公主硬碰硬的過程之中不落下風不說，還令鄂邑蓋長公主勢力受損，威望大減。

說許延壽是“小官”，那自然是對比讓丁外人刺殺的京兆尹樊福。

但正是這“小官”，誰也沒想到竟然迸發出這么大的能量，嗯，當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全部都是借霍光的勢力來的。

但不管怎么，鄂邑蓋長公主丟了面子是真的。

許延壽在宮中騰挪也比之前大多了，而且不少人已經明里暗里向許延壽靠攏了。

真應了那句話，誰贏他們幫誰。

自然，許延壽也毫不吝嗇，該怎么著怎么著，搭建好長秋宮的班子，做好自己的事，絲毫不驕縱。

或許是后來上官桀誰的給上官皇后灌了什么湯，這段時間她和許延壽見面的時候老是冷著一張臉。

許延壽也不以為意，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而漢昭帝呢，自同房花燭夜之后，來椒房殿的次數真的屈指可數，而許延壽倒是三天兩頭的被漢昭帝叫到跟前和漢昭帝聊天扯淡。

這日子，竟然過的有點波瀾不驚。

畢竟皇帝一直不去皇后那里也不是個事兒。

某一次霍光向許延壽了解漢昭帝及自己拿外孫女的情況之后。霍光便向漢昭帝提要求了，要漢昭帝沒事就去椒房殿逛一逛。

漢昭帝雖然不愿意，但卻也沒什么辦法，只能應霍光的要求去上官皇后那里。

然而，一個十幾歲，一個六七歲的，兩個人代溝可不小，在一起簡直就是尬聊。

某一次，在花園賞花，漢昭帝和上官皇后還是和以前一樣，相當尷尬的，也不說話一起走著。

許延壽見此情況，實在是尷尬的難受，他趕緊大破這份尷尬的瓶頸說道：“陛下，皇后。我在老家聽流浪漢曾講過一個故事，挺光怪陸離的，陛下、皇后，不知可有興致聽一聽？”

“好啊，好啊！”漢昭帝一聽許延壽這么一說，想都么想便直接應下了，“許卿請說，朕想聽聽。”

那上官皇后也眨巴著眼睛看向了許延壽。

許延壽輕咳一聲說道：“既然陛下、皇后有興致，那么臣就斗膽說上一說了：蓋聞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

將一元分為十二會，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會該一萬八百歲。

且就一日而論：子時得陽氣，而丑則雞鳴；寅不通光，而卯則日出；辰時食后，而巳則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則西蹉；申時晡而日落酉，戌黃昏而人定亥。

譬于大數，若到戌會之終，則天地昏繒而萬物否矣。……”

許延壽張口便開始對漢昭帝和上官皇后開始說起《西游記》來著。

這一說，一下便將漢昭帝和上官皇后給吸引住了。

兩個人聚精會神的聽著，不知不覺竟然忘了時間。

當許延壽講到：“美猴王領一群猿猴、獼猴、馬猴等，分派了君臣佐使，朝游花果山，暮宿水簾洞，合契同情，不入飛鳥之叢，不從走獸之類，獨自為王，不勝歡樂……”

這時候，漢昭帝身邊的宦者便對漢昭帝說道：“陛下，該回去了。”

漢昭帝正聽在興頭上呢，聽到這話，臉色不禁陰下來：“朕今晚不回去了，就在椒房殿住下了！”

那宦者一臉為難：“可是，可是長公主吩咐……”

漢昭帝不聽還好，一聽臉更黑了，他開口說道：“怎么，朕在皇后這里休息，長公主有意見，還是你有意見？”

這話一說，直接將那宦者給嚇壞了，他臉色蒼白的趴在地上對皇帝說道：“奴婢不敢，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漢昭帝冷哼一聲：“你回去給長公主稟報，朕今晚就在這里睡了。還不快去！”

“諾，奴婢立刻就去。”

那宦者趕緊離開，前去向鄂邑蓋長公主稟報去了。

漢昭帝興致勃勃的對許延壽說道：“許卿，接著講，接著講，我還想聽。”

那上官皇后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許延壽，臉上夜滿是期待。

許延壽笑著說道：“陛下、皇后，今日時日不早了。還是先休息吧，陛下、皇后若是想聽，明日我接著向陛下、皇后講便是了。”

漢昭帝一聽，神色一下變的無精打采的，但還是開口說道：“許卿說的是，明日，明日一定要給我們講一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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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延壽有信心《西游記》講不完，這上官皇后就改變對自己的態度！

許延壽拱手拜道：“臣自當謹遵陛下詔令。”

戀戀不舍得漢昭帝最終還是在許延壽目送之下到了椒房殿和上官皇后一起去休息去了。

而許延壽看著同樣不舍的上官皇后，不禁一陣莞爾，畢竟還是小孩，雖然可能被灌輸自己多么多么的邪惡，但是畢竟還是好奇心爆棚的年紀。

《西游記》這個大殺器一出，還不是乖乖的想聽后面的內容啊。

大漢都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報復